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秀英剛剛挪起屁股,準備向洪宣嬌移動,卻不料,另一隻胳膊也被一張有力的手掌握住!


    “你做什麽?快放手!”周秀英立時怒目瞪向王楓,滿臉都是不高興,還帶著一絲無可奈何。


    王楓向下指了指:“宣嬌姐姐,大妹子,戰士們在前方作戰,我們也不能閑著,不如再辛苦辛苦,下去撈些大炮與炮彈上來,拿回去給鐵匠看看能不能仿製。”


    赫爾墨斯號上那凶猛的炮火,洪宣嬌做夢都能夢到,當即點了點頭:“好!”


    周秀英也是胳膊猛的一掙,冷哼一聲:“一開始我說要撈大炮還被某個人嘲笑呢,這鬧到最後不還是要撈?”


    王楓沒臉沒皮的身體壓過去,往周秀英肩頭一摟,嘿嘿笑道:“大妹子,你批評的對,我全盤接受!”


    由於剛剛下過水,王楓上半身沒穿衣服,周秀英也隻穿了一件緊身水靠,裏麵光光如也,這一被靠過來,一股細膩溫熱的感覺頓時布滿了後背!


    周秀英再是個女漢子,卻也是個女人,何嚐有過與男人如此親蜜接觸的經曆?一瞬間,半片身體又酥又軟,俏麵紅透到了脖子根!


    王楓卻把臉湊上,瞪大眼晴不解道:“大妹子,你臉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


    “滾蛋!”周秀英終於惱羞成怒,猛一把推開王楓,抄起斧頭與鋼鋸,翻身躍入水裏!


    “你就會裝,趕緊下去吧!”洪宣嬌也很不滿的瞪了王楓一眼,把斧頭與鋸子塞過去,拉扯著跳了下去!


    由於戰事順利,王楓動起了大炮與炮彈的心思,可是黃開廣撐不住了,剛剛又爆掉一艘大扒船,從廣東開過來二十條船,一轉眼就沉了五艘,上百名戰士做了水鬼,換來的隻是擊沉了發匪的一艘小漁船。


    更讓他心焦的是,朝庭的旨意是讓他與向榮匯合,截斷發匪江南江北的往來交通甚至於糧道,黃開廣之所以接受任命,是吃準了發匪的水上力量薄弱,不可能是紅單船的對手,對於他來說,這是從天而降的功勞啊!


    但誰能料到,竟會被堵在長江口寸步難進,發匪不停的釋放會爆炸的木箱,鬼知道這樣的木箱有多少?現在是白天,尚能躲避,如果天黑下來,看不見還如何避,鐵定是全軍覆沒的結果!


    黃開廣退意萌生,隻是作為新上任的水師營官,寸功未立,就被原先看不上眼的發匪打的大敗而逃,不僅麵子過不去,還不好交待,於是一邊擦著額頭的汗水,一邊四處打量起來。


    陳老三也覺得這仗沒法打了,提議道:‘黃大人,發匪的木箱威力巨大,且順流而下,防不防勝,欲破之,除非搶占上遊,但由上海往江寧,數百裏江麵如何搶占?唯今之計,隻有請朝庭下旨,命湖南湖北打造水師,沿江進剿發匪,而我們由下遊往上攻,先天就吃了大虧,縱使能獲取勝利,也必須是慘勝,甚至還有可能與敵同歸於盡,所以卑職請大人下令退兵,匆再遲疑!”


    這話深得黃開廣之心,周圍的將士也早失了剛進入江口時的那股子意氣風發勁頭,臉麵都或多或少的帶著些驚慌,顯然已無心戀戰。


    黃開廣當即喝道:“傳令,全軍退回浙江,待總督與撫台大人軍令到來再作下一步打算!”


    旗手迫不急待的揮舞起了三角小旗,各船陸續打舵,試圖轉過船頭。


    “他娘的,打不過就想跑?”幾百米外的丁大全看的清清楚楚,轉頭問道:“陳阿林,要不要追?”


    “當然要追!“陳阿林不假思索道:“師帥曾交待,抓不住黃開廣也要打死,哪能讓他跑了?咱們集中力量,專門圍剿黃開廣,別的船放他走,你趕緊下令,一旦讓他調過船頭,想追都追不上!”


    丁大全深以為然,喝道:“全軍聽令,圍住清妖帥船,不要靠近百丈以內,餘船不管,有機會別忘了放水雷!”


    旗手立刻打出旗號!


    如大扒船之類的狹長船型調頭,一是在前進中強行轉向,也就是冒險玩飄移,這需要槳手與舵工密切配合,稍有不慎,激起的水浪會當場把船打翻,另一種便是老老實實的減速轉向,還剩下的十五條紅單船不約而同的選擇了後一種穩妥方法,槳手倒劃大槳,舵工緩緩轉舵。


    太平軍的四十九條小漁船則是一邊放槍,施加心理震懾,一邊紛紛散開,向著黃開廣的帥船包圍,並加緊施放水雷,紅單船打橫減速,增加了觸發麵積,這無疑是個好機會。


    “轟隆!轟隆!”兩聲巨響,一艘快蟹船與一艘大扒船相繼觸碰到水雷,被炸沉江底!


    這使得各船的船員再沒心思去放炮開槍,隻想著逃走,要知道,如果船隻打橫的時候碰上水雷飄來,根本是躲都躲不開,這一刻,什麽互相守望之類的全被拋去了腦後,隻想著自己不要太過於倒黴,趁早脫離戰場。


    這是水戰中的兵敗如山倒,隻是後退很艱難,沒有陸地戰爭中一潰千裏的場麵出現。


    “黃大人,我們被圍住了,發匪衝我們來的!”帥船還在江中緩慢的調頭,已經有近十艘小漁船圍上,其中有幾艘向後迂回,並且還有更多的漁船加入進來。


    陳老三一看這情況,頓時急的大叫!


    黃開廣也是急火攻心,大聲道:“傳令,傳令,讓附近的船隻速來接應,炮手做好開炮準備!”


    洪宣嬌剛剛指出過,在紅單船上,舵工與水手皆父子兄弟,遇敵合力向前,無推諉潰散之虞,可是真當潰敗來臨時,這份優點立時變成了缺點,因為父子弟兄都聚在一條船上,其他船沒有自己的親人,這就造成了每條船都隻顧自己逃竄,雖然帥船的求救信號不停的打出,卻沒有哪條船趕去接應黃開廣的帥船!


    陳村這些人,是清庭雇來的,暫時編入廣州水師,實際上是清庭的雇傭軍,是為了錢才與太平軍作戰,在有全軍覆沒的危險之下,斷然沒有為黃開廣赴死的道理!


    “該死!”黃開廣目睹這一幕,恨的猛一捶船幫,隨即就揪住陳老三的衣領,巨聲咆哮道:“陳老三,這就是你們陳村的漢子,遇敵棄主將循逃,是死罪!你知不知道?是要滿門抄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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