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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醫生的話好似一記重錘敲在眾人心上,腦海中都是電閃雷鳴。


    也就是說,也就是說一切都是未知之數,找不到供體,銘的生命就步入了盡頭?!


    心髒移植手術是心髒病終期的治療手段,銘的病情已經快步入終期了麽!而終期也是最關鍵的一戰!


    不!他們絕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他們會傾盡全力來找供體!


    “現在就靠強心劑來維持吧!”陳醫生對當前情況說出了治療措施。


    “醫生,銘他什麽時候能醒?”蕭艾攙扶著齊瑞雪走到醫生麵前,齊瑞雪輕聲詢問著,她的心也快死了,不過前方還有希望。


    “我剛給他打了鎮定劑,大概晚上就會醒了。醒了之後千萬不要讓他有大起大落的心情。”陳醫生一再叮囑道。


    “您放心吧!”齊瑞雪點頭應下,現在誰都不能傷害他,她會為他排除一切危險因素!


    銘,以前是你在默默的守護著我,現在該輪到我守護你了。


    蕭銘並沒有如陳醫生所說,晚上就會醒過來,反而是一直沉睡著。


    齊瑞雪並沒有驚慌失措,隻是守在病床邊,牢牢的握住蕭銘的手掌,端詳著他的睡顏。


    她想,是銘他不願醒來的緣故吧!現在已經沒有鎮靜劑的效果,是銘以沉睡的方式來撫慰內心的傷痛。


    他一直都是這樣的不是麽,就像墨子楊生日那晚,一個人灰暗的躺在沙發上,手臂覆在眼睛上,整個人好似失去了生命氣息,陷入昏暗的沉睡中。


    這是他長時間以來,孤獨一人養成的習慣,下意識的反應,自我的保護意識。


    齊瑞雪不想試圖去喚醒他,隻想通過手掌傳遞給他溫暖,讓睡夢中的他能感受到心安的感覺,讓他知道她一直都在。


    而睡夢中的蕭銘,逐漸放鬆了下來,身體也不再僵硬,慢慢的臉色平緩起來,嘴角掛上了一抹淺笑,帶著這抹淺笑安然入睡。


    他感受到了,他好似徜徉在溫泉中一樣,撫慰舒緩了他疲累的、傷痕累累的身與心。


    ——


    “今天有這麽燦爛的陽光,更難得的是在醫院裏竟然有這麽寧靜安詳的妙處,這綠色帶來了一片晴朗,涼爽的清新空氣是不是有讓心胸更開闊的感覺?”


    齊瑞雪陪伴著身著一身白色休閑服,如同在家時一般的蕭銘漫步在醫院的後院裏,笑的明媚的說道。


    陪著銘住進醫院已有近一個月了,一個月以來,蕭銘的所有嫡係,動用了自己一切可以動用的力量,來為蕭銘尋找心髒供體,可惜至今一無所獲。


    而銘近期來病情也平穩了許多,幾乎可以不用再依賴強心劑,但心髒功能的衰竭還是在持續,隻不過速度在一個可控的範圍而已。


    “如果不是身處醫院,或許這景色能讓人感覺晴朗吧。”蕭銘的語氣卻很不快。


    他最討厭醫院,不單單是因為他的爺爺就死在醫院,還因為他身處醫院,並且不能離開,就代表著病情已經不是他自己能掌控的了。


    蕭銘很明顯的感覺到,他對藥物,例如強心劑一類的藥物產生了依賴。隻要有一針強心劑,他就對一切充滿了幹勁,精神也明顯的好了起來,展現更多情緒也不會覺得心力不足了。


    他對這個認知感到悲哀,從來不想承認自己的心髒這麽脆弱。他練習截拳道,為自己安排合理的運動,適量增加,都是為了讓自己的心髒可以負荷更多。而他的付出也得到了回報,這麽多年來,他把自己的病情控製的極好。


    所以他才會說活到二十一歲都像是恩賜一般,因為不依賴任何藥物的他,竟然能安然無恙的度過了這麽多年。


    可卻因這半年來過多的情緒起伏,以及對心髒的刺激,而使他淪落到依賴藥物的地步。


    他的心真是五味雜陳了。


    “哼!有我在這裏一天二十四小時的陪你,你還不滿意。嫌棄我了就直說,大不了我回學校去!”齊瑞雪甩開蕭銘的手臂,轉過身背對著蕭銘,故意氣哼哼的說道。


    蕭銘寵溺的看著使小性子的齊瑞雪,從她背後探出頭,雙手扶在她的雙肩上,在她耳邊溫和語氣,語調帶有魅惑之意的說道:“最美的風景就在身邊,怎麽會嫌棄?隻要有你在身邊陪伴,就像身處水墨畫卷中了。”


    齊瑞雪的嘴角因蕭銘的話而愉悅的翹起,蕭銘說話噴灑出的熱氣如數的都灑在了她的耳朵上,讓她紅了耳朵,連臉頰上都飛上了兩朵紅霞。


    轉過身揮著小拳頭,如同為蕭銘撓癢癢一幫,砸在了蕭銘的身上,嬌斥道:“都跟墨子楊在一起學壞了!變得那麽油嘴滑舌,就會騙女人!”


    蕭銘握住齊瑞雪的小拳頭,剛想開口說些什麽,卻被突然起來的聲音打斷。


    “咳,打擾你們倆的柔情蜜意我很不好意思,但是這也是被逼無奈,因為你們的話題涉及到了我。”墨子楊摸著鼻子從一顆柳樹後走了出來,一臉怨不得我,我是無辜的樣子。


    蕭銘翻了個白眼,攬著齊瑞雪的肩膀,往一旁的涼亭走去。他早就從池塘的倒影中看到了墨子楊與墨子楓的身影,隻不過一直無視著罷了。


    “嘖,難道你們就這樣讓我這個無辜的人背了這個黑鍋嗎?銘身上所有的取悅女人的手段難道都是跟我學的?我得解釋清楚,否則這會讓我覺得好冤的!”墨子楊自戀的閉著眼睛甩了甩頭發,美型的就像動漫中那種會玩曖昧,甜言蜜語源源不斷從口中說出,受人追捧的漫畫人物一樣。


    重新看向剛剛蕭銘與齊瑞雪站立過的地方,卻不見了兩人的蹤影。抬眸尋去,在遠處的涼亭看到了並肩坐著說笑的蕭銘與齊瑞雪。


    溫暖的笑容在他的臉上浮現,還好有齊瑞雪陪在銘的身旁,齊瑞雪所能給予的,是他們這些兄弟永遠也給予不了的。如果說當初因齊瑞雪身上種種的不確定因而傷害了銘,讓他們認為讓齊瑞雪出現在銘的身旁,是他們這輩子做過的最失敗的一個決定的話,那現在他們會感謝這種“錯誤”,更會傾盡所有來維持這個“錯誤”。


    墨子楊拎著墨子楓的衣領子,把墨子楓從樹後麵揪了出來,“沒戲可看了,找銘去!”臉上也又恢複了風流邪魅的笑意,桃花眸中又鑲嵌了萬般風情。


    等四人重新坐在涼亭內時,石桌上已擺滿了不同的糕點以及紅茶。


    現在醫院就好似蕭銘的家一般,想要什麽都會有,好似他要成為這裏的常駐軍。


    四個人湊在涼亭內閑聊,十一月份的上海氣溫在十幾度左右,沒有了初春的昂然,也沒有了夏季的絢麗,已有了初秋的涼意。目之所及的也沒有了那嫩綠的色彩,有了些許灰暗,步入生命後期,行將就木的老人,沒有了盎然的生機。


    蕭銘看到的就是這般景象,難免會觸景生情變得傷感起來。但那隻是一瞬間,很快他就能平靜的欣賞這別樣的,帶著蕭索淒涼的美。


    如同生命中的每一時刻,都是唯一的,總會有屬於它的美在其中。


    蕭銘嘴裏輕聲詢問著墨子楓,“出道順利嗎?”


    誰知蕭銘的詢問竟惹來墨子楓一聲輕歎,這引起了蕭銘的重視,認真的問道:“出了什麽問題?”


    他在醫院裏,但不代表他沒了能力,有什麽問題他一定會協助解決,主要部分他還是會交給墨子楓去自己解決,迎接每個問題都是一次曆練,而能解決的都不叫問題。


    “問題是一點問題都沒有,太順利了!一下子就紅的如日中天了!”墨子楊在一旁補充道。


    “圈內圈外的人都知道了我和你的關係,他們懼於你的勢力,從而也不敢招惹作為你兄弟的我。一路給我開綠燈,並安排了許多代言,以及訪談節目綜藝節目等等,曝光率簡直要高達百分之百。不過我也不傻,曝光率這麽高遲早要惹人厭煩,所以隻是挑了一些收視率高,人氣高的工作。所以現在才有時間在這裏啊!”墨子楓帶著無可奈何的意味說道,真是幹什麽都不容易,明星也隻是表麵風光的工作,其實累人的很。不過當站在台上,看到粉絲因自己而瘋狂,因自己而快樂時,又充滿了幹勁。


    墨子楓想,他或許會慢慢一點點喜歡上這份工作,不單單是出於讓於潔也迷戀自己的目的了。


    墨子楊端起紅茶,舉止優雅的喝了一口,一如既往邪魅的微笑,說道:“連鎖反應還有漢娛公司旗下藝人身價暴漲,以及排成長龍的想要出道的藝人。還有應酬不完的圈內高層人士,以及電視台裏的人等等,總之涉及影視製作、娛樂綜藝,這個圈內的所有人事物,都會上趕著來邀約應酬。好在漢娛還是有能幹的人,推給他們我也輕鬆不少。”


    “抱歉。”蕭銘目光歉然的看著墨子楊兄弟倆說道,他明白他們想靠自己的實力大展拳腳,不依靠任何人,但是因在那場發布會上表明立場的作為,使所有人都知道他們與自己的關係,惹不起自己,自然敬著他們,所以也就會一路開綠燈暢行無阻。


    “這歉意真突兀,有你這個兄弟我們沾了那麽多光,高興還來不及,怎麽會覺得麻煩?!”墨子楓驚疑的反問著,是在安撫蕭銘的歉意。


    “銘,任何事都是一種曆練,我們現在不就是在學著處理這繁雜的人際關係,學著社交麽。畢竟獨當一麵和躲在父母兄弟背後的視角以及立場是截然不同的!”墨子楊同樣出言打破蕭銘的歉然。


    蕭銘點了點頭,墨子楊說的是事實,自己獨當一麵去獨立處理一件事,的確是一種曆練,更是他們過去沒經曆過的。從這個角度出發,現在的綠燈以及麻煩,也是一件好事。


    齊瑞雪在一旁靜靜的聽著蕭銘與墨子楊二人的對話,目光若有若無的放在蕭銘身上,那樣子好似為衝鋒陷陣的丈夫安穩後方的賢妻良母一般。


    “找到了!找到了!”這時程煜陽卻飛奔而來。


    涼亭內的四人都詫異的看著這風風火火的程煜陽,淡然如他竟然也會有如此毛躁的一麵。


    墨子楓看到這一幕,爽朗的笑帶上壞壞的意味,剛想開口調侃,待聽清程煜陽的話後,興奮的騰地一下從石凳上站起身,滿臉興奮的看著程煜陽。


    “找到供體了!”程煜陽興奮的說道,眼睛因興奮和激動,沒有了淡然無爭的意味,更不似過去旁觀者的姿態了。


    因這一句話,除蕭銘以外的三人全部都從石凳上站起,一臉興奮的看著程煜陽,還是不敢置信異口同聲的反問道:“真的?!”即便已經相信,但還是忍不住下意識的再次確定。


    程煜陽重重的點頭,“是我通過家裏的關係,聯係到駐法大使,又通過他找到了供體!是一位二十歲法國男生的心髒!現在已經在空運過來的途中了!隨時都可以進行手術!”程煜陽語氣難掩激動的說道。


    齊瑞雪激動的渾身顫抖,撲進了蕭銘的懷裏,在他的懷中放肆的流著自己的淚水。


    “銘……太好了!太好了!我永遠都不會失去你了!”齊瑞雪的語氣帶著哭音。


    天知道這些天來她是有多努力的維持表麵上的平靜,她的雙目心神時刻都牽掛在蕭銘身上,生怕一個不注意銘會再次病發,永遠的失去他。


    就連睡夢中的她,都是處於半睡半醒之間,時刻注意著蕭銘的動靜,呼吸稍一不平穩她都會知道。


    她難以想象失去蕭銘的日子,那一定會讓她崩潰的!


    蕭銘聽到這個消息,雙眼卻帶上了迷茫,直到聽到了齊瑞雪在自己懷中的哭泣聲,以及謝天謝地的語氣,他才緩緩的揚起嘴角。她開心就好,能讓她開心,那就換心髒吧!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排斥著什麽,他潛意識裏認為,換了心髒那就不再是他了。


    ——


    三天後,心髒移植手術的前一天,蕭銘獨自一人坐在窗前的藤椅上,手掌支著下巴,看著窗外初秋的景色。


    風兒輕輕一吹,就將長長的柳枝吹進了池塘中,在其中蕩漾好似一位少女用那純潔之水梳洗著自己的長發一般。


    即便明天就是心髒移植手術了,但他卻一點感覺都沒有,現在他是病人,所有的一切程煜陽等人都已經安排妥當,不需要他操一點心。


    第一次體會這種事無巨細被他人安排妥當的感覺,被眾人關心的感覺很好,但卻讓他心中有了一種空落落的感覺。


    獨處的蕭銘卻被一陣陣的迷茫所籠罩,他不知從何而起不知從何而來,細究起來,似乎就是源於明天要換心髒移植手術。


    這種迷茫的感覺他沒體會過,很無措,隻能像現在這樣靜靜的坐著。


    用了別人的心髒,我還是我嗎?


    “銘,我大哥還有侄子來了,想見見你。”程煜陽走進病房,來到蕭銘身旁,看著蕭銘說道。


    蕭銘抬起頭,對上了程煜陽那認真的眼睛。在涼亭內程煜陽說出供體來源,以及獲取渠道時,他就知道程煜陽身後是一個政治家族。他早就知道程煜陽不一般,對這個消息也不算震驚。


    但是現在程煜陽說他的大哥想見自己,難道是要走入他們的圈子裏了嗎?


    蕭銘點了點頭,淡淡的回複道:“我的榮幸。”


    蕭銘穿著休閑服,雖然這衣著待客不太禮貌,但是因他是病人,還身處醫院,也就沒人會在意這種事了。


    程煜陽微微一笑,他其實很忐忑,因為他不明白他的堂哥程煜寒的突然造訪是為什麽!而且這很明顯不是很公式化的拜訪,因為……還帶了三胞胎!


    “爸爸!”


    蕭銘維持原來的姿勢,轉過頭繼續看著窗外的景色,卻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喜聲給呼喚回神。


    剛一轉身,就感覺到有一個小小的肉滾滾的身子,撞到了自己的懷裏。


    搞的蕭銘是直接愣在當場,爸爸?!


    抬頭再往門口一看,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隻是神態不同,一個冷峻,一個淡雅的小人兒,緩步踱向自己。


    而懷中抬起頭的小人兒,也跟那兩張臉一模一樣,不同的還是神態罷了。


    蕭銘嘴角揚起了柔和的笑意,這三個萌娃他可沒忘,隻有他們才叫過自己爸爸啊!


    程澤瀚與程澤軒走到蕭銘麵前,同樣撲進了蕭銘的懷裏,三張小臉上的神態如出一轍,都是享受加舒心的樣子。


    不過他們怎麽會來這裏?


    “你就是蕭銘麽!”


