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鵬為第二天與幾位核心部下的會議做功課,仔細重看一遍新舊賬目,最後疲乏得不行,就上了書房的床。小果幫白鵬脫衣蓋被後,見相公毫無邀請上床的意思,歎息一聲默默離開。


    白鵬解開枕頭旁的包裹,將司徒靜的衣服摟到懷中、貼在臉上,就此睡去。那蘭麝氣息不斷入鼻,想不夢到靜兒也難。而且夢中場景逐漸香豔起來,最後靜兒終於羞答答地同意脫衣裳,白鵬大喜,伸手抱住,卻被那真實觸感驚醒,愕然發現懷中躺著光溜溜的蘇柳。


    見白鵬睜眼,蘇柳在他臉上一掐:“真不要臉!叫我洗香香的在屋裏等你,結果你自己抱著狐狸精的衣服睡在書房!”


    白鵬揉揉眼睛,想起自己說過這話,愧疚地笑:“對不住,我心裏事太多,又看賬到很晚,給忘了。”


    蘇柳將那件黑衣舉到白鵬眼前:“這件衣裳是什麽回事?我早看出你們兩個有問題!”說著將衣服湊到自己鼻端一羞:“嗯?什麽怪味!就這樣你還當寶貝捂在臉上!不過也好,以後隻要我聞到你身上有她這狐狸臊氣,就等於捉奸在床!”


    白鵬長歎一聲:“柳兒,我對你說實話,靜兒是我的好幫手,我很喜歡她。如果她願意嫁我,我就會娶她,以後有你在家裏幫我,她在外麵幫我,我這一生就別無所求了。”


    “你說得好聽!家裏有小果幫你,我能你幫什麽?每天繡繡花發發愣,隻等你來上床。”蘇柳說著抽泣起來:“以前你逮著一點機會就要跟我親熱,可是如今我躺著翻來覆去等你一晚,你居然忘了來!”


    白鵬嬉皮笑臉:“來來來,我把欠你的賬都還給你。”說著就往蘇柳身上爬。


    蘇柳卻甩開他向裏翻身:“你想要,我就給嗎?才不理你!我要睡了!”


    “嘻嘻,你不想要,為什麽脫得精光鑽我被窩?”白鵬伸手一扳,蘇柳軟綿綿地又被摟回成麵對麵的姿態。


    蘇柳淚流滿麵:“如果哪天我不喜歡你了,就不用再受這樣的罪!我恨你!”話音未落便一口咬在白鵬胸口。然而咬得並不重,而且舌尖從齒間探了出來,在他敏感處翻飛起舞。與此同時,身子也翻到他上麵,向後伸手抓住那根東西,向溫軟處深深塞入,豐臀便以小細腰為軸緩緩轉動起來。


    白鵬又舒服得飄然欲仙,很真誠地歎道:“柳兒,你在我心裏,永遠都是第一位!”


    蘇柳口舌仍在忙碌,隻能含糊不清地罵道:“你這種話從來隻在床上說!”


    ******


    天亮了,白鵬幾度要起床,幾度被糾纏住。所以司徒靜進入大廳等待議事時,恰好看到蘇柳臉色紅豔豔地掛在白鵬手臂上走出書房。


    蘇柳瞟了司徒靜一眼,對白鵬說道:“相公,下次你不能這樣了,天都亮了還一次次地要,不但傷身,而且容易耽誤正事啊!”


    司徒靜低頭而笑,白鵬麵色尷尬:“柳兒,你沒睡好,回樓上去休息吧!我要辦正事了。”


    “哼哼,好好辦你的‘正事’吧!”蘇柳將“正事”二字說得極重,細腰豐臀一扭一扭地上樓去了。


    司徒靜這時才抬頭看白鵬,仍然笑著,目光卻有些複雜。


    白鵬在主位坐下,歎道:“昨晚我抱著你那件衣服在書房睡覺,被柳兒看到了,所以才會這樣……”


    司徒靜聽了這話,臉一紅,又將頭深深低了下去。


    “靜兒,你這兩天還好嗎?”白鵬語氣中飽含深情。


    “嗯,還好。幫主,你還好嗎?屬下看你有些憔悴。”


    “我不好!”白鵬連連搖頭:“什麽時候你不自稱屬下,重新自稱靜兒了,我才能好起來。”


    司徒靜低著頭不再吭聲,過了一會,將一根手指伸到眼角輕輕一抹,似乎在拭淚。


    白鵬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麽?隻看著靜兒發呆,直到另外三位部屬到齊。


    ******


    “各位,今天請你們過來,是想確定咱們血手幫的發展大計。首先需要確定,我們周圍的勢力,哪些是敵,哪些是友。”白鵬做了開場白,眼光看向俞佰通:“俞香主,你資曆最老,可否以給我講講?”


