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千夜手裏緊緊握著那枚竹筒,看了金非南一眼,然後閉上了雙眼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大哥?我究竟是該叫你大哥?還是,福!伯!”


    笑雪看到千夜此時的神情很是複雜,既有悲傷,又有不相信,還有幾分憤怒。她疑惑且有些恐慌地來到千夜身邊,輕輕地拉著千夜的手臂。笑雪柔聲地問道,“千夜哥哥,你剛剛說什麽?這不是金大哥嗎?怎麽會是什麽伯呢?”


    千夜搖了搖頭,眼睛有點模糊,那是漸漸滲出的淚水潤濕了雙眼。他捏著竹筒的手越來越緊,仿佛再用點力,那竹筒就會碎掉一般。


    一時之間,大家都無語,氣氛有些尷尬。


    香秀看了看眾人,突然神情一轉,從懷中掏出了玫紅色絹帕,捂著嘴咯咯笑了兩聲,打了個圓場,“好啦,好啦,你看看你們這些人,也不嫌這破石頭林子裏熱了。有什麽話我們不能換個地方說嗎?”


    說到這裏,香秀的神色又轉變得很嚴肅。她四周望了一望,壓低了聲音繼續說,“更何況這附近還有風使!就是剛剛襲擊你們的那個,這東西厲害著呢。有什麽話,我們還是到一個相對安全一點的地方說吧。”


    香秀看了看金非南,微微歎了一口氣,語氣有些低沉落寞,“如果真是要說,那索性說個透吧。找個地方慢慢說。說完該幹什麽幹什麽!”


    香秀說完,看了看那三個人。金非南一隻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麽。千夜和笑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覺得香秀說的有道理,可一時之間又不知該做何種反應。


    香秀一跺腳,嬌嗔地說道,“哎呀,你們這兩個大男人,別別扭扭,磨磨唧唧的!”她一把拉住金非南就往前走,邊走一邊還在說,“趕緊走吧。別再把那個風使給等來了。”


    她一邊拉著金非南往前走著,一邊觀察這千夜和笑雪。香秀發現千夜和笑雪跟在自己的後麵,於是頭也不回地往前走了。


    看樣子,他們暫時無法走出這片石頭林。香秀找到了一非常巨大的巨石,那個巨石如同一座小山大小,光禿禿的甚至沒有一顆野草。這如山巨石的底部有一個足以容納十數人的石洞。


    香秀左右看了看,覺得這裏很是合適,於是拉著金非南進去了。千夜和笑雪也跟著進來。香秀對笑雪說,“這位美女姑娘,你好像很會布結界,趕緊在那洞口布個結界吧,免得被風使發現我們。讓他們在這裏先把話都說盡了,我們再出去收拾那個風使和雷洪天!”


    笑雪點了點頭,催動真氣,長劍一揮,凜冽劍氣劃破長空。她以“紅影結界”的保護結界將那石洞洞口封了起來。


    “這位姐姐,你說剛剛襲擊千夜哥哥和我的是,風使?”結界布好之後,笑雪問到香秀。


    香秀用玫紅色絹帕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一股清幽的玫瑰香撲向眾人鼻腔。“是的,”她說,“這風使和那冰使一樣,據說是沒有形態的一個使者,所以可以無處不在。但又有人說見過他的形態,誰知道呢,這種事說什麽的都有。”


    香秀繼續說,“不過這風使和你們之前所戰的土使完全不一樣,他的攻擊能力是土使望塵莫及的!所以如果真和他交手,必定會有一場惡戰!”


    笑雪眨了一下眼睛,看了看千夜,說,“姐姐真是厲害,你知道的可真多。”


    聽到笑雪在誇自己,香秀居然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可就在這時,千夜突然說話了,“是啊,老板娘,你知道的可真多。你怎麽知道的這麽多呢?”


    香秀一時語塞,她頓了一下,想說什麽又沒有說出來,欲言又止。


    笑雪問道,“千夜哥哥,從剛剛開始你就一直怪怪的,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你為何說金大哥不是金大哥,而是什麽福伯?還有,你手中的那個竹筒有什麽含義嗎?”


    千夜看著竹筒,慢慢地說道,“這竹筒看上去很是普通,但這上麵的雕紋我一看就知,因為這雕紋全天下隻有一個人能夠雕刻的出來,那就是千暮。”


    “暮兒?!”笑雪眼睛一眨。


    而聽到千暮的名字時,金非南的身體明顯顫了一下。


    “這竹筒上的雕紋是碧俠峰上特有的黃葵花,別的地方絕對沒有。”千夜反複翻轉著那枚竹筒,此時靜下來之後笑雪才看到,那竹筒上雕刻的花樣子確實奇特。


    那花的花瓣有六片,對稱生長,每一片都如同仙女的手指,纖細修長。而到了花瓣的頂部,花瓣的形狀已經收縮成了線狀,那花瓣線足有三寸長,盤繞飄逸。而整朵花的花萼居然也和花瓣一般大小,穩穩地托著六片花瓣。正是生長在碧俠峰懸崖之上的黃葵花。


    “千暮隻用這花的圖樣雕刻過一次,就是雕刻在這個竹筒上。而這個竹筒是用來裝千暮配置的七香丸的。並且這雕紋千暮隻給一個人雕刻過,那就是福伯。”千夜繼續說道。


    說完他打開竹筒稍稍一傾斜,一顆墨黑色的藥丸滾落了出來。千夜將藥丸放置鼻子邊嗅了一嗅,一邊將它放回竹筒,一邊暗暗說道,“果真是七香丸!這藥丸是千暮自己配置的,別人萬萬不可能配置出同樣的丸藥來。”


    “大哥。這竹筒和七香丸是我們在下碧俠峰之時,千暮親手交給福伯的。”千夜望著金非南,眼神複雜地說,“大哥。如果你不是福伯,那為何你會有福伯的東西?如果你不是福伯,那你和福伯是什麽關係?如果你不是福伯,那你將福伯怎樣了?”


    千夜突然提高了一些聲音,因為他實在怎麽想也想不通。他有些惱怒地問道,“大哥。大哥!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你真是福伯?可是這又怎麽可能呢?怎麽可能呢?!!”


    此時,沉默了良久的金非南終於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開口說話了,“兄弟,先不說別的。千暮和彩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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