    在蕭銘摸著懷中三個小腦瓜的時候,突然聽到門口又傳來一道冰冷至極的聲音。


    蕭銘又武裝起自己,一臉漠然的抬頭看向站在門口的男人。


    蕭銘仔細的觀察著他,這個男人定然就是程煜陽的堂哥了,因為長得有七分相像,三個萌娃的長相,更是與他如出一轍。


    蕭銘站起身,直視著眼前的男人。以男人看男人的目光來說,蕭銘都要承認這個男人很英俊,這是他能給出唯一的評價,卻也是至高評價,因為他不會分辨美醜嘛!


    三個萌娃也順從的退出了蕭銘的懷抱,他們三個很真切的明白,現在是兩個男人那無聲的交鋒。


    蕭銘很快就對程煜寒做出了判斷,這個男人是當兵的!因為他的眼睛中有那無情的冷酷,蔑視著一切,帶著絲絲鐵血的味道,在他的眼中才是真的將生命都視若無物了!但卻因是軍人出身,還能很明確的感受到他的正氣!隻有當兵的人才會有如此鐵血卻充滿正氣的眼神!


    而他周身的氣場,仿佛環繞著冰冷的寒流,在一瞬間蔓延開來,將室內的溫暖與他完全隔絕,形成了兩方天地。鋒銳的如同出鞘的利劍,卻依舊保持著無心無情的冷酷淩厲的姿態。


    這是一個完全成熟了的男人,冷酷的神情,冰寒的語氣。足以傲視所有人,因為他就像一個王一般的存在,主宰著囊括生命在內的一切,隻能使人仰望。


    但是這些對蕭銘來說卻沒有任何作用,他對這個男人所表現出的一切,升起的也隻是讚歎欣賞而已。


    蕭銘漠然一切的目光,平靜卻冷冽的與程煜寒對視。二人同樣都是冷的,但程煜寒的冷是帶著無情的味道,蕭銘的冷是漠然的味道。


    如若將程煜寒比作一柄雪峰之上的利刃,那麵對他的蕭銘就是立在沙漠之巔,卻能納百川,散發點點寒星的寶劍。


    二人彼此直視著對方,同樣在自己心中對對方做出判斷進行評價。


    就在讓門口矗立不敢接近二人交戰場地的程煜陽與齊瑞雪,感受到這劍拔弩張很快就要失控了的氛圍時,對視的二人卻同時翹起了唇角,一瞬間劍拔弩張針鋒相對的氣氛沒了,竟然一瞬間融洽了起來。


    “坐吧!”蕭銘請程煜陽坐在自己對麵的藤椅上。


    三萌娃看到這番情景,也大大的舒了口氣,同時擦拭著額頭上因剛剛交鋒的低氣壓而流出的冷汗。而程煜陽也是大大的舒了口氣,他肯定,剛剛二人拿出了自己全部的實力,與對方交鋒!否則也不會讓他也覺得心髒難以承受那威壓了!


    齊瑞雪也放下了心,這個男人不是來找茬的就好!在醫院的生活是乏味枯燥的,有三個孩子以及新結識的朋友陪伴銘也不錯!


    這般想著的齊瑞雪,也就沒有去打擾蕭銘與程煜寒之間即將到來的談話。


    剛剛二人之間的交鋒不分上下,也是因這種平手的結局,使對方都認可了彼此,交鋒的過程又何嚐不是判定這個人有沒有資格做自己朋友的過程呢!


    蕭銘為程煜寒倒上一杯紅茶,程煜寒端起喝了一口之後,語調雖不如剛剛那麽冷酷,卻也沒有更多的情緒,隻能說是心平氣和吧,“我是程煜陽的堂哥程煜寒,你和這三個小子關係好像很好?!”最後一句說出來時,程煜寒的語氣有點酸酸的味道。


    程煜寒的眼刀直接射向那在蕭銘坐下後,又依偎到蕭銘懷中的三個臭小子。


    蕭銘看著這一幕好笑的搖了搖頭,到底是當爸爸的,眼神雖然鋒利,卻已經柔和了很多很多很多。


    以蕭銘的智商以及分析推理能力,當然能判斷出這一連串的關係,即便程煜寒不自報家門,他也能知道。在超市時,他看到三萌娃確定了三個孩子像程煜陽,但肯定程煜陽不是三個孩子的父親,定然是有血緣關係的親近之人。而現在見到了程煜陽的堂哥,又是與自己如此相像的男人,有這些依據在難道還不能確定這就是三個孩子的父親嗎?!


    蕭銘摸了摸依次摸了摸三個孩子的腦袋,說道:“今天才是第二麵而已,與我親近也是沾了你的光,因為他們對父愛有所渴望啊!”


    蕭銘的話讓程煜寒愧疚的低下了頭,蕭銘看到這一幕,微微一笑,這又是另一個故事了,不是自己應該多問的事。點到為止就好,況且這位當父親的顯然已經意識到自己的錯失了。


    程煜寒端起茶杯輕抿一口,掩飾掉剛剛一瞬間的情緒,開口問道:“你和他們的母親,關係似乎也不一般。”程煜寒說到這個話題,眼睛眯了起來,尖銳的鋒芒從中射出。


    原來搞了半天是在吃醋,所以來興師問罪。蕭銘回答道:“不熟悉。”


    “哦?可是他們的母親總是拿著你給她的一張卡片,勉勵著自己,看到那張卡片,就有了動力,而且見你更是一直以來的願望。”程煜寒的語調又恢複了冰冷,他不相信麵前這個慎思明辨驚才豔豔的大男孩兒會對自己說謊,可是他說的也是事實,難道他們真的不熟悉?


    “爸爸,媽媽叫沐晴!”程澤睿在一旁對蕭銘補充道,張口閉口還是叫蕭銘爸爸。


    他則對著自己的生身父親翻了翻白眼,這個當兵當到腦子秀逗了的男人,難道不會與人交談了嗎?爸爸怎麽會知道媽媽是誰!嘁!


    呃……這心裏想法幸好沒有任何人知道,否則不知情者聽到這矛盾的話,該風中淩亂了。


    蕭銘恍然大悟,“哦~原來是那個服裝設計師,看來我們還真是有緣分。”蕭銘低頭對依靠在自己懷裏的三包子說道。


    “沐晴的設計理念與風格很新穎,有淡然素雅在其中,設計出的服裝線條也很柔和溫婉,想來她也是這樣的女人。”蕭銘抬頭直視著程煜寒,對沐晴評價道。


    他很喜歡沐晴設計出的服裝,因為很符合齊瑞雪的氣質。齊瑞雪沒有經過什麽高等教育禮儀舉止的培養,身上沒有高貴華麗的氣質,而高檔的晚禮服多有高貴、華麗、璀璨、奪目等等吸引人眼球的因素在其中,這種風格的晚禮服如若被齊瑞雪穿在身上,那齊瑞雪自身的特點與氣質,將完全被一件衣服壓製甚至是破壞。


    而沐晴的衣服大氣簡潔高貴中,又不失時尚俏皮等等元素,服飾的線條更有女人的柔和美,用色清新亮麗。完全符合齊瑞雪的氣質,更能成為襯托齊瑞雪的附屬品,所以他才會非常喜歡,並且有意讓沐晴成為齊瑞雪的專屬設計師。


    “她說的果然沒錯,她曾說過你就是她的伯樂。她很感謝你,希望你能賦予她更多靈感,因為她現在處於一個困惑期。”程煜寒目光真誠的看著蕭銘,“還要謝謝你,幫她進入衣佳伊。”


    程煜寒也不是傻的,他知道衣佳伊與蕭銘之間的關係,蕭銘的那張卡片,無疑就是沐晴進入衣佳伊的通行證。


    “這不是你來這裏的目的吧?!”蕭銘反問著,雖然因吃醋所以來興師問罪絕對會是一條原因,但是他相信,這個與自己很相像的男人,做事也一定會目的性強烈的!


    蕭銘的反問反倒讓程煜寒有些窘迫,好似羞於出口了一般,最後還是三包子中的小包子程煜軒回答道:“媽媽在設計領域有一項弱點,那就是不會設計男裝,現在這一弱點被人拿來痛戳,要剝奪媽媽作為服裝設計師的資格。”


    “如果真這樣我們也什麽都說不出來,畢竟不會設計男裝是事實。”程澤瀚用冰冷的語氣說道。


    “可是不能再設計服裝,媽媽一定會很傷心的,媽媽是那麽的享受這個過程。”程澤睿語氣落寞的說道。


    隨即三萌娃抬起頭,期待的看著蕭銘,異口同聲的問道:“爸爸,你有辦法嗎?”


    因為蕭銘曾給過沐晴勉勵,所以三萌娃理所應當的認為蕭銘一定有辦法解決。


    這一幕看的程煜寒是嘴角眼角一起狂抽,整個人散發的氣場,越發的冷冽了,就像寒風中好似利刃一般的雪花。


    蕭銘微微一笑,程煜寒這丈夫和父親當的似乎很困難啊!“你們的爸爸確實有辦法。”蕭銘淡淡的敘述道。


    “是什麽?快說!”程澤睿一臉期待的仰頭看著蕭銘。


    蕭銘則搖了搖頭,手掌落在程澤睿小小的腦袋上,將他的腦袋扭向程煜寒,“你們的爸爸。”


    剩下兩寶的腦袋也機械的扭動,看向程煜寒,用極度不能信任的目光看著程煜寒。


    “喂,你們三個那是什麽眼神?”程煜寒對三包子的那懷疑的眼神很不滿意!


    誰知三包子竟然老老實實的回答:“不信任的眼神!”


    氣的程煜寒想發作,卻發作不起來!恨的他咬牙切齒。


    “爸爸,您別開玩笑了!”程澤睿哭喪著臉麵對著蕭銘。


    “我沒有開玩笑,你們的爸爸是當兵的,他就是男人,男人的特性在他身上完美的淋漓盡致的展現,難道還不能給你們的媽媽些許靈感嗎?你們的媽媽或許是不了解男人,所以才會設計不出男裝。”蕭銘雖是對著三寶,但話卻是說給程煜寒聽的。


    這四人被蕭銘的話說的恍然大悟,父子四人對視一眼,默契的達成了一種協議。


    “銘少!”這時許航、程煜陽走進來,許航對蕭銘說道:“有位名為柏明宇的先生,想要見你。”


    蕭銘目光冷凝起來,嘴角揚起一抹趣味的笑意,“請他進來吧!”


    得到蕭銘的回應,許航出去


    自己在這家醫院的消息已經封鎖的很嚴密,甚至樓層都已封鎖,除卻自己以外沒有其他的病人,而守護在這裏的都是自己身邊的人,這個柏明宇還能知曉自己在這裏,目的明確的要求見自己,足以證明這不是一般人物了。


    “我先走了。”程煜寒站起身,在部隊的訓練也讓他時刻注意著自己的儀容,站起身先整理自己的衣服。


    “喂!還不走?!”程煜寒斜睨著那還依偎在蕭銘懷裏的三包子,連蕭銘都看出了那目光好似冰刃,三包子卻視若無睹。


    三包子戀戀不舍的從蕭銘懷中退出,程澤睿說道:“爸爸,我們還會來看你的,不過你要快點好起來,咱們在醫院外麵見麵,然後一起玩,那多開心哪!”程澤睿希冀的說。


    “好!”蕭銘笑著點了點頭。


    三包子像程煜寒的尾巴一樣,尾隨在他的身後。在程煜寒步出門口時,與由許航帶領進來的柏明宇擦肩而過。


    一位驚采絕豔能力非凡屬於主宰者的男人!


    擦肩而過的一瞬間,二人心中同時有了此番想法。


    在二人同樣步出兩步後,同時回身,對上了彼此的目光。


    二人同時對對方微一點頭,隨即繼續走自己的路。


    既然已經對對方做出評價與判定,那交好是唯一的選擇,即便會成為敵人,敵對的結果也隻會是兩敗俱傷。


    對他們這一類習慣掌控一切,站在製高點上的絕對優秀的男人來說,樹一敵人交鋒結果會被自己判定為兩敗俱傷,就是對對方的最高的評價了,因為將對方放在了與自己同一高度上!


    “銘少,人來了。”許航對蕭銘微微躬身,表現的非常尊重有禮。


    蕭銘明白,這是做出來給別人看的,微一點頭應下就站起身迎接柏明宇。


    “蕭先生,你好!”柏明宇友好禮貌的對蕭銘伸出手。


    “你好!”蕭銘回握,在這一瞬間,二人也對對方有了判定。


    柏明宇有一頭棕色的頭發,以及天藍色的眼睛,周身帶著浪漫的氣息,一舉一動皆有貴族風範,優雅更是深刻在骨子裏的,給人感覺很舒適。


    對於蕭銘這個不懂得欣賞相貌美醜的男人來說,也不禁讚歎著柏明宇的相貌以及氣質。


    “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麵啊!”柏明宇感歎著說道,“像蕭先生這般氣度非凡成就傲人的朋友,我是非常樂意多結識幾個的!可惜,如蕭先生這般驚采絕豔的人不多,能結識到蕭先生,已經是非常榮幸的事了!”


    柏明宇的社交能力超強,即便麵對蕭銘這般冷漠的人,卻依舊能從容應對,絕對不會出現冷場的問題。


    蕭銘很快就從柏明宇的話中判斷出兩點:第一,這個男人有在關注自己,甚至可以說把自己調查的很清楚;第二,他將自己放在了一個絕對高度,並說結識自己很榮幸的話,相當於將自己擺在同他一樣的高度,這麽說來他的成就以及實力,或許與自己相同,或許比自己高,是百分百不會比自己低的!


    有了這層信息,蕭銘反倒沒有了一開始的戒備,變得更加的隨心所欲起來。既然他已有如此高的成就,那與自己之間,隻能是朋友的、互惠互利的關係,不會成為敵人。因為成為敵人的結果——兩敗俱傷!


    蕭銘此刻的判斷,與剛剛柏明宇與程煜寒之間對彼此的認知相同。這是不是代表了這三個男人形成了一個穩定的三角形,同樣把其餘二人擺在與自己同等的位置。這似乎注定了他們一定不會成為敵人的事實!至於成為真心相交的朋友,也絕不是什麽不可能的事!


    蕭銘微一揚唇,“能認識柏先生,也是我的榮幸!”這就像為以後的接觸,打下基礎一般。


    “突然造訪略有冒昧,不過我想我們已經是朋友了,銘少不會嫌棄我的禮物太輕的!”柏明宇看到了蕭銘的轉變,對蕭銘的稱呼也發生了變化,他剛剛有聽到許航這麽叫蕭銘,那他也就這麽稱呼了,也表明了自己敬著他的意思。


    柏明宇將自己帶來的文件夾推到蕭銘麵前,隨即就站起身,扣著西裝紐扣,說道:“初次見麵交流愉快,以後我們來日方長,既如此我就不打擾銘少休息了,告辭。”


    蕭銘同樣站起身,這還是個雷厲風行的人!


    “慢走。”


    蕭銘的反應卻很冷淡,他被柏明宇打了個措手不及,今天的見麵完全是被柏明宇在掌控節奏,而這份文件……沒看之前很難確定他此行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柏明宇走了之後,許航手拿一份文件,走進來站在蕭銘身邊,蕭銘落座翻看著柏明宇給他的文件,神態越發冷凝。


    “念!”蕭銘對站在自己身旁的許航冷聲說道。


    “程煜寒,男,三十二歲,海軍某陸戰隊上校職銜,目前擔任上海某海軍基地蛙人特戰隊教練。其委托駐法大使館內的官員為銘少你尋找供體,想來是受程煜陽的委托。”


    許航看著手中的文件夾對蕭銘匯報著,“柏明宇,男,二十九歲,中法混血,家族企業唯一繼承者。其家族企業涉及範圍廣闊,中國元素的一切東西都是法國總部營銷的產品,反之亦然……”


    蕭銘抬手打斷了接下來關於柏明宇的詳細資料,“他還是為我尋找供體的人!”蕭銘肯定的說道,他手中拿著柏明宇給他的文件,就是關於心髒供體之人的詳細資料,性格解析以及心理分析!


