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羅刹”曾夕顏,前一刻還寧死不屈,以英勇就義的姿態微笑著,拒絕回答任何問題。1,但就在白鵬那一刀實在刺不下去,放棄殺她之後,她反而態度大變,主動投降,要做他手下。


    這個結果太出人意料,白鵬徹底呆住,一時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他當然不可能不動心,且不說曾夕顏是個兼具野性和嫵媚風味的大美人,就算是個男人,若能收服,遍數白鵬手下三大勢力,曾夕顏的實力也能排第一。何況她獨有的隱身刺殺之術,將成為白鵬手中最強的利刃!


    但曾夕顏畢竟是天下前十的高手,玄武會最強長老之一,極受玄帝器重,又怎會莫名其妙就願意投靠他?如此突兀的轉變,令吃過“美人計”大虧的白鵬深感戒懼。雖說他也努力想起許多古代故事,例如君主對寧死不降的敵將以禮相待,親手解綁繩,於是敵將感動而降之類,算是為曾夕顏找些理由,可他終究是不敢因此輕信。


    周雪晴這時也高喊:“聖尊,不要中美人計!這人必須殺!”


    從進入樹林,周雪晴就事事唱反調,身為聖女竟反過來對聖尊下令,白鵬煩躁起來,冷冷望著她:


    “你以為你是誰?再幹涉我的決定,你從哪來的,就回哪去!”


    周雪晴這下不敢再吭聲,臉色陰沉,低頭不語。


    但白鵬也對是否接受曾夕顏拿不定主意,索性置之不理,轉身麵對吉婭莉絲,將自己上衣脫下,裹住她衣衫破爛的身體,柔聲問道:


    “你的傷怎麽樣?自己能走嗎?”


    “能!”吉婭莉絲微笑起身,又望了曾夕顏一眼,“她呢?怎麽辦?”


    “咱們走咱們的,不管她了。”白鵬轉向周雪晴,“你騎馬,火速去靈璧縣弄一輛馬車來,吉婭莉絲有傷得坐車。”


    周雪晴陰著臉點了點頭,一轉身,如風般掠出樹林。


    三女中情緒最好的就是吉婭莉絲了,雖然她差一點就丟了性命,但此刻由於與聖尊關係的變化,神情幸福甜蜜,目光凝在白鵬臉上一直不舍得離開。


    白鵬看著吉婭莉絲高鼻深目膚如凝脂的奇異美麗,想起她奮不顧身為自己擋刀,心中柔情升起,幸福程度也不弱於她,張開雙臂微笑道:


    “來,還是讓我抱你走!”


    “嗯!”吉婭莉絲輕快地向前跳一步,雙臂環住白鵬後頸,任他打橫抱起,然後頭靠著白鵬肩膀,閉上眼睛,嘴角掛著甜蜜微笑。


    “喂!你把我丟在這裏算什麽!”曾夕顏呼喊聲忽然響起。


    “等經脈一通,你自己走,我不管你。”


    白鵬隨口回答,眼睛隻盯著吉婭莉絲,她裹著白鵬的外衣,卻沒有係衣帶,這樣仰麵躺在他臂彎中,衣襟向兩側一滑,又將高聳雪峰袒露出來,那美景看得白鵬兩眼發直,腳下不留神就絆到一截樹根,踉踉蹌蹌中仍然挪不開目光。


    吉婭莉絲縮回手拉衣襟遮胸,含笑道:“聖尊當心,看路!”


    曾夕顏在後麵又喊:“魔帝大人,帶我走!你不是想問玄帝的事嗎?我做了你手下,自然就會知無不言!”


    這話頓時打動了白鵬,他站住腳步,將吉婭莉絲輕輕放在地上站好,正要轉身,吉婭莉絲輕輕拉住他手臂,撅嘴道:“你可不許抱她!”


    白鵬笑了,在她小臉上一拂:“小丫頭,還沒過門就學會吃醋了。”


    吉婭莉絲嘴撅得更高,在自己飽滿胸脯比劃著:“那壞女人剛才說,要把我這裏剜掉!”


