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它搖頭歪向一麵,張開它滿口獠牙,一口就咬向身旁另一隻野物的頸脖。.t


    還沒等被咬的那隻反應過來,青色的血液已經被頭領吸食幹淨,隻剩一副無用的皮骨癱散在地。


    吸食了同伴精血的頭領,仿佛有了更多的力量,它慢慢鬆開扣緊著地麵的尖爪,感受身體不會被紫色圓盤法陣吸走。然後它踏著剛剛被吸食血液的野物的皮骨,一躍撲向另一隻,張開獠牙咬了下去。


    就這樣,頭領接連吸食了數十隻同伴的精血。它的肚子越來越腫大,但是眼珠的紅色越來越鮮豔,甚至已經開始發出紅色刺眼的光來,仿佛從那裏可以射出一輪紅色的太陽來抵禦紫色太陽一般。


    在它吸食了足夠的精血之後,它定在那裏。閉著眼睛。


    突然,它的身體出現了異動。隻見它皮肉之間有一個鼓包在不停串動,隨著這股力量的串動,它的身體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漸漸地超過了那些枯樹,超過了站在枯樹上的少年。


    當它不再增大時,它已經有整座山那樣高了!即便站在那裏不動,也像一座地獄一般,讓人驚悚。


    它瞪著冒著紅光的眼睛,朝天一聲咆哮。這聲咆哮,震得地動山搖。四周的很多枯樹即刻間化為了灰燼,方圓數十裏的地麵出現碗口大的裂縫,所有湖泊的水全都順著裂縫流走,地麵幹涸。


    千暮感受到這震動,鮮血更是止不住地從傷口不斷流出,她勉強運行真氣,保住經脈。那尖耳少年也將雙腳落實在樹梢上,穩定住自己的身體。


    那野物抬起前蹄,伸出十丈長的尖爪,往天上一揮,就見紫色圓盤法陣上出現五道寬容鴻河的印記,露出了被它所遮蓋的原本的天穹。從那些劃痕中間歇地看到從左到右漂浮不定的青色煙霧。


    頭領野物眯縫著血眼,緩緩張開黑色的翅膀,就好像要將黑夜永永遠遠地帶給尖耳少年一樣。它隻微微抖動了一下雙翅,就見風雲立刻變幻,那天穹中漂浮的青煙被吹的四分五裂,十裏之外都刮起了龍卷大風。


    “沒想到,這些畜生還能有這樣的異變。”相信此番場景,尖耳少年也是頭次見到,所以略有吃驚。


    然而很快他就鎮靜下來,“再大的野物,還是畜生!”


    說完他飄下樹梢,來到千暮身邊。


    他朝著千暮伸出雙手,將手掌對著她的額頭,念動符語。之間千暮的額頭上出現了一個六角棱星。六角稜星隨後形成了一道緊貼千暮身體的保護屏障。


    “你先在這裏休息一下,這個六星屏障可以保護你暫時不會受到任何攻擊。等我收服那發了瘋的畜生以後,我再帶你去療傷。”尖耳少年說。


    此時的千暮除了聽從他的擺布,也實在沒有能力再做什麽了。


    她閉了一下眼,表示知道。


    尖耳少年站在已幻化成如山般大小的野物麵前,就像猛象腳邊的螻蟻一般,隨時都可以被碩大的蹄掌踩扁碾碎。它的一次微小的呼吸都可以成為狂風,仿佛隨時都可以如秋風掃落葉那樣,把尖耳少年吹到十裏之外。


    這樣的龐然大物,青口獠牙,像極了守護地獄烈焰口的怪獸。換成任何人見了它都會汗毛豎立,被驚得寸步難移。然而,那尖耳少年站在它的麵前卻是泰然自若,神情自然,完全不在意。甚至有種即將和寵物玩耍的小小興奮感,他感覺到久違的亢奮,身體裏的血液都在沸騰。