    許航點了點頭。


    蕭銘神態越發的冷凝,起身站在落地窗前,看著窗外略顯蕭條的景色。


    早在程煜寒的突然造訪,他就知道許航對程煜寒的調查,也默許了他的行為。


    對於見到自己,以及自己現在狀態一點都不吃驚的程煜寒,他已猜測到程煜寒對自己的了解要很多。而談話過程中,一句都沒有涉及自己當前的處境,更沒有出現任何疑問,他就已經知道他對自己當下的狀況了若指掌。


    但是他的造訪,很明顯是很平常的,可以說有目的性,也可以說完全是很隨意的探訪,因為他是帶著孩子來的。


    而柏明宇的到來,更讓他覺得不平常,同一時間竟然有兩個在此之前完全不熟悉的人造訪此刻身處醫院的他,這難道不奇怪嗎?


    足以說明這兩個人對自己以及身體狀態都很了解,而這種了解是通過什麽方式,他猜測不出來,但許航的調查已為他解惑。


    自己應該早就想到,走入人們視野的自己,將不再有平靜的日子,而自己的資料以及近些年來的動態更不再是秘密。但是這種被人窺探,而自己卻對對方一無所知,節奏完全由他人掌控的感覺,非常非常非常糟糕!


    不過能對自己有全麵調查,更能窺探到如今公布一切實力,被密切保護自身信息的自己當下的狀態,擁有這般能力的個人行為,除卻程煜寒以及柏明宇這般人物外,再難有他人了!而他們這一類人的存在,更是少之又少的!


    所以也可以斷定,除卻他們二人,不會再有陌生人來造訪了。而程煜寒與柏明宇二人,態度也很明確,對自己出於善意的幫助,日後成為朋友,基於今日所作所為,已成為必然!


    這時齊瑞雪輕柔的從蕭銘身後,環繞住他的腰身,她站在他的身後,看著他落寞的背影,玻璃的折射也讓她看到了他冷凝的表情。


    為了父母以及爺爺心血的銘,不得不走了這條路,可是銘卻什麽都沒得到,老天真不公平!


    蕭銘的手掌覆上齊瑞雪柔嫩的手背,表情也柔化了,因此時的姿勢,使二人的心也貼合著,好似兩顆心因愛意而搭上了橋,彼此的心意不說即明。


    “供體很好,我接受。”蕭銘輕聲說道,語氣也很柔和,因為不舍得打破此刻的溫馨。


    他看了柏明宇帶來的供體資料,在二十歲這個年齡段,或許真的已經是極好的了,熱情奔放、正義感強烈、心思縝密、情感充沛——等同於感性大於理性,容易情緒化——蕭銘是這麽理解的!可惜終究不及他的本心,因為那顆心裏沒有他對身邊人的情感。


    即便術後平均壽命是十三年,但是他除了接受,還能有其他的選擇嗎?


    ——


    醫院走廊內,手術室的燈亮起,守候在走廊內的眾人,蕭銘的嫡係是不用說的存在,連張歆來了,蕭銘的親生父母卻沒有在這一時刻到來。


    已不知時間過了多久,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種煎熬,感覺這時間過不完。


    每個人都是同樣的沉默,凝聚在一起的氣氛低沉的足以讓闖入他們氣場中的人窒息!他們已經看到有護士從手術室中出來,手上的手套已被鮮血染紅,那觸目驚心的鮮紅色,他們明白那是銘的!他們的心都已被揪了起來!


    “病人大量出血,血庫已沒有o型血,你們誰是o型血,快點跟我進手術室!”護士滿手鮮血,對著在手術室外等待的一眾人等焦急的說道。


    “o型!o型!誰是o型血?!”墨子楓幾乎快失去了理智,環顧著走廊內的所有人,血源!銘需要血源!


    “o型,護士!我就是o型!”齊瑞雪顫抖著回答道。


    她能幫到銘,銘需要血源!


    “好,快跟我來!”


    齊瑞雪跟著護士走進手術室換衣服,整個過程中,直到齊瑞雪躺在蕭銘身旁的手術台上,隻能看到他昏迷中的側顏時,她臉上幸福溫暖的笑意從未改變過。


    她堅信著,堅信手術一定會成功,而即將到來的一切,將讓他們更加密不可分,共享著生命,血脈相連。


    二零一三年十一月十三日,十五點二十三分,蕭銘的心髒移植手術有驚無險,因有齊瑞雪提供的血源,而圓滿完成。


    醫護人員推著兩張病床從手術室內出來,齊瑞雪因大量出血,所以被醫生打了鎮靜劑,讓她安穩的好好睡覺。


    陳醫生如釋重負對在手術室外的眾人公布手術非常成功的喜訊。


    眾人頓時將處於昏迷狀態的蕭銘團團圍住。


    “手術雖然非常成功,但是還是要將銘少icu監護治療,蘇醒後還要進行康複護理。但在術後住院時間會增加院內感染的風險,所以兩周之內銘少就可以出院。不過還要定期檢查,使用免疫抑製劑藥物,以及觀察術後有沒有排斥反應。”陳醫生說道。


    眾人馬上察覺到有不安的感覺,駱錦開口說道:“陳醫生,你的意思是說,即便手術成功,但這隻不過是完成了一個征程。未來的日子,還是會存在著各種風險,是嗎?”


    陳醫生的愉悅的表情暗淡下來,直言不諱的說道:“沒錯,心髒移植手術是心髒病終期的最後一個治療手段,但凡醫生還有一絲辦法維持病人的生命,並讓病人的心能好過,都不會選擇進行心髒移植手術。而接受心髒移植手術患者,平均壽命也僅有十三年。這也隻是在不出現任何排斥反應的情況下擁有的壽命,長期服用抑製藥物,副作用也會引起腎髒衰竭以及肺部感染等等的並發症出現。”


    “該死的!為什麽在手術之前你沒有說!”墨子楓直接衝向陳醫生,揪著他的衣領,對他咆哮的說道。


    十三年!十三年!接受心髒移植手術的患者平均壽命竟然隻有十三年!怎麽可以這樣!銘要與他們走一輩子,怎麽可以隻有短短的十三年!


    陳醫生黯然的垂下頭,不言不語。


    可一旁的許航卻出言維護陳醫生說道:“這是銘少要求對你們隱瞞這些情況的!銘少說,因為這是你們所期待的,接受移植手術可以讓你們安心,不必再為他勞心費神,所以他願意接受。即便隻有十三年壽命他也願意,因為他再也不想壓抑著自己的情緒,他想與自己身邊的人一起大哭大笑,享受每一份快樂與激動的心情。”


    “在銘少身上或許會出現奇跡,畢竟他的毅力是那麽的頑強!”陳醫生帶著希冀的說道。


    銘少也算是他看著長大的,因為他一直都是銘少的醫生,在銘少他自己還不知道自己有先天性心髒病時,他就在為銘少治療,這麽多年來,他見證了銘少創造的奇跡,他相信下一個奇跡,心髒移植後能如正常人一樣活七八十年,是絕對可能發生的!


    “我相信哥哥身上會出現奇跡!”蕭艾朗聲說道,打破了眾人低迷的氣氛。


    “現在我們能做的,就是相信銘少,並且守護好他,以及他的一切。”程煜陽看著昏迷中如孩童般的蕭銘,低聲說道。


    他可以理解蕭銘的選擇,蕭銘能壓抑住自己的情感,一直堅持到今天,付出的努力遠非常人所能想象。他應該是很辛苦,已經心力交瘁,擁有身邊這麽多人之後,再難以堅持遏製下去了吧!他的選擇是正確的、勇敢的!


    “這個真相,讓我們一起對瑞雪保密吧!”任川看著因失血過多,而臉色蒼白如紙的齊瑞雪的臉蛋兒,目光是那麽的柔和,愛意也已不再掩飾,或許說是已掩飾不住。


    如果被她知道了這個真相,她又該有多痛心多失望啊!而他們隻要堅信著小銘一定能創造奇跡就好,他相信有瑞雪在,小銘定會努力延長自己的壽命,隻為陪伴她!


    眾人沉默,等同於默認了一切。


    他們到現在才發現,自己引以為傲的能力,在此時是那麽的可笑,因為他們什麽都做不了!在生死之間,還是要靠銘他一個人去拚,一個人去努力,而他們始終都像旁觀者一般無能為力。


    齊瑞雪僅睡了幾個小時就醒了,不顧眾人勸阻,堅持托著有些許貧血的身體去找蕭銘。


    無奈術後的蕭銘已被隔離,並且有專業的醫護人士細心照料,所以齊瑞雪無法接近蕭銘。齊瑞雪隔著隔離窗仔細端詳著蕭銘的臉,看著那心髒檢測儀的平穩卻比常人略快的波動,稍稍放下了心。


    “不看一眼你也不會放心,現在你可以安心休養自己了吧?哥哥有專業人士照料著,你就放心吧!”攙扶著齊瑞雪的蕭艾無奈的說道,但心裏卻為齊瑞雪的行為感到開心,開心齊瑞雪能這麽牽掛自己的哥哥。


    齊瑞雪輕揚淡粉色的唇點了點頭,他安好就好,她現在沒有氣力多說什麽話了。


    蕭銘在淩晨時分醒來,醫護人員很快就發現了。蕭銘張口叫著齊瑞雪的名字,因太虛弱與氧氣罩的緣故,沒辦法聽清他的聲音,更因哈氣而看不到他的口型。


    醫護人員在這一刻要做的就是安撫病人的情緒,其中一個醫護人員聲音口吻輕柔的看著蕭銘說道;“銘少,您的手術非常成功,您隻需在這icu監護室觀察三天就可以解除隔離了。”


    蕭銘閉了一下眼,表示自己知道了。仔細體會下身體除了僵硬不能動彈以外,沒有一點知覺,或許是麻藥的作用還在。


    蕭銘重新閉眸休息,他從來不會為自己做出的選擇而後悔,期待未來吧!享受可以肆意擁有各種情緒的暢快,未來隻會比過去更加充滿絢麗的色彩。


    一周後


    齊瑞雪攙扶著蕭銘走在醫院後院裏,“沒那麽嬌氣,不用這麽小心翼翼的護著我。”蕭銘看齊瑞雪寶貴自己的那個樣子,好笑的說道。


    在醫院這麽久以來,可真是讓他備受關懷,備受嗬護啊!讓他覺得自爺爺去世以後缺少的愛,全在這些日子以來彌補了。可向來獨立自主的他,反倒不習慣被眾人捧在手心裏的感覺了,既享受又不適應,也是讓他矛盾的很哪!


    “現在你沒自主權利,必須聽我們的!”齊瑞雪狠狠的瞪了一眼蕭銘,故作凶惡的說道。


    “好好好!”蕭銘很無奈的應道,他以前怎麽沒發現齊瑞雪有這麽霸道的一麵?“現在我身體裏有你的血液,難道我會變得和你一樣霸道嗎?”蕭銘將心裏的想法脫口而出說道。


    “難道你還不夠霸道嗎?”齊瑞雪對蕭銘翻了一個白眼,反問道,最霸道的一直都是他好不好,難道以後自己說他霸道,要讓他拿這個當借口嗎?開什麽玩笑嘛!


    “這個問題以後再說,當務之急應該是盡快辦理出院手續吧!”蕭銘直接將齊瑞雪的反問略過,這讓他怎麽回答?承認是極不願意的,但是否認事實……他還沒做過。


    原來銘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說道這個話題,齊瑞雪的神態又擔憂起來,“要出院嗎?再臨床觀察看看吧,心髒沒有不舒服的地方吧?!”


    蕭銘側過身,麵對著齊瑞雪,手掌拍著齊瑞雪的腦袋,說道:“放心吧!這顆心健康的很,完全由我主宰,一點差錯都沒有!”


    看齊瑞雪還是一臉不信任的樣子,蕭銘隻能拿出最後的殺手鐧,“在醫院感染的幾率很高!”


    一句話就勝過千言萬語啊!齊瑞雪馬上就往醫院裏跑,邊跑邊說道:“我去辦出院手續!”


    蕭銘嘴角愉悅的揚起,目光溫情的看著齊瑞雪的背陰,因她的存在,使自己的生活多了那麽多的快樂。


    直到看不到齊瑞雪的背影後,蕭銘才轉過身朝人工湖走去。站在湖邊低頭看著池水中自己的倒影。


    原來還是這張臉,我還是我,沒變。最起碼外在的一切都沒有改變!


    可是為什麽明顯感受到不再喜歡獨處,喜歡熱鬧,人越多越好,每一次有人來病房探望陪伴自己,都會從心底升起一種愉悅激動的感覺,不可遏製!


    就是失去了理智冷靜,想要瘋狂起來,好好玩鬧一番的孩子一般。這顆心到底還是比當初自己的心要年輕許多,充滿了衝動、活力與蓬勃的朝氣。


    或許是因這顆心很年輕的緣故,他康複的速度快的不可思議,僅僅在兩天後他就能下床,並且覺得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對一切都感到新鮮好奇,有探索欲望。好似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是初見一般!


    這顆心……現在還不是由自己掌控!不過,遲早有一天會完全有自己掌控,變得和以前一樣!


    “心髒有什麽不適嗎?”這時程煜陽走到蕭銘身邊,撿起地上的石子,扔進湖水中,在湖水中彈跳了三下,打出了水花兒。


    蕭銘將不自知放在心髒上的手拿下,搖了搖頭,“我們彼此熟悉中。”


    程煜陽被蕭銘的說法搞的一笑,這種幽默的說法,可不會在過去的蕭銘嘴裏出現。他說的好似兩個朋友似的,不過這種比喻也很準確,現在這顆心就是他不可分割,隻能好好相處,招惹不得排斥不得的朋友。


    “這顆心或許有記憶,可能給你帶來一些變化,即便醫學上沒有承認這一點,但經過調查發現,做過心髒移植手術的患者,術後都會有或多或少的變化,想來你也不會例外。不過我要說的是,你還是學著接受它的好!這顆心才符合你的年齡段,所以你在這顆心的促使下,出現任何與以往不同的行為,都是可以被理解的!”程煜陽拍了拍蕭銘的肩膀說道。


    這也是怕他對這顆心出現排斥心理,心理作用醫學上是承認的,如果蕭銘排斥著這顆心的話,身體就會實施大腦賦予的命令,從而對這顆心開始排斥。如此一來,身體的排異狀況出現,並發症也會隨之而來,那樣可就麻煩了!


    蕭銘點了點頭,這個他知道,但是突然的變化他大腦接受不了,還是得慢慢來。如果太突然,真的就會出現排異反應了。


    “我欠了程煜寒以及柏明宇很大的人情啊!”蕭銘看著依舊在扔石子玩的程煜陽說道,他從來不知道程煜陽會這麽無聊。


    程煜陽對蕭銘一點都不客氣,手中一個還沒扔出去的小石子就砸在了蕭銘身上。


    讓人無語的是,他那如潑墨山水畫的俊秀容顏上,依舊保持著那淡然雅致的樣子,還是好似旁觀者的樣子,“柏明宇什麽的我不知道,但能讓我哥主動見的人,通常隻有他的朋友。我哥已經把你當朋友了,這情還不還怎麽還,你自己看著辦。”


    蕭銘嘴角抽搐,一句話的事兒有必要說的這麽麻煩,這麽隱晦嗎?他的意思不就是在說如果自己把這當人情,還要還回去的話,就代表著拒絕與程煜寒成為朋友。


    事實證明蕭銘確實受到現在的這顆心影響,在他們這個圈子裏的人,對自己高要求,一言一行一舉一動,更別提一句話說的很直接很直白的時候了。但凡是不像字麵本身那麽簡單,又可以完整的表達自己意思的話,什麽時候說的直白過?不一直都是委婉的表述,讓聽的人聽潛在意思,自行理解去麽!


