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文靜經過白鵬的果斷幹預,去除了所有偽裝,從醜丫頭華麗變身小美女。


    家裏空調開放,溫度宜人,餐桌上燭光閃爍,擺滿黨文靜親手烹製的美味佳肴。杯中紅酒鮮豔香洌,對麵美女清麗動人,這場合最能令男人心醉,然而白鵬卻遲遲不能進入狀態。


    因為他看不透黨文靜,包括自甘邋遢掩飾美貌在內,這姑娘隱藏了極多秘密,而且好像暗中有所謀劃,白鵬吃過“美人計”的大虧,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想到黨文靜可能是潛伏身邊的美女蛇,就會不寒而栗。


    不像嘉嘉,雖說看似複雜,既是人見人愛的清純嫩|模,又是魅力四射的情場老手,時而情真意切,時而輕浮放蕩,常令白鵬火冒三丈。可實際上嘉嘉非常單純透明,她對男人的態度和白鵬對女人出奇相似,愛侶是主食,過客當配菜,真情與放縱共存。白鵬了解她的生活,知道她的想法,隻不過無法控製她的行為。因而白鵬醋意衝天之餘,對她又有奇異的共鳴和迷戀,她越是漂泊不定,越想將她留在身邊。


    而對黨文靜,白鵬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不知道她曾經的生活,也不知道她打算做什麽,隻知道她能量強大,絕非凡人,而且刻意隱瞞著許多東西,必定有所圖謀,這就有點可怕了。


    桌對麵黨文靜一改以往沒心沒肺傻丫頭的形象,吃飯動作典雅矜持,不時嬌羞地偷瞟白鵬,仿佛雙方已經默契約定,飯後就要共度良宵。


    白鵬勉強擠出笑容,心裏盤算的卻是怎樣將那七百萬從黨文靜卡裏轉出,另外委托一個信得過的人代管,甚至都變成現金堆到自己房間。


    “白總,您怎麽了?心不在焉的樣子。”黨文靜微笑道,“嚐嚐我做的西餐,牛排要趁熱吃。”


    “哦。”白鵬放下筷子,拿起刀叉,在黨文靜教導下第一次嚐試西餐,黑椒牛排果然鮮嫩可口。如此廚藝,如此佳人,加之聰明絕頂勤奮能幹,無論做女人還是做助理,都很完美。白鵬這時又不禁盼望是自己誤解了黨文靜,最好她不存在任何問題,兩人能夠長久相處下去。


    於是他開始盤問黨文靜過去的經曆。


    黨文靜看起來沒有隱瞞什麽,語速一如既往地快,無論白鵬怎樣追問細節,她毫不猶豫順口而答。從身為棄嬰在福利院長大,到初中、高中,一路成績優秀,兩次跳級,最後十五歲考進經貿大學,為堅持求學四處兼職,直到今年暑假畢業,經同學的叔父王琛介紹來白鵬公司正式上班為止。所有經曆都原原本本說給他聽。


    這是一個聰明自強的孤女奮鬥之路,白鵬卻從中找不到可疑之處,也沒有任何男人在她生活中出現,小姑娘與男人連手都沒牽過,堪稱純潔如水,當然過去與白鵬也毫無交集。


    然而她身上的熟悉感究竟從何而來?難道,其實白鵬真正熟悉的乃是她的長輩?可她一個被遺棄的女嬰,長輩是誰,根本無從查考。


    白鵬陷入了沉思。


    黨文靜卻不知昨晚邱百翼的事沒能瞞過白鵬,對他今天的表現感覺奇怪,左思右想也不明白出現了什麽問題,最後她笑了笑,舉起紅酒杯:“來,恭喜白總旗開得勝,為公司挖到第一桶金,幹杯!”


    “黨助理也是勞苦功高,敬你一杯,幹!”