    “有這事?”白鵬回頭瞪著曾夕顏。


    曾夕顏苦笑:“妹妹哎,姐那是妒忌你胸大,現在給你賠不是還不行?快幫姐說兩句好話,事成之後姐請你吃大餐!”


    “什麽事成?”吉婭莉絲還在迷惘中,白鵬已經回到曾夕顏身邊蹲下。


    “你真的那麽想做我手下?”


    “真的!”


    “鐵了心了?”


    “鐵!特別鐵!不信你摸!”


    白鵬皺眉:“讓我摸你胸口?這還是剛才那個堅貞不屈的曾夕顏嗎?”


    曾夕顏嘻嘻地笑:“這才是真正的我,除了‘十方羅刹’,姐還有個外號---‘無賴西施’,剛才以為自己必死,隻好假裝堅貞,死也要死得漂亮。如今撿回命來了,就露出真實嘴臉給你瞧瞧。”


    “你這人倒也有趣。”白鵬也笑了一聲,隨後又皺起眉頭,“我這兒也沒什麽空閑職位了,去湖州賭場裏幫我看場子吧,月薪二兩,幹不幹?”


    “什麽?”曾夕顏瞪大了眼睛,“老娘排名武林……”剛厲聲喊了半句,又低眉順眼嗤嗤地笑,改了輕柔聲調問道,“管吃管住嗎?”


    “管兩頓飯,不管住,幹不幹?爽快點回答。1,不幹我就走了!”


    “幹幹幹!”曾夕顏一連聲地喊。


    “好,那就跟我走吧。”白鵬得意地笑,伸手搭肩,內力緩緩疏導,解除了離夢神功對她經脈的閉鎖,扶著兀自有些手酸腳麻的曾夕顏起身,“你自己走,我可不能抱你,否則老婆吃醋。”


    白鵬說完,笑著回頭望向吉婭莉絲。


    吉婭莉絲聽到“老婆”二字,臉頰泛起紅暈,緩步走到白鵬麵前,向他懷中一靠,輕聲道:“抱……”


    白鵬哈哈笑著將吉婭莉絲再度打橫抱起,他的美貌妻妾很多,其中一些根本不會武功,裹著小腳走路打晃,可是今日眼前這位異族少女,雖然武功高得離譜,名列聖教六大神將之一,有著“火神”尊號,卻用她的羞怯柔弱,以及恰到好處的撒嬌,完全地激發了白鵬的保護欲,以及隨之而來的深深愛意。


    曾夕顏揉著自己腿腳,蹣跚跟在後麵,向箍在白鵬後頸的雪白小手望了一眼,長歎一聲。


    ******


    三人來到樹林外,卻發現周雪晴並沒有飛奔去縣城找馬車,而是直接在官道上攔截了一輛,將客人攆下車,正將行李一件件拋下。


    “你這是幹什麽!”白鵬剛要衝出去,忽然想到自己懷中與身後的女子都衣衫不整,連忙隱回林中,繼續高喊,“不能欺負百姓!”


    周雪晴沒有答話,這時她已經清完了車中的行李,從車上一躍而下,將一大錠銀子拋給那幾名張皇失措的乘客:“拿去,這銀子夠你們再租十兩的,縣城又不遠!”


    乘客顯然吃了什麽苦頭,對周雪晴畏懼得很,連連點頭哈腰,轉身小跑著奔向靈璧縣。


    白鵬無奈,還是抱著吉婭莉絲,招呼著曾夕顏,一起上了車。


    周雪晴將她和白鵬馬匹上的水袋幹糧和包裹轉移到車上,在馬屁股上一拍:


    “你們自己回去吧!”


