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哥目光穿過眾人,直直盯著麵無表情的莫一凡,指名道姓的叫他出來見見,這個時候,莫一凡除了出去還能如何。


    在看著莫一凡沉默的從眾人之中穿行出來時,軍哥的目光是帶著讚賞的,他上下打量著莫一凡,仿佛在看一個讓他很滿意的晚生後輩:“你活的挺好。”


    “嗯。”莫一凡應了一聲,垂在牛仔褲旁邊的手卻不自然的握緊了拳頭。


    莫一凡的一身衣服都是重新置辦過的,岑雪落那天塞給他的錢,除了找房子之外,就是讓他買幾件新衣服換。雖然莫一凡接受了岑雪落的幫助,但他的內心中還是隱隱覺得自己一個大男人去接受一個小女孩的幫助,實在是件丟人的事。軍哥無意中的這句話,就好像一記耳光一樣打在他臉上,讓他覺得難堪的同時,更加憤恨。


    軍哥垂下眼看著莫一凡那緊握著暴著青筋的拳頭,唇角浮現出一抹笑意:“一凡,你現在跟著成飛?”


    莫一凡沒有和軍哥敘舊的心情,他咬著牙一聲不吭,雙眼直直望著軍哥,克製著揮拳而上的衝動。就是自己對麵的這個男人,讓他失去了相依為命的弟弟,害他輟學,引誘他進黑社會,他本該充滿希望的人生被這個麵帶虛偽笑容的男人悉數毀去。


    莫一凡的態度引起了軍哥身後一幫弟兄的極度不滿,紛紛叫嚷著:“軍哥,跟這忘恩負義的小子有什麽好說的?”


    “就是。軍哥,幹他丫的!”


    “一幫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毛還沒長齊,還想奪權上位。軍哥,給他們點教訓!”


    沒錯,乳臭未幹就是軍哥這邊的老資格混混對那邊初入社會毛頭小子的評價。穿著花裏胡哨的衣服,染個黃毛,帶個耳釘然後晃晃蕩蕩的嚼個口香糖,罵兩句髒話就以為自己是黑社會了。平日軍哥手下的老人早就看這些年輕人很不滿意了,一個個的滿臉憤世嫉俗、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實在很低級。


    而那些年輕人自然也看這些老家夥們極其不爽。他們眼中的黑社會就應該跟傳說中的江湖一樣,一個兄弟被欺負,立刻拉出一幫人去報仇,快意恩仇,活的轟轟烈烈、瀟瀟灑灑,不受一點委屈。


    黑虎幫內部的兩極分化早就注定了今日這一場內鬥,而莫一凡的事,隻是個導火索罷了。


    麵對這些天天擺著老資格指手劃腳的老家夥。年輕人早已不滿,此時一見對方挑釁,也立即衝動起來,髒話滿天飛,還有幾個直接拿出了砍刀來回比劃。


    軍哥一把年紀,自然明白其中的曲折。沉著臉舉起手製止了自己這邊人的哄叫;而成飛和光頭兩人也吩咐手下去攔著弟兄們,不要衝動。


    這樣一比較,兩邊的差距十分明顯。軍哥看著成飛身後依然躁動不安的年輕小夥子們,不由笑了笑,望向成飛:“成飛,今天這事,你想怎麽解決?”


    “軍哥,大家兄弟一場,我也跟了你一回。不想鬧的太難堪。”成飛點了一根煙。狠狠吸了兩口,才斟酌著說道,“我帶我的弟兄們走,以後和黑虎幫井水不犯河水。我們現在的場子我們自己看,就不勞煩黑虎幫過問了。”


    成飛的話說的很明白,就是分家!


    饒是軍哥叱吒江湖多年,臉色也不由微微變了,目光一沉:“你要分家?”


    軍哥身後站的一個穿著黑t恤的壯實大漢首先不幹了,憤怒的吼道:“你小子才來多久,居然想分家?你不想想你們的場子是誰給你們的!”


    壯實大漢旁邊一個馬臉的瘦子也陰沉沉的說道:“成飛,做人要給自己留點後路!”


    此時最為高興的大約就是光頭了,他漲紅臉聲音嘹亮的喊著:“場子是軍哥給的,但這麽多年弟兄們賺的錢也夠買下場子的了吧!我們要分家――”


    光頭興奮的聲音戛然而止,活生生像一個叫喚的鴨子被突然割開了喉嚨一樣,他瞪著眼看著馬臉瘦子手裏那把對準自己的槍,太陽穴的青筋一跳一跳的,忍不住咽了好幾口口水。


    本來鬧哄哄的小青年們看到對方拿出槍來,頓時鴉雀無聲,一片肅靜。


    “軍哥,動刀動槍的就沒意思了吧。”成飛把手裏的煙扔到地上,用腳狠狠踩了兩下,抬頭盯著軍哥。


    軍哥表情沒什麽太大的變化,依然掛著一抹輕描淡寫的笑容:“黑社會不動刀動槍,還叫黑社會嗎?”