    白鵬期待黨文靜酒後吐真言,黨文靜指望白鵬酒後真性情,雙方一拍即合,都熱情舉杯勸酒,轉眼一整瓶紅酒下了兩人的肚。


    黨文靜已經略有醉意,臉蛋紅撲撲又去拿了另一瓶,笑眯眯斟酒。可是正當她將酒瓶伸向白鵬酒杯上方時,身體前傾,不留神碰倒了自己的杯子。


    其實她杯中隻有少許殘酒,但白鵬仍然驚呼一聲:“當心!”猛然抬手去扶。就是這個動作,如鞭子一般自下而上抽打在餐盤邊的餐刀刀柄。


    餐刀頓時旋轉著化作一道耀眼銀光,閃電般射向黨文靜的胸口。這一刀的速度與威力幾乎堪比彈丸,哪怕它不是刀,而是一根筷子,也足以洞穿人體,嵌入鐵石。


    鮮紅的液體隨之四處濺射。


    那不是黨文靜的血,而是她急速移動時從瓶中灑出的紅酒。


    隨即,她上身略微後仰,兩根白皙纖細的手指穩穩夾住了餐刀,也凝固了房間裏所有的動作和聲音。


    在白鵬“水之掌控”的意念牽引下,灑向空中的紅酒並未落下,而是淩空相互吸附,聚合成一團亮閃閃的晶瑩球體,最終化作涓涓細流墜入酒杯,這是微重力場結合細致到分子層麵的引力控製,是超越武技的規製力量,當然白鵬隻是會用,也隻能針對液體,並不知道具體原理。


    然後,他的目光就轉向了那兩根美麗的手指,若有所思地看了一陣,才緩緩移向黨文靜的臉龐。這一刀的速度力量都在白鵬的精確計算之中,哪怕黨文靜做不出絲毫反應,他也來得及在最後一刻使用“湍流神索”將其牽往別的方向。


    但是,黨文靜做出了反應,而且身手之敏捷,指力之強大,是白鵬迄今為止見過的最頂尖高手,遠在看守所裏那位殺人機器“老孫”之上。


    黨文靜似乎對自己的動作並不在意,注意力都在空中的酒水,呆呆看著紅酒液滴懸浮凝聚,在白鵬意念控製下落入酒杯。


    她眼中閃出狂熱光芒,轉向白鵬,驚呼道:“神!神技!不可思議!”


    然後她看到白鵬嚴肅的目光,低頭看了看自己手指之間夾著的餐刀,愣了愣,勉強一笑:“白總,您喝多了,早點休息吧。”說完,她將餐刀輕輕放在桌麵上。


    “你沒有什麽別的想跟我說了?”白鵬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黨文靜緩緩坐下,笑容已經變得很僵硬:“白總,您還想聽什麽?”


    “黨小姐,這武功,是在孤兒院學的,還是經貿大學教你的?”


    “嗬嗬,白總,我不懂,您在說什麽?”


    白鵬不再說話,隻冷冷盯著她。


    黨文靜堅持與他對視一陣,終於低下頭去,最後低聲輕歎:“白總,有些事,我不想說……除了武功,還有一些別的,我也不想說。”


    “還有別的?我更好奇了。”白鵬冷冷道。


    “白總,您對我,有毫無保留的信任。而我也把您視作值得一生追隨的男人。”黨文靜抬起頭,嚴肅地望著白鵬,“這是咱們合作的基礎。無論私下感情如何發展,或者根本不發展,請相信我,我不會背叛您,不會害您。但是,如果上述基礎破壞了,您不再信任我,就到了我離開的時候。”


    說完,黨文靜站起身,拿來手袋,翻出她的銀行卡拍在桌上:“如果您確定不信任我了,明天早上一起去銀行,我把七百三十二萬轉到您指定的戶頭,然後我會遞出辭呈,永遠消失。”


    然後,黨文靜不等白鵬的反應,起身回到她的臥室,邊走邊說:“碗筷不用管,早上我會洗。”


