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軍一臉嚴肅的應聲要離去。


    鍾容衣突然道,“慢著,去府上將那片千年雪蓮葉拿來。”


    “夫人,那東西不便宜,而且府中隻有一片。”跟在她身邊的珠兒驀然出聲。


    鍾容衣冷瞪著她,命令的語氣喝,“去拿!”


    張軍點頭,轉身離去。


    珠兒咬唇,諜諜的道,“夫人莫怪奴婢多言,那東西是老爺好不容易得到的,怎麽可以這麽輕易的將之用出去?將來老爺夫人若是要用上怎麽辦?”


    “知道多言你還說!”鍾容衣聲音冷然的道。


    珠兒不服的看著鍾容衣,“夫人與她非親非故,沒必要這麽犧牲,奴婢是為夫人和老爺著想才這般多言的,縱是夫人要懲罰奴婢,奴婢也要說出這話來。”


    “放肆!你當我平日沒治你,就以為你可以在主人麵前為所欲為了麽?”鍾容衣氣勢淩厲的掃著她。


    珠兒猛的跪倒下去,臉上卻是倔強的表情,“夫人,奴婢是為了夫人好!夫人要因此治奴婢,奴婢毫無怨言,隻希望夫人不要一時衝動做下令夫人往後後悔的事!”


    “你……”鍾容衣氣極,俏臉緊繃起來,“給我自打十巴掌!”


    珠兒眨了下眼,揚起手朝自己的臉打了起來,啪啪啪,十巴掌很快就打了下去,她打得極重,半點沒留情,十巴掌下去,那張臉瞬間紅腫。


    停下手,珠兒仍然眼神堅定的看著鍾容衣,“夫人,奴婢無悔!”


    鍾容衣讓張軍去拿千年雪蓮葉隻是一時衝動,經珠兒一番苦勸,她早就有了悔意,葉冰靈雖說救過她,卻也值不當她拿出那東西來救她的命,她會生氣,一半是因為珠兒這般苦勸讓她沒麵子,另一半是因為話已說出口,再想收回已是不可能了。


    想到自家即將失去的千年雪蓮葉,看著珠兒忠誠的表情,鍾容衣心底湧上一抹煩燥,“給我滾回府去,待靈兒沒事了,我再收拾你!”


    珠兒默默垂頭,低喃的語氣道,“夫人,奴婢再說一句就走,那千年雪蓮葉不一定能救靈兒小姐的命,若用在她身上浪費了,得不償失,倒不如留著以後用。”


    鍾容衣眸光閃了閃,似乎有說動的跡像,可珠兒給的這個台階還太小,她不方便下,隻是道,“就算沒用也要試一試,靈兒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有事。”


    珠兒很了解自家夫人,聽到她的話,知曉她動心思,她扯了扯裙角,輕聲道,“夫人,你可以問問大夫,倘若他們說能用,便可一試,若不能,請夫人將之收回府。”


    鍾容衣點頭,淡聲道,“便依你的法子,等相公找了大夫來再問問看吧。”


    珠兒磕了個頭,秀臉不帶任何神色,“夫人,奴婢先走了。”


    話落,她起身默默離去。


    鍾容衣凝視她的背影數秒後收回眼,看著床上的葉冰靈一臉擔憂之色。


    鍾容衣身後,雷和邪恒對視一眼,心裏滿是不屑,方才的情形他們看得清楚,這張氏夫人本是極真誠的想救葉冰靈,被那丫頭一勸說,立即變了心,本來他們也沒指望她對葉冰靈有什麽深厚的情誼,卻沒想到她們之間的交情比葉還薄。


    張軍去了又來,很快就領著好幾個大夫趕了過來,來時,他手上拿著一個黑色雕花小箱,想來那裏頭就是千年雪蓮葉了。


    “雪蓮葉已經拿來了,現在要熬上給靈兒妹妹喝麽?”張軍進屋便問。


    鍾容衣搖頭,秀眉微擰,“不,等大夫說了能用再用,不然怕不起作用,白白浪費了這雪蓮葉。”


    張軍心不細,卻也不粗,聽鍾容衣這樣說,知道她可能在心疼雪蓮葉,於是跟著附和,“好,讓大夫看看吧,你們去看看。”他指著身後的幾個大夫。


    幾個大夫輪流幫葉冰靈看了一番,都擰起眉頭。


    “我這妹子怎樣了?”張軍問。


    幾個大夫對視一眼,齊齊搖頭,“毒已浸入心脈,無藥可救。”


    張軍臉龐緊繃,默了下又問,“那千年雪蓮葉可能救她?”


