秦子贏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隻覺得胸中似有一團火在燒似的,眼前燭火昏暗,他也看不清自己身在何處,隻覺得身邊有兩個人影晃來晃去的,他疲憊的閉上了眼睛,長長的歎了口氣,剛想出聲詢問,就聽有人道:“哎,你說那鐵義侯會死嗎?”


    義父?


    秦子贏一驚,先前義父受傷墜馬,這會兒也不知道怎麽樣了。他努力的想要睜開眼睛,結果卻連眼皮也抬不起來。


    迷迷糊糊的,他又聽有人輕聲道:“倒是不會死。”


    秦子贏聽了這話,總算鬆了口氣。


    哪知道那人又道:“不過聽說眼睛保不住了,那隻眼睛怕是被灼瞎了。”


    秦子贏隻覺得腦袋“嗡”的一聲,接下來再也聽不到其它的了,那句“那隻眼睛怕是被灼瞎了”的話一遍遍的回響在他的腦海裏。


    義父怎麽能瞎?他英明一世,還要帶兵打仗,怎麽可以瞎。


    秦子贏又急又惱,想要出聲起身,可周身上下一點力氣也沒有,他掙紮了片刻,隻覺得胸口脹痛難擋,隨後再次墜入無邊的黑暗之中。


    %%%


    台州近郊。


    夜深人靜,街頭巷尾都沉浸在一片寧靜之中,遠處不時的響起梆子聲,響了幾聲後又徒然消失,寂靜的街道上連犬吠之聲都聽不見。夜黑得如同一塊黑色幕布一般,天空中隻掛著一輪淺而彎的月牙,幾顆黯淡無光的星星鑽出烏雲,努力的釋放著光芒。


    突然,幾個黑影借助夜色的掩護,迅速朝著一棟宅子跑去。他們動作很快,幾瞬間便來到宅子的角門上。迅速蹲下身子,低聲的交談起來。


    這黑影不是別人,正是秦黛心,雪晴幾人。


    此時的秦黛心一身黑衣,不,準確的說應該是穿著一身黑皮衣,這衣服尺寸略大一些。把她整個人包裹起來的同時。也把她的曲線藏了起來,這衣服還算合身,手套的部位特意做了打磨,戴起來沒有絲毫的不適。而且藏著刀片的地方處理得也很細致,至少從外麵看,一點也看不出衣服裏頭藏了東西的樣子。


    秦黛心把頭發挽了個結結實實的髻,用了兩根素銀簪子固定住,她的臉上罩著一條黑巾,隻露出一雙明亮如星晨般的眼睛。


    雪晴同樣一身黑衣,蹲在秦黛心的身旁。另有三個全身上下都罩在黑衣裏的人,蹲在她的對麵,這三個人身材高矮胖瘦各不相同。隻是每個人的背上都背著繩索。也不知道是做什麽用的。


    “許二進他們已經成功的進入了楚宅,現在就看咱們的了。”秦黛心低低的道:“先前我說的話,都記住沒有?”


    幾個人忙不迭的點了點頭,“記住了,先救了大哥他們。再裏應外合。”


    秦黛心這才滿意了,對其中一個人道:“徐大川,你帶著他們兩個進去,記著,分頭行事。”


    徐大川眨了眨眼睛,又點了點頭。


    “去吧。”


    三人這才悄悄的起身,從背上拿下飛爪繩索,拿在手裏掄了幾圈之後擲了出去。


    帶勾子的飛爪被扔出去老遠,也不知道勾住了什麽,幾個先後用力的扯了扯,確定是抓住了東西,這才順著繩索攀爬起來,沒一會兒的工夫就上了院牆,隨後進了院子。


    秦黛心目送幾人進了宅子,側耳聽了一會兒,沒有聽到什麽異常響動,這才鬆了一口氣。


    “好了,這回到咱們了。”


    雪晴點了點頭,跟著秦黛心繞到宅子的另一頭,兩人也用了飛爪,迅速的跳進了楚宅。


    不遠處的一個胡同裏,慕容景看著秦黛心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一旁的顧惜敗知道自家主子是在擔心秦黛心,他有心安慰幾句,卻又想不到合適的詞來,隻好不吭聲了。心想如果事情敗露,大不了自己帶人闖進去,別人的生死都是小事,把女主子護住了才是真的。


    “一切按計劃行事,他們沒發信號之前,誰也不許動手。”


    慕容景的吩咐有些匪夷所思,顧惜敗雖然心中詫異,可卻不敢不聽他的吩咐,隻好打消了心裏的念頭,拱手道:“是。”


    兩人隱入黑暗之中,去城外集結人手的事兒暫且不提。


    再說秦黛心和雪晴。


    主仆二人從東牆角翻牆入宅,落地的地方正是那個重兵把守的小花園,即便此時她手中沒有拿著楚宅的平麵草圖,可入眼的一景一物都是那麽熟悉,秦黛心記憶力本就不凡,服用了赤陽果後不但耳聰目明,感官強悍,連帶著記憶力也上升了幾個台階,說她是過目不忘也不為過。秦黛心知道,這裏便是守衛最多的小花園,正中央那個假山看起來挺普通的,可內裏一定大有玄機,說不定鐵寒衣就藏在裏頭。


    主仆二人掩身在回廊的柱子後頭,秦黛心微微動了動身子往外頭看了看,隻見一隊著裝整齊,舉著火把,挎著刀的漢子們朝這裏走了過來,秦黛心連忙縮回身子,並示意雪晴不要輕舉妄動。


    短暫的光亮過後,二人藏身處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雪晴鬆了一口氣,學著秦黛心的樣子從柱子後麵閃身出來,二人腳步輕快,慢慢的接近假山。


    突然,秦黛心擺了一下手,隨後拉著雪晴躲到近處的一塊太湖石後頭藏了起來,二人蹲下身子,借著前麵那片低矮灌木的遮擋,朝對麵看去。


    雪晴瞪大眼睛看了一會兒,什麽也沒發現。


    難道說主子緊張過度了?


