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鼠(squirrel)!”


    卡莉雙手撐在化妝椅上,身子誇張地前傾,竭力睜大眼睛,用她所能發出的最緩慢清晰的聲音念道。.tw[]。更新好快。


    “送――書!”


    坐在她對麵的芭芭拉-帕文,臉上掛著一副‘精’疲力竭,隨時快要崩潰的表情。看見著急得幾乎快要跟自己臉貼臉的卡莉,芭芭拉輕聲歎了口氣,眯起一隻眼睛,艱難地咧起嘴角,蹩腳地勉力模仿著卡莉的美式發音。


    “還是不對!”卡莉悲鳴一聲,捂住了臉。從兩人一個小時前在帳篷外見到幾隻覓食的鬆鼠開始,這段令人絕望的對話就一直進行著。在卡莉看來非常簡單的發音,芭芭拉卻怎麽也發不出來。每一次念‘鬆鼠’這個單詞,匈牙利姑娘就像在說法語一樣,一個勁兒地發出小舌顫音,無論如何都不得要領。


    “這個詞也太難了……我宣布放棄!”芭芭拉也用手遮住臉蛋,懊惱地呼著氣。


    “嘿,‘女’士們,不要把手放在臉上。”


    約翰尼快步趕了過來,他和後台的絕大多數人一樣,都注意到了這對大呼小叫的活寶。他撥開‘女’孩兒們罩在臉上的手掌,從化妝台上拾起一張麵巾紙,小心地擦拭掉卡莉‘唇’邊暈染開來的口紅,又轉頭看向已經變成熊貓的芭芭拉-帕文,把她眼眶四周烏黑的眼線膏清理幹淨。隨後,他朝一旁的化妝師團隊招手。示意他們來為二人補妝。


    “這是紐約時裝周,不是聖地亞哥動物園。沒人想看兩隻熊貓在t台上走來走去。”約翰尼拍拍卡莉和芭芭拉的小腦袋,三分責備。七分憐愛。


    “這其實是個很好的主意。”芭芭拉抬頭看著約翰尼,皺皺鼻子,從手包裏‘抽’出她的熊貓玩具,在老板眼前晃了晃,笑道,“至少我會付錢去看熊貓走秀的。”芭芭拉對中國國寶近乎瘋狂的熱愛在smm內部盡人皆知,就連約翰尼也有所耳聞。她不僅有一隻隨時帶在身邊的熊貓玩具。無數件熊貓服飾,還有一頂掛著熊貓耳朵的‘毛’絨帽。一套寬大的熊貓睡衣,一件熊貓腦袋形狀的行李箱,就連坐飛機時使用的頸枕,都畫有熊貓圖案。


    想要‘誘’‘惑’這個來自布達佩斯的小姑娘。不需要美食,不需要豪宅,也不需要跑車……在她麵前放一隻熊貓玩偶就足夠了。


    “芭芭拉……”不知道是因為缺氧還是其他什麽不可知的原因,卡莉的臉頰稍顯‘潮’紅,嗓音也變了調。她咳嗽幾聲,清了清嗓子,才把自己拉回到正常的聲線來,“念不出鬆鼠這個單詞……我都教了她一個小時了!”


    “我知道。你倆的對話古巴都能聽見。”


    約翰尼蹲下身來,牽起卡莉的手。溫和地笑道。


    “事情的難易程度取決於你使用的方法。好了,跟著我念,芭芭拉……sk。”


    “sk。”芭芭拉雙手放在膝蓋上。異常認真地重複道,那雙灰藍‘色’的動人眼眸兀自發著光。滿溢的求知‘欲’和旺盛的好奇心,是她最討人喜愛的兩個特質。


    “然後是世界這個詞,world……但注意,不要把d發出來。”


    “wurlll……”芭芭拉拖長聲音,下意識地揚起下巴。像是在拚命控製著已經溜到嘴邊的單詞,不讓它跑出來。


    “現在我們把它們連起來。squirrr……”


    “squirrr……”


    “非常‘棒’,親愛的。”約翰尼豎起大拇指,朝芭芭拉投去一個鼓勵的眼神,“最後一步,你還記得‘卷’這個詞嗎?”