    一大夫摸了摸下巴上的短須,慢吞吞的道,“若有千年雪蓮葉,倒是可以一試,說不定能排出惡毒。”


    另一大夫搖頭,“雪蓮雖然有去毒的效果,可是這毒異常凶猛,怕不是雪蓮能除的,若是用之,許要浪費此物。”


    “人命關天,浪費這物,也比眼睜睜的看著救不活要好吧。”第三人接聲。


    那大夫擰眉,不悅的冷哼,“這等珍貴之物,若是浪費在一個沒救的人身上,會遭天怒的!”


    “你……”第三人怒了。


    聽著兩人爭起來,張軍瞄了鍾容衣一眼,見她神色掙紮,便開口道,“其他大夫覺得如何?該將此物入藥還是不用?”


    “我不讚同用。”


    “老夫也一樣。”


    “老夫建議試試。”


    ……


    聞言,眾大夫一一發表自己的評論,當大夫,當真懸壺濟世的不多,這些大夫大半是對利較敏感,所以反對的居多,覺得那東西用浪費了不值當。


    張軍眾人的話後,輕咳一聲,掃了鍾容衣一眼道,“如此說來,倒是不用千年雪蓮葉的好,幾位大夫當真沒有別的法子救我這妹子麽?”


    眾大夫沉默點頭,不多時,其中一大夫道,“這毒咱們實在束手無策,不過老夫倒是可以開個藥方試試,不能解毒,隻能少量的排點毒。”


    張軍眸光一亮,忙道,“請大夫開方。”


    那大夫應聲,待邪恒去拿了紙筆後寫了藥方。


    張軍感激的看著他,讓人打賞了他一錠銀子。


    看著這打賞,其他幾個大夫一陣眼熱,早知道隨便開個藥方就能得這麽些錢,他們早就開方拿錢了,隻可惜現在後悔也沒用,他們丟不下那臉麵學那大夫。


    無奈的暗歎,眾大夫垂頭就要離去。


    張軍哪裏不曉得這些人的想法,見此,示意了丫環讓她跟著離開,送他們出門之時一人給了一兩銀子的賞錢。


    眾大夫大喜,忙道謝離開。


    拿了藥方,張軍趕緊讓丫環去抓了藥來煎煮。


    這邊才煎了藥讓葉冰靈等人喝下,大門口處,一道狂風疾馳而來,速度之快,堪比流星。


    “靈兒!”急喘的叫喚聲在屋內響起,待眾人回過神來之時,便見一個俊美不凡的黑衣男子緊緊的抓住葉冰靈的手,臉上是深情的表情。


    雷扯了扯唇,兀自退出去,眨眼便消失不見。


    張氏夫妻正坐在屋裏的桌前發愁,突見陌生男人拉住葉冰靈的手,鍾容衣擰了下眉,出了聲,“這位公子,男女授受不清,請放開靈兒的手。”


    墨景揚根本不搭理她,心疼的撫摸著葉冰靈蒼白的臉蛋,暴吼出聲,“還不滾進來,快看看她怎樣了!”


    墨景揚並非一人來,他是帶了大夫的,隻是他因為心急葉冰靈,一路狂奔,那大夫沒趕上他,慢了一步,他聲音出口的瞬間,那大夫正氣喘籲籲的從馬上下來,聽到這吼聲,直朝上翻著白眼,他快累死了,這主子都不讓他歇口氣的麽?


    腹誹歸腹誹,這大夫也不敢停頓,趕緊奔著步子進了屋。


    “我說你,究竟是什麽人?你知道你這樣做是在毀靈兒妹子……”的清譽,她話還沒說完整,一聲暴戾的吼聲從墨景揚嘴裏發出,隨之而來的,還有冰寒的冷意,“滾出去!”


    鍾容衣一怔,頓時無比尷尬,她是好心為葉冰靈,卻沒想到這人如此不尊重她,竟然讓她滾……


    邪恒看得出鍾容衣生氣了,他挑眉,走到張氏夫妻麵前恭敬的道,“多謝兩位著急小靈兒的身子,待小靈兒好之後,我會告訴她你們來過,現在……”


    這話裏話外都是趕人的意思,傻子都聽得出來。


    鍾容衣在墨景揚那頭受了氣,被又邪恒趕,頓時大怒,她瞪著邪恒道,“既然邪管家開口趕人了,我們再不走就是不識相了,相公,咱們走吧!”