    兩匹馬果然轉頭,也是一路小跑,往西南而去。


    馬車行駛中,白鵬將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吉婭莉絲,由於同車另外兩位都是女人,也沒什麽可避諱的,他找周雪晴要了幹淨手帕,用水淋濕了,將自己給吉婭莉絲裹上的外衣再度脫去,為她仔細清洗傷口。


    這些傷口都不深,但擦拭時吉婭莉絲還是會不時地嬌哼喊痛,那聲音足以令白鵬產生豐富聯想。加上與她柔弱氣質不符的,堪稱“凶猛”的一對豐碩雪峰,要不是車裏還有兩位看客,白鵬早已無法克製。


    不過,從吉婭莉絲清澈甜蜜的眼神可以看出,她並非有意勾引,特別是白鵬已對她有婚姻承諾,就更不必再使什麽手段。少女在心愛男人懷中撒嬌,完全屬於本能天性。


    白鵬是心癢難耐,兩位觀眾卻不喜歡這種場麵,周雪晴坐在車尾,直接將目光向車後大路望去,還是“眼不見為淨”的調調。


    而曾夕顏在對麵盯著兩人看了一陣,忍不住低聲道:


    “小小年紀,還怪會勾引男人。我砍你的時候不喊疼,現在鑽到男人懷裏唧唧哇哇。”


    “聖尊,她罵我!”吉婭莉絲望著白鵬,一臉委屈地告狀。


    白鵬心裏想笑,臉上板起凶狠神情瞪了曾夕顏一眼:“你砍傷我手下,還來表功?”


    曾夕顏終於獲得了白鵬的視線關注,桃花眼笑得放出電來:


    “魔帝大人,現在夕顏投降了,也是你的手下,你可不能偏心!”


    白鵬對她凝望片刻,又轉回臉來繼續處理吉婭莉絲的傷口,隨意問道:


    “曾大姐,今年貴庚?”


    他的本意是,你年齡這麽大,不要再跟小女孩爭鬧。


    曾夕顏卻笑出聲來:“魔帝難道也對夕顏有意?這叫人家怎麽好意思回答?魔帝大人你今年貴庚?”


    “二十一。”


    “那我二十二。”


    白鵬又抬頭瞥她一眼:“我要是五十一呢?”


    “我還是二十二!”


    “看來,曾大姐這些年沒注意保養,我還以為你四十了。”白鵬壞笑道。其實曾夕顏看著也就三十左右,說這些隻是為了逗她。


    結果周雪晴卻補了一句:“聖尊,她二十年前就已成名,如今真的該有四十了!”


    “讓魔帝大人見笑了。”曾夕顏神色如常,笑眯眯的一點都不生氣。


    “別叫我魔帝。”


    “是,聖尊大人,總舵主大人!”


    給吉婭莉絲傷口清理好,重新為她裹上外衣,吉婭莉絲卻絲毫沒有離開白鵬懷抱的意思,反而像隻小貓一樣蜷入他懷中。


    白鵬笑著摟住她輕拍,才再度轉向曾夕顏,認真看著她:


    “好了,現在跟我講講,玄帝的武功路數和身世,還有你的隱身術。”


    ******


    既然投靠了白鵬,曾夕顏就得乖乖服從命令。


    不過她也聲明,對玄帝不利的事她還是不能做,隻能幫白鵬做其它方麵的事情,對玄帝不利的話也不會說,隻能坦白一些無關緊要的訊息,希望“聖尊大人”不要叫她為難。


    “那我要你還有何用?”白鵬瞪了她一眼,隨後歎道,“好吧,隨便你,愛說多少說多少。”


    於是曾夕顏從頭開始,先講了玄帝的發家史。


    其中許多事情,白鵬聽別人也講過,例如青茗。不過曾夕顏是敘述最完整的一次,也讓白鵬對這個最強大的敵人有了些詳細了解。


    “玄帝”是江湖上給的尊號,與皇家無關,就像白鵬的“魔帝”。魔教前任教主隻是“魔尊”,白鵬能夠晉級為“帝”,完全是因為他親自指揮的分水之戰,在十萬人規模的超級決戰中擊潰了玄帝的大軍,如今部眾規模和實控地盤已經超過玄帝,才讓他有了跟玄帝比肩的資格。


    玄帝本名很俗氣,叫做“劉大江”,外號更俗氣---“翻江鼇”,看外號就知道,他水裏的功夫相當了得。


    玄帝幼年曾經家境不錯,但他父親死得早,相貌美麗的母親禁不住誘惑,改嫁了一家富戶,卻放棄了他這個“拖油瓶”,家產和奴仆下人很快又被三個叔叔合夥奪去,他頓時淪為無家可歸的貧苦孤兒。