    “我記得!roll!”芭芭拉頗有些驕傲地‘挺’起瘦小的‘胸’膛,講出了完全正確的美式發音。對於聰明伶俐的匈牙利姑娘來說,這種程度的單詞完全難不倒她。


    “很好,現在,把聲音放輕十倍。”


    “……”約翰尼和卡莉隻能看見芭芭拉的嘴巴上下一張一合。


    “啊,好吧,十倍也許太誇張了。”約翰尼有些好笑地搖搖頭,說道,“放輕一倍就好,把它和前麵的suiqrrr連在一起。”


    “squirrr……roll……squirrel……嘿!我學會了!”芭芭拉興奮地揮舞起了拳頭,差點從椅子上蹦了起來。幸好化妝師眼疾手快收回了手裏的眼線筆,才沒有把她又一次變成熊貓。


    “鬆鼠,鬆鼠……謝謝你,約翰尼!”芭芭拉張開雙臂,結結實實地把約翰尼扣進了自己懷裏。


    “好了,別那麽‘激’動。”卡莉連忙掰開芭芭拉的手,輕聲抱怨道,“隻是一個單詞而已,幹嘛那麽興奮。”


    “看起來某些人是吃醋了。”芭芭拉收回身子,微微眯起眼睛,雙手‘交’疊放在下巴上,好整以暇地望著卡莉。


    “誰吃醋了?!”卡莉漲紅著臉,急忙辯駁道,“而且……哪有什麽醋可以吃?”


    “說謊的人鼻子會變長。”芭芭拉吐出舌頭,學著小醜的樣子,用左手大拇指按住自己的鼻子,另外四根手指則在空氣中輕輕晃動著,引來周遭包括香奈兒-伊曼和伊莉莎-瑟娜薇在內一眾人沉悶的偷笑聲。一旦拿約翰尼作為調侃,人們就能看到卡莉-克勞斯慌‘亂’無措,又可愛至極的小‘女’孩表現。


    “好了,各位,趕快去排隊吧。”約翰尼裝作什麽都沒聽見似的,神‘色’如常地站起身來,拍了拍手,高聲提醒著他的smm‘女’郎們。


    聽話又老實的劉雯第一個站起身來,提起裙子朝指定的集合地點小跑而去,第一次跟大家夥兒一起走秀的倫敦姑娘艾蒂-坎貝爾也從試衣間裏衝出來。蹬著還沒完全穿好的高跟鞋,踉踉蹌蹌地跟在劉雯身後。巴黎辦事處負責招募的愛沙尼亞模特卡‘門’-佩達魯(pedaru)和德國姑娘托尼-嘉恩(tonigarrn)是首次參加時裝周的走秀,緊張得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差點誤打誤撞走出了帳篷。經過工作人員的提醒,她們才難為情地縮著脖子,排在了艾蒂身後,一臉後怕的表情。而在米蘭被smm星探發掘的巴西模特阿萊-韋博(weber),則被卷發‘棒’纏住了頭發,經過好幾個造型師的共同努力,才把她從中解救出來。阿萊‘摸’著隱隱作痛的頭皮。皺起眉‘毛’,接受著經紀人傑西卡的安慰與鼓勵。一對巧克力美人喬安-斯莫斯和喬丹-鄧恩在化妝鏡前仔細地整理著自己的儀容。直到確定一切都完美無瑕,她們才站起身來,彼此小聲‘交’談著,緩步朝緊閉的黑‘色’帷幕走去。


    而至於其他的smm‘女’郎?經過無數次時裝周的洗禮。她們已經對這套程序稔熟於心了。香奈兒-伊曼、阿比麗-科索跟貝蒂-弗蘭克勾肩搭背,有說有笑地從約翰尼身邊經過,後麵跟著的是瞪大眼睛,認真聽著她們說話,似乎是在腦子裏進行實時翻譯的伊莉莎-瑟娜薇。金塔-拉皮娜、阿莉-邁克爾與奧奈德-海朗德這三個極客閨蜜一臉嚴肅,仿佛在討論著什麽了不得的大事――雖然她們隻是在聊今天晚上該去超市買點什麽填充空‘蕩’‘蕩’的冰箱。卡莉-克勞斯把略矮一些的芭芭拉-帕文抱在懷裏,跌跌撞撞地跟著三位極客,看起來,聖路易斯姑娘似乎對芭芭拉剛才對自己的‘出賣’很不滿意。咬牙切齒地在她耳邊說著些什麽。芭芭拉也不甘示弱,衝卡莉呲著牙,發出小野獸般的不屈叫聲。每個‘女’孩兒在經過約翰尼麵前時。都會做出不同的反應。有的微笑頷首,有的酷勁十足地與他拳頭碰拳頭,有的笑容滿麵地和他highfive,還有的直接沒大沒小的用手‘摸’他高聳的鼻子以求好運――當然,最後這個一定是卡莉幹的。(..tw棉、花‘糖’小‘說’)對於她們來說,約翰尼不像是嚴肅刻板的雇主。而更像是比她們年長幾歲的寬厚兄長。


