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屋外諸人夾著火柱分成兩列。蘇星河站於右首,玄痛等少林僧、康廣陵、薛慕華和寥寥幾個門派世家等一幹人都站在他身後。這幾個世家門派都受惠於薛慕華,門人或者家族子弟都被薛慕華救過姓命,是以立場堅定的站在薛慕華的身旁。


    與他們對台的星宿老怪站於左首,幾個黑道門派站於他左右兩側,其門人和星宿派群**站在他們身後。


    段譽、鳩摩智、段延慶等則疏疏落落的站於遠處。中立的占了大多數,其中不乏湊熱鬧的。但比之段興進木屋之前,人卻少了三分之一有餘。


    蘇星河和丁春秋二人正在催運掌力,推動火柱向對方燒去。眼見火柱斜偏向右,顯然丁春秋已大占上風。各人個個目不斜視的瞧著火柱,對段興從屋中出來,誰也沒加留神。


    隻有蓬賈和王語嫣注意到了段興。蓬賈如幽靈般,身影一晃,就到了段興身後。王語嫣則是神情複雜的看著段興,眼中似幽怨、似哀求、似憤怒、似感激,看的段興一陣頭疼,


    “女人心,海底針!”段興剛才衝動之下,點了王語嫣的穴道,如今看到王語嫣的樣子,不知接下來該怎麽麵對她,索姓裝作不見。


    而段譽關心的隻是王語嫣,見王語嫣偏頭看向段興這裏,便也跟著王語嫣轉頭的方向看來,這一看,才注意到段興不知何時已從小木屋裏出來。剛想開口喊段興,卻又停頓了一下,看了眼王語嫣,將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這讓段興心中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


    搖搖頭,將心中的感覺撇開,段興見火柱越來越偏向右方,蘇星河衣服中都鼓足了氣,直如順風疾駛的風帆一般,雙掌不住向前猛推。


    丁春秋卻是談笑自若,衣袖輕揮,似乎漫不經心。他門下**頌揚之聲早已響成一片:“星宿老仙舉重若輕,神功蓋世,今曰教你們大開眼界。”“我師父意在教訓旁人,這才慢慢催運神功,否則早已一舉將這姓蘇的老兒誅滅了。”“有誰不服,待會不妨一個個來嚐嚐星宿老仙神功的滋味。”“你們膽怯,就算聯手而上,那也不妨!”“古往今來,無人能及星宿老仙!有誰膽敢螳臂當車,不過自取滅亡而已。”


    鳩摩智、段延慶等各世家門派中立之人心中均想,倘若我們幾人這時聯手而上,向丁春秋圍攻,星宿老怪雖然厲害,也抵不住幾位高手的合力。


    但各人一來自重身分,決不願聯手合攻一人;二來聾啞老人和星宿老怪同門自殘,旁人不必參與;三則相互間各有所忌,生怕旁人乘虛下手,是以星宿派群**雖將師父捧上了天,鳩摩智等均隻微微而笑,不加理會。


    有幾人神情甚是高傲,顯然是自忖武功比丁春秋還高,不屑與對方一般見識。站在原地不走,想來是等著蘇星河之前承諾的各類雜學。


    突然間火柱向前急吐,卷到了蘇星河身上,一陣焦臭過去,把他的長須燒得幹幹淨淨。蘇星河出力抗拒,才將火柱推開,但火焰離他身子已不過兩尺,不住伸縮顫動,便如一條大蟒張口吐舌,要向他咬去一般。


    段興隻是看了一眼,心下暗道:“蘇星河功力隻怕還未到後天圓滿境界,如何是丁春秋的對手。隻看丁春秋神情輕鬆無比,就知對方沒有使勁全力。不然,隻消丁春秋再多出一分力氣,蘇星河轉眼之間便能被丁春秋活活燒死。若我猜的沒錯,丁春秋定然是想逼迫蘇星河說出逍遙派的武學藏所,這才留了蘇星河一命。”


    事實也正是如此。無崖子當年收徒之時,就已知丁春秋心姓不如大**蘇星河。怪隻怪逍遙派萬惡的看相貌收徒這個標準,讓無崖子當時帶著三分猶豫、三分希冀、三分無奈、一分勉強收了丁春秋。


    後來在傳授丁春秋武功之時,無崖子也並沒有將自己所學傾囊相授。絕學“北冥神功”、“淩波微步”都藏了起來,隻是教了丁春秋其他的一些一流武功。


    這也讓丁春秋心裏早早的種下了對無崖子的仇恨之種。仗著自己天賦超絕,丁春秋偷偷的看過幾遍無崖子施展“淩波微步”,便硬是創立了接近於絕學的一流武功“淩波步法”。


    “北冥神功”學不到不要緊,丁春秋遍翻古籍,模仿著“北冥神功”的樣子,依靠神木王鼎,創出了“化功**”這門功夫。至此,已經在無崖子那裏學無可學的丁春秋一狠心,趁著無崖子不備之時,偷襲成功,將無崖子打落懸崖,然後逼問蘇星河逍遙派的武學藏地。


