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靜剛喊一聲“來人呐”,曾夕顏就亮出了匕首作勢欲撲。現在整支大軍都在司徒靜控製下,隻有擒了她才能防止被圍攻。


    白鵬嚇出一身冷汗,急忙挺身攔在兩人中間,以司徒靜武功可擋不住天下第一殺手的突擊,而且他絕不相信司徒靜會割他腦袋領賞,隻想瞧瞧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司徒靜神色坦然,等親兵到了帳門口候命,她才吩咐:“把那件禮物拿來,請總舵主過目。”


    親兵應了,轉身離去。曾夕顏見司徒靜不是喊刀斧手來砍白鵬的頭,身體鬆了下來,匕首也插回腰間的鞘中。


    司徒靜卻冷冷注視著她:“你就是玄武會九大長老之一,‘十方羅刹’曾夕顏?剛投靠總舵主就如此忠勇,難道……”她又轉向白鵬,“總舵主已經把她睡了?”


    白鵬臉一紅:“靜兒,我……”


    曾夕顏笑著搶話:“司徒姑娘說反了,是夕顏把總舵主睡了。”


    司徒靜冷笑:“不奇怪,以總舵主強大的自製力,是個母的都能睡了他。”


    白鵬皺眉道:“行了靜兒,這種無聊言語不要再說。”


    曾夕顏卻繞過白鵬,走到司徒靜麵前,神色嚴肅地盯著她:


    “司徒靜,你也睡了總舵主。向上司獻身取寵,一個單身姑娘生出兒子來,這不是什麽光彩事。”


    “你!”司徒靜一怒拔劍就要砍人。


    “夠了!”白鵬用力伸手分開兩人,“都什麽時候了,不要內訌!”


    曾夕顏輕輕撥開白鵬的手:“總舵主,請讓夕顏把話講完。”


    她又轉向司徒靜,聲音平和:


    “司徒姑娘不要生氣,好男人誰不喜歡?咱倆都跟總舵主有染,但總舵主對你的回報是無可比擬的信任和器重。天下人誰不知道,白總舵主心頭最重要的女人是司徒靜?你曾經被手下裹挾叛亂,篡總舵主的位,不要以為我們玄武會沒查到這事。可是總舵主複出後一如既往信任你,你就算不感恩戴德,至少該有感動,該給總舵主起碼的尊重。”


    她這番話說完,司徒靜垂下頭去,白鵬也沉默不語。


    隔了許久,司徒靜低聲道:“我要的不是信任器重。”


    “我知道,我也是女人。”曾夕顏微笑起來,“司徒姑娘,你年輕漂亮又能幹,還為總舵主生出了他眼下唯一的兒子,於公於私,在總舵主心裏都沒人能與你相比。你是最不該、也最沒必要吃醋的,總舵主性子是有點花,但天下誰是完人?你頻頻吃醋發火,改不掉總舵主的毛病,卻白白影響了他對你的好感。是不是這個道理?在總舵主心裏能打敗你的,不可能是別的女人,隻會是你自己。”


    一席話說得白鵬都滿臉羞愧,司徒靜更是低著頭悄悄抹淚。


    “我說完了。”曾夕顏退了兩步,“夕顏在玄帝手下就不愛爭權奪利,跟了白總舵主更不會要權要錢,也不會培植私人勢力,這一點請司徒副總舵主放心。”


    白鵬尷尬地笑了笑:“真不容易,終於碰上個比靜兒更能說的了。”


    又擔心司徒靜難過,走上兩步抱住了她:“靜兒,我知道你的性子,發幾句火沒關係,別擔心。”


    司徒靜暗地用力捶了白鵬一拳,身子卻軟軟靠到了他懷中。


    曾夕顏看他們親密,笑容中卻略帶苦澀,將臉轉向別處。


    很快,那名親兵返回大帳,捧來一個木匣放在桌上,轉移了三人的注意力。


    白鵬就著燈火打開一看,頓時目瞪口呆。因為裏麵赫然擺著一顆人頭,而且麵目與他極為相似。


    “這是……”


    司徒靜兀自還在抹淚,清了清嗓子答道:


    “分水之戰的俘虜,當時屬下看他和總舵主長得像,本打算培養來當替身防刺殺,如今隻好委屈他,借腦袋來用用。”


    白鵬麵露不忍之色:“多給他家一些銀子吧。”


    “銀子會給。”司徒靜將蓋子一合,“天氣熱,就算有石灰醃了也放不了太久,這人頭計劃明早就送去官軍大營,然後咱們退兵,解散,偃旗息鼓一段時間,等劉侍郎慢慢打點。總舵主自己暫時不要拋頭露麵了。”


    白鵬沉默不語,曾夕顏忽然道:“人頭我去送。”


    “為什麽?”白鵬和司徒靜同時問道。


    “部下弑主難免引人疑心,我送人頭合情合理。就說當初是假投誠,真臥底,找到機會割下了總舵主的腦袋。”


    司徒靜沉吟道:“事關重大,總舵主,你信任她嗎?”


    “當然信任,我昏迷幾天都是夕顏獨自照顧我,要割人頭早就割了。”白鵬轉向曾夕顏:“可是被玄帝識破怎麽辦?我不想讓你冒險。”


    曾夕顏微笑道:“他至多是懷疑,哪有確切證據?隻要你這些天藏好了,別讓玄帝的探子看見就好。”


    “可是……好吧,說實話,我吃醋,不想讓你再見玄帝。”


    曾夕顏掩口而笑:“總舵主放一萬個心吧,既然把我這清白老姑娘弄上了床,想甩都甩不掉的,一輩子都要死纏著你不放!”