    狠狠的甩動錦袖,鍾容衣帶著滔天怒火消失。


    張軍尷尬的看了邪恒一眼,解釋道,“邪管家見諒,我夫人隻是心情不好,我們先回了,若是靈兒妹妹無事,還望邪管家能派人通報一聲。”


    邪恒點頭,露出抱歉的表情。


    目送他離去,邪恒將視線落到為葉冰靈診斷的大夫身上,低沉的聲音道,“先前有大夫開了些排毒的藥給小靈兒喝了,這是藥方。”他從桌上拿起藥方遞了過去。


    那大夫正收手,聽到他的話,將藥方接過來看了看,半晌才道,“這藥解不了毒。”


    邪恒點頭,“那大夫說無藥可救,隻是開了這簡單的排毒的方子,說是能少量排點毒。”


    這大夫應聲,歎了口氣,衝墨景揚道,“此毒無解,我無法。”


    “救不了她,你就不用活了!”墨景揚抓著葉冰靈的手一抖,冰冷無情的聲音說著。


    這大夫幽怨的看著墨景揚,站到一邊沒吱聲。


    邪恒苦笑,低低的道,“我本以為你能有醫術高明的大夫救她,沒想到……咳咳。”


    邪恒重咳起來,猛的吐出一口鮮血。


    墨景揚眸光幽暗,手上突著青筋,救不了麽,若是她沒了,他該怎麽辦?


    “主子,屬下抓到下毒之人了。”雷的喚聲猛的傳了進來。


    墨景揚眼睛一亮,忙道,“帶進來!”


    雷應聲,不多時,便拎著兩人走了進來,那兩人被他拎在手裏跟小雞似的,看起來極滑稽。


    將兩人猛的朝地上一丟,雷麵無表情的道,“這兩人便是下毒之人。”


    “怎麽找到的?”墨景揚沉聲問。


    雷點頭答,“本來屬下猜想葉姑娘中毒可能與主子有關,後來見那張夫人的丫環一個勁的勸她不要用雪蓮葉救葉姑娘,屬下便懷疑上她,大膽的猜測她與下毒之人有關,方才正要去查,卻在半路遇到這丫環和另一男子在談下毒一事,屬下親耳聽到他們說毒是這男子所下,就立刻將他們擒了來!”


    聽到雷說可能與他有關,墨景揚神色有了變化,卻很快就恢複正常,他冷厲的眼神掃向被雷丟下的二人,其中一個是鍾容衣的丫環珠兒,另一個,是個陌生男子,他長得尖嘴猴腮,怎麽看怎麽猥瑣,被抓來後,眼珠一個勁的轉溜,似乎在打什麽主意。


    “將解藥拿來!”墨景揚直接開口。


    珠兒咬唇,沒吱聲。


    那陌生男子笑了笑,接話道,“是不是拿了解藥你就放咱們走?”


    墨景揚眸子動了動,冷冷的應,“是。”


    陌生男子點頭,笑著推了推珠兒,“你將解藥拿出來吧,這毒藥是你給我的,你應該有解藥吧。”


    “放屁!”聽他一句話就將罪推到她身上,珠兒大叫,狠狠的瞪著他駁道,“這毒藥是咱們一塊買的,不是我給你的,而且提議買這藥的還是你!”


    “你當時還說,這藥沒解藥的,如今卻讓我拿解藥,你安的什麽心?”


    陌生男子扯唇,露出諷笑,“珠兒姑娘,我與這家人無怨無仇,為什麽要下這麽毒的藥?當時明明是你將毒藥拿出來讓我下的。”


    “你……我跟這裏的人也沒仇恨。”珠兒低低說著,模樣有些心虛。


    墨景揚看他們掐架很不耐煩,給了個眼神雷。


    雷點頭,走到男子身邊朝他手臂一抓,哢哢,骨頭碎響的聲音傳來,陌生男子左手內骨全碎,蝕心的痛意從左臂傳來,他痛苦的大叫。


    聽著他的叫聲,珠兒顫了顫身子。


    “告訴我,有沒有解藥!”墨景揚聲音冷硬的發問。


    珠兒搖頭,“沒解藥。”


    墨景揚眯眼,周身散著陰冷的氣息,“沒有?那為何他說你有?”


    “他想將罪推在我身上才說我有,這毒根本沒有解藥。”珠兒老實答著。


    墨景揚眸中閃著戾氣,“你鎮定得不尋常,我怎知你說這話是不是騙我的!”


    珠兒低低的垂著腦袋,“我不敢騙你們。”


    不敢?可是他不相信這話!墨景揚麵部緊繃,神情陰鬱的命令道,“讓她說實話!”


    “是。”雷應聲,走到珠兒身邊就要斷她的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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