    “嗬嗬,幫主,俞某脫離中樞時間太久,知道的事情已經少了。司徒香主一直在第一線,請他來講吧。”俞佰通說完,笑眯眯地看向司徒烈。


    司徒烈迎著俞佰通的目光意味深長地一笑:“好吧!雖然晚輩見識淺薄,但既然俞香主這樣說了,我就來拋磚引玉。以湖州周邊對比來看,咱們血手幫最為強大,已經統一湖州府。而四周的勢力,東邊蘇州和北邊的常州都是波瀾不驚,幾家幫派彼此妥協,沒有什麽紛爭,更不來騷擾咱們,隻專心做他們的生意。西邊廣德與寧國等地比較亂,但都是些小幫派,也沒人敢來惹咱們。比較令人頭痛的是南邊,有個新近崛起的‘惡鬼堂’,聽名字就不善,實力驚人,攻擊性也強,如今其地盤從閩北延伸到浙南,直逼杭州府。”


    “如此說來,這‘惡鬼堂’是咱們最大的敵人?”白鵬問道。


    “是的,幫主。且不說頂尖高手一層的實力,單單地盤和人數,惡鬼堂已經強我們五倍以上。而且湖州就在他們擴張路線之上,惡戰早晚來臨。幸好目前杭州府東有七星幫,西有六合幫,還可以抵擋一陣,為咱們爭取一些時間。”


    “這兩個幫派實力如何,能幫咱們抵擋多久?半年還是一年?”


    “嗬嗬,時間上不好猜,看惡鬼堂的膽魄了。七星幫以杭州府城為根據,財力與人數不亞於我們,但一向以做生意為主,不怎麽能打。他們老實,也是因為杭州為督撫和潘台衙門所在,官軍重兵駐紮,浙兵又勇猛,江湖幫會便不敢亂動。惡鬼堂除非膽上生毛,否則應該也不敢大隊人馬攻擊杭州府城。所以,惡鬼堂北上,很可能會先滅以昌化、於潛兩縣為根據的六合幫。”


    白鵬沉吟一陣,又問:“這個六合幫實力怎樣?昌化那裏似乎不怎麽富裕。”


    “那裏都是山,自然不富裕,但也因為山多林密,六合幫又有武功極強的‘神劍六義’為核心,一個足智多謀的‘汪麻子’輔助,還是很難對付的。反正七星幫的地盤就一直被他們蠶食著。”


    “好,他們越厲害,對咱們就越有利。”白鵬微微點頭。


    “總而言之,幫主,咱們眼下的策略,應該是按兵不動,專心訓練新軍,讓六合幫替咱們看門爭取時間,全力準備著與惡鬼堂未來的決戰。”


    “嗯,你說得有理。”


    “不!幫主!他說得不對!”俞佰通忽然高聲反駁。


    司徒烈臉上閃過一片陰霾,隨即恢複笑容:“俞香主有何高見?”


    “幫主!按司徒烈的說法,惡鬼堂地盤已經五倍於血手幫。那麽,咱們發展力量,他們也以五倍速度發展力量,這樣下去如何決戰?不能等!在六合幫給咱們爭取的時間裏,咱們也得擴張地盤,盡量在人力財力上與惡鬼堂匹敵!”


    司徒靜此時插嘴道:“一場叛亂,咱們幫的精銳損失殆盡,拿什麽去擴張地盤?”


    “嘿嘿!幫主為了個什麽十五歲的女子就能調動幾千人封鎖清平客棧,這些人拿去攻擊廣德和寧國,那些小幫會哪個能擋?惡鬼堂從南邊來,咱們往西邊去,惡鬼堂啃骨頭,咱們吃肉!”


    聽了核心部下的對立意見,白鵬陷入煩惱。潘長風在時,司徒烈與俞佰通結盟與之鬥嘴,今日議事沒叫潘長風來,他二人卻又爭論起來。聽起來都有道理,究竟誰是對的?


    司徒靜輕笑一聲:“俞香主做生意是好手,兵法卻不精通。你幾千人開過去,那些幾十上百人的小幫會難道還會拉開陣勢與你對打?早就化整為零隱蔽起來。他們都是地頭蛇,人地兩熟,你如何清剿?可你想真正控製住地盤,將人分散出去開張做生意,人家就集中力量逐一敲掉你的人馬,你怎樣對付?如今幫裏這些烏合之眾有本事以寡敵眾鎮得住嗎?”


    白鵬暗暗點頭,心想:“還是我的靜兒思慮最深。”


    俞佰通卻笑了起來:“照司徒統領這樣說,咱們太祖皇帝處處遭遇地頭蛇,大明豈能一統天下?太祖皇帝有徐達常遇春,咱們也有司徒香主和司徒統領,隻要將領得力,那些都不是難題。假若幫主派司徒香主出兵,不出一個月,必會平定廣德。”


    司徒烈連連搖頭:“俞香主實在高看晚輩了,此事哪有那樣容易?”