    另一邊,南非尤物坎蒂絲-斯萬內普爾並沒有加入其他人的行列。她故意拖在隊伍的最後,趁所有人不注意,偷偷一把抱住約翰尼,踮起腳尖,在他的臉上留下兩道淺粉‘色’的印記,這才心滿意足地‘混’入人群中。


    帶著一臉無可奈何又十分受用的表情將‘唇’印從臉頰上拭去,約翰尼的眼神一刻不停地來回掃視著十七位神態各異,卻同樣甜美可人的smm‘女’郎,笑容裏的自豪與滿足變得愈發明顯。在金星音樂舉步維艱、升陽映畫前途未卜的情況下,傑西卡-陳赫她所帶領的超模軍團,可以說是約翰尼最大的慰藉了。今年上半年,smm營業收入兩百三十四萬美元,在向模特們支付酬金,並扣除其他所有成本後,淨利潤為二十三萬零七千美元。相比起升陽映畫動輒三百萬美金一集的投資,和金星音樂三千萬美元的演唱會運營費用,smm的收入似乎少得可憐。但我們必須明白的是,模特經紀本來就不是一個產生暴利的行當。2006年,美國勞工部的數據顯示,聯邦境內模特的中位數收入僅為兩萬七千美元,這意味著,一家普通的模特經紀公司隻能從旗下的簽約模特那裏‘抽’取不多於三千美元的傭金。因此,隻擁有十八位職業模特的smm能夠取得這樣的商業成績,不啻於是一個奇跡。許多擁有一兩百名簽約模特,成立二十年有餘的中型經紀事務所,每年的營業收入也不過兩三百萬美元而已。


    之所以能取得如此優異的成績,除了約翰尼-施瓦茨本身的影響力,以及業內巨擘的有意提攜之外,傑西卡-陳選擇‘性’采取的發展戰略也是相當重要的一個因素。對於已經度過初創的陣痛期,開始步入快速發展軌道的smm來說,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找到一條可持續發展的道路,讓事務所能夠在這個具有極高不確定‘性’和不平等‘性’的文化市場中生存下來。


    基本放棄大眾商業市場。專心發展高級時尚領域――傑西卡為smm規劃的道路聽起來很簡單,但想要真正執行,卻需要異乎常人的信心與勇氣。這聽起來似乎是一件不可理喻的事情。畢竟大眾商業市場所能支付給模特的報酬,是高級時尚界無法給予的。耐克、阿迪達斯、梅西百貨,這些零售業巨頭都能輕鬆為簽約模特開出六位數的代言費,但在高級時尚界,這卻是一個隻有寥寥數十人才能企及的天價。一般來說,為vogue或者i-d雜誌拍上一組寫真,普通模特能拿到的收入。不過是幾百上千美元而已。想要理解傑西卡的做法,我們就必須從社會學的角度來看待整個模特經紀行業。模特。在社會學家看來,是創意經濟,或者說文化經濟、美學經濟體係中的一種商品。這個經濟體係為人們提供裝飾、娛樂、自我意識強化和社會展示等多項服務,而從美學經濟體係中產出的商品。通常都被認為是具有豐富美學與符號學價值的。換句話說,這些商品的作用並不局限於它們的實用功能,還在於其能為消費者帶來的社會地位與個人形象提升。因此,包括藝術、音樂、電視、電影和時尚在內的所有美學經濟體係的產品,在價值層麵上來說都是浮動而不可預測的,模特的價值亦是如此。