    可是現在蕭銘竟然不能理解這一意義了,反而喜歡直來直去,不喜歡拐彎抹角了。


    但這隻是在他麵對親近之人,很放心的去信任,因少了戒備的緣故,讓他一切情緒以及神態言行等等的一切,都是順心而為。如若是麵對外人,他不會舍棄自己的頭腦,一定會用縝密的頭腦去分析,鷹隼般的銳眸去觀察,冷靜理智的去看待一切。


    這隻是在蕭銘心髒移植手術後的一個星期,他就已經不知不覺被這顆新的心髒所領導,為他帶來了細小的,卻能讓敏銳的他發現的改變。未來,會不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改變更多,現在誰也不知道。


    ——


    一個月後,也就是十二月十三日,蕭銘做完定期的心肌活檢,以明確有無排斥反應,並開出要長期堅持服用的免疫抑製劑。


    同時陳醫生也宣布了,蕭銘不必再經常來做心肌活檢,他的身體與這顆心髒完全契合,健康的與正常人一般無異。連陳醫生都不禁嘖嘖稱奇,完全沒想到蕭銘的康複速度竟然這麽快!同時也更加確信,在銘少身上一定會有奇跡出現,用這顆心髒活到滿頭白發兒孫滿堂為止!


    齊瑞雪聽到這一消息時,忍不住的再次潸然淚下。


    而不再如同被當做國寶熊貓一般的蕭銘,對於這個消息沒任何感覺,覺得這是很正常的事。有“工作機器”之稱的他,再次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


    齊瑞雪也不再時刻憂心著蕭銘的身體,幹脆直接提前在晨輝旗下的一間酒店進行實習。還再三勒令蕭銘,工作中沒有親疏,隻有上下級,不要對自己有照顧的私心,要與其他工作人員一視同仁,這樣才能鍛煉出自己的能力。


    當時蕭銘一邊聽一邊微笑著點頭應下,同時明白了,隻要是女人就有唐僧潛質。


    此刻蕭銘坐在會議室中,列席的有墨子楊兄弟,許航、任川、於潔、程煜陽、以及過去的五位嫡係。


    畢竟他們當初在發布會上說出,攜自己的公司加入銘世集團的話,不是鬧著玩的。


    “發布會後出現的連鎖反應有許多,其中以馳騁的變化最大,肖偉手中的股份全被蕭馳低價收購,徹底將肖偉踢出馳騁,再加上因夏立誠的工程隊的助陣,蕭馳在馳騁內再次擁有話語權,因此蕭馳拿下了許多樓盤開發項目。貪多嚼不爛導致他資金周轉再次出現困難,所以又重新將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投在股市中,以此集資。而因‘銘世效應’,馳騁的股票百分點達到曆史最高點。這般變化引起了各方麵的重視,已經有第三隻手要打壓馳騁的氣焰了,因為擾亂了股市。”


    許航對蕭銘匯報著,在銘世成立之後,出現的一係列連鎖反應,被他們統稱為“銘世效應”。


    蕭銘語氣冷漠的說道:“馳騁的事務不需要再出現在銘世集團的會議上,我已仁至義盡,就任其發展去吧!況且這種囂張的氣焰如若不被打壓,父親他又會忘乎所以了。至於夏立誠以及他手下的工程隊的動向,時刻關注著點,如若馳騁招來的麻煩太大,就趁早將夏立誠的工程隊從馳騁公司脫離出來。”


    是他當初拜托夏立誠加入馳騁,成為父親的左膀右臂,如果馳騁的發展被扼製住,遭到打壓的話,他自然會負責將夏立誠從中撈出來。


    會議室的眾人都頗為詫異的看著說出這番話的蕭銘,隨即也就釋然。銘少確實已經做的仁至義盡了,可是卻沒有得到一點回報,甚至在住院期間,他的母親唯一一次的探望,還使銘少的病情更加嚴重,除此之外蕭馳夫婦沒有來醫院探望過一次銘少。


    對這般絕情的父母,銘少做的已夠多了!


    許航繼續向蕭銘做全麵匯報,“還是因‘銘世效應’,使晨輝加盟公司的成立非常順利,已有多個省市的個體商戶使用晨輝的這個品牌,在當地開設大型的超市商場酒店,餐廳這一項目,目前還沒有人申請加盟。或許是因為我們對於餐廳的保密以及管理措施太嚴苛了吧!”


    “既然這樣,餐廳就作為一個保留項目,拒絕加盟好了。總不可能將自己公司中的所有一切都外放出去。”蕭銘轉著鋼筆說道,他以前不會轉筆,術後再次投入工作中時,不知不覺就會了轉筆,現在在這種嚴肅的場合,還是忍不住的為自己找點樂子,好似在打發內心中那過於旺盛的精力。


    “對鋼鐵產業的市場調查以及預估已經出來,對這份資料我們已經仔細研究過,前景雖然一致看好,但是收購一家鋼企,然後再投入生產的資金預算過高。所以對於是收購一家鋼企,還是入股一家鋼企一事上,我們產生了分歧。”許航敘述道,他們雖然能力卓越,但卻隻是將才。如若沒有身為主帥的蕭銘統領他們,他們就是一盤散沙,雖然會有所成就,但不會超越現在。


    沒看銘少手中的老嫡係都回到蕭銘手下了麽,他們要的是在銘少手下做事的肆意痛快,以及超越現在的自己的目的!


    “收購!”蕭銘想都沒想直接拍板決定了收購鋼企,而不選擇與人分食,“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誰都明白,不會有任何一家鋼企希望我入股,因為銘世的存在,都怕自己成為銘世這隻老虎的盤中餐,最後被吞噬。所以尋求合作是天真的想法,收購是唯一的選擇!”


    任川微微皺眉,蕭銘的此番說法他認同,但是,“收購一家鋼企並投入生產,資金需求過大,可以趁現在的‘銘世效應’上市,集資來完成鋼企項目。”他屬於保守派,讚成的是入股,但蕭銘剛剛的說法把他這種想法打消。


    “不需要!”蕭銘直接否決了任川的說法。


    所有人都沒想過蕭銘會這麽直接,這樣直接的回絕,有點打任川臉的意思,所以都有些許驚愕的看著坐在主位上的蕭銘。


    蕭銘也意識到自己的反應,閉上了眼眸,捏著睛明穴,讓自己不再受心的牽引,而是依靠大腦的理智與冷靜。


    “抱歉,似乎是受到了這顆年輕的心的影響。”蕭銘的說法反而很幽默,讓眾人都笑了起來。


    銘少的年齡與這顆心髒的年齡完全符合,卻說出了“這顆年輕的心”這種話,確實讓他們感覺很幽默。


    他們都表示理解,銘少的幽默與直接,全部都是受了這顆心的影響,而他們也會慢慢適應這般的銘少。至於接受,早在銘少心髒移植手術完畢的那一刻,他們就接受了這顆心會帶來的一切。


    “我手中的所有公司上市是一大禁止,我不會讓我手中的公司上市。‘銘世效應’可以讓我們集團上市之後得到大量資金,但是這同樣會擾亂股市。那第三隻手恐怕就要伸到我們身上了!如果我沒分析錯,這第三隻手應該屬於政府力量。與政府可以是相互依存互惠互利的關係,但絕不能是敵對關係,所以我們還是老實一點的好。而因‘銘世效應’,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備受矚目,這已經達到免費宣傳的目的了!”蕭銘靠在椅背上,十指對頂放在胸前,神態語氣口吻目光,又與手術前的他一般模樣了!


    “漢娛、衣佳伊、名人周刊、遠洋、天然、非常,資金空缺的部分,從這六家公司調用剩餘資金來彌補吧!”蕭銘從椅背中起來,手肘撐在會議桌上,認真的看著沈輝等人,說道:“但是我申明一點,你們的公司加入銘世集團,壯大銘世我很開心,不過也隻是加入,在自己品牌前冠上了個銘世的名頭而已。公司的主導權以及未來發展,還是在你們自己手中,我不會做任何幹預。”


    “不過銘少你作為第二大股東,為公司的未來發展與規劃,給出合理性的建議與理念,還是很有必要的!”莫奕非笑眯眯的像個狐狸說道。


    “銘少,這你拒絕不了啊!作為第二大股東,提出合理性的建議與意見,是很必要的事啊!”楊宇立看著蕭銘那表情,攤了攤手一臉無可奈何的樣子說道。


    沈輝、徐成業、以及薛致謙則與楊宇立、莫奕非二人不同。


    薛致謙說道:“我們三個在此列席,完全是作為銘少你的手下,跟自己的公司什麽的完全沒有關係。現在我們的公司都推給兒子,由他們去搞了,這也是對他們的曆練!”


    “沒錯,不過身為第二大股東的銘少,你還是不能不聞不問,要給出建設性的建議!”徐成業附和道。


    “他們倆說的,就是我要說的!”沈輝笑的和藹,就像個彌勒佛似的。


    這三個更想讓自己的兒子受到銘少的提點。


    蕭銘嘴角抽搐,說了半天還是將領導權推到了自己身上。他直接無視跳過這個話題,說了等於沒說。


    “還有什麽要具體說的嗎?”蕭銘環顧著眾人詢問道。


    “關於妙善基金會,我有要說的。”於潔回應道。


    蕭銘抬眸看向於潔,在這一瞬間,看到長波浪卷發,殷紅的嬌豔欲滴的唇,眼波流轉間盡是嫵媚,一舉一動皆是撩人的性感的於潔時,心跳明顯開始加速,帶來一陣陣悸動。


    蕭銘馬上別開目光,將目光落在麵前的文件上,深呼吸著平複那激動的心。


    該死的!這顆心竟然對性感嫵媚的女人非常有好感,而且沒有抵抗能力!不可以!不可以被這顆心牽引!要靠自己理智以及毅力來改變這顆心,抹去這顆心上存留的記憶!


    “說。”蕭銘出口的聲音明顯冷硬許多。


    不過在場眾人卻無人在意,因為過去的銘少,語氣與這差不多。


    “昨天我去醫院探望了一位由妙善救助的,身患白血病的男孩兒,當初救助這小男孩兒時,也調查過他的家境情況,確實是家徒四壁。但通過與他父母的交談我對他的家鄉也有所了解,沒想到他們那全鄉人過的都是貧窮困苦的日子。而且因居住在大山中的緣故,出行很不方便,老人孩子看病一點都不方便,通常都是抱著挺挺就過去了的心態。而這位男孩兒就是因感冒而引發的白血病!因居住於深山,電哪,煤氣啦等等,一切現代化的設施都沒有!過的完全就像解放前的日子!教育,自然也要落後許多。如此這般循環下去,這山裏的人,將有無出頭之日啊!”


    於潔在說的時候,雙眸忍不住的含上了淚,在繁華璀璨的城市生活久了的他們,在上流社會這個圈子中浸淫久了的他們!根本不知道,更是難以想象,竟然在這個年代還會有沒有使用過現代設備,更用不起電的這麽一個地方的存在!


    自從蕭銘將妙善交給於潔管理後,於潔幾乎將自己的全部心神都投入到了妙善中,她對她救助過的所有人的笑臉都記憶猶新,更享受這個能為別人帶來希望的使命。她很感謝蕭銘將這項工作交予她,可以讓她得到這麽多的感動。


    “是哪裏?”蕭銘對於潔類似於哭訴的訴說,好似感同身受,不禁同樣感覺心酸。


    “貴州省xx縣xx鄉xx村。”於潔說出了地址。


    蕭銘馬上決定,“訂機票去,要實地考察。以我們的實力不可能完全解救一個縣一個鄉亦或是一個村,隻能去那裏看看有什麽是可以開發的,能讓他們以此謀生的項目了。”


    “好!”於潔擦幹眼角的淚,很開心的應了下來,在她的認知裏,隻要銘少親自出馬的事,就沒有解決不了的,就已經注定了完滿的結局!


    蕭銘看著於潔那鬥誌昂揚,以及看著自己充滿信心的目光,無奈一笑,她當自己是神了?但是心裏卻因她表現出的態度很愉悅。


    “哦,再給齊瑞雪訂一張。”蕭銘又對於潔叮囑道。


    “這叫以權謀私,很明顯就是帶著心上人去旅遊放鬆了嘛!”墨子楓拈酸吃醋了,“於潔,你就不要去了,肯定是個碩大的電燈泡!”為什麽於潔要陪銘出去啊,留在這裏讓自己能時時看到她多好!


    蕭銘直接一個眼刀射過去,嚇得墨子楓立馬噤聲,還對於潔做出了一副極度委屈的樣子。


    蕭銘的用意雖然有讓齊瑞雪出去換換環境放鬆下的想法,但更多的是現在還不由他控製的心。隻要能讓他見到齊瑞雪,那就可以時時刻刻提醒著自己愛的是她齊瑞雪,而不會因於潔的一舉一動有一種心跳加速小鹿亂撞的感覺。


    而他也相信,對齊瑞雪的愛意,可以刻在這顆心上,並讓這顆帶有記憶的心,忘記那見到嫵媚妖嬈的女人,就出現的心跳加速的狀況!


    ——


    “去貴州?!”齊瑞雪聽到於潔帶來的這個消息很驚詫,連忙拒絕,“不去不去!有那時間我還不如多積累些實踐經驗呢!”


    於潔早就料到這會是齊瑞雪的第一反應了,“你不去啊!那好吧,沒人貼身照顧銘少,想來他一定不會按時吃藥了。唉,到時萬一有個感染哪,抗體啦之類的出現,完了完了!”


    於潔一邊說著一邊向外走去,直到齊瑞雪開口道:“等等!給你身份證號碼!”於潔嘴角揚起得意的笑容,以銘少做激將法對齊瑞雪真是屢試不爽啊!


    ——


    貴州之行,在到達目的地之後,三人都已疲憊不堪。


    於潔甚至在下車後就開始嘔吐,齊瑞雪也渾身無力的靠在蕭銘身上,蕭銘很享受這溫香軟玉在懷的感覺啊!


    “難怪貧窮落後,交通不解決,山內有再多資源也難以利用啊!”蕭銘環顧著四周說道。


    此時的他處於深山之中,目之所及的隻能看到房頂以及鬱鬱蔥蔥的樹木,給人的感覺好似這些房屋都是建在樹上的感覺。


    因樹林茂密,所以隻能看到隱約在其中的房屋。


    他們來到這裏真是換了許多的交通工具啊!飛機換客車,客車換轎車。要想進入這個村,走了土路的盤山道,腳邊就是懸崖,感覺一個不穩就會落入懸崖似的。而且道路狹窄的錯車都是困難,好在這個山區的確太貧窮落後,沒有轎車或大型車進出,隻有摩托車來回過往。


    他對這種刺激的感覺,從心裏感到很激動,就像一次探險。不禁沒因盤山道,以及腳邊的懸崖而如齊瑞雪以及於潔那般覺得眩暈惡心,反倒覺得充滿了刺激,好似一場探險一般。


    “現,現在是說這些的時候嗎?!啊?!快點找個地方讓我倆休息吧!”於潔臉色蒼白氣息不穩的說道。


    蕭銘聳了聳肩,直接打橫抱起齊瑞雪,向坐在大槐樹下三三兩兩湊在一起的老人走去。


    齊瑞雪臉紅的窩在蕭銘懷中,雖然這樣很讓人害羞,但是她腿軟的真的沒有一點力氣走路。


    村民似乎對外來人很敏感,一臉戒備的看著朝他們走來的蕭銘,但看著這小夥子抱著懷裏姑娘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又忍不住讓這些村民們一臉羞的笑了起來。


    於潔則恨恨的看著蕭銘的背影,暗罵自己為什麽沒帶墨子楓一起來,如果他在,肯定也會這樣對自己的,哪裏還用自己走啊!