    流浪中,他曆經苦難,曾經被幾個頑劣少年抓了塞進糞坑,在他頭上拉屎。他忍氣吞聲,但是由此堅定決心,今生今世必須出人頭地,發誓報仇雪恨。


    也是由於這段糞坑的羞辱,後來玄帝時常跳入河中拚命洗滌自己,卻始終感覺洗不去那身臭氣,反而練出了魚兒般的好水性。


    七八歲的時候,他跟一個街頭賣藝的漢子學了一生中的第一套武功:“五虎斷門刀”。事實上,此後他再也沒向任何人學過別的武功。


    接下來的兩年,他憑著這路刀法以及幾招花拳繡腿,跟那漢子一起走南闖北賣藝,當然掙來的銅錢都歸了師傅,他自己隻能混口飯吃,還未必能吃飽。


    十歲時,大概因為玄帝越長越清秀,賣藝漢子酒後忽然發作了獸|性,將他拉到懷中欲行不軌。在強忍一些撫摸親吻後,漢子得寸進尺脫褲子,還是個兒童的玄帝終於怒火爆發,掙脫出去,衝到牆角取了刀,將震驚的漢子一刀劈死,並繼續落刀,直至將其砍成十七八塊。


    等到所有一切都結束,玄帝才害怕起來,重新變回不知所措的兒童,提著血淋林的刀,邊哭邊逃。由於擔心官府拿辦,就此遁入深山。


    從十歲到十六歲這些年,玄帝在山中摘野果充饑,用早已卷刃的鈍刀狩獵或抵禦猛獸,漸漸地,就被他悟出一些武功的本源道理,甚至自創了一套內功。


    十七歲出山時,玄帝克製著壓抑多年的仇恨,帶著山中磨練出的野獸般機敏,投入了活動於山東境內運河兩岸的青龍幫。這個青龍幫,顯然與白鵬去年所建的青龍幫毫無關係,事實上,天下到處都是青龍幫,隻怪這個名字太容易被人想到。


    入幫第一戰,就是與實力強大的漕幫火拚。


    當時敵人設計了一次嚴密的伏擊,五十多名刀手將青龍幫幫主在內的七個人堵在巷中。玄帝還隻是個小跟班,十七歲清秀少年隻瞥了一眼敵人,說了一句話:“幫主,跟著我。”然後就提著刀向前衝去,還是那路“五虎斷門刀”,血光四濺,殺人之快之狠令人喪膽,被他硬生生殺出一條屍山血路。


    事後,青龍幫主對這位救了自己性命的年輕人極為欣賞,不但將他破格提拔為香主,還將豔名遠播的獨生女許配給了他。由此,這個毫無背景也沒學過高深武功的年輕人,就在幫中站穩了腳跟。僅僅不到一年之後,老幫主猝然離世,玄帝在妻子支持下名正言順接任了幫主,同時,他們的女兒也呱呱墜地。


    榮升幫主,家庭幸福,又有了女兒,這些事都不足以令玄帝滿足。


    與漕幫的最後一次大火拚,還是玄帝獨身一人。他在運河中潛伏整整一個時辰,等來了漕幫幫主的船隊,便在口中咬著單刀,從水中一躍而出,目色通紅宛如殺神降世,砍得人頭滾滾,將漕幫高層精銳盡數斬殺。


    在那以後,青龍幫就壟斷了從山東到京師的水運生意。玄帝也根據自己“翻江鼇”的外號,索性將“青龍幫”改作“玄武會”。


    後麵的事,人人都知道,玄武會就像個怪物,十多年之中不斷吞噬周邊勢力,飛速成長。其擴張之迅猛,絕不亞於近年來的血手幫。


    在華山之戰決定性地擊敗魔教之後,玄武會將整個北方收入囊中,借助自身的直屬勢力和傀儡幫會,控製了大明半壁江山,“玄帝”這個尊號隨之出現在江湖。


    為了避免勢力擴大太猛引起官府警惕,玄帝暫時停止了進擊,開始細細消化已經掌握的地盤,特別是清除魔教的基層組織和信徒,這件事得到了官府支持,但也相當難做,消耗了不少時間精力,所以白鵬初出江湖時,麵對的是剛剛重新發起攻勢的玄武會,青茗,本名江月,曾夕顏的好友,實為玄武會清風堂長老,也是那時被派到湖州。