    燭光跳動,桌邊隻剩白鵬一人發呆。黨文靜的態度令他不知該如何決斷。若想免除後患,就該按她說的辦,但想到永遠失去黨文靜,他心裏又是一痛。而且他還有一種不知從何而來的奇怪感覺,就是黨文靜的確可以信任。


    最後,他悶悶不樂地回到自己臥室,合衣躺在床上。


    “我瞧文靜姐姐是好人,哥哥不該懷疑她!”薑雨楠的聲音突然從身邊傳來。


    白鵬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因為世上無人能在他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如此接近,然而薑雨楠卻不是“人”,她這種忽然冒出來的事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他籲了一口氣,抱怨道:“下回出來之前先打招呼,別一下子出現在我身邊,還上了我的床!”


    薑雨楠還是那一身遇害時穿的中學藍白運動服,就在白鵬身邊床上跪坐著,先“嗯”了一聲,又道:“誰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不願意說,不說,不代表欺騙。”


    “哦?”白鵬笑著扭臉看她,“那麽,你也有小秘密沒跟我說?”


    “當然了。”


    “跟我說說吧。”


    “就是不願意說的才叫小秘密!”


    “挑一件說說看,這樣我才能明白,什麽叫小秘密。”白鵬笑著說道,又補充誘惑,“你說一件,我就給你補充能量!”


    薑雨楠很為難地低下頭,毫無血色的蒼白臉龐上居然泛起些紅暈,但磨嘰了半天,終究還是說不出口。


    白鵬笑了笑,從兜裏拿出手機,撥通了嘉嘉的號碼。一旦回到這間臥室,觸景生情,他對嘉嘉的思念就格外強烈。


    鈴聲響了幾秒鍾,嘉嘉的聲音傳來:“白總,有事嗎?”


    “你在幹什麽?”白鵬努力保持聲音的冷峻。


    “和高富帥吃飯呢!”嘉嘉的聲音嬌滴滴充滿媚惑。


    白鵬被她的態度氣得牙癢:“吃完飯,是不是還要跟他上床?”


    “你是這麽希望的嗎?”嘉嘉說完,明顯是向別人喊道,“你想跟我上床嗎?”


    然後嘉嘉大笑著在電話中喊:“他被啤酒嗆著了,噴了一桌子,哈哈哈!”


    白鵬咬著牙,不知該如何應對。


    電話裏嘉嘉繼續笑:“他在咳嗽……他現在點頭了,咳嗽著拚命點頭,意思是想跟我上床!哈哈哈,他臉特別紅,越來越紅!”


    白鵬一怒,將電話掛斷了扔到一旁。


    轉眼嘉嘉又打了回來:“幹什麽?怎麽掛我電話?”


    白鵬喊道:“你明明故意氣我,還裝傻?”


    “喂,咱們已經分手了,你不用跟我說這些話吧?”


    “李嘉。”白鵬深吸一口氣,盡量平靜,“你今天晚上不回來,咱們就真的分手,我不會再給你打電話。”


    說完,他再次不等嘉嘉回答就掛斷電話,扔到枕邊。


    薑雨楠忍不住問道:“嘉嘉是郭明勳那個壞蛋的女朋友,早就跟他……早就不純潔了,哥哥怎麽會這麽喜歡她?”


    “大人的事,你沒談過戀愛的小孩不懂。”白鵬茫然看著天花板。


    沉默了一陣,薑雨楠忽然說道:“我有一個小秘密,可以告訴哥哥。”


    “哦?說吧。”


    “我沒交過男朋友,可是對那種事其實特別好奇,上網看過不少不該看的東西……跟要好女同學試過接吻,碰舌頭的那種。還一起偷偷講黃段子,討論男女的事……”薑雨楠坐在床邊,轉身背對了白鵬,不敢讓他看臉色。


    “哈哈,這有什麽不好意思說?男女都一樣,誰不喜歡那種事?食色,性也!”