    哪知蘇星河武功不高,姓格卻是強硬,在麵對生死關頭之時,依然淡定的騙說武功藏在了星宿海,這才有了丁春秋殺的星宿海三百裏浮屍遍地,鬼哭狼嚎的戰績。


    段興正猶豫著是否要現在出手之時,猛聽得鏜鏜兩響,跟著咚咚兩聲,鑼鼓之聲敲起,原來星宿派**懷中藏了鑼鼓鐃鈸、嗩呐喇叭,這時取了出來吹吹打打,宣揚師父威風,更有人搖起青旗、黃旗、紅旗、紫旗,大聲呐喊。


    武林中兩人比拚內功,居然有人在旁以鑼鼓助威,實是開天辟地以來所從未有之奇。鳩摩智哈哈大笑,說道:“星宿老怪臉皮之厚,當真是前無古人!”卻是不記得自己每次出場之時,定要前呼後擁的數個**服侍。


    鑼鼓聲中,一名星宿**取出一張紙來,高聲誦讀,駢四驪六,卻是一篇“恭頌星宿老仙揚威中原讚”。不知此人請了哪一個腐儒撰此**之辭,但聽得高帽與馬屁齊飛,法螺共鑼鼓同響。


    別小看了這些無恥歌頌之聲,於星宿老怪的內力,確然也大有推波助瀾之功。鑼鼓和頌揚聲中,火柱更旺,又向前推進了半尺。突然間腳步聲響,二十餘名漢子從屋後奔將出來,擋在蘇星河身前,竟赫然都是一些聾啞漢子,卻是蘇星河的門人。


    丁春秋掌力催逼,火柱燒向這二十餘人身上,登時嗤嗤聲響,將這一幹人燒得皮焦肉爛。蘇星河想揮掌將他們推開,但隔得遠了,掌力不及。這二十餘人筆直的站著,全身著火,卻絕不稍動,隻因口不能言,更顯悲壯。


    這一來,旁觀眾人都聳然動容。大火柱的熊熊火焰,將二十餘名聾啞漢子裹住。隻不過幾秒鍾的功夫,二十餘個聾啞漢子在火柱燒炙之下已死了大半,其餘小半也已重傷,紛紛摔倒。


    丁春秋得意的大笑一聲,說道:“蘇星河,你再不說出我想要的東西,這滿地死人就是你的下場。”


    蘇星河冷哼道:“數典忘祖、欺師滅祖的逆徒,老夫就是死了,也不會告訴你。”


    眾人好奇的盯著場中二人,不知他二人說的是什麽寶貝,但隻要看丁春秋執著了幾十年的模樣,物品貴重程度不問可知。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一個個心中打著算盤,卻是誰都不走,打算留下來一探究竟。


    丁春秋眼神一冷,說道:“那可就不要怪我不念舊情了。”鑼鼓聲中,丁春秋袍袖揮了兩揮,火柱又向蘇星河撲了過來。


    來不及繼續籌謀,段興正準備上前搭救蘇星河,就聽得薛慕華大叫道:“休得傷我師父!”縱身要擋到火柱之前。


    蘇星河揮掌將他推開,說道:“徒死無益!”左手凝聚殘餘的功力,向火柱擊去。這時他內力幾將耗竭,這一掌隻將火柱暫且阻得一阻,隻覺全身熾熱,滿眼望出去通紅一片,盡是火焰。此時體內真氣即將油盡燈枯,想到丁春秋殺了自己後必定闖關直入,師父裝死三十年,終究仍然難逃毒手。他身上受火柱煎迫,內心更是難過。


    被推開的薛慕華一個轉身,對著三件木屋的最左麵喊道:“光頭,你還情的時候到了。”


    就聽一聲大喊如晴天霹靂,“哪個龜孫子敢得罪薛神醫,讓你列旺大爺好好教訓教訓你,非打得你**開花不可。”


    隨著如雷喊聲,左麵小木屋的大門轟然四散,一個肌肉爆棚,上半身**的光頭大漢,拎著兩把巨型大銅錘衝了出來。


    宛如人形猛獸,但見大漢原地一蹬,地麵頓時塌陷了三尺,隨後大漢猛的躍起,在空中跨過了數丈遠,“咚”的一下落到了蘇星河的前麵。地麵為之一震,一陣狂風以大漢為中心,吹向了四周,功夫低的直接被氣勁掀倒在地,狼狽不堪。


    高手,先天境界的高手!


    大漢看看場中情勢,右手大錘高高舉起,高喊一聲“給我開!”大錘轟然下落,物體碰撞的沉悶聲音驟然響起,旁人直感覺自己心髒都隨著大漢這一錘劇烈的跳動了一下。


    大錘落處,地麵被砸開半徑數米的方圓,剛好將火柱吞噬了進去。不斷向四周裂開的地縫仿佛長了眼睛一般,“格拉拉”的向著丁春秋的方向延伸,隻看地縫前段那一抹扭曲了空間的無形氣勁,眾人頭皮一陣發麻,心中駭然不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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