芋頭似乎已經無視了千夜的存在,隻是自顧自地繼續說道,“雖然我也不知道這個雷洪天是幹什麽的,但是他有些話我卻覺得說的很有道理。他說我骨骼驚奇,能力出眾,有獨特的本領。我本就不屬於凡人,為何要和凡人為伍,要在意那些凡人的世俗眼光?”


    “這山中集聚日月精華,風露花香,這不僅有利於我提升我的修為。更為重要的是,雷洪天告訴我,能夠來到這裏的人必定不是等閑之輩!既然不是等閑之輩,自然觀念和眼光也不會和那些尋常百姓相同。在這裏我能找到自己真正的朋友。”


    芋頭已經完全陷入到自己的思緒中,他不停地說,“所以,當我看到你們的時候是多麽激動啊!這裏真的幾乎沒有人來過,隻有野兔、野鳥、野豬,隻有讓我果腹的東西,沒有人。最初我也很開心,因為這些野物是絕對不會利用我,不會嘲笑我。可是,漸漸……”


    芋頭的聲音開始哽咽了,“漸漸地,我感覺到了孤獨。好孤獨啊!這裏隻有寂靜,沒有別的,隻有寂靜,白天獸叫蟲鳴,晚上蟲鳴獸叫。我看著風吹樹,雲在天。就這麽孤孤單單地度過一日又一日重複的日子。”


    “終於,這一天你們兩個來了。我好高興,好高興,”說道這時,芋頭的嘴角上揚,確實有一種難見的幸福滿足感,“我覺得有人和我說話了。並且你們看起來都是好好的人,一個這麽帥,一個這麽漂亮。並且你們沒有嫌棄我的身形!這真是讓我太意外了,太興奮了!”


    芋頭似乎真的高興的要跳起來了。可是他的身體剛剛升起來一點,又重新一沉,坐了下去。


    香秀躺在一邊,雖然昏迷不醒,但所幸呼吸還算均勻。千夜仍然在閉目打坐,他身上的汗水越來越多,每一滴汗水中都含有一絲絲綠色的不知何物。


    千夜聽到芋頭繼續說道,“你們沒有殺氣,最重要的是,你們沒有嫌棄。所以我以為雷洪天說的是對的,我終於在這深林之中等到了能和我成為朋友之人。我高興地心中如同小鹿亂撞一般的咚咚亂跳,我腦袋裏麵都在跳舞,你知道嗎?”


    “所以我邀請你們來我家,我要和你們成為真正的朋友!”芋頭說到這個,眼中居然真的是亮如明月。可以感覺得到,他心中對於真正朋友的渴望如此強烈。


    “嘶……”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臉滿足地說道,“確實,這院中的氣味著實好聞,都是清香的草藥味。”他轉過頭神情複雜地看著千夜說,“本來,我也想告訴你們,這草藥氣味掩蓋著毒氣。我也想告訴你們,這毒氣進入肺中可讓人在沉睡中死去。我也想告訴你們,那杯有毒的茶水就是解著散風的毒的。”


    “可是,”他低垂著眼說,“我還是猶豫了。我需要的是絕對的信任,我需要的是絕對的不懷疑。如果當初你們喝了那杯茶,那這輩子我隻需要你們兩個朋友就足夠了。可是,為什麽你們還是要讓我失望?我不想害人,我隻想要朋友。”


    芋頭的眼淚還是沒能忍住,“啪嗒,啪嗒”地從眼中滴落下來。因為此時他低著頭,所以那些眼淚全都滴在了地上,綻開成了一朵朵淚花。


    “既然你們不相信我,那留你們也無用!要想死就去死吧!”說到這裏,芋頭“啪”地一聲從袖口中滑出一柄袖劍,朝著千夜的胸口就刺了過去!


    芋頭以為千夜已經中毒,身體已經完全不能移動了。可是就在那柄劍的尖端要刺入千夜胸膛之時,“嘡!”地一聲,那尖端抵觸到了一個硬物!


    芋頭瞳孔一收縮,眉頭一皺。他看到千夜居然手中橫握一柄飛刀,他的袖箭尖端正正地抵在了飛刀刀身之上!


    “你!居然還能動?你不是已經中毒了嗎?”芋頭驚聲問道。


    “我中毒不假。可是中毒之後難道我不能將毒素逼迫出來嗎?”千夜回答。


    原來剛剛千夜凝神催動真氣,將真氣在身體各處運行,並在百穴之中流轉壓迫,將身體中的毒素以汗水排出。之前千夜額頭上的汗水,拳頭中撰出來的汗水,以及後來打坐時所出的汗水中那一絲絲綠色不知何物的東西,就正是空氣中的毒物散風!


    在逼迫毒素之後,千夜又將自己全身的毛孔以內力關閉,並調整了自己的呼吸方式,用內體呼吸。這種呼吸方式雖然消耗真氣,但卻可以起到過濾排毒的功效。


    而那芋頭,雖然身有絕技,但卻缺乏實戰經驗,並且對於自己過於自信。因此,就在他無休止地講訴自己的經曆之時,已經給了千夜足夠的時間來完成自身的解毒。


    此時看著芋頭要攻向自己,千夜不可能不做出防禦。


    不過這在芋頭看來並非如此。芋頭眼中閃著淚花,一臉迷茫且不可置信地看著千夜說,“原來你早就知道這空氣中有毒!你根本就沒有呼吸!你從一開始就認定我是壞人!我真是瞎了眼睛才想和你做朋友!”


    千夜搖搖頭說,“你誤會了。”


    可是芋頭根本不理千夜要做何解釋,他說,“誤會什麽?這毒被草藥味掩蓋,又無色透明。你若不是一早知道,怎麽可能沒有中毒?你這個騙子!大騙子!”


    千夜無奈芋頭的誤會,可是對於單純如白紙一般的芋頭,千夜確實也不知該怎樣解釋。他轉念一想,問了另一個問題,“你是木使?真的?”


    芋頭已將袖劍收回,但卻敵意更重,他回答道,“什麽蒸的煮的。我就是木使怎麽樣!”


    “你怎麽會是木使?”千夜想不明白如此沒有作戰經驗,並且閱曆單純之人,真的能夠擔任使者之職?


    “你知道什麽是木使嗎?”千夜換了一種問法。


    芋頭被他這個問題問了一愣,他稍微想了想說,“木使,那不就是應該是像木頭一樣的人嗎?像我這樣,身體粗,腦袋小,長的就像棵樹。所以就是木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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