    這種時刻於潔想到的確實墨子楓,是不是代表她潛意識裏承認墨子楓是她的男朋友了。


    “大爺大娘,請問有房間能讓我們休息嗎?您放心,我們給房租,因為在這裏待的時間不會很短。”


    齊瑞雪很敏感的注意到,此時的蕭銘嘴角帶著淺笑,目光很誠懇還很溫暖,這是過去的他麵對外人時不可能出現的神態。


    齊瑞雪幸福的將腦袋靠在蕭銘的肩上,蕭銘的改變她很喜歡,雖然是那顆心的緣故,但是現在的他更溫暖更陽光了,完美的將他過於隱性的好與溫柔展現出,這樣就不會有人再以第一印象,以及他所展現出的樣子去判定他的好壞了。


    大爺大娘們並沒有馬上反應,反而是對著蕭銘一陣打量,隨即一位看著四五十歲,看著幹淨利索,在其餘人襯托下能稍稍有些氣質的大娘站起身,拍了拍褲子,說道:“看你們是挺好的年輕人,你們就跟我來,住在我的家裏吧!”


    山裏的人還是很淳樸的,看人的好壞隻會看對方表現出來的,以此來判定。這大娘也是看蕭銘是個會照顧人的好孩子,而且還跟人一種溫暖的感覺,所以才會同意的。


    “你們就放心跟她去吧!她男人是村長,房子是這裏最好的哩!”


    “就是說啊,俺們這裏很少看到外鄉人哩!”


    “……”


    “……”


    蕭銘不明所以的看著這些人,他們說話帶口音,讓他聽不懂,但他卻可以分辨出其中有兩人是在對著自己說話,隨即不知道扯到了什麽話題,又湊在一起聊了起來。


    “大娘,他們剛剛說的是什麽?”蕭銘將懷中微微掙紮的齊瑞雪放下,問著在前麵領路的大娘,這大娘說的話雖然也帶有鄉音,但還不會很濃重,還是可以當做普通話來聽的。


    “哦喲,你不用理他們,年輕人又怎麽會聽得懂我們這裏的方言呢。他們說因為我家男人是村長,所以房子是村裏最好的。又說很少在村裏看到外來人,然後又想起了在外地打工的孩子們,就湊在一起嘰嘰喳喳的聊了起來。”大娘邊帶領著蕭銘於潔齊瑞雪三人往自己家裏走去,一邊說道。


    大娘或許是有點文化,說話雖然沒有邏輯性,但還是能或多或少的直述的說個大概。


    “不知大娘怎麽稱呼。”


    “我姓王,叫王慶蘭。”大娘說道自己的名字,不知為何聲音嘹亮了起來,話語中給人感覺有一種自豪感。


    後來隨著深入了解,蕭銘才知道,當年在這個村王大娘的父親是唯一一個有文化的,所以給自己的孩子起名也很有文藝範兒,比起這裏人名字中經常帶的草啊花啊之類的確實好聽了許多。這自豪感就是從中而來。


    “王大娘,山裏的青壯年都離家外出打工了嗎?”蕭銘低頭看著路,嘴裏詢問著王慶蘭,要對這裏有一個深入了解,解決問題不能僅靠錢財,還得有腦子。


    蕭銘三人走的很小心,因為這個村在大山裏,所以他們走的這路就是不斷的再向上攀爬,台階都是石頭形成的。蕭銘判斷這是開山時,直接將這上山的路開鑿成石階路,也就是說這石頭不是後搬來做石階,而是開鑿這座山時直接打磨出來的。


    這裏的房屋都是平頂,站在一戶人家的房頂上,就可以看到腳下人家的房頂,因為就在眼前。房頂上有架子,曬的各種幹菜,山中的野菜,以及肉類。


    “啊,是啊,山中窮,沒有來錢道道,隻能靠年輕人出去打工賺錢來養家糊口了。”王慶蘭說到這裏語氣明顯低落了下來。


    蕭銘站在石階上向下望去,僅看這個環境就知道很平窮落後了,剛剛他們下車的那個地方,竟然是唯一一塊平坦的水泥路。後來蕭銘也知道,這不到一百平方米的巴掌大的平坦土地,就是這個村兒裏的廣場!


    再一看,齊瑞雪與於潔相互攙扶著,還在底下根本沒走上來。


    “到了,就是這個。”王慶蘭在一個石階上停下來,指著右手的一扇紅色的鐵門說道。


    石階旁竟然就是一家一戶的大門口!


    “王大娘,您等一下,我去接她們上來。”


    王慶蘭也看到了還在山底下的兩位女生,歎息著搖了搖頭,頗有恨鐵不成鋼的意味說道:“你們這些城裏來的娃,體力真就不如我們這些鄉下人,還沒走幾步路就累成了那樣!”


    蕭銘笑而不語,拾階而下,朝齊瑞雪與於潔走去。看來這個村子裏的人,對外鄉人的確很敏感,似乎對城裏人都是嬌生慣養的印象。不過能這麽坦誠還是說明了他們善良淳樸,直來直去有什麽說什麽的樣子,給人感覺很好接觸。


    排斥也隻不過是對自身的保護,一旦發現這外來人沒有什麽危險因素,就會將自己的本性毫無保留的展現出來。這些鄉人其實很可愛!


    蕭銘現在開始期待與這裏的人的接觸了。


    “不能走還逞強非要下來。”蕭銘對齊瑞雪責備的說道,現在她那如小鹿般可憐的眼神,很明顯是博取同情,告訴自己她走不動了!


    齊瑞雪溫順的很,她真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腿站著都發軟。所以蕭銘說什麽她也就應了什麽,乖乖的聽著。


    蕭銘完全招架不住齊瑞雪那可憐兮兮的神態,二話不說直接將齊瑞雪抱起來。在這一瞬間,三人都很真切的聽到了大槐樹下大爺大娘們的笑聲,再次羞的齊瑞雪臉蛋兒通紅。


    “銘少啊~強悍無比的銘少啊~英明神勇的銘少啊~”於潔擺出與齊瑞雪如出一轍的表情,同樣是在博取著蕭銘的同情。


    蕭銘看著這樣的於潔,嘴角狂抽,心裏也傳來一陣異樣之感。但他還是黑著臉無視了於潔,轉身抱著齊瑞雪先往村長家走。


    “銘少~你難道真要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裏麽?!”於潔嬌滴滴的聲音又從身後傳來,讓蕭銘感覺到酥麻的感覺從心裏開始蔓延至四肢百骸,臉更黑了!


    “銘,於潔她吐的很厲害,真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齊瑞雪也向蕭銘求情。


    齊瑞雪的聲音對蕭銘來說猶如一汪清泉,從心底踴躍而出,整個人又有了清明之感。


    蕭銘對二人的話依舊置之不理,腳步不停。


    “銘~”齊瑞雪在蕭銘懷裏扭起來,撒嬌著。


    “銘少啊~”於潔也同樣撒嬌,對蕭銘求救著。


    “難道你倆認為我可以同時抱兩人嗎?!”蕭銘怒了,這倆女人怎麽回事!


    蕭銘的話讓兩人恍然大悟,齊瑞雪在蕭銘懷裏捂著嘴嗤嗤的笑了起來,是哦~銘也沒說拒絕的話呀!


    蕭銘恨恨的看著齊瑞雪在自己懷裏偷笑的樣子,但就是拿她沒辦法。


    “王大娘,您先帶她進去吧。”蕭銘將齊瑞雪放在村長家門口,對王慶蘭說道,他還得去接那另一個啊!


    “好好好,去你的吧!”


    如果不是明白王慶蘭是什麽意思,不懂得的人還以為王慶蘭在罵人呢!


    蕭銘嘴角也揚起無奈卻有趣的笑容。


    “上來吧!”蕭銘步下台階,背對著於潔蹲在她麵前,口吻不善的說道。


    於潔邪惡一笑,一點都不客氣的重重的撲在蕭銘的後背上。


    蕭銘一聲悶哼,右膝直接點在了地上,還有右手也撐在了地上,石子膈的手掌生疼。


    “於!潔!”蕭銘惡狠狠咬牙切齒的叫著於潔的名字,不隻是簡單的因為她突如其來的千斤墜,還有他後背很真切的感受到的那屬於女子胸前的柔軟,竟然在他心中升起了異樣!


    “啊呀,銘少,不好意思哦~我腿一軟就造成了現在這樣的結果。真是抱歉哪!”語氣卻慢慢的都是幸災樂禍,可沒有一點歉意。


    蕭銘黑著臉起身,手環在於潔的腿彎處,並沒有托著於潔的屁股。


    “呐,銘少,如果你是抱著我,不就不會出現剛才那樣的情況了。”於潔在蕭銘的背上悠哉悠哉的,還晃著雙腳,這時候可不見她腿軟的跡象了。


    “那是專屬於齊瑞雪的權利。”蕭銘的聲音明顯冷了下來,臉也黑著,因心髒處的反應而煩悶。


    “嘁,區別待遇。”於潔也隻是閑的無聊打趣,她以前與蕭銘在一起的相處模式就是這般,可以肆意打趣,而且於潔也總因蕭銘而拈酸吃醋,這都是因為她太無聊,而且也喜歡逗這個冷臉總裁的緣故。


    蕭銘也習慣了,學會了無視。


    “你要想,那就找墨子楓去,你也隻能被墨子楓那麽抱著。”蕭銘繼續冷聲說道。


    於潔嘴角微微上揚,因蕭銘話中的墨子楓。


    蕭銘背著於潔走到村長家門口時,齊瑞雪與王慶蘭還站在門口等候。


    到了門口蕭銘就將兩隻手以鬆,於潔就自由落體了,不過好在是雙腳著地,但也讓她措手不及。


    “你們這兩個女娃,可是把這小夥子累的不輕哦!”王慶蘭笑眯眯的說道。


    “銘,累了吧?!”齊瑞雪頗為心疼的看著蕭銘,走上前環著他的手臂,打量著他。


    “如果是以前心髒或許會承受不了,現在好得很,況且台階也沒有很多級,你就安心吧!”蕭銘確實是臉不紅氣不喘,氣息平穩的說道,他很享受來自於齊瑞雪的關心。


    有齊瑞雪在,就讓他有一種安心寧靜的感覺,他很喜歡這種感覺。但是心裏的另一種感覺也在折磨摧殘著他!


    “行了行了,快進來吧!”王慶蘭的聲音卻打破二人之間眼波流轉間的情愫。


    齊瑞雪羞澀一笑,轉過身就去攙扶著吐到腿腳發軟的於潔進大門了,扔蕭銘一個人在原地。


    “媽,你回來了?”


    蕭銘三人進了大門,看見的就是一個見方的院子,一個挺著孕肚的女人迎著王慶蘭走過來。


    看到蕭銘三人,特別是當看到蕭銘這個英俊帥氣的異性時,臉上就染上了紅暈,不敢直視幾位外鄉人,疑惑的問王慶蘭道:“媽,這幾位是?”


    蕭銘三人看到這挺著孕肚,長相並不突出,卻很耐看,眼睛裏沒有多少內容,隻能形容為純,皮膚白皙紅潤,因懷孕臉上帶著嬰兒肥,看著給人感覺一臉福相,她身上帶著這裏質樸民風。這個女人出來的那一刻,才在她身上找到了一點現代感,因為身上的衣著,但是卻也是外界不再流行許多年的衣服了。


    這女人的問話,反而把王慶蘭問住了,她同樣疑惑的對蕭銘詢問道:“你們是誰?”


    齊瑞雪和於潔直接傻眼,該說這裏的村民是太淳樸善良,所以才會輕易將陌生人領回家,還是該說他們傻,沒有防人之心啊!


    但是這種被人無條件信任的感覺很好,心裏暖暖的,感覺拉近了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同樣消除了她們心中的隔膜。


    “抱歉,忘了自我介紹,我叫蕭銘,她叫齊瑞雪,她叫於潔。我們是從上海來的,到這裏來體會城市中沒有的寧靜,尋找下人生中的安定。”蕭銘踏前一步,自我介紹道。


    來這裏的目的,沒有被他明說,更沒拿體驗生活當借口。因為這種借口會有一種盛氣淩人居高臨下的感覺,體驗生活?活著就是在體驗生活,隻不過每個人體驗的都是不同的生活罷了!何苦說“體驗生活”這種話,好似暗指這地方的貧困呢!倒不如把這裏的優點說出來,讓這些純善之人也能開心下。


    王慶蘭撇著嘴,認可的點著頭,“都說城裏好,其實要我說也沒好到哪裏去,如果好那怎麽還有那麽多的人到鄉下度假去。還有一些文藝的人,用那個特別藝術的詞兒說,叫什麽來著?”


    “采風。”蕭銘提醒道。


    “對對,沒錯,叫采風,你說說,還去鄉下采蜜蜂呢,真是有意思!”


    “噗,哈哈哈哈哈~”齊瑞雪和於潔二人被王慶蘭雷人的話給逗翻了,哈哈大笑出來。


    因感受到王慶蘭的善良,所以才會放縱自己肆無忌憚的大笑,這是在這大山裏,如若是在外麵任何一個地方,她們都不會如此誇張的!


    蕭銘嘴角也揚起了笑意。


    “你看,你們也覺得逗樂嘛!”王慶蘭一攤手,憨態可掬的說道。


    蕭銘的唇角又上揚了幾分,點了點頭。


    “哦對了,這是我兒媳婦,叫她新盈就行。你們住在這兒,有什麽需要的,或者不明白的,就和她說。”王慶蘭解釋站在身旁,顯得羞澀挺著八九個月大的孕肚的女人說道。


    “上門打擾已經很抱歉,不敢再勞煩您們,更何況這位新盈小姐還懷有身孕。”蕭銘謙遜的說道。


    這種話在常人看來或許覺得虛偽,但是蕭銘確實是發自內心的,不單單是從小刻在骨子裏的禮儀,以及自持有禮的言談舉止。還因為他尊重每一個人的原則。


    “哪有那麽多說法!我們這個地界兒很少來外人,看到你們來大家肯定都覺得新鮮,一開始可能不適應,慢慢對你們也會熱情起來。所以你們就安心在這裏住著,房租什麽的不用交,交夥食費就行了。”王慶蘭手一揮,有說不出的豪邁爽快勁兒。


    蕭銘目光一閃,很快從王慶蘭的話中獲取到了信息,口裏卻不耽誤,“好!”同樣爽快的應下。


    交夥食費?!看來對這裏來說,食物也是一項問題,而說到底,錢還是根本問題。


    “新盈,你帶著三位去看看住處,你們年齡相仿,能好說話兒的多。我出去和你叔嬸大爺大娘們聊天去!”王慶蘭對新盈說道,她說話還是帶著口音,得說慢點這三個外鄉人才能聽懂,但是快言快語才是她性格,受不了慢吞吞的。


    “好的。”新盈對王慶蘭一點頭,隨即又頗為羞澀的不敢直視著蕭銘,卻對他們說道:“跟我來吧!”


    王慶蘭與新盈之間說的完全就是地道的地方話,蕭銘三人完全聽不懂,而新盈在與他們三人之間對話的時候,說的就是普通話了。


    蕭銘三人點點頭,就跟著新盈而去。蕭銘從新盈的背影觀察到,看她走路姿勢以及一舉一動,都不像懷有身孕的人,動作雖然笨拙,但是卻麻利的很。


    果然與嬌生慣養的不同!


    “你們就先住在這間房子裏吧!左邊和右邊都是臥室,有一張雙人床和一張單人床。”新盈帶著蕭銘三人步入一間屋子,房子是個長方形的,一進門就正對著個沙發,很顯然這是客廳,左右兩邊是臥室。


    屋子裏的僅僅隻能說是裝修過了的,有個大腦袋的黑色電視,很普通的能坐下三人的沙發,地上鋪著瓷磚。這樣的房子竟然在他們這個村裏已是最好的,而且裝修也是別家弄不起的!


    新盈說話也柔柔的軟軟的,並沒有說什麽兩位女生睡在一起的話,她不清楚這三人之間的關係,所以自然不能給分配,那樣一來太冒昧了。


    “新盈,我看咱們都差不多大,你就叫我們的名字就行。”於潔倒是有自來熟的意味,爽朗的說道,很像墨子楓。


    “唔,我和瑞雪睡雙人床,銘少你就自己睡那張單人床去吧!我這麽安排你不會吃醋吧!”於潔環著齊瑞雪的手臂,笑的曖昧,她就喜歡刺激刺激這個冷麵總裁,雖然現在已經不是冷麵,臉上也能有些神態了。但是這樣刺激起來,他有所反應,才更好玩!


