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大阪那方麵的全部(?)支線,柳泉感到一陣如釋重負。


    即使是那個高冷的係統菌好像永遠都在潛水,也不能破壞她的好心情。


    所以,近日來她就連去那座網球場私下進行恢複訓練的勁頭都高漲了十倍,甚至有的時候訓練得晚了、預期將錯過晚飯時間,她還會自帶一些食物過去那裏。


    也許是覺得經常翹課對自己的學業也不太好——畢竟信雅妹子考上的可是恐怖的東大,萬一因為掛科太多被退學或者強令休學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柳泉之後並沒有再翹課。


    這麽一來,她每天放學趕到網球場的時間就要晚一些;而且手塚也並不是每天都會來——自從他傷退整個草地賽季的消息公布之後,不知道他都在忙些什麽,總之好像每三四天能碰上他一次就已經算是人品絕佳了。


    這天,在一直練習到晚間六點半,仍然不見青學的前任部長蹤影之後,柳泉氣喘籲籲地抓起大毛巾把自己一頭一臉的汗擦幹淨,然後盤腿在場邊坐下,網球拍隨意地放在腿旁,一把撈過自己的網球包,翻出遊戲中補充體力回複血槽之必要物品[便當]來打開。


    其實今天她的便當十分沒有創意——為了保存方便起見,她每次需要帶晚飯的時候,不是三明治就是日式飯團。誠然她知道許多人更喜歡在運動之後吃能量棒或者巧克力來補充體力回複血糖值(?),不過擁有奇妙的【一吃能量棒就會鬧肚子】的古怪體質,又覺得巧克力吃多了太甜的柳泉,就隻能依靠這些傳統主食來回血回藍了。


    薄暮籠罩下的網球場,四周格外靜謐。似乎還沒有到工作人員必須打開球場照明燈的時間,今天使用球場的又隻有柳泉一個人,所以坐在場邊、啃著自製的飯團,麵對著空曠的網球場,柳泉一時間竟然生出了幾分愜意的情緒。


    最近數值增長得很不錯,技能也練習得格外順手——啊啊,果然誠如係統菌所說,能力值達到要求之後使用【不用擔心會失敗的技能】真是蘇爽!


    柳泉美滋滋地這麽想著,似乎感覺嚼著飯團的動作都帶著韻律,且格外有力(?)。


    但是,下一秒鍾發生的事,就使得她險些把嘴裏嚼著的米粒全部噴了出來——


    “柳、泉……信雅!?果然是你……!!”


    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可把毫無形象地盤腿坐在場邊,腿旁放著網球拍,嘴裏正大模大樣地嚼著自製飯團的柳泉嚇了一大跳。那一口噴也不是、咽也不是,險些噎在喉嚨裏。


    “咳咳咳咳咳咳……”她爆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一邊拍撫著胸口,一邊勉勉強強把口中的飯粒在咳嗽的間隙費力地囫圇咽了下去。


    這個突然出現的聲音,柳泉太熟悉了——不,應該說,因為她很欣賞這種聲線,所以從一開始聽到它的時候就已經牢牢記住了。


    那個聲音,她看都不看來人就可以斷言——屬於冰帝之王,本作的四大部長之一,真·信雅醬的前·男友君,跡部sama!!


    我、我了個大槽——!!


    雖然預期過跡部大爺什麽時候應該會在這片新地圖出沒一下,但是她怎麽也沒有想到被逮到的野怪居然是自己!以跡部大爺那種“關心官方cp”(大霧!)的屬性,被逮到的野怪不應該明明是青學的前任部長手塚國光嗎!


    柳泉順手用裝著飯團的紙袋袋口擦了擦嘴角以避免那裏沾著飯粒,在對台詞的時候莫名破壞了自己身為乙女遊戲主角的形象(不),才在臉上擠出一個笑容,回過頭去。


    “矮油好巧啊——”她幹巴巴地說道,“竟然能在這裏碰到你,多麽令人驚喜啊跡部君。”


    不知為何,這種缺乏誠意的歡迎詞卻好像一下子噎住了跡部大爺似的。他梗了一下,惱怒似的睜大了眼睛。


    “你在這裏做什麽,啊嗯?!”