    俞佰通頓時滿臉都是正中下懷一般的笑容:“既然司徒香主自認沒有這個能耐,幫主可以再建一個獅堂,招攬高人委以重任,許他治理所打下的全部地盤,自然有人會去拚命。”


    司徒烈神色一變,冷哼道:“想必俞香主心中已有人選?”


    “哪裏哪裏!人選該由幫主決定,俞佰通絕不會推舉私人。其實幫主不必有所顧忌,你身後的靠山如此之硬,還怕沒有高手幫你嗎?”


    白鵬聽了一愣,心想:“難道他知道我與泉台驛結盟了?”口中問道:“我有什麽靠山?”


    “天下第一大幫,玄武會,你的靠山就是武林至尊,玄帝大人啊!”


    “怎麽可能?我與玄帝怎能扯得上關係?”


    “嗬嗬,幫主啊!俞某第一次見到你時,你還是個初出茅廬的落魄小子,這才多少天,你就成了血手幫主。如此之順,不僅僅是武功高就可以做到的,幕後處處都有玄武會的影子。”


    這話白鵬不愛聽了:“依你說,我是被別人扶上台的?”


    “幫主恕罪,俞某說的是實話。幫主年少有為,武功高,人品好,這才被玄武會看重而著力扶植,這也是幫主自己的本事。但隆昌之戰就有玄武會的影子,否則一個小鏢局幾個鏢頭如何抵擋豹堂精銳數千大軍的攻擊?幫主就是在那一戰大出風頭。當時來相助隆昌的雲盟就是玄武會在湖州收編的第一支人馬,幫主身邊的林海芸林姑娘便是玄武會的人。而隆昌鏢局是玄武會的第二支人馬,如今他們肯定想收編血手幫成為第三支玄武會大軍,就此徹底統治湖州。”


    “收編?嘿嘿!我可不想讓人收編。”白鵬搖頭:“想收編我們,就來過過招吧!待會我就去跟林姑娘談談。”


    “玄武會的收編,並非吞並。就像咱們的虎堂和以前的豹堂,各堂一切自己做主,隻向總舵上繳些銀兩,偶爾接受些指示而已。幫主可以將一切交給香主們自治,自己也省心,總舵隻保持一支強大武力防止他們反叛即可。玄武會也用同樣方式管理眾多幫派。玄帝是幫主中的幫主,霸王中的霸王,否則‘玄帝’那個‘帝’字從何而來?”


    司徒靜冷笑:“聽起來俞香主似乎已經先一步被玄武會收編了。”


    司徒烈連忙斥道:“靜兒別瞎說!俞香主是幫中元老,忠心耿耿,絕不會有異心的。”


    俞佰通笑道:“多謝司徒香主代為分辯。俞某對於打打殺殺沒有興趣,卻懂得如何經營掙錢。假如投靠了玄武會,幫主仍是幫主,雖要上繳些銀兩,但也能徹底安心經營,必然比現在掙得更多。北邊蘇常兩府的幫會為何不起爭執,和和氣氣做生意?就因為有玄武會的調解!眼下幫主隻需要依靠了玄武會的同時,將尚未加入玄武會的臨近幫派盡數吞並,提前謀取一塊更大的地盤,從此安心守成便是。”


    聽到此處,白鵬沉默不語,心中卻一片雪亮,晴阪千代口中所說的“泉台驛與血手幫共同的敵人”正是玄武會!泉台驛要阻止野心勃勃的玄帝一統江湖,自己的血手幫也不想被人吞並,自然可以結盟對抗玄武會。但是,這樣一來就要與陳總鏢頭和林海芸他們作對了。


    司徒靜盯著白鵬:“幫主,究竟怎麽做,就看你想做個屈居人下的富貴逍遙侯,還是問鼎天下血戰江湖的霸主了!”


    白鵬深深點頭:“明白。現在局麵我很清楚了,你們幾位先回去休息,我還要想一想。”


    彭大年議事期間一直沒說話,告辭時說道:“幫主,無論你如何決定,屬下都會好好訓練一支精兵,怎樣都會用得上!”


    “嗯,辛苦你了!”


    別人都離座而去,司徒靜卻坐在椅子上不動。俞佰通笑道:“看來司徒統領還有要事得跟幫主私下商談,俞某告辭了!嘿嘿!嘿嘿……”一路壞笑著出門。


    ******


    等眾人都走得沒了影子,司徒靜環視周圍的丫鬟和門口的守衛,說道:“幫主,屬下確有要事,請屏退左右,到書房密談。”


    白鵬心中一跳,以自己對司徒靜的情感,私下相處如何能忍得住不去親近?可她又發過誓,若與幫主有絲毫越禮便要刀劍穿心而死。猶豫著問道:“什麽事如此神秘?”


    “攸關幫主人身安危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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