    也就在劉大江成為“玄帝”之後,還從官府得到了“團練使”的任命,終於在大隊人馬前呼後擁之下,揚眉吐氣回到故鄉。


    三位謀奪他家產的叔叔先是嚇得屁滾尿流,繼而都來諂媚討好,聲稱這些年在幫他代管財產,侄兒當年忽然下落不明,令他們痛心不已,夜不成寐。如今見到侄兒不但平安歸來,還有了出息,他們全都高興得流淚,感謝老天保佑雲雲。


    玄帝笑眯眯地好酒好菜請他們吃了飯,然後命令手下,將三位叔叔以及他們全家統統活埋了,連已經出嫁的堂姐妹都沒有放過。


    玄帝那位拋棄了骨肉獨自改嫁的母親,聽說兒子有了大出息,卻不敢來見,隻在自己屋裏悄悄抹淚。半夜,玄帝無聲地出現在她眼前,望著芳華已逝的母親,眼中含淚,默默跪倒。母親見到兒子,又驚又喜又悲,摟著他細細端詳,輕輕撫摸,痛哭著道歉。


    玄帝隻緊緊抱住母親,將臉埋在母親胸口流淚,從頭到尾沒說一句話。


    天亮前,玄帝離開了。


    早晨他母親喊丫鬟喊不來人,才神情恍惚地出了屋,發現家裏出奇地寂靜,伴隨著一些怪異的氣味。等她慌張喊叫著四處找人時,才發現全家老幼,包括她為這一任丈夫所生的兒子和兒媳,以及所有下人丫鬟,已經全部死去。屍身上都沒有傷痕,是玄帝親自動的手,在進入母親房門之前,他就已經把人殺幹淨了。


    事情還沒結束,很快官府衙役登了門,驗屍後說她家人都是“時疫暴斃”,但在查案過程中,卻從她家抄出許多大逆不道的魔教用品,於是官府判個“通匪”,將其所有家產查封沒收。


    五十多歲的女人被趕出門外,衣食無著,流落街頭。玄帝還下令不許任何人接濟,所以很少有人敢往她的討飯碗裏扔一個銅板。女人也不哭泣,就每天發呆,一個人念念有詞。當年冬天,她在土地廟裏凍餓而死。


    玄帝得到報告,買了口棺材,親手將母親下葬,哭了一場,從此就再也沒有回過家鄉。


    ******


    聽完這些,白鵬不知為何,身上一陣陣發冷。


    他發現自己對仇人使用的手段,竟與玄帝極為相似,滅門、活埋、趕上街頭不許接濟等等。但他對自己的母親絕做不出那樣的事,想象著自己假如也這樣被拋棄,他隻會盡量幫母親找理由去原諒她。


    換句話說,玄帝比他更記仇,卻比他更狠更變|態。


    “如此說來,玄帝是個有仇必報的人。”白鵬望向曾夕顏,“可我曾聽人說過,將他塞進茅坑的那幾個混小子,最後卻得了大筆金銀賞賜。玄帝怎會是如此寬宏大量?難道是編的?”


    “那也是真的。”曾夕顏笑道,“對玄帝來說,幾個混小子促使他奮發向上,就像韓信所受的胯|下之辱,所以值得感謝。而叔叔和母親,那是純粹的惡毒傷害。”


    “但他對母親做得還是太過分了,那是他親娘!”白鵬聲音有些顫抖。


    曾夕顏望著白鵬意味深長地笑,最後輕聲道:


    “玄帝十多年不離桃莊一步,隻專心參悟天地。但這次玄武會失敗連著失敗,伍五叁躲起來不敢見他,夕顏又投降了你,我猜,玄帝大人不久就要親自出馬了,他可是有仇必報。魔帝大人,你準備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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