    蕭銘翻了翻白眼,對於潔的話置之不理,對新盈說道:“新盈,這間房子我們不住。”


    “不符合心意嗎?確實是比不得城裏,顯得簡陋,但是這是我們村裏最好的屋子了!”新盈的語氣染上了些許黯然。


    於潔與齊瑞雪則等著蕭銘的下文,她們了解蕭銘,蕭銘是不會挑剔這些的!


    “不是,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們不能鳩占鵲巢,隨便給我們一間房間就好了,不用如此厚待。”蕭銘很真誠的看著新盈含羞帶怯的眼睛。


    在進這間房的時候,他通過外觀與相鄰的一間屋子一對比,就看出了差別。這間屋子的外麵牆壁上有刮大白,門框更是很精心的包了起來,牆底邊有貼的瓷磚當踢腳線;而這間屋子左邊的一個房子,就很簡單,僅僅是刮大白了而已;再次之的,就是這棟最好的房子的右邊,隻是個水泥房而已。


    蕭銘猜想,這在中間這個主位,而且還是裝修最好的房子,大概是一家之主的房間,左邊那個稍次之的就是子女的住處了。


    而他們要選擇的是那個最差的房間,蕭銘想,那個房間大概是空置的!


    “那你們要住哪裏?”新盈疑惑的問道,看著蕭銘的眼睛,也升不起異議。


    “右邊那個水泥房就可以。”蕭銘指了指右手方向,回答道。


    “這怎麽可以?!那是我們家最差的房子!怎麽可以給客人住!”新盈瞪圓了眼睛,驚詫的說道,“這種事如果傳出去被村民知道,我們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蕭銘搖了搖頭,“如果這個決定為你造成煩惱,我隻能說很抱歉,我們隻選擇那個房間。如果你不同意,我們也隻能去別家借住了。”蕭銘卻很堅持。


    “這……好吧!別人家的房子,還不及我們家最差的房子呢!”新盈無奈的妥協了,“那裏也有一張大炕,得你們三個人睡在一起,不過還得收拾收拾。”新盈想的是,別人家的房子,還不如她家那個最差的水泥房呢!還是不要讓他們去了,他們肯定適應不了的!


    蕭銘扯起嘴角,愉悅的笑了起來,“有勞了!”


    英俊的臉上綻放的愉悅溫暖的笑,花了新盈的眼,動了她的心,忍不住的小鹿亂撞。這是她從未體會過的感覺,她與丈夫之間,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從未體會過戀愛,或者因心動而心跳加速的感覺。


    齊瑞雪與於潔二人從來不會否決蕭銘的決定,應該說蕭銘身邊的任何一人,都不會輕易否決他的決定。所以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


    當齊瑞雪蕭銘於潔三人身處那間水泥房內,與剛剛身處的那間房對比之下產生的思想以及視覺衝擊是極大的。


    不過蕭銘在意的是新盈說過,別人家的房子還不如她家最差的房子這句話。蕭銘的表情漸漸凝重起來,如果別人家的房子都不如此刻他們三人身處的這間房子……真難想象那會是什麽樣子!


    這完完全全就是一間水泥房,地麵是水泥的,牆麵是水泥的,炕還是水泥的。這屋裏唯一的家具就是破舊的,露出裏麵海綿的沙發,以及一張歪了腿的木桌。


    蕭銘感受了下,這屋子裏的涼氣很大,濕氣很重。如果其他人家住的也是這樣的房子,甚至還不如這般,長久以來身體必定落下種種疾病,風濕類風濕一類的因陰寒濕氣而導致骨科疾病、腎病、以及女人的婦科病,孩子也很可能因這樣的環境而造成生長發育緩慢,身體寒涼不孕不育等病症。


    貴州比上海氣溫要高許多,現在還算處在夏季,在夏季室內的涼爽確實很宜人,但是冬天一定很難過!


    看來解決這裏的問題,是必然的了!中國有十三億近十四億的人口,光依靠政府領導,靠政府救助,要全麵走向小康社會是不現實的。可以依靠政府的政策,但是還要自救,互幫互助。


    蕭銘覺得這裏的問題被自己碰到了,就必須義不容辭。他不是救世主,隻是力所能及解決在自己眼中出現,卻是範圍能力的事罷了。


    “我來幫你們吧!”就在三人沉默之時,新盈端著一盆水,拿著掃把走了進來。


    “哎喲,不用啦,我們也不是什麽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家務活兒還是會幹的。我們自己來就好,你懷著小寶寶那麽辛苦,就好好歇著吧!”於潔說道,與齊瑞雪從新盈手中一個接水盆,一個接掃把,自己動手幹。


    “這……好吧!”新盈嘴比較笨,覺得不應該讓客人動手,但卻又說不出個理所當然因為所以,又看她們那麽決絕,也就不再堅持。


    “喂喂喂,你會不會幹啊!”蕭銘叫道,於潔一掃這水泥地,灰立馬就都飄浮起來,都能看見那黃土塵煙飄蕩起來。


    齊瑞雪則擦拭著這屋子裏唯一一張桌子。


    “我不會你會啊?!”於潔翻著白眼說道。


    “你不會幹家務活嗎?”新盈在一旁看著蕭銘,奇怪的反問道。


    “他就是個少爺,金貴著呢,我們可舍不得讓他幹活。更何況這裏還有個能把他寵上天的齊瑞雪小姐在!”於潔曖昧的說道。


    “行了行了,你是真不會。你先在地上灑點水,然後再掃,不就沒有灰塵浮起來了麽!”蕭銘還是束手站在一旁,指揮道。


    “他比你們有生活經驗!”新盈一點都沒把於潔的話聽進去,聽了蕭銘的話讚同認可的點了點頭,他說的才對。


    “連新盈都這麽說了,銘他說的一定沒錯了!”齊瑞雪擦著桌子,看著於潔笑眯眯的說道。


    她也習慣了於潔在麵對蕭銘時那張不饒人的嘴,看著他倆的互動,讓齊瑞雪覺得很有趣。她一點都不覺得這代表蕭銘與於潔直接關係曖昧,容易日久生情。她一是肯定蕭銘對自己的真心,二是他們二人都在一起工作了這麽多年,如果會有男女之情,早就培養起來了,哪裏還有自己的份兒。


    齊瑞雪堅信蕭銘的真心沒錯,可是他已經換心了,還能拿以前的堅信,麵對現在的他嗎?齊瑞雪不知道,因為沒想過。


    於潔撇著嘴,端著盆一手往地上撒著水,低語道:“真不知道你這麽多生活經驗都是從哪兒來的。”


    “生活經驗當然是從生活中來的了。”她的低語還是被蕭銘聽了個真切,沒辦法,因為這屋子裏很安靜。


    “我去車上拿行李,你們先收拾吧。”蕭銘說著就轉身出了這間水泥房,新盈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


    走到大門口時新盈還在蕭銘身後跟著,蕭銘站在門外,回身對站在門內的新盈問道:“跟著我做什麽?”


    蕭銘的反問打了新盈一個措手不及,“我…我,我幫你!”想了半天才說出了這句話,其實她隻是在潛意識中,想要跟著蕭銘而已。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感覺跟著他自己的心裏很舒服。


    蕭銘微微一笑,讓新盈羞紅了臉垂下了頭,“謝謝,不過有男人在的時候,女人就好好休息吧,更何況還是懷著身孕的女人。”蕭銘說完這番話之後就留給了新盈一個背影。


    而新盈的臉因蕭銘的這番話而更紅,心跳也更快,卻開口叫下蕭銘,“蕭先生!”


    蕭銘回過頭來,又是溫暖一笑,比他身後的太陽更加耀眼,給新盈帶來的視覺衝擊更大,“叫我蕭銘就好,我比較習慣這個稱呼。”


    “……蕭銘!”新盈很羞澀,好像這個字是多難堪的字眼,讓她如此羞於出口,臉也紅的像個大蘋果。


    “嗯,還有什麽事?”蕭銘心裏想,或許是因從小在山中長大的緣故,這個女人比瑞雪還要純情,單看她容易羞澀的性格,以及經常臉紅的樣子,真的很難想象她已經嫁為人婦即為人母。


    “我,我隻是想說,你並不是什麽金貴的少爺,你身上確實有電視劇中那貴族的氣質,但是你沒有他們的高傲,你很尊重我們,你很平易近人,鄉親們都會很喜歡你的!”新盈為自己鼓氣加油,直視著蕭銘溫暖的目光,一鼓作氣的講這些話說了出來。


    蕭銘先是微微一愣,然後又一揚唇,“謝謝!”很誠懇的道謝,隨即就轉身離去。


    他現在臉上的表情比術前多了許多,待人更加的平易近人,更加的好接觸了。或許是有心髒的緣故,但是他寧願相信,是他釋放性格的緣故,畢竟八歲之前他是很愛笑的。墨子楓墨子楊也曾說過,不是麽。


    新盈托著肚子,步出門外,站在黃色的石階上,看著蕭銘的背影。那眺望的姿態,一如每一次她送丈夫離家一樣,但心中卻是截然不同的感受,現在她的嘴角不可抑製的微微上揚,心裏也感覺很甜蜜。


    她是很簡單單純的一個人,所以自然也不會去多想什麽,也不會去探究此刻心理反應是怎麽回事。但是她很清楚的知道,是因為他就對了!


    蕭銘站在台階上,看著山下停在廣場上的車,周邊圍著十來個孩子,他們都將臉貼在玻璃窗上,探究的看著車內的情景。可因玻璃上的那一層膜,而看的不是很清楚。


    蕭銘步下石階,不知是哪一個孩子喊了一句“他來了!”,隨即圍在車旁的孩子,頓時作鳥獸散一窩蜂的跑到能有五人合抱的大槐樹後躲著去了。


    蕭銘搖首而笑,他來的時候還好奇怎麽這裏隻見中年老年這兩個年齡段的人,卻沒有孩子呢!現在看來是比較怕他們這三個外來者,都在那大槐樹後躲著呢!


    蕭銘就站在石階上,拿出車鑰匙將車解鎖,解鎖發出的聲響讓這些孩子,一個個小腦瓜都從大槐樹後探了出來。看了看車,又看了看蕭銘,不明白剛剛那車為什麽會叫喚。


    “有興趣到車裏玩玩嗎?”蕭銘笑容溫暖和善,對那些探究的小腦瓜說道,要想融入這個鄉村了解更多信息,那就要先融入孩子堆,因為孩子是最好接觸融入的。


    甚至可以說,被孩子認可了,就能被大人認可。


    孩子們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沒有一個人要出這個頭。在大槐樹下的長輩們,依舊玩著自己的,聊著自己的,對孩子的事不管不問。


    蕭銘走向在租來的車,打開車門,站在車門前,依舊對那些小孩兒說道:“你們難道對這車裏的一切都沒有興趣嗎?那真遺憾!”蕭銘聳了聳肩,撇了撇嘴,臉上同樣是遺憾的表情。


    終於有一個小男孩兒,鼓起勇氣從大槐樹後站出來,怯怯的看著蕭銘,懦懦的說道:“我,我們可以嗎?”


    “為什麽不可以?”蕭銘攤著手反問著。


    “你不會介意嗎?我們有可能把你的車弄髒。”小男孩兒對於得到蕭銘的答案,先是愉悅的揚起唇,後又頗為懊惱的低下頭說道。


    蕭銘很開心這個小男孩兒隻是懊惱這個問題,而不是出於自卑心理。


    “我身上也不見得比你們幹淨多少,我可以,你們為什麽不可以?這沒有什麽可介意的,如果介意,那豈不是要先介意自己了?!”蕭銘好笑的說道,希望以這種輕鬆自嘲的口吻,打消這孩子的顧慮。


    “噢!太好了!我們上去吧!”這孩子一聲令下,躲在大槐樹後的孩子們,頓時蜂擁而出,湧向轎車。


    蕭銘很敏銳的注意到,這十來個孩子,從三四歲到八九歲的都有,但是卻都很聽從於這個六七歲的孩子。看來這孩子是個領頭羊了!


    許多能力都是先天帶來的,如果培養得當,無限發揮孩子自身攜帶的這種能力,將來成功是必然的。而像他們這一類人,不是有多優秀,而是後天教育得當,挖掘了自身的能力,並將其無限放大,所以才擁有現在這般成就。


    而這孩子表現出了很強的領導能力,不但能將比他小的孩子收入麾下,難得的是還能將比他大的孩子收服,讓其聽從他的指令。


    或許這在普通人眼中,覺得隻是很小的一件事,算不得什麽,隻是小孩子之間的過家家遊戲罷了。但是蕭銘發現的是這種潛質,以及挖掘價值。


    在這些孩子中有許多優秀的,但是未來卻不見得是平坦並光明的。終究是生長在大山裏的,會被眼界與接受的教育所限製,就像潤土一樣。這種財富如果被埋沒,就不是道一句可惜能了的了,而是葬送了孩子的一輩子啊!


    蕭銘在這裏不斷的搜集著信息,教育也是當務之急必須要解決的事。這個村幾乎一眼就可以全覽,他可沒有看到學校。


    “哥哥,怎麽打開?”這時一個頭發亂糟糟,臉蛋兒黑黑紅紅的,身上黃色的裙子也一塊黑一塊黃一塊灰的小女孩兒,揚著個腦袋,眨著天真澄澈的如同黑葡萄一般的眼睛,看著蕭銘問道。


    蕭銘低首一看,小女孩兒指著的是車門,在問著自己。


    蕭銘揚唇,未語先笑這已經成為習慣了,將車門給打開,一眾的孩子傳來恍然大悟的聲音。蕭銘又將車門給關上,說道:“你來試試。”


    小女孩兒小心的模仿著蕭銘的樣子,將手握在把手上,輕輕往外一拉,就打開了車門。興奮的眼睛更加晶瑩,口中也傳來驚疑卻喜悅的聲音。


    所有孩子都爭先搶後的要來試試,一開始站出來與蕭銘對話的那個小男孩兒又發話了,“有四個車門,你們可以一人一個,然後一個一個的來。不要把人家的車弄壞了!”


    所有孩子很聽這個小男孩兒的話,按他說的做起來。


    蕭銘對這個小男孩兒越發的感興趣了,這孩子具有領導能力與管理能力,而且能很好的合理分配,如若好好培養,將來又是一位不亞於任川等人的精英。


    蕭銘蹲下將這小男孩兒抱起,然後讓他站在後備箱上,這樣就他們二人就是可以彼此平視。很平等的姿勢。


    蕭銘將小男孩兒護在懷中,雙手撐在他身邊兩側,支著自己的身子,看著他的雙眼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王新樹!”


    “你很優秀,我想你在學校學習一定很好。”


    說道這個話題,小男孩兒難掩驕傲,一仰脖驕傲的說道:“那當然!我可是在我們學校全年級第一呢!我的願望是走出這深山,出人頭地!”


    “很好!但是這驕傲自得的樣子是你做大的缺點!”蕭銘麵容一肅,沒有了笑容,指責的說道。


    小男孩兒一愣,隨即慢慢的升騰起了怒火,但卻被蕭銘下一句話所澆滅。


    “我將你放在與我同等的位置上,才會說出了這番話,如果你不喜歡,我可以閉嘴。但是你永遠不會知道自己的不足,走出這大山之後,你會被踩的一輩子翻不了身!”蕭銘冷肅認真的說道。


    璞玉要打磨,隻有誇獎讚歎,沒有打擊怎麽可以?


    小孩兒都願意被大人尊重重視,希望自己說的話也有分量。而蕭銘的話無疑滿足了王新樹這樣小孩兒的願望,所以他願意聽下去。


    他揪住蕭銘肩膀處的衣服,直視著蕭銘的目光帶著堅毅,鏗鏘的說道:“我要出人頭地!所以我願意接受!請你告訴我應該怎麽做!”