    雖然‘超模’被認為是流行文化的標誌,但事實上,沒有任何超模能獨立於時尚工業體係之外提升自己的價值,並獲得成功。經紀人、星探、助理、編輯、造型師、攝影師和設計師構成一個完整的製造鏈。將時尚模特與時尚消費者連接起來。星探與經紀人發掘原始*資本,再將這些資本租借給選角導演、造型師、攝影師和設計師,完成雜誌封麵、雜誌內頁、服裝展示會和型錄等一係列產品。再最終將這些產品推廣到大眾市場。這些製造者們構成了一個‘後台世界’,或者說得冠冕堂皇一點,一個‘藝術世界’。在這個藝術世界裏,天賦――所有生理與心理上的出眾特質――都隻是藝術創作過程的一部分。就像霍華德-貝克說的那樣,天賦不應該被奉為藝術世界的神聖中心。像音樂、藝術和模特形象這樣的創意產品,不是藝術天才們的個人行為。而是由機構、組織、整個產業體係,和體係中勤勉工作的普通人齊力完成的。一件藝術品的價值。由它的創造者與所有中間人共有的準則、角‘色’、意義和行為模式決定。也就是說,不同的製造者,能夠對同樣的產品產生截然不同的影響。


    這些看不見的玩家構建了一個競爭高度‘激’烈的世界。在這個世界裏,人們依靠兩種完全不同的邏輯思維方式來進行決策――攫取利益,和創造藝術。在時尚界,那些重點關注短期經濟利益的製造者被稱為商業製造者。他們主要活躍於服裝型錄、電視廣告和印刷廣告這些能直接看見巨大收益的領域。而另一部分人,則完全是為了時尚而時尚。這些人是高級時尚製造者,你可以從高端秀場、時尚雜誌和奢侈品宣傳大片中看到他們的痕跡。高級時尚製造者遵循‘反經濟邏輯’:他們拒絕對金錢的追求,轉而尋求聲譽。也就是說,在特定時間裏,他們願意放棄暫時的經濟利益以獲取社會地位。在他們看來,當社會地位積累到一定程度,巨額財富就自然是如影隨形了。對於意圖打入高級時尚界的模特來說,情況也是如此。如果她們幫助設計師和攝影師創造出更好的藝術作品,為他們博得更多的美譽,那麽高級時尚製造者們是不會吝嗇的。更重要的是,通過一件又一件質量上乘的‘精’美藝術品,模特們也能夠提升自己的社會地位。當她們的地位足夠高,能夠對時尚工業和大眾社會產生一定影響,成為真正意義上的‘超級模特’的時候,賺錢便不再是一個問題了。


    當普通模特還深陷債務危機,瀕臨破產的時候,琳達-伊萬格麗斯塔卻已經達到了‘沒有一萬美元我就不起‘床’’的境界。九十年代,這些高級時尚的寵兒每年進賬數百萬元,到了二十一世紀。由吉賽爾-邦辰、海蒂-克魯姆以及凱特-莫斯組成的新三駕馬車更是突破了千萬大關――吉賽爾去年盈利兩千五百萬美元、海蒂進賬一千六百萬美元,而因為吸毒而丟掉不少代言合同的凱特,則以一千萬美元的收入緊隨其後。傑西卡為十八位‘女’孩規劃的。就是這樣一條由各代超模搭建的獨木橋。能通過的人,會成為吉賽爾-邦辰的接班人;能在橋上站穩不被擠進湍急河流的,將是最受業內尊敬的世界五十大超模。即使不慎落入水中,也不必太過擔心――傑西卡大可以把她們拉起來,重新走那條泛著金屬光澤的大眾商業大道。畢竟,高級時尚模特有很多都能成功轉型做型錄模特和平麵模特,但已經大眾化的商業模特。卻很難再受到高級時尚這個‘精’英圈子的賞識。這也就是為什麽商業模特的平均職業年限隻有三到五年,但高級時尚模特卻能在這個行業屹立十數年不倒的原因。