    柳泉慢吞吞地四下看看。雖然知道無論是自己一身網球服的打扮、還是散落在自己身旁的網球包、球拍、水瓶和大毛巾等等物品,無一不在說明著“這個女神經病正在練習網球”這個明晃晃的事實;但是她還是眨了眨眼睛,故意答道:“……在吃飯團啊。”


    說著,還將自己手裏的紙袋衝著跡部大爺舉了一舉,以證明自己所言非虛。


    “柳、柳泉——!”跡部大爺大約是被她這種故意的睜眼說瞎話行為氣得忘記了先前的客套,連緊跟在她的姓氏之後應有的那個“君”的敬稱都省略了。


    “穿著網球服、腳邊放著網球拍、坐在網球場邊,僅僅隻是在——吃、飯、團?!啊嗯?!”他一生氣,那種美妙有磁性的聲音就會提高八度,聽上去更有質感了。這直接導致柳泉的聲控體質發作,忽略了他語氣裏那種氣急敗壞的糟糕情緒,而隻把注意力都放在他的說話……不,炫聲線這件事本身上了。


    “呃……所、所以說您今天到底來這裏是做什麽的啊?專程來參觀我的吃相?”接收到跡部大爺的怒氣,柳泉覺得自己作為他發怒的對象,也有義務跟他對兩句台詞,但話到嘴邊不知為何又轉了個彎,變成了這種類似逗比風的對白。


    很好,目測她的友情線攻略對象之一馬上就要被她成功氣得爆血管了。柳泉慌忙麵色一正,祭出【注意力轉移*之一:提起對方的cp】。


    “那、那個……!跡部君來這裏,其實是來找手塚君的吧?”她的臉色一瞬間就從【女神(經病)】刷成了【善解人意的好姑娘】,露出一個對於大眾男神們來說完全不具危險性(?)的笑容,十分體貼地問道。


    “可是並不湊巧呢,他最近這幾天都沒有來這裏。也許是太忙了……?而且,假如跡部君想要找他的話直接給他打電話不就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無意中觸及了某種【糟糕的真相】(大霧!),跡部大爺的臉色看起來愈來愈黑了。他的頭頂幾乎都要冒出有形的青煙來了。


    啊啊啊糟糕跡部大爺的頭頂不是祖墳不能隨便就冒煙啊這樣放任下去的話好感度要腫麽辦友情線ending要腫麽辦——!


    柳泉慌忙作出更乖巧討喜的表情——雖然因為她以前在本生世界裏是個小透明的緣故,【討喜的表情】這一需要自行煉化的麵部裝備並沒有進化完全,所以現在即使倉促裝備上了,看起來效果也大打折扣;不過有總比沒有強——然後滿臉堆笑地趕緊刷了一句諂媚討好的台詞。


    “……因為我覺得在手塚君心目裏,跡部君一定是值得認真對待的特殊朋友,所以他大概會認為不能隨便向別人透露的事情,假如告訴跡部君的話就一定沒有關係吧……”


    不說還好,這麽一補救,跡部大爺臉上那漂亮的五官都扭曲了。


    柳泉這一下真的是十分真誠地苦惱起來了。


    ……係統菌在上,前男友君的喜好到底是什麽,玩家完全摸不著頭腦,求暗示。


    “……是嗎。”跡部大爺勉強從齒縫間擠出這個詞,臉上還在危險地維持著的笑容幾近猙獰了。


    “這種事情我倒是不知道呢。……不過看起來,手塚‘不能隨便向別人透露’的行蹤,你倒是知道得很清楚嘛。啊嗯?!”


    柳泉一口氣沒提上來,險些噴了。


    這、這難道不是那些狗血老梗裏的標準吃醋台詞嗎……!?可是跡部sama你吃我的醋有什麽意義啊……?!且不說手塚君的好感度壓根就難刷到了極點、我辣麽拚命現在也不過是刷到了“見麵的時候偶爾能說上幾個字”這種水準而已,而且就算是這個崩壞的同人世界不是明明也應該屬於瑪麗蘇乙女屬性嗎那麽現在我刷出來的這算什麽?隱藏的bl支線嗎——?!


    這這這到底是從何說起呀——?!


    而且跡部sama啊你要是問我現在手塚部長在哪裏做什麽,我也不知道啊……我又不是他的秘書,更不是他的經紀人,目測雖然以前真·信雅醬大概不知道用什麽打賭的方法從他那裏順利拿到了一本[謎之青學手帳](大霧),但是好感度也沒有擼到大親友的level上啊——而且說到手塚君的大親友的話,按照網上那些八卦的說法來看,那不應該算你一份嗎!跟我又有什麽關係!我要是已經擼到【手塚君的大親友】這個頭銜的話那麽他這條支線都可以圓滿結束了,還用得著絞盡腦汁思考他的好感度到底從哪裏可以旁敲側擊地打探出來嗎?!


    這麽想著,她就老老實實地說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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