    司徒靜臉色又陰沉下來,好歹有曾夕顏剛才那番話,記住了沒再發火。


    白鵬仍然遲疑不決,曾夕顏又加了一句:“你要和玄帝決戰,需要我給你提供消息,至少該知道玄帝在哪裏,身邊有哪些人。”


    這句話擊中了要害,白鵬拉住曾夕顏的手,溫柔道:“好吧,你要多加小心。”


    司徒靜在一旁冷冷發話:


    “既然定了,我給你們一個時辰告別,這個中軍帳留給你們,記住做什麽事聲音小一點。二更就請總舵主悄悄離開,不要讓任何人看到。三更我會帶一具無頭屍體回來,曾大姐那時候帶著人頭匣子離開,可以故意讓人看到。四更我就高喊‘抓刺客’,那時候你們都要跑得足夠遠。”


    曾夕顏點頭稱是,白鵬則沉吟道:


    “那我今夜先回麗人堂收拾一些東西,你幫我在湖州找個僻靜房子,除你之外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明日之後我就住那裏。”


    “嗯。”司徒靜應了,匆匆離去。


    等到腳步聲消失,帳中靜了一陣,曾夕顏嬌滴滴的聲音響起:“總舵主,隻剩一個時辰,你打算怎麽跟夕顏告別?”


    “這次我在上邊。”


    “不行,你腰傷還沒好。”


    “這是命令!好了,快點!”


    “你壞!討厭!我自己脫!”


    悉悉索索脫衣聲和嬉笑聲之後,就是曾夕顏“啊”地一喊,隨後是一串嬌媚的哼哼唧唧,附近營帳不少幫眾聽了動靜鑽出來探頭探腦。


    司徒靜已經走出數十丈,夜幕下仍然聽得清晰,忍不住握拳咬牙。


    正在巡查的鐵狼胡雅陽迎了上來:“副總舵主,你還沒歇息?屬下聽到中軍帳有些怪異動靜,還以為……還以為……”


    “以為總舵主是和我一起?”司徒靜冷冷答道,“你跟了總舵主那麽久,還不知道他什麽品性?”


    胡雅陽連忙低頭,並不答話。司徒靜不愛聽到談論她和總舵主的事,更忌諱旁人議論總舵主和別的女人的事,就算這次是她主動提起,胡雅陽也不敢接茬。


    司徒靜卻繼續道:“他和玄武會的美女降將在一起,居然一點不防備,我看早晚會出事!”說著話向營門外走去。


    “副總舵主,你去哪?”


    “幹好你自己的事,讓士卒乖乖待在帳裏,我去俘虜營巡查巡查。”


    “是!副總舵主慢走!”


    ******


    一番暴風驟雨,白鵬在那柔軟而無可抵禦的強力擠壓下再次毫無保留地噴發。


    兩人摟在一起,等到喘息平穩下來,才將後續的計劃做了討論。


    曾夕顏透露,半個月後就是中秋,按照玄武會慣例,玄帝將召集各地核心部下齊聚京師飲酒賞月,也對一年的功勞做個評判和賞賜。


    而玄武會最厲害的頂尖高手中,伍五叁和廖長風已死,曾夕顏自己投靠了白鵬,其餘高層都弱了不止一籌,沒有一個比得上白鵬手下六大神將,甚至還有流水堂茅長老那樣隻精通記賬打算盤的,如果白鵬趁這時候突襲,難度並不會提高多少,對玄武會的打擊卻更致命。


    她建議白鵬將手下六大神將七大高手之類全部調到京師,暗暗潛伏。兩人八月十三在德勝門外正北五裏處“遠朋客棧”碰頭,那裏有個叫做“馬甸”的口外羊馬交易市場,人員雜亂,便於隱匿行蹤。等敲定進攻計劃之後,白鵬再集合全體高手,尋機對玄帝群起而攻。


    最後,曾夕顏歎道:“我不希望玄帝死,更不希望你死,如果你們兩個隻能活下一個,我選你。但是,如果有可能,我更希望你把玄帝囚禁起來,好吃好喝,讓他平安度過餘生。”


    “嗯,我盡量吧。”白鵬輕聲答道,若有所思。


    “江南到京師,坐快船晝夜兼程也要四五天,你得提早些出發,別耽誤了。還有……”曾夕顏撅嘴道,“提前十天不要再碰女人,力氣都給我留著。跟你分開那麽久,見麵我會恨不得吃了你。”


    白鵬哈哈一笑:“我先預付一些吧。”說了半天話,他身體已經恢複狀態,翻身將曾夕顏壓到下麵,滑膩膩衝入溫軟深處歡躍攪鬧,然而隨著曾夕顏的嬌聲一哼,四壁迅速收緊,強勁的擠迫感再度籠罩。


    白鵬忍不住湊到她耳邊哀告:“夕顏,求你一件事。”


    “什麽?”


    “別這樣……別這樣夾我。我想時間長一點。”


    “我也不想!”曾夕顏神情迷亂地喘息著咧嘴而笑,露出一口白牙,“我控製不住啊!”


    於是,還是重複著這幾天的老戲碼,每次都夠狂亂,也夠短暫。


    不過等到司徒靜回來的時候,兩人已經穿好了衣裳,隻是坐著的姿態都有些萎靡。


    司徒靜將一個大麻袋摔到地上,解開袋口,露出一個堵著嘴昏迷的人。


    “這是誰?”白鵬明白這人即將扮演“總舵主的無頭屍體”,忍不住詢問身份。


    “一個玄武會俘虜,手上有血債,死也不冤。”司徒靜回頭瞪著白鵬,“你還不走?”


    白鵬點點頭,在曾夕顏臉上一親,又拍了拍司徒靜的肩:“我在海棠苑等你。”便走出大帳,啟動隱身之術,悄然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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