    一個盯著別人放在麵前的成捆鈔票。而另一個,則著眼於遠處那座輝煌巍峨的金山。雖然都是模特,但大眾商業模特和高級時尚模特,卻是兩個完全不同的群體。


    在傑西卡的指揮下。smm開始刻意控製航向――如果有商業客戶想要預定旗下的模特,他們還是會嚴謹職業地滿足對方的要求,但與此同時,smm的經紀人卻開始逐步減少與這類客戶的接觸與‘交’流。事務所把絕大部分的公關資源,都投向了世界範圍內的各大時尚雜誌與奢侈品牌。卡莉-克勞斯就是新的‘操’作模式下一個再典型不過的例子,2006年,她連續四次拿到tee‘女’ogue內頁的拍攝機會,今年上半年,她更是連續三個月獲得了這家雜誌的垂青。成為了最受tee‘女’ogue寵愛的模特之一。在安娜-溫圖爾的授意下vogue的主編艾米-阿斯特利甚至為卡莉預留了雜誌八月刊的封麵。要知道,大部分時尚雜誌的八月刊也就是秋季特輯。都是最為重要、影響力最大,也是製作最‘精’良的一期。能夠獲得tee‘女’ogue的垂青成為八月封麵‘女’郎,對卡莉的影響無疑是巨大的。這段時間,smm根本不需要安排卡莉-克勞斯參加麵試,隻用把她的履曆夾在剛出版的tee‘女’ogue八月刊裏寄給客戶,就能獲得熱烈的回應。這次紐約‘春’夏時裝周的預訂情況就是一個非常好的證明。除了smm全員到齊的3.1philliplim之外,卡莉還拿到了心儀的卡爾文-克萊恩、安娜-蘇以及拉爾夫-勞倫等十場大秀。而十月份的巴黎,還有亞曆山大-麥昆、和華倫天奴之類的一、二線奢侈品牌在等著她。對於不久前還無秀可走的聖路易斯‘女’孩來說,這種預約情況簡直可以被稱為是‘通告井噴’。現在,卡莉-克勞斯這個名字,已經出現在了模特界最知名的資源網站上,躋身新人榜前十二位。相信經過這一時裝周季的洗禮,她在模特界的聲譽還會提升一大截。


    第一代smm‘女’郎裏,除了阿比麗-科索依然有h&m澳大利亞地區豐厚的代言合約之外,其他‘女’孩都已經完成了手中的商業工作,轉而主攻高級時尚。發展勢頭最勁的奧奈德-海朗德和金塔-拉皮娜本年度都分別拿到了兩次vogueus的內頁,伊莉莎-瑟娜薇接拍了的‘春’夏廣告,香奈兒登上vogueitalia美容特刊的封麵,貝蒂-弗蘭克斬獲i-d雜誌六月刊的封麵,而阿莉-邁克爾則成為了安娜-蘇‘春’夏大片的‘女’主角之一。憑借她們過硬的外部條件、極高的職業素養和過往積累下的良好口碑,第一代smm‘女’郎集體轉型高級時尚的這半年來,在這個圈子‘混’得風生水起。特別是阿莉-邁克爾,按照正常的審美觀點來看,這個德克薩斯‘女’孩長相有些古怪,並不能算是傳統意義上的美人,但對於高級時尚界人士來說,阿莉-邁克爾所擁有的,正是他們津津樂道的‘先鋒造型’(k)。雖然沒有人能夠給‘先鋒造型’一個準確的定義。但它對於一個想要出人頭地的高級時尚模特來說,卻是不可或缺的。在大眾的認知中,超模都應該是擁有天使容貌和魔鬼身材的人。但事實卻並非如此,高級時尚製造者們需要的,是能夠讓他們完美表現其藝術理念和作品形象的載體。打個比方,如果一位建築設計師認為清水‘混’凝土更適合他將要修建的這棟別墅,那麽他寧願選擇質量差一些的清水‘混’凝土,也不願意去使用世界頂級的大理石石材。這也就是為什麽像凱特-莫斯和勞拉-斯通這樣,即使在普通人眼裏也算不得驚才絕‘豔’的‘女’孩能夠一飛衝天的緣故。阿莉-邁克爾顯然就是高級時尚界青睞的下一塊‘清水‘混’凝土’。本季度,她預定的大秀數量已經超過了二十個。傑西卡和她的經紀團隊相信,按照這樣的發展勢頭,再給阿莉多幾個月的時間,等到明年二月的秋冬時裝周。她一定會成為模特界最受人矚目的麵孔。