    “這裏已經安靜了這許久,也該是時候好好鬧鬧,讓我也好好活動活動了。”少年俏皮地說道,絲毫沒有畏懼之感。


    說完,他雙腿一提,一般躲避著從巨大野物鼻孔中噴出的一股一股的青煙,一邊徐徐輕盈地往上飛起。


    那些從鼻孔中噴出的青煙掠過之處,樹木被熏死,石頭都被熏得更加幹枯,出現不同程度的龜裂。


    尖耳少年飛至巨大野物的頭頂,停了下來,與它的紅色大眼平行。他用紫色圓頭法杖在腳下畫出了一個光圈法陣,穩穩地站在了法陣之上。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犄角頂著天穹,利爪踏著黑地的巨型野物。它因為憤怒難耐,再加上吸食了同伴的精血,早就已經喪失理智,成了一頭真正隻有攻擊本能的畜生。


    紅色的巨眼定睛地盯著浮在對麵的尖耳少年,那眼神惡狠無比,仿佛馬上就要泵出燃著火的熔岩,將少年從頭到尾吞滅。


    那錯落無序、長短不一的牙齒,現在每一棵都比百年老樹還要粗壯,青色的煙霾飄繞著這些慘白無色的牙柱,青色的唾液一滴滴地從牙尖滴到地麵,發出“啪,啪,啪”激打地麵的聲音。


    它張開湖泊大小的血口,青黑的舌頭在青色的唾液中打著轉。黑色的重疊雙翅完全展開,將下方大地的光線完全奪取,隻剩一片黑暗。


    “吼……咕唔……”


    突然,隻聽它一聲怒吼,地震山搖,山崩地裂。那聲波帶著一股騰騰殺氣,讓它前方的空氣都抖動起來,空間有略微扭曲。千暮趕緊捂住雙耳,免受吼叫傷害。


    “噗呲。”站在法陣上的少年不為所動,反而漸漸大笑起來,“嗬嗬,你這生靈也確實有趣,好不容易發生了異動,卻隻會變大,就不能變聰明點嗎?哈哈……”


    還沒等他笑完,再次被激怒的龐然大物抬起鋒利的爪子,一下一下去抓他。奈何這巨大野物過於龐大,行動間完全限製了它的靈活性,每次攻擊空有力道卻笨拙無比。


    “來啊,來啊,來抓我啊,抓得到我嗎?”尖耳少年俏皮地嘲笑著那野物的戳笨。


    他變換著光圈法陣的位置,樂嗬嗬地在法陣間輕鬆地跳躍轉換,躲避一次次利爪的刨抓。偶爾用那紫色圓頭法杖使勁敲擊伸向他的利爪。那爪子上已經留下了深深淺淺的傷痕,鮮血從傷口處裂噴而出。


    就好像在逗弄寵物一般。


    受到尖耳少年的攻擊、逗弄和嘲笑,那巨型野物更是怒火中燒。它低下頭橫著一甩,想用頭頂的犄角將少年擊倒。卻不想,那少年念動符語,將法杖往前一伸,一道紫色霞光如利刃般將野物的犄角齊齊切斷。斷口處,露出兩個山洞般的空洞。


    巨型野物因劇痛而哀嚎著,搖動著頭部,血液從兩個空洞處直直射向天空,將那些漂浮的青煙染得鮮紅。血液從天而落,就像是下著一場血紅的瓢潑大雨。


    被削去犄角的野物,低垂著頭,哀叫著往反方向跑去。


    少年見了也不追趕,隻是說,“看來還沒有蠢得可以,尚且還知道逃走。”


    他徐徐落下,來到千暮身旁,“你感覺怎樣?”


    千暮的臉上已經完全沒有了血色,微弱的氣息隻夠維持基本的活動。她搖了搖頭,不置可否。


    “那我們……”還沒等尖耳少年的這句話說完,他已經感覺到腳下的土地在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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