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爺府,趙遄麵色陰冷的盯著慕容複和郝有根,半響沒有出聲。


    二人低著個頭,垂手豎立,不敢說話。四周的空氣似乎因為趙遄的心情而變得壓抑起來,讓人感到胸悶,無法呼吸,仿佛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扼住了人的喉嚨。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二炷香的時間過去了,一直等到二人因為過於緊張,額頭甚至都開始見汗之時,趙遄才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的頓道:“你們還有臉回來?你們可知誰要是破了那‘珍瓏棋局’就可以成為下任逍遙派掌門,繼承所有逍遙派的絕學!本王讓你們帶著大隊人馬去了,你們他娘的就這麽空手回來了?!”


    平地一聲驚雷,趙遄出腳如風,帶起兩道爆破空氣之聲,分別對著二人踢出一腳,速度之快,讓人根本無法看清。這邊趙遄一起腳,那邊郝有根便悶哼一下,直接被踢的飛出數十米遠,“撲”的一聲,掉進了花園內的水塘中。


    慕容複作為先天高手,功夫自然與郝有根不在一個層麵上,就算對上段興,也能拚鬥個十幾回合不落下風。但如今隻是遇到趙遄的一腳,如此簡單的一腳,卻也隻能勉強看清趙遄的出腳路線,想要伸手抵抗防禦,還不等有所動作,腦中驟然“嗡”的一響,憑空生出一股不可抵抗的念頭,整個人仿佛被無形的枷鎖束縛住了身體,動彈不得。


    心中一驚,人已如斷線的風箏。“碰”的一下,也被趙遄一腳踢的飛到十多米的高空,然後重重的摔落回了地麵,噴出一大口鮮血。


    將二人踢飛之後,趙遄神情更顯猙獰,扭曲的麵龐,幾乎是從牙縫裏在往外擠字,道:“本王傳你們功力,給你們人手,你們給本王帶回了多少利益?本王……老子他媽就是將這麽多資源砸到一條狗上。那狗也能成為一條獵犬。給老子抓幾頭獵物回來。”


    一直走到慕容複跟前,趙遄惡狠狠的一腳踏在了慕容複的胸口上,聲音冰冷的說道:“但是看看你們,聚賢莊放跑了喬峰不說。自己還被人抓了去。擂鼓山讓你們抓個丁春秋。還被人嚇的不敢動手就跑了回來。最廢物的就是連個棋局都破解不了,連一個逍遙派的絕學都沒給老子拿回來,老子要你們還有何用?”


    隻聽得一陣骨頭摩擦之聲不斷響起。趙遄使勁的將足底在慕容複的胸口上碾壓了幾個來回,一直等到慕容複的胸口都發出了不堪重負的骨裂之聲,趙遄才停止了腳下動作,隻是那眼中殺機畢露,眼見慕容複的小命隨時都能在趙遄的一念之下或生或死。


    隨著趙遄獨有的陰寒氣勢放出,周圍的空氣溫度已經降到了冰點,剛剛從水塘裏爬到岸邊的郝有根驚恐的發現,水塘裏的水竟然開始有結冰的現象,而自己的雙腳還在水麵以下,動作再不快點,雙腿就要被凍在冰裏。


    慌忙不已的郝有根連滾帶爬的將雙腿抽了出去,眼睜睜的看著池塘裏的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凍霜結冰,心中不禁對九王爺的畏懼之心再次加重。


    江湖上不乏“寒冰掌”、“烈火掌”之類帶有自然元素的功夫,傳聞這類功夫練到高深境界,就可以翻手為冰覆手為火,但是如趙遄這般,單憑自身散發出來的氣勢,就能影響周圍,讓一水塘的水都結冰的程度,簡直聞所未聞,甚至已經達到了聳人聽聞的程度。


    郝有根也不敢起身,直接原地跪了下來,磕頭求饒不已。


    趙遄眼中狠戾之色一閃,不顧慕容複求饒之聲,直接將腳抬了起來,對著慕容複的心窩之處狠踏下去……


    感受著趙遄帶來的濃厚死亡氣息,慕容複眼中露出強烈的不甘,一股求生的欲望在心底猛然之間爆發了出來。


    自己還沒有興複大燕國,自己還沒有成為帝王,自己還沒有成為萬人敬仰的大英雄,怎麽能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死去,這不應該是自己的死法!腦中翻騰著無數的想法,慕容複的身體突然之間動了起來,明明有著趙遄的魔種壓製,但是在這一刻,慕容複的身體神奇般的破除了趙遄下的魔種,以極快的速度彈了起來,同時,右腿跟趙遄的踹過來的腳狠狠的對上了一記……


    “砰”,一圈氣浪在二人中間散開,二人平分秋色,各退三步,踢完了這爆發生命力的一腳,慕容複再次被魔種控製的死死的,如一條死狗般,“哐”的一下,又僵倒在了地上。


    趙遄眼中露出一抹驚訝神色,隨後感覺到體內的功力憑空漲了半成。


    感受著種到慕容複身體裏的魔種,在剛剛的一腳對撞中,給自己傳過來的功力,趙遄猶豫了一下,止了殺死慕容複的心思,從袖中掏出一張紙,隨意的揉成了一團扔到慕容複的身上,道:“耶律洪基要招駙馬,你速去大遼。紙上是大宋在大遼潛藏的內應名單,你把這個給耶律洪基,他定會大肆嘉獎你。此去,你必須把大遼公主拿下。若是這次任務再失敗……”


    趙遄臉色恢複了平靜,平淡的聲音中透露出一抹森冷的殺意,道:“提頭來見!”