    另一邊廂,smm招募的第二代超模卻是喜憂參半。芭芭拉-帕文抵達紐約還不到半年時間,不管是選角導演還是攝影師,對於這個名字都還十分陌生。時尚雜誌、服裝型錄或者廣告大片的模特選拔時間極為緊湊,平均每位模特能夠獲得的展示時間不過是一分半鍾而已。看到那些屢次出現在征選名單上的熟悉名字,選角導演總是願意跟她們多聊一會兒,畢竟不管怎樣,導演們都更喜歡老練而又熟悉拍攝流程的專業人士。至於那些青澀稚嫩,連墨跡都還未晾幹的新鮮名字。隻需要三十秒時間看看她們的形體就足夠了。


    這是一個足夠乏味枯燥,但卻無法逃避的積累過程,被裏卡多-提西垂青。看起來像是一秀成名的勞拉-斯通,是經過長達三年的沉澱才獲得良機的。即便卡莉-克勞斯,在有一個願意帶著她跑遍整個歐洲的約翰尼的情況下,也必須忍受連續兩季時裝周無秀可走的尷尬局麵。因此,芭芭拉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進行足夠多的麵試和選拔。同時積極參加時尚界內部的社‘交’活動,為自己搭建基本的關係網絡。一般來說。模特經紀公司的經紀人都會鼓勵模特多與業內人士一起出入夜店或者酒吧之類的社‘交’場合,在人際互動中獲取有價值的信息與機會,甚至暗示旗下的簽約模特通過*,更近一步的方式與攝影師、設計師或者選角導演拉近關係。不過,後一種‘交’際方式是約翰尼嚴令禁止的,至於前者,大部分smm模特也還沒有到可以合法進入夜店的年齡,即使絕大多數時候都可以靠假身份證或者臉蛋偷溜進去,約翰尼也不希望smm‘女’郎在非正式場合與時尚界人士有過多的接觸。也許夜店是一個‘交’換信息的絕佳場所,但隨之而來的風險卻也同樣巨大。


    的社‘交’方式,與好萊塢更為接近――由經紀人出麵邀請重要的選角導演和攝影師共進早午餐,並由幾位簽約模特陪席。早午餐大概隻需要‘花’半個小時的時間,最多也不超過一個半小時,對於事務繁忙的娛樂界人士來說既不冗長,也是個很好的小憩機會。更重要的是,高級時尚製造者們更看重的是他們的名望與地位,smm用對待好萊塢著名製作人的標準與其‘交’往,自然讓他們感到非常受用。這一社‘交’方式的效果好得驚人,芭芭拉-帕文i-d雜誌九月刊的內頁拍攝工作,就是在一次愉快的上東區早午餐中決定的。卡‘門’-佩達魯、托尼-嘉恩和阿萊-韋博也是通過傑西卡她在‘波’多夫-古德曼(dman)的模特朋友,簽下了這家奢侈品百貨公司的型錄合約――服裝型錄也分高低,梅西百貨的服裝型錄,自然無法與人均消費數千美元的‘波’多夫-古德曼相比。


    傑西卡和約翰尼對芭芭拉的發展前景都不是特別擔心,與坎蒂絲-斯萬內普爾類似,芭芭拉-帕文不管以什麽審美標準判斷,都是十數年才會出一個的頂級美人。幫助這樣的麵孔拿到合約,對業務嫻熟的經紀人團隊來說完全沒有任何難度。看看坎蒂絲就知道了,坎蒂絲這一個季度的事業發展可以說是毫無障礙――憑借約翰尼-施瓦茨正牌‘女’友的身份。坎蒂絲開始在美國和她的祖國南非迅速躥紅。過去的兩個月裏,坎蒂絲接連拍攝了politan、嘉人和gq三本雜誌南非版的封麵,並接受雜誌專訪。更值得一提的是。頗受埃德-拉茲克賞識的她還連續出現在了維多利亞的秘密情人節、夏日泳裝和萬聖節的三本服裝型錄上。任何對vs運營模式稍有了解的人都知道,能夠以如此高的頻率持續獲得通告邀約,南非尤物坎蒂絲-斯萬內普爾已經在今年的維多利亞的秘密時尚秀上預定了一個屬於自己的位置。


    嚴格來說,維多利亞的秘密的確是麵向大眾的主流商業品牌,但從影響力、造星能力和業內地位來說,它比絕大多數的奢侈品牌和時尚雜誌都要高出一籌。維多利亞的秘密天使,與巴黎歐萊雅的代言人一樣。都是絕對的‘精’英俱樂部,能夠與這兩個品牌順利簽約的模特。都是商業能力與時尚地位兼備的翹楚。包括吉賽爾-邦辰、阿德裏亞娜-利馬、海蒂-克魯姆甚至泰拉-班克斯在內的百萬級超模,都曾經是維多利亞的秘密的座上賓。