    “現在的你,什麽都不需要做,隻要永遠保持一顆謙遜的心就好!因為這座山中的師資力量,以及教育能力有限,你在這裏做個全校第一算不得什麽。在我們那裏的好學校,或許你的成績隻能是墊底的!所以不要自滿。”蕭銘沒說太多,這裏師資力量有限,但是他會解決這個問題,讓這些孩子受到與城市中的孩子同等的教育。


    王新樹的眼光頗為迷茫,對蕭銘的話半知半解,但還是懂得他讓自己保持謙虛的心,自己在這裏優秀,不代表在別的地方也優秀。


    蕭銘看著頗為迷茫的王樹新,笑著揉了揉他的頭,外在環境隻能靠他們這些有能力的大人來改變了。


    “哈,新樹哥哥好狡猾!竟然站到了車子上麵,我也要上去!”剛剛那個抬頭問蕭銘車門怎麽開的小女孩兒,從車裏鑽出來就看到了站在車上的王新樹,又蹦又跳吵鬧著要上去。


    沒等蕭銘將這小女孩兒抱上來,王新樹就從車上跳了下來,走過去對小女孩兒說道:“新葉妹妹,上麵不好玩,我們不上去了,也很危險的。”


    蕭銘在一旁趣味的看著說出這番話的王新樹,他可不相信這小屁孩兒真是這麽想的,因為他臉上可沒有一星半點擔憂這叫新葉的小女孩兒會從上麵掉下來的意思啊!


    蕭銘猜測,王新樹是怕這丫頭上車頂上也蹦蹦跳跳的吧!


    蕭銘笑著搖了搖頭,小孩兒的智商也是絕對不能小覷的啊!


    “好吧……”王新葉頗為失落的低下了頭,不知又想到了什麽點子,興奮的抬起頭,看著蕭銘眼睛亮晶晶的說道:“大哥哥,我們轉圈圈好不好?”


    王新葉對蕭銘大膽的提出要求,她單純的覺得,這個大哥哥很好很善良,一定可以滿足她的要求。


    “轉圈圈?”蕭銘不明所以的看向王新樹,等著他的解答。


    “就是抱著她轉圈圈,讓她感受到飛的感覺。”王新樹對王新葉翻了翻白眼,似乎認為王新葉的這種玩法兒很幼稚,隻有還在父母懷裏的孩子才會選擇玩。但隨即又很失落的呢喃著說道:“這個遊戲都是我們在父母的懷裏玩的,很快樂。”


    蕭銘聽到這句話,馬上明了,這些孩子中大多都是留守兒童,跟著自己的爺爺奶奶長大,因為父母都外出打工賺錢養家糊口。對於一年才能見一次,甚至今年才能見一次的父母,他們定然是懷念的。想玩這個遊戲,其實是懷念那種父母環繞的快樂。


    蕭銘蹲下身,看著站在麵前的王新葉那雙期待的雙眸,什麽都沒說,隻是兩隻手將她的小身板架起來,她才三四歲輕的很,然後開始轉圈圈。


    “哇~哈哈,新葉妹妹飛起來了!”


    “新葉妹妹飛起來了!”


    “新葉妹妹得到了幸福快樂的祝福!”


    “太棒了!”


    這時還在車裏車外玩耍的孩子,都看著轉起來,雙腳飛起來的新葉。聽著她那天真活潑清脆的笑聲。


    這是他們隻在父母懷中享受過的快樂,一次就可以讓他們開心好久,甚至在夢中都會笑出聲。所以這個轉圈圈,在孩子群中,被很形象的稱為“得到幸福與快樂的祝福”,因為這會讓他們非常非常非常的幸福快樂。


    “哈哈哈哈~嗬嗬嗬嗬~”新葉那清脆的童聲在這山林中回蕩著,更有那些將蕭銘與新葉圍起來,鼓掌歡呼大笑的孩子們的聲音,聽到這些聲音的人們,都將目光放在了發聲處,看到了這充滿快樂愉悅的一幕。都停下了手中的事務,隻看著這一幕,有的甚至潸然淚下,這些孩子隻能在父母身上體會到的幸福,竟然能在這個外來的大男孩兒身上得到,真是太好了!


    新盈齊瑞雪與於潔,站在了屋頂上,看著廣場上的一幕。齊瑞雪也有一種熱淚盈眶的感覺,她看到了銘臉上那大大的幸福愉悅的笑容!銘的臉上從未出現過這般大的笑容,笑意盈滿了他的臉,嘴角大大的揚起,不再是控製著弧度,一點一點的揚起。


    太好了!她的銘可以享受一切情緒了!可以如同現在這般快樂!


    於潔同樣欣慰的看著這一幕。


    新盈的心中不知不覺溢出了滿滿的幸福之感,她從來沒從誰的臉上,看到過這種能感染人心的笑容。


    “呼,好了好了,歇一下,我都快暈了。”蕭銘將新葉放下,臉上那在過去從未出現過的歡愉璀璨的笑容並沒有褪去,蕭銘半蹲在地上說道。


    沒想到隻是一件小小的給予,就能帶給這些孩子以及自己這麽多快樂。


    他很感謝當初農場裏那個校長提點自己做慈善,如果沒有那位校長,他不會懂得還要對不是自己身邊親近之人給予出自己所能給予的一切。而收獲到的,是難以想象的豐富,自己僅是一個舉動,卻可以帶給他們快樂,而他們回饋給自己的,是更多更大的快樂。


    這種感覺真好!


    “哥哥,也帶我來一個吧!”蹲在地上的蕭銘,後背很快就被一個孩子給撲住,孩子雙手環在蕭銘的脖子上,在蕭銘耳邊奶聲奶氣的說道。


    “好!”蕭銘頗有壯士扼腕的氣勢說道,孩子那帶著奶味兒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真是讓他說不出拒絕的話。


    蕭銘抓住環在自己脖子上的小手,站起身繼續開始轉著圈。


    銀鈴般清脆的笑聲,再次回響經久不絕。


    等蕭銘放下這個小女孩兒時,就躺在地上不起來了,在進入這個村子的那一刻,他就不在意幹淨埋汰了,入鄉隨俗隨意點吧!


    因為孩子們一窩蜂的將他圍住,每一個都要求他帶著轉圈圈,這可有十來個孩子呢,他都轉一遍還不得天旋地轉眩暈嘔吐了啊!


    孩子們卻無賴的很,每一個都軟聲軟語的對蕭銘請求著,最後甚至無賴到直接都壓在了蕭銘身上,不答應就不起來了。


    一米八三的蕭銘躺在地上,頓時被孩子們淹沒,隻露出來了個腦袋。


    弄的蕭銘是哭笑不得,最後還是孩子王王新樹發話,“都起來!你們也要體諒體諒哥哥,哥哥會在這裏住一段時間,我們來日方長,何苦現在要把哥哥搞的暈倒啊!”


    這些孩子方順從的從蕭銘身上起來,蕭銘也從地上起來,右膝蜷起,左手撐著自己的身子,右手放在右膝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笑的是相當無奈,他難道還能責備孩子嗎?


    蕭銘看了看身上的衣服,一身寬鬆肥大的白色休閑服,此刻已經黑一塊灰一塊白一塊的了,蕭銘相信,他的後背肯定還是黑一塊黃一塊的。


    這時村內的廣播卻想起來,大喇叭裏通知道:“所有人家開始準備晚飯,晚上在廣場召開宴席,歡迎三位客人的到來!”


    “再說一遍,所有人家開始準備晚飯,晚上在廣場召開宴席,歡迎三位客人的到來!”


    廣播在整個村內回響,蕭銘嘴角揚起愉悅的笑,果然沒錯,被這些孩子接受,才能被這些大人們接受。現在不就是一個很好的開始麽!


    王新樹對蕭銘翻譯道:“這是村長的聲音,他說晚上要在廣場召開宴席,讓各家準備晚飯,歡迎你們的到來。隻有過年過節時,我們才會湊在一起在廣場舉行宴會。歡迎客人還是第一次。第一因為來這裏的外人很少很少,第二也是因為那些來到這裏的人都一副很高傲,看不起我們的緣故。所以從未融入過我們,我們自然不會歡迎。而你很明顯是不同的,我們很喜歡你,村裏的人也都很喜歡你!”


    “是的!我們很喜歡哥哥!哥哥帶給我們很多快樂!”所有孩子異口同聲的說道。


    蕭銘嘴角的笑意越發溫暖,眼神也是溫情的,“我也喜歡你們,你們同樣帶給我了許多快樂!”赤子之心就是這般,這些孩子的赤子之心,足以感染任何人。


    蕭銘側眸向山上看去,家家戶戶的煙囪都開始冒起了炊煙。成功融入這裏,這裏的人很質樸,靈魂很幹淨!


    ——


    等到太陽夕陽西下之時,換了一身雨後青藍顏色的v領針織衫,穿著白色的牛仔褲,腳踏帆布鞋的蕭銘,帶著身著到腳麵的白色暗花連衣長裙,外罩一件女式淺綠色的西服外套,紮著馬尾辮的齊瑞雪,以及身著一身緊身衣服牛仔褲,能完美勾勒自己魔鬼身材的於潔。


    當於潔看到齊瑞雪與蕭銘穿衣色係完全一樣時,還調侃的說二人身著情侶裝秀恩愛。齊瑞雪被說的羞紅了臉,她的色係搭配確實是故意與蕭銘一樣的,於潔說的讓她沒法兒反駁。蕭銘經過於潔的提醒才後知後覺的發現,看了齊瑞雪的反應,確定了她確實是有意迎合自己搭配的色係,嘴角揚起愉悅而曖昧的笑。


    於潔與齊瑞雪攙扶著懷著孕的新盈,跟在蕭銘身後。因為新盈說山裏的夜晚會很冷,所以他們才會穿的很厚。


    四人出現在這個廣場上時,晚宴已經準備好了,擺滿了桌子,每個桌子上的菜色都不同,可是卻隻有桌子而沒有凳子。


    “為什麽沒有凳子?”齊瑞雪將疑問問出口,自然問的是新盈了。


    “這就像流水宴一樣,每個桌子上的菜都不相同,要自己移動著吃。”新盈解釋道,她有些認生,也很容易害羞,但經過一下午的相處,已經讓她對齊瑞雪與於潔熟悉了起來。


    蕭銘四人就停在石階上,看著下麵那忙碌的村民們。他是在觀察這些人,他們邊幹邊說笑,顯得很快樂。在廣場上不光有忙碌的村民們,還有七八條狗,以及一些雞。


    蕭銘不禁感到有趣,人也是動物,與這些動物和諧相處才是應該的,可惜被人這種高級動物主宰了生命。


    “大哥哥來了!”不知是哪個小女孩兒喊了一句,所有忙碌中的村民都停下手中的活,熱情的來迎接蕭銘三人。


    “來來來,娃兒到這裏來。”


    “歡迎你們哪,我們這裏難得看到你這麽和氣的小夥子喲!”


    “快嚐嚐,這是我們家出的菜,看可口不!”


    蕭銘三人被湧上來的村民簇擁著,他們三人每人身邊都圍了許多村民。其中屬蕭銘身邊的最多,他身邊還有孩子。


    村民熱情的對他們招待著,可是蕭銘三人完全聽不懂這方言,隻能傻眼的看著村民們那熱情洋溢的笑臉,臉上掛著微囧卻禮貌的笑容,點頭應著,其實他們也不知道應的是什麽。


    “新盈,麻煩來當下翻譯吧!”蕭銘回身對還站著石階上,柔和的笑著的新盈喊道。


    “哎!”新盈很甜的應了下來,對蕭銘找自己求助很開心。


    新盈很快就托著孕肚走到蕭銘身邊,蕭銘步出人群,迎著新盈,怕讓她走到人群中的自己身邊,碰到擠到再動了胎氣。


    “媳婦,你來的正好,你用普通話告訴這小夥子。就說我是村長王慶山,歡迎他們的到來!”


    蕭銘看到一個領頭男人,對新盈不知說著些什麽,蕭銘將目光落到新盈身上,等著她的翻譯。


    “這是我的公公,他讓我告訴你他叫王慶山,還說歡迎你們的到來!”新盈臉蛋兒微紅的說道,她一對上蕭銘的目光,就忍不住的臉紅。她覺得他的眼睛真好看,比夜晚的天空美,而他的眼中也有好多內容,是她不知道的內容。


    蕭銘聽了新盈的翻譯,對著王慶山笑的和善謙遜的說道:“我們三人也要感謝村民們的招待,我們很喜歡這裏,希望可以在這裏多住一段時間。”蕭銘說著道謝的話,同時先打個預防針,告訴村民他們三人在這裏待的時間不會短。


    王慶山聽懂了蕭銘的話,可是其餘村民卻一臉茫然,蕭銘又聽王慶山用方言對這些村民們說了什麽,隨即他們臉上才出現恍然大悟的神情。


    蕭銘不解的問新盈道:“難道其他村民聽不懂普通話嗎?”


    新盈解釋道:“我們這裏的人沒有接觸外界的手段,所以隻會我們這裏的方言,同樣也隻聽得懂我們這裏的方言。隻有我家有一台彩色電視,我的普通話也是從電視上學的,而公公也是從電視上學會了聽普通話,卻不會說。”


    蕭銘明了,再次肯定“要想富先修路”這句話。整個村裏竟然隻有村長家有一台彩電,確實太貧窮了。


    “看來我在這裏的日子離不開你了,要讓你給我當翻譯,會不會很辛苦?”蕭銘問著新盈,他打算挨家挨戶的拜訪,詢問些事情,如果沒有一個翻譯還真是束手無措。


    “不會!”新盈眼睛亮晶晶的看著蕭銘,搖頭快速的回答道。


    “我宣布,晚宴開始!”這時王慶山站在台階上,雙手一張高聲說道。


    村民們頓時歡呼活躍起來,那樣子就像在過年節一樣。


    蕭銘齊瑞雪於潔新盈四人湊在一起,都是端個碗拿個筷子,走動著吃。


    蕭銘看著菜係品嚐著,一個桌子上的菜係品嚐下來,蕭銘發現大多都是幹菜,與味甘苦的野菜,而且多食麻辣。幹菜與野菜可能是受經濟與環境影響,口味麻辣就與地理位置氣候有關了。


    蕭銘吃了幾道菜後,就沒有再動筷的欲望,不是嫌棄這裏的飲食差,而是因心髒緣故,不敢吃刺激性的食物,特別是生冷辛辣。雖然現在心髒已經好了,但是多年來養成的習慣卻是一時之間難以改變的。


    不過他現在也不好放下筷子,村民都很熱情,他不好折了他們的麵子,隻能拿著筷子做樣子挑幾個不是特別辣的菜吃,一邊張口詢問新盈道:“你們這裏是不是有排字輩?!”


    王慶蘭夫婦是一個字輩,那些孩子是一個字輩,但是那些孩子名字中怎麽會和新盈是一個字,新盈與他們同輩?!


    “我們這裏確實有族譜,我隻記得從我公公這一輩往下排的七個輩分,是‘慶喜新寶德瑞發’。”新盈為蕭銘解惑說道。


    “你公婆是慶字輩,那你應該是喜字輩,為什麽你是新字輩的?”齊瑞雪在一旁疑惑的反問道。


    說到這個,新盈微微一笑,“我丈夫的確是喜字輩,而我也確實是新字輩的,我們新字輩的有最大的有四五十歲,最小才剛剛出生。而我丈夫的喜字輩同樣也是這樣。”


    “感覺好混亂哦,那你的孩子生出來也是新字輩,豈不是與你一樣了?!”齊瑞雪覺得不可思議,很驚詫的說道。


    新盈點了點頭,手溫柔的撫摸在自己的肚子上,母性光輝散發了出來。


    而蕭銘卻對這種狀況表示理解,分析之下也覺得正常的很,他為齊瑞雪解惑道:“這個村與外界沒有聯係,基本上都算近親結婚了,如果往上數八輩,說不定還是一個血脈下來的。到適婚年齡就結婚,隻能通過名字中的字能分別出是第幾代子孫。我想這個村裏人人都與彼此之間沾親帶故吧!”