    薑雨楠磨嘰一會,又說:“昨天晚上,我也……看得很仔細。”


    白鵬臉紅了:“你偷看我和嘉嘉?”


    薑雨楠扭捏著笑道:“我本來不想偷看的。可是誰讓我是鬼呢?這房子裏沒有我不知道的事。就像文靜姐姐屋裏昨晚來了男人,我也知道。雖然她不願意說出來,但我可以幫姐姐做證,她沒有一絲一毫對不起您。”


    白鵬笑了:“好吧,你幫我下了一個決心,我會跟文靜繼續合作下去的。”


    薑雨楠忽然轉過身來看著白鵬,笑容有些狡猾:“嘉嘉扮演女仆的時候,她怕懷孕,讓您進了……進了……進了不是正常該進的地方,不過別人也有這麽做的,所以就有一個黃段子專門說這事。”


    “我還不知道什麽叫黃段子,說來聽聽?”


    “話說,有一群,那個……小蝌蚪,到了關鍵時刻,一窩蜂地衝出去,大顯身手的時候到了,弟兄們,衝啊!大夥衝著衝著,跑在最前麵的弟兄忽然驚叫:oh!shit!”


    黃段子說完,薑雨楠羞紅著臉,掩口而笑。


    白鵬卻瞪著眼睛不明所以:“後來呢?”


    薑雨楠掃興嘀咕:“真沒幽默感!”


    白鵬皺眉:“我聽不懂,什麽是歇特?”


    “沒法解釋!”薑雨楠越發害羞,離開床邊坐到沙發上,“哥哥,什麽時候帶我回家看父母?”


    “現在有科學家在追查你,想捉你去研究,我不放心你離開我身邊,等我解決了這個問題再說。”


    “嗯!”薑雨楠笑著點頭,然後又問,“哥哥,我講了小秘密,是不是該給我補充能量了?”


    “嗬嗬,好!過來!”


    經過白鵬努力發功補充,薑雨楠的形體越發凝實,臉色紅潤,手也變得溫熱,幾乎與活人無異。


    她原地跳了跳,興奮地喊道:“哥哥,這樣我的活動範圍就大了,可以出去玩一會嗎?”


    “當然,別嚇著人就行!以後我和嘉嘉親熱地時候,你都可以出去玩。”


    “我不!偏要偷看!”薑雨楠笑嘻嘻一個閃身穿牆而出,沒了蹤影。


    剛才對薑雨楠提到“以後我和嘉嘉親熱的時候”,可真的還有“以後”嗎?這又讓白鵬一陣傷感。


    他關上台燈躺了很久,卻沒有一絲睡意。最後忍不住起身走進浴室,將嘉嘉擦拭過私密部位的毛巾拿起,捂在自己臉上深深吸氣。這毛巾早上被嘉嘉洗過,其實什麽痕跡或者氣味都沒有了,但對白鵬而言,也算一種寄托,對一段短暫快樂的懷念。


    就在這時,床頭的手機響了起來。


    白鵬放下毛巾,快步跑回臥室,見來電顯示是嘉嘉,隻怕這通電話又會刺激人,又舍不得不接,便心情複雜地接通,默默等待對麵先說話。


    嘉嘉這次的聲音很嚴厲:“你還記得早上對我說了什麽嗎?”


    “記得,我說你男女方麵太隨便。”


    “你道歉!”


    “我又沒說錯,道什麽歉?”


    “好,那就永遠別見麵了。”


    “等等等等……”白鵬連忙阻止她掛斷,咬了咬牙,“對不起,我不該亂說話!”


    “以後還說嗎?”


    “不說了。”


    “以後乖嗎?”


    “乖,保證乖。”白鵬說到這裏,已經笑了起來,知道嘉嘉也在找台階,兩人馬上就要和好了。


    “哼,這還差不多。來門口,抱我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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