    既然坎蒂絲有機會鯉魚躍龍‘門’,跳過在高級時尚圈打拚的環節直接進入超模俱樂部,那麽smm自然是樂於順水推舟。朝這個方向努力。


    公司規劃的最大問題,出現在劉雯、喬安-斯莫斯和喬丹-鄧恩這三位少數族裔模特的身上。高級時尚界對高加索人種模特的偏愛早已是一個公開的秘密,少數族裔模特想要在這個圈子裏獲得成功,機會十分渺茫。九十年代以來,媒體報道、社會輿論和行業內部改革勢力的三重壓力,使得高級時尚界開始愈發注意‘種族平衡’的重要‘性’――當然,時尚界所謂的‘種族平衡’,是在每一期雜誌、每一本型錄和每一場走秀上都安排不同族裔的模特登場,至於少數族裔模特與高加索人種模特之間的比例。則根本不在考慮範圍內。這樣的心態催生了一個特殊的群體:為政治正確服務的少數族裔模特。每一場克裏斯蒂安-迪奧或者華倫天奴的時尚大秀,都會有黑人模特以及亞裔模特出現,但她們的數量。加起來最多也不會超過五個。登場的其他‘女’孩兒,都是白得耀眼的高加索人種,似乎是設計師想要用盡可能多的白‘色’來掩蓋其他出挑的‘色’彩。這就意味著,雖然表麵上每個族裔都可以登上時尚的最高殿堂,但時尚界為她們準備的坐席數量,卻是有極大差別的。換句話說。即使付出雙倍的努力,有些機會少數族裔的模特們也永遠都無法得到。這樣的事情在香奈兒-伊曼的身上發生著。也發生在了劉雯、喬安-斯莫斯和喬丹-鄧恩的身上。三位少數族裔新人這一季在紐約隻預定了十一場秀,喬安四場、喬丹四場,而劉雯則隻有三場――約翰尼自己的3.1philliplim,還有亞曆山大-王和安娜-蘇,都是華裔設計師品牌。喬安和喬丹要相對幸運一些,vogue美國版今年七月做了一個關於時尚界種族歧視的專題。專題的總策劃安娜-溫圖爾雇傭了三位模特來拍攝這個時尚專題,香奈兒-伊曼、喬丹-鄧恩、喬安-斯莫斯,smm的三位黑人模特全數入選。如果說安娜-溫圖爾此前對smm還是暗中助力,那麽現在,她就是已經公開站隊為smm背書了。


    遺憾的是,來自中國的劉雯便沒有這麽幸運了,時尚界並沒有太多人關心亞裔模特的生存境況。在紐約,劉雯還可以倚靠自己的華人同胞們走上t台,但在巴黎和意大利,她卻不得不孤軍奮戰。


    時尚界對皮膚顏‘色’的敏感,不是smm可以掌控的,就連‘女’魔頭安娜-溫圖爾,也隻能在自己的雜誌上發出一點微弱無力的反對聲音。劉雯隻能在未來的工作中拚盡全力,其他的,自然有命運來作安排。


    約翰尼雙手抱‘胸’,像一位驕傲的將軍,正在檢視自己的超模軍團。他臉上的表情一直係統地變化著,每看到一張麵孔,他都緊蹙起眉頭,像是在腦海裏描繪著她的未來,但隻要‘女’孩的眼神朝這邊看來。他就會迅速舒展眉頭,向她展示自己‘迷’人而令人鼓舞的笑容。


    不過,當約翰尼的眼神掠過阿萊-韋博。投到她身後的那片空地上時,他的臉上卻憑空浮現出了一些難以言說的複雜情緒。


    他是如此投入地憧憬未來,而忘記了還有一位模特沒有加入陣列。


    她是smm的第一位簽約模特,是世界前五十大超模,是整個模特經紀團隊,包括自己,最引以為傲的作品。


    她是……


    “勞拉。”