    蕭銘眸光肅穆的看著此刻在落山的夕陽映照下,歡聲笑語湊在一起熱鬧非凡,營造出一派祥和氣氛的村民們,從心裏感到一股深深的責任感。如果不把這個山解除封閉,不單單生活質量如同解放之前,甚至這裏的人種質量會越來越差,一代不如一代。


    新盈點了點頭,表示蕭銘說的對,不過還是補充說道:“我們這個村也不是完全封閉的,還可以去鄉裏,村裏和鄉裏也有姻親關係。”


    “鄉裏有學校是嗎?!”蕭銘肯定的說道。


    “是的。”新盈點頭回應。


    “你怎麽知道?”齊瑞雪詫異了,銘他怎麽會知道?


    蕭銘笑而不語,王新樹說他是在學校第一,可是他在這個村裏並沒有看到學校,連個紅旗杆都沒有,所以斷定沒有學校。但是與鄉裏可以往來,足以猜測得到鄉裏有學校了。


    越深入了解,蕭銘就越是憂心。不單單是因這裏的貧窮資源的匱乏,還因為這裏的問題太大,漸漸的已經超出他的能力範圍了,因為他現在沒有多餘資金砸在這個村子上。


    難道發現了問題還要放任不管嗎?不,他做不到!一定會有辦法的,他可以解決的!


    “我看你沒吃多少,你來嚐嚐這個麵片湯。”新盈端著一盆湯走到蕭銘身邊,對他說道。隨即給於潔齊瑞雪以及蕭銘一人盛了一碗。


    齊瑞雪喝了一口說道:“很酸!”


    “嗯,不像是醋的那種酸味!”於潔也點頭說道。


    “發酵後的老湯吧!”蕭銘淡定的說道,然後將一碗酸酸的麵片湯都喝完了,在這裏麵食就已經是上等食物了,小麥對他們來說太珍貴,所以不能浪費,也不能辜負了他們的心意。


    “什麽意思?”於潔與齊瑞雪異口同聲的問道,不知為何聽了蕭銘的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就是這個湯壞了,自己變酸的。”蕭銘巨淡定的敘述出了實情。


    “噗,嘔~”於潔剛剛入口的一口湯,馬上就噴了出來,扶著桌子幹嘔著。竟然是壞了的湯,惡心死人了!


    齊瑞雪也放下了手中的碗,捂著唇強忍著想要反胃的欲望。


    蕭銘拍著齊瑞雪的後背,無奈的說道:“黴豆腐什麽的不也是發酵後的產物麽,怎麽現在就惡心上了?”


    齊瑞雪不敢張口說話,生怕一張口就會嘔吐出來。


    “對不起,我不知道這會讓你們覺得惡心。”新盈看著這一幕,紅了眼圈,低著頭囁嚅的說道。


    她拿出最好的食物款待,沒想到自己好心辦錯事,他們不喜歡。齊瑞雪與於潔的反應讓她很傷心很自責。


    “不會,她們隻是不習慣這個口味而已。麵食對你們來說很珍貴吧!放心,我們不會浪費的。”蕭銘說著就拿起齊瑞雪喝過的那碗酸酸的麵片湯,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吃著碗裏的麵片,最後將湯一飲而盡。


    然後將碗倒過來,對新盈微微一笑,表示他吃的很幹淨,一點都沒浪費,“其實別有一番風味。”


    這已經比起當初他一無所有時,吃的要好很多了,所以他沒權利挑剔什麽,這種食物還可以下咽,如果你接受它,會覺得很好吃。


    “好!”


    “好好!”


    “這小夥子真是太好了!”


    蕭銘三人這邊的動作早已備受矚目,當看到齊瑞雪與於潔吃了他們最好的食物卻嘔吐時,他們的反應與新盈是一樣的。同時心裏也有濃濃的失落。


    但是蕭銘的作為讓他們為之喝彩,更喜歡蕭銘這個小夥子了!感覺他平易近人能入鄉隨俗,可以接受他們!


    齊瑞雪對蕭銘幫自己分擔了那份自己接受不了的食物,並沒有讓村民們失望的舉動很開心,更多的是甜蜜於他吃下自己的剩飯。感覺這般親密的事,就像夫妻之間做的一樣,很簡單卻很幸福。


    “銘少~”於潔像一隻搖尾乞憐的小狗一樣,對著蕭銘撒嬌,希望蕭銘也幫她消滅那碗麵片湯。


    對別的男人提出這樣的請求真的很難為情,但是她真的吃不下去,又不想讓這些可愛的村民們失落。


    “不管,自己解決。”蕭銘一攬齊瑞雪的肩膀,冷言冷語的說道。


    於潔的樣子再次引起他內心中的激蕩,但是輕嗅著齊瑞雪身上的清香,以及感受著她在自己懷中的溫度,他的理智足以壓抑住內心的一切悸動。


    於潔沒再勉強蕭銘,這種要求提出來確實是很失禮來了。她對著那碗麵片湯,拿出壯士扼腕的悲壯,端起來猛吃。


    一點都看不出淑女的樣子,狼吞虎咽好似個餓漢。


    “裏麵放的是村民們自製的米醋,純天然的,所以酸了許多。”蕭銘看於潔吃一口恨不得吐兩口的樣子,淡淡的出聲道,停頓了下又說,“其實我是開玩笑的。”


    於潔喝進嘴的一口湯還沒吐出來呢,就聽蕭銘這麽說,她傻眼的看著蕭銘,將嘴裏的湯吞咽下肚之後,一臉凶狠的看著蕭銘,咬牙切齒的叫道:“銘少!”


    “我在呢,你慢慢吃。”蕭銘一臉冷漠的回答道,努力的抑製住想要出口的笑聲。


    於潔這回吃的一點嘔吐反應都沒有了,邊吃還邊說道:“我就說嘛,有醋不用,誰會為了想吃酸味兒,就把東西變壞,那不是閑的麽!”


    於潔吃完放下碗,擦了擦嘴說道:“其實還挺好吃的!”


    齊瑞雪窩到蕭銘懷裏,不住的聳動著肩膀,嗤嗤的壓抑著笑聲,在蕭銘懷中樂不可支。


    蕭銘則故作一臉驚詫的說道:“就是放酸的啊!我都說我是開玩笑了,你這不還是吃了麽!”


    於潔再次傻眼,“什,什麽?”


    “嗬嗬嗬嗬,蕭銘他說的對,這個湯是發酵後變酸的!”新盈在一旁捂著嘴偷笑,笑蕭銘玩的這個文字遊戲。


    “嘔~”於潔一聽這話又開始嘔吐起來,“銘少!我跟你有仇啊!”


    “我說開玩笑的話與上文完全沒關聯,你沒注意到我中間有停頓嗎?”蕭銘右手攬著齊瑞雪的肩膀,攤著左手聳著肩說道,竟然有了無賴樣兒。


    這樣兒恨的於潔那是恨不得嘴裏咬蕭銘的肉啊!


    “行了,別那麽誇張,感謝他們拿出最好的食物招待我們吧!事實證明你完全是心理作用。”蕭銘一揮手,又頗為不耐煩的說道,情緒轉變很快。


    晚宴就在說說鬧鬧的情況下持續到了明月高懸之時,歡聲笑語不絕於耳,因三個外鄉人而使這一片封閉的天地在不是年節的日子裏,有了這般歡樂的時光,使這封閉的村子活了起來。


    蕭銘相信,在這異鄉會有許多快樂,也會發現許多問題。他期待明天。


    雖然期待明天,但是銘大少爺,您老還是先解決晚上睡覺問題吧!


    等村民收拾了晚宴,各回各家時,已八九點鍾的時辰了。


    蕭銘於潔齊瑞雪三人,則要在村長王慶山家,同住一張可躺四五人的炕!


    這個……


    齊瑞雪與於潔在炕上放下厚厚的粉色呢絨的蚊帳,二人在裏麵換著睡衣,三人都慶幸著還好這蚊帳不是白色紗布的。蕭銘則穿著一身白色家居服,頭發滴著水珠,坐在那破舊的沙發上捧著電腦在鍵盤上敲擊著。


    他要將在這裏發現的問題、地理環境、待解決問題記錄下來,然後綜合研究解決辦法。現在他財力不足,要想一個自己能完成,並且能切實解決這裏問題的解決辦法。


    “銘,我們好了,可以睡覺了。”齊瑞雪將蚊帳收起,對還在沙發上敲擊鍵盤的蕭銘說道。


    蕭銘隨意應了一聲,將寫下的內容保存關機後,站起身看到的就是穿著短衣短褲的睡衣的齊瑞雪,以及絲綢吊帶睡衣的於潔。


    蕭銘立馬頭大!閉著眼睛捏著自己的睛明穴。


    “怎麽了?”齊瑞雪歪著腦袋看著蕭銘,疑惑的問道。


    “沒什麽,你們先睡吧,我等頭發幹了再睡。”蕭銘窘迫的說道,如果仔細看的話還能發現他的臉有些紅。


    不過這屋裏屋頂上隻有一個很小的黃色燈泡,並不能起到什麽太大的作用。


    “哦,那好吧!”齊瑞雪應道,濕著頭發睡確實不好。


    蕭銘想的哪是這些啊!他從小到大也沒和異性在一張床上睡過覺啊!更何況現在睡在自己身邊的是自己心愛的女人!很有可能化身為狼啊!


    但是蕭銘相信自己的自製力,更何況還有於潔這個碩大的電燈泡在,他就算沒有自製力,想做些什麽也做不了。


    他很確信自己不會對齊瑞雪做些什麽,可是還是架不住身體上的浴火升騰啊!難道要他一整晚都要體會欲火焚身的感覺嗎?!


    僅剛剛那一眼,看著在昏暗的燈光下,穿著睡衣的齊瑞雪,就讓他心裏好似貓抓火燎了!


    如果再睡在她身邊……蕭銘肯定!他一晚上都不用睡了!


    他可是個正常的男人!


    這時,王慶蘭搬著一塊一人高的木板,如同救世主一般的出現了。


    “王大娘,您怎麽來了?”蕭銘從沙發上站起身,詢問著。


    “啊,你們一定要住這裏我也沒辦法,不過倆姑娘跟你一小夥子睡在一張炕上不合適,傳出去也不好聽。所以我這不是拿塊兒板子來,給你們隔開就好多了!”王大娘嘴裏說著帶著鄉音的普通話,邊說邊帶著木板向床邊走去。


    “王大娘,我們幫您吧!”炕上的齊瑞雪臉蛋兒通紅,開口說道。


    如果王大娘不說,她還沒想到過這一層意思。在她潛意識裏,已經把蕭銘當做自己的丈夫了,雖然從來沒有過肌膚之親,但是卻認為與他在一張床上沒什麽的。而且她也相信蕭銘不會強迫自己做什麽。


    沒辦法,齊瑞雪不是男人,男人不會強迫女人的確是體貼,但是忍受的痛苦,可就不是女人能想象得到的了。


    “睡你的吧,我幫大娘就行。”蕭銘走上前打下手,不放心的對王慶蘭說道:“大娘,這塊板子立不住,砸到人就不好了。”自己倒是沒什麽,就怕砸到了齊瑞雪和於潔,而且晚上弄出什麽聲響也會把她們嚇到。


    “麽事麽事,這是個老房子,原來我倆孩子一兒一女就是睡在這個炕上的,也是用這個木板隔開來,上麵有木楔子,可以卡住這塊兒板哩。”王慶蘭上炕熟絡的就將木板固定了。


    “好了,你們睡吧!”王慶蘭拍了拍手,一揮手又走了。來去都風風火火的女人。


    “唉,可以好好睡覺了!用不用我騰個地兒啊?”於潔趴在炕上,手肘撐著炕上支撐著自己的上半身,腳晃來晃去的對蕭銘說道。


    蕭銘一眼狠狠的瞪過去,隻是沒了多少殺傷力。


    於潔再次感歎的說道:“你們倆幸福去吧,人牛郎織女隔的是銀河,你倆隻是個木板而已嘛!哈哈~我睡覺咯~”於潔見好就收,看齊瑞雪臉蛋兒又紅起來了,馬上住嘴,然後就在炕上躺好蓋好被子,準備進入夢鄉。


    但還是忍不住的抱怨道:“唉,到底是窮鄉僻壤的地方,被子上有一股潮味兒,而且竟然那麽重,都能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這是棉被,當然和我們改的輕柔蠶絲被不同了。山裏晚上涼,所以得蓋厚些的被子。”齊瑞雪解釋道,雖然她不是大城市裏長大的,但是也從未體驗過這般貧窮苦楚的日子,也確實是難以適應。


    但是看到這裏的日子,頓時覺得自己從前身處天堂了,打工所吃的苦受到的不平衡,也徹底在心裏抹去,懂得感恩了。


    二人都呢喃著不知不覺就進入夢鄉,蕭銘站在炕邊,看著窗外的月亮,感覺身處這深山之中離月亮都近了。


    “讓你們倆吃苦了。”蕭銘輕聲呢喃著,聲音小的連他自己的耳朵都聽不真切。


    來到這裏走盤山道讓她們倆又是嘔吐又是驚嚇的,然後還要將這間屋子收拾出來,著實讓她們勞累了一番,而晚上或許她們是吃不慣這裏簡便的飯菜,同樣沒有怎麽動筷。


    蕭銘心裏有點心疼,但這是曆練,還是希望她們能好好享受,在這青山綠水中好好玩玩放鬆放鬆,體會下深山中人們的質樸,感受下山林中清新的空氣。他覺得這對她們二人都是很好的禮物。


    至於其他的事,交給他就好!


    蕭銘回身,看著頭衝外熟睡的齊瑞雪,目光溫柔似水,輕輕的在她額上落下一吻,將她露在外麵的手臂,輕緩的放進被子裏。


    起身時目光不經意瞥向同樣熟睡的於潔,心髒再次傳來強烈的悸動,蕭銘捂住心髒,坐在炕沿邊上,緊閉雙眸,薄唇緊抿,努力的抑製著心髒處傳來的悸動。


    最後滿頭大汗,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的睜開眼睛,右拳砸在了炕沿邊上,目光冰寒的看著水泥地麵。


    這種來自於心髒處,被於潔撩撥起的悸動,越發的活躍了!不可以!必須扼製住!他愛的隻有齊瑞雪,隻能是齊瑞雪!他很清楚齊瑞雪於他而言是什麽,他很清楚自己的骨血中,靈魂中,大腦中,細胞中,除卻現在這顆心以外的一切,印刻的全是齊瑞雪的名字,對齊瑞雪的愛戀。


    更清楚的知道他對齊瑞雪的執念,他怎麽會允許這顆心會因別人而悸動!


    他的大腦明明知道自己深愛的是齊瑞雪,可是這顆心卻還是會因她人而悸動,怎麽可以不全身心的去愛瑞雪,怎麽可以在對她的愛中夾雜著對別人的好感!


    蕭銘躺在炕上昏昏沉沉的睡去,臨睡之前,他種下了對這顆心強烈的排斥與厭棄的情感。隻要一想到他對齊瑞雪的感情不再純粹,他就有一種惡心的想要毀滅一切的衝動!


    種瓜得瓜種豆得豆,種因得果。此刻種的因,會得到什麽果,是苦果還是甜果,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


    ------題外話------


    結局未完,待續……


    身為作者,最開心的就是閱讀讀者的留言,因為讀者是處於旁觀者的位置,可以指出我的缺點與不足,是讓我進步的過程,所以我很喜歡看到讀者的留言。朋友們不必擔心這會是對作者的打擾,我們也是在通過這部小說交朋友,認識彼此,不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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