    放開了魔種的壓製,慕容複緩緩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低著頭,讓人看不清他此時的麵容。也不與趙遄打招呼,隻是一隻手緊緊的攥住那張紙,另外一隻手捂著胸口,一言不發的慢慢離開。


    等到慕容複徹底從視線中消失之後,郝有根低眉順眼的用膝蓋爬到了趙遄的腳下,問道:“王爺,慕容複好像對您有些不滿,要不要小人暗地裏去跟著他?”


    趙遄冷睨了郝有根一眼,道:“沒用的東西,不該管的事情別管,不然小心你腦袋搬家。”


    郝有根立時驚出一身冷汗,連忙又是一陣點頭哈腰。


    “本王聽說魔教和明教在江南一帶打的熱火朝天,衝突已經開始升級。你即刻帶人去給本王好好盯著他們,將他們最新情況上報給本王。”一句話的功夫,趙遄瞬間就坐回到了椅子上。


    看著身法比鬼魅還要快速的趙遄,郝有根頭更低了,拍胸口打包票,道了聲:“王爺放心,小人這就前去。”跪趴著,倒退了十來米之後,郝有根一起身,轉身施展輕功而去。一點看不出剛才被趙遄狠踢一腳的樣子。


    趙遄眯著個眼,淡淡的說道:“讓莊聚賢盯緊慕容複,告訴他,如果慕容複失敗,就由他頂替慕容複的位置,若是他能將大遼公主拿下,本王直接給他醍醐灌頂,讓他成為先天境界的高手。”


    “是,主上!”一道黑影一閃而過,即便是大白天,若是不仔細去尋,也看不到那黑影究竟是藏在了什麽地方,又是如何離開的。


    “莊聚賢……聚賢莊……遊坦之,嗬嗬,喬峰啊喬峰,任你是在大宋也好,還是跑到大遼也罷,你終將還是要落到本王手裏,本王是不會放過你的。因為你,也隻有你才是本王魔種的最佳人選,隻要給你下了魔種,本王破碎虛空,集齊八龍之力便指日可待……”趙遄喃喃的低語著,隨後將桌子上的杯中酒一飲而盡。


    話說段興背著裝有天山童姥的布袋,一路往西北山峰而行。山峰高聳入雲,峰頂白雪皚皚,要攀到絕頂,便是輕功高手,隻怕也得四五天功夫。但這對段興來說,不過爾爾。絕頂輕功“淩波微步”施展開來,哪怕是陡峭懸崖,刀山火海,也擋不住段興的腳步。


    奔了將近兩個時辰,天色發白,段興腳底下甚至踏到薄薄的積雪,原來是已奔到山腰,密林中陽光不到之處,已有未消的殘雪。


    找了塊空地,段興將後背的布袋取了下來,將布袋口打開,扶了女童狀的童姥出來。童姥身形雖然矮小,但雙目如電,炯炯有神,向段興瞧來之時,自有一股淩人的威嚴,卻是與之前咿咿呀呀裝聾作啞之時判若兩人。


    段興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說道:“晚輩段興,拜見大師伯。”


    女童道:“這會不叫秋香了?不是你家侍女了?狗才!鼠輩!小畜生!既知我身份,之前還敢胡言亂語,那般沒有規矩。姥姥真該一掌劈死你!還有你是何人,怎的叫我大師伯,你師承何處?”聲音蒼老,神情更是老氣橫秋。


    童姥邊說邊向段興上下打量,突然見到他左手手指上戴的那枚寶石指環,臉上變色,問道:“你……你這是什麽東西?給我瞧瞧。”


    段興將手伸了過去,童姥抓住他左腕,察看指環。她將段興的手掌側來側去,看了良久。段興忽覺她抓著自己的小手不住發顫,側過頭來,隻見她一雙清澈的大眼中充滿了淚水。又過好一會,她才放開段興的手掌。


    童姥道:“這枚七寶指環,你是從哪裏得來的?你若不從實說來,我抽你的筋,剝你的皮,叫你受盡百般苦楚。”語音嚴峻,如審盜賊。


    段興早知童姥脾氣,也不生氣,依舊恭恭敬敬的說道:“這是師父臨終之時送與弟子的。”想起那個與自己見麵不過一個多時辰的無崖子,心中不免有些傷感,臉上自然而然的露出一抹悲傷之意。


    童姥突然伸手,又抓住了他手腕,顫聲道:“你說他……他已經死了麽?不!不!不!無崖子他一身武功,若不散功,怎麽死得了?一個人要死,便這麽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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