    就在這時,一個小小的石子從高處滾落下來,發出了一聲輕微的響聲。


    投石問路。


    秦黛心眯著眼睛盯著對麵的院牆,來的會是什麽人?


    果然,又過了一會兒,對麵牆頭上冒出兩個人來,也是一身黑衣。從頭到腳都罩在黑布裏頭,從外形上看,這二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應該是一男一女。


    二人飛身落地,貓著身子躲到一旁的暗處。


    又有一隊舉著火把的護院朝這裏走了過來。


    秦黛心忙縮回身子,順便把雪晴按了回為。這丫頭大概在好奇對麵那兩個黑衣人。把脖子伸得老長。


    槍打出頭鳥啊,妹子,你是來偷偷摸摸做賊的,不是來看熱鬧的。


    火光逝去。藏身之處又重新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雪晴忙不迭的朝對麵看去。


    那一男一女也比較謹慎,待人走了一會兒,又扔了兩個小石子探路,直到沒有發現異常,才閃身出來,往前頭去了。


    雪晴倒也不傻,待人走遠了,才低聲道:“主子,你看這二人是敵是友?”


    秦黛心想也沒想。才道:“似友非敵。跟過去,別讓他們壞了我的事兒。”


    雪晴不解,問道:“不是似友非敵嗎?怎麽還會壞了您的事兒?”


    這個笨!


    秦黛心耐著性子道:“你看他們二人行蹤詭異,一看就是同道中人,不管他們是為何而來。總不過是要給楚家添堵搗亂的。他們這是奔著楚天衡的房間去了,萬一他們好心辦壞事,擾了咱們的計劃,那可怎麽好?”


    雪晴“哎呀”一聲,隨後連忙捂了嘴又低聲道:“那咱們快點跟過去。”


    秦黛心暗想,要不是你問東問西的,我早就跟過去了。


    主仆二人出了藏身之處,緊隨那二人消失的地方而去。


    那兩個人熟門熟悉路的摸到前邊,悄無聲息的解決了站在柱子旁的兩個守衛,動作又快又準,看樣子也不是頭一次幹這種事情,他們把屍體藏到暗處,又朝著上房看了兩眼,這才慢慢的朝其他守衛靠了過去。


    秦黛心一愣,他們這是想解決掉所有的守衛嗎?這個方法也未免太冒險了一些,一會換班的護院過來看不到人,難道不會起疑心。


    秦黛心拍了拍雪晴的肩膀,悄聲道:“你在這裏待著,我過去一下。”


    雪晴連忙拉住她的,問道:“主子,您幹嘛去,太危險了。”


    “你待著就是。”秦黛心狠狠的道:“你要是不聽我的,日後再有事,你就待在家裏。”


    雪晴不敢再出聲,隻能望著秦黛心的背影幹著急。


    夜色正濃,上房屋裏卻點著好幾盞燈,秦黛心背靠著院牆,一點點貼著牆根躲進暗處。前方不遠處,那壯漢和瘦子正蹲著商量著什麽,估計是想摸到台階上去,把門口那幾個人也解決了。


    那二人藏身之處離台階足有四五米遠,若是好好藏著,一般人還真難發現他們,可一旦動起手來,隻怕會驚動那些站在廊下的守衛。


    秦黛心咬了咬牙,猛的向箭一樣衝了出去,她速度不慢,又是貓著身子,即便是門口那幾個發現不了她,但那胖瘦二人卻是發現了她。


    二人也是大駭,他們一直以為自己的所作所為神不知鬼不覺,不想此時竟被發現了,那個速度不慢,眨眼前便到了近前,那胖子連忙把瘦子擋在身後,身體略微後傾,一隻手發力向前擊了過來。


    這一掌若是擊中秦黛心,隻怕她的肩胛就要碎了。


    秦黛心本身也沒想著躲,她上前一步微微錯開身子,貓腰躲過,隨後半趴在地上低聲道:“快住手,自己人。”


    那胖子一愣,自己人?隨後想到了什麽,一把抓住秦黛心的手臂,用力道:“你到底是誰?”他身邊現在隻有一個人,哪裏還有別的自己人?


    秦黛心被他抓得手臂發麻,暗想這胖子手勁可真不小,又聽他說了一句話,竟覺得熟悉無比。


    “壯士也不想想,我若是楚家的人,怎麽會如此打扮?再者,我要是真有心害你,隻要喊人來就是了,何必自討苦吃送上門來讓你打?”


    那胖子聽了這話,不免猶豫了起來,這人說的話倒是不假,可自己真的能相信她嗎?


    就在這時,那一直藏在胖了身後的瘦子往前湊了湊,輕聲道:“段大哥,相信她吧,就像她說的,如果她真想害咱們,楚家人早就派人四處捉咱們了。”


    秦黛心聽了這個聲音就是一愣,這人果真是女的,聲音竟還十分熟悉,隨後又想起這人管這胖子叫段大哥,她心裏一喜,當下道:“婉兒姐姐,段興,是你們嗎?”


    ps:


    感謝為了&初音親的粉紅票,有人啊,恕恕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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