    馬臉瘦子舉著槍,目光在成飛、光頭和莫一凡之間打了個轉,陰沉的幹笑了兩聲:“既然進了黑道,就該知道人命是最tm不值錢的玩意。今天咱們黑虎幫內訌,無非是因為這小子,我先解決掉源頭,咱們弟兄們再好好談談!”說著,黑乎乎的槍口調轉對準了莫一凡。


    簡直是峰回路轉,光頭腿肚子都緊張的有些抽筋了,此時一看槍口移開頓時鬆了一口氣,這個馬臉瘦子是個有名陰狠的主兒,自己還是不要再出頭去招惹為妙。


    成飛倒是有幾分義氣,伸出胳膊做了一個阻攔的架勢,勸道:“馬哥,既然大家有心要何談,還是不要見血的好。”


    莫一凡眼角跳了跳,卻依然挺直脊梁一聲不吭,黝黑的雙眸沉沉的一直盯著那個姓馬的瘦子,毫無懼色。


    馬臉瘦子歪了歪嘴笑了笑:“成飛,這小子不過是個不起眼的小角色,犯不著為他傷了和氣……”


    成飛聽著馬臉瘦子的話,頓時鬆了口氣,剛把胳膊放下來要說幾句圓場的話,就聽“嘭”一聲,馬臉瘦子扣動了扳機,槍口冒出一團白煙。


    莫一凡的身體應聲倒地,在地上翻滾了幾下便不再動了。


    成飛這邊的人一片嘩然,嚇的大氣都不敢出,有個別特別有血性的拿著砍刀就要往前衝,卻被身邊的人牢牢拽住。


    緊接著,開槍的馬臉瘦子忽然一聲哀嚎,扔掉了手裏的槍,左手緊緊抓著自己的右手腕,把右手舉了起來。離馬臉瘦子近的人都駭然的看到,他的手上穩穩紮著一根綠瑩瑩的繡花針,而針下的皮膚已經黑了一大片,以眼睛可以看到的速度在蔓延,仿佛一個黑洞一般腐蝕著手上的血肉。


    “人命,果然是最不值錢的。”帶著譏笑的清冷女聲在林場中回蕩,帶著陣陣回音。


    “什麽人!”軍哥這邊的人反應很迅速,幾個地位高些的老江湖都迅速掏出了懷裏的槍四處尋找說話的人。


    所有的人表情都一片茫然,緊張的尋找著這個聲音的主人,唯有光頭和成飛眼睛一亮,閃過一抹驚喜。成飛大步走到躺倒的莫一平身邊,俯身看了一眼,笑罵道:“死小子,還裝!趕緊起來!”


    在眾人驚疑不定的目光中,莫一凡緩緩動了一下,弓起身子站了起來,身上沒有一絲血跡。


    明明……明明中槍了,怎麽會……


    事情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看著完好無損的莫一凡,耳邊回蕩著馬臉瘦子撕心裂肺的痛叫,一種驚恐的情緒蔓延開來。


    莫一凡自從見到軍哥起,就一直麵無表情,眼含仇恨,此時卻是第一次雙眼善良,露出一抹笑容。


    “說!到底搞什麽鬼?”軍哥旁邊的壯實漢子抬手拿著槍指著莫一凡,厲聲喝問。


    軍哥本來在看到莫一凡中槍時,眼中閃過了一絲惋惜,但現在他並沒有阻止手下再次拿槍指著莫一凡。


    隨著一聲冷哼,那抹清冷的女聲再次響起:“真是不長記性!”


    聽到那個神秘的聲音再次響起,壯實大漢反應很快的就想躲閃,但再快哪裏快的過岑雪落用內力發出的繡花針。


    黑色的槍支再次掉落在地上,壯實大漢抱住自己的手,咬著牙疼的滿臉大汗,他瞪著眼睛,看著自己的手上一個黑點迅速擴散成一個黑斑,然後黑色的血液從針孔上細細的流了出來,皮膚被腐蝕掉,露出黑色的爛肉。


    “啊――”壯實大漢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恐懼,仰頭吼叫了一聲,跪倒在已經痛的暈過去的馬臉瘦子身邊。


    軍哥看著自己的左膀右臂先後受傷,而敵人卻連影子都沒見,臉色也變得很難看,他看了看自己的弟兄,眼珠轉了轉,揚聲說:“是哪個道上的朋友?可敢出來打個照麵?難道你以為憑你一個人,可以同時對付我們這麽多人嗎?”


    說完,軍哥做了個手勢,有槍的弟兄們會意的把槍頭對準了莫一凡。


    薑到底還是老的辣,岑雪落本不想在眾目睽睽之下現身,奈何現在這種情況,想要保住莫一凡,自己是非露麵不可了。


    從隱蔽的樹梢上悄然落下,岑雪落暗暗和離商量著:“快,給我易個容。”


    “你當我是什麽?我怎麽能會那東西?”離惱怒的說著。


    岑雪落頓時著急了:“你們難道出門都不用喬裝打扮嗎?”


    “等你《醫經》練到第五層改造,自然就可以輕微改變自身骨骼和相貌了,你以為修道人沒事就像小說裏那樣帶一堆瓶瓶罐罐的化妝嗎?”離更正著岑雪落的觀點,然後劈頭蓋臉從空間裏扔出來一樣東西,“先帶這個遮掩一下吧。”


    不多時,林場中間本來準備火拚的兩方黑虎幫人馬就看到樹林間緩緩走出了一個窈窕的身影。單從穿著打扮和身材上看,可以看出這個神秘女子很年輕,身材很好,但容貌……所有人看到那個女子臉上的葫蘆娃麵具時,都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這個形象,和剛才殺人如麻、冷血魔頭一般的神秘高手……差的太遠了吧?(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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