    約翰尼下意識地轉過腦袋。朝更衣隔間的方向望去,眼神正好迎上了朝隊列而來的勞拉-斯通。


    看到約翰尼。勞拉表情顯得有些錯愕,不由自主地頓住了前進的步伐,呆滯地站在原地。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像最終下定了決心似的。改變方向,朝約翰尼走來。


    “施瓦……約翰尼。”


    勞拉走到約翰尼身前,長舒了一口氣,笑容看起來輕鬆而又溫和,沒有任何異樣。


    “勞拉。”


    約翰尼的眼神有些逃避,但更多的卻是關切,他一寸一寸地觀察著勞拉的臉龐,試圖從她的表情裏看到任何一絲頹敗、疲倦、氣惱或者類似的負麵情緒。但他失敗了,勞拉就像是卡拉瓦喬筆下的人物。沒有半點瑕疵。


    在約翰尼觀察勞拉的同時,其他人也在觀察著他們。貝蒂-弗蘭克微微眯起眼睛,麵無表情地看著這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傑西卡-陳輕咬著手指,一臉擔憂的神‘色’。卡莉-克勞斯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過頭來,微微張開嘴,屏息等待著二人的下一步互動。而約翰尼的糖糖,則歪著腦袋。帶著一絲似有若無的‘迷’人笑意,眼神死死鎖定在約翰尼身上。


    “很高興見到你。”


    約翰尼伸出手。笑容和煦而又溫暖。


    “我也是。”


    勞拉輕輕握了握約翰尼的手,迅速放開了。


    “巴黎……在那裏還過得習慣嗎?”


    “很習慣,謝謝關心。”勞拉依然笑得很完美,但雙手卻不自覺地環住了‘胸’口。她想了想,又補充道,“事實上,我很喜歡在歐洲的生活。巴黎離格羅寧根很近,我很喜歡這種可以陪伴家人的生活。”


    “那就好。”


    “那你呢?”勞拉今天表現得比往常要好動許多,她順了順肩頭的發絲,又把手背到了身後。荷蘭姑娘眨眨眼,試圖為這段對話創造出輕鬆的氛圍,“我聽說你‘交’了一個漂亮的‘女’友。”


    “啊,沒錯……沒錯。坎蒂絲,她就在那兒。”約翰尼微微偏過腦袋,朝隊列的方向望去。注意到約翰尼的眼神,坎蒂絲抿起嘴角,用一個比蜜還要甜糯的微笑作為回應。


    “我知道坎蒂絲,她是個非常好的姑娘,我能看得出來……貝蒂也曾經和我提起過。非常好。”勞拉聽起來稍有些語無倫次,不過片刻之後,她便恢複了鎮靜,“好好把握她……嘿,像這樣的‘女’孩可不是哪兒都有的,不是嗎?”


    “我會的。”約翰尼配合勞拉故作幽默的語氣,笑了幾聲。很快,話題耗盡的二人之間,隻剩下了難堪的沉默。


    “施瓦茨先生,展示馬上就要開始了。”


    菲利普-林的到來打破了死寂,當然,他並不是來為二人緩解尷尬的。林不了解約翰尼與勞拉的關係,也沒有心情去了解。現在的他唯一能考慮到的,就是眼前這場新品發布會――3.1philliplim的第一次時裝周發布會。


    “啊,是的,快去吧。”


    約翰尼朝菲利普投去一個抱歉的眼神。


    “好了,勞拉,該你上場了,去征服他們吧。”約翰尼的鼓勵聽起來有些幹癟無力。


    “我會的。”勞拉抿了抿嘴,柔聲說道。


    “不管怎麽說,很高興能再次見到你。那麽,我們……”


    說到這裏,約翰尼的聲音戛然而止。


    “好的。”勞拉微笑頷首。旁人也許不明白約翰尼‘欲’言又止的隱藏含義,但荷蘭姑娘自己卻非常清楚。


    “再見,祝我好運吧。”勞拉的眼神裏多了一絲靈動,可笑容中也終於堆積起了幾分苦澀。她朝約翰尼擺擺手,利落地轉過身子,大踏步朝等待登台的隊伍前進。


    “祝你好運。”


    約翰尼的聲線放得很低很輕。通常來說,出於禮節,約翰尼都會目送談話對象離開自己的視線,但這一次,他卻飛快地移開目光,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後台。q


    ps:依然是一萬一千字,依然是免費章節!感謝ali貓爺同學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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