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自己已經回到了最初的遇害地點,凶手郭明勳就在樓裏,薑雨楠下意識往樓梯看了一眼,又轉回來望著白鵬,神色複雜。


    而苗莉作為薑案的專案組成員,對薑雨楠的麵貌形象異常熟悉,就算黑燈瞎火也立刻認出了她。與上回在咖啡廳包間首次“活見鬼”不同,這次苗莉再沒有嚇到歇斯底裏,反而笑眯眯泰然自若,因為她早已認定這是“激光全息投影”。


    她湊近薑雨楠,背著手上下打量一番,然後扭頭對白鵬笑道:


    “太真實了,栩栩如生!我也沒見你帶設備過來,怎麽做到的?你是打算用她活活嚇死郭明勳?”


    白鵬笑而不語,薑雨楠卻怯生生說道:“苗警官,又見到您了,我真高興!”


    苗莉愣了愣:“這聲音從哪出來的?”


    她圍著薑雨楠轉圈,試圖找到音箱之類的道具,同時嘀嘀咕咕:“聲音是提前錄好的嗎?”


    薑雨楠望著身邊迷惑的苗莉,忍不住開口道:“苗警官,我是……”


    “薑雨楠!”白鵬急忙打斷,“苗警官膽子小,別嚇唬她,你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去吧。”


    “嗯!”薑雨楠點了點頭,閉上眼睛沉默片刻,再睜開時,輕聲道,“我感應到了,他在三樓,就在那間臥室,哥哥,我去了。”


    白鵬微笑道:“等我到家了,再召喚你回去,你有充裕的時間,別讓他死得太痛快。”


    “哥哥,謝謝你。”薑雨楠微笑凝望白鵬,少女天真單純的眉目間略有些憂鬱。這些日子相處,白鵬見過她的開心、難過和憤怒,卻沒看到過這樣的神情。


    最後,薑雨楠沒有再說什麽,轉身轉過身,向樓梯走去,更確切地說是飄了過去,因為她的移行非常平滑,雙腳一步步的邁動似乎隻是擺個樣子。


    苗莉忍不住驚歎:“還能移動?太神奇了!科技的發展真是不可思議!三十年前的人看咱們,那就是看外星人!”


    說著話,她還向四周牆壁和天花板仔細打量,甚至用手中狙擊槍的夜視鏡去瞄,可沒有找到任何投影光源。


    “別看了,我這個投影不需要設備,咱們走吧。”白鵬在苗莉肩上拍了拍。


    “哥哥!”薑雨楠忽然在樓梯上喊了一聲,隨後原地消失,下一個瞬間就出現在白鵬麵前,撲入他懷中,聲音有些哽咽,“我報了仇,是不是就要消散了?書上都說,鬼的怨念一消,就投胎去了……”


    “我不知道,沒有這方麵的知識和經驗。”白鵬笑著在她身上輕拍,“不過我猜,是因為你留下的意誌太強烈,又經過了我的能量補充,才有了現在的你。就算今天報了仇,隻要你自己還有繼續留在世間的意誌,就還會存在。”


    “我有!我還有很重要的心願沒完成!”薑雨楠凝望著白鵬。


    “是什麽?”


    “小秘密,不告訴你!”薑雨楠又恢複了天真稚氣的笑容,然後扭頭去看苗莉。


    苗莉這時早已感覺“激光全息投影”不太對勁,臉上越來越驚恐,腳步緩緩後退。薑雨楠飛身撲過去,又一頭紮進苗莉的懷抱裏,雙臂環住了她的身體。


    這一下實實在在的觸感哪是“激光”?苗莉嚇得一聲尖叫,兩手高舉,雙眼緊閉。


    “對不起,苗警官,苗姐姐,我嚇到你了。可是我很喜歡你,忍不住要跟姐姐抱抱!”


    薑雨楠說完,在苗莉臉上親了一口,才向後退開。


    苗莉睜開眼,撫摸著臉上被親的位置,愣愣地看著她。


    白鵬笑道:“不公平,隻親姐姐不親哥哥。”


    “嗯,哥哥也要親。”薑雨楠回到白鵬麵前,這次沒有擁抱,隻踮起腳尖在他臉上一親,然後眨了眨眼睛,稍作猶豫,又吻上了他的唇。


    盡管隻是輕輕一吻,卻像是在白鵬心中狠狠一震,這顯然不是禮節性的“親”。薑雨楠的嘴唇溫度偏低,但絕非冰涼,她仍然使用了一些能量來模擬體溫。


    兩人的唇貼在一起,持續三秒,然後薑雨楠雙唇微啟,發出“啵”地親吻聲。


    “哥哥,這也是我的一個心願。”她輕聲道,然後身形瞬間消失,一道涼風隱約拂過,不知去了何處。


    三樓臥室沒有開燈,黑暗裏郭明勳整個人縮在一把椅子後麵,雙手顫抖著持手槍對準門口。


    他的秘書宋瀾穿一身淺色真絲睡裙,蜷在牆角低聲抽泣。


    “別哭了!再哭我先斃了你!老子殺女人最在行!”郭明勳壓低聲音怒吼。


    同鑫派來保護他的金發女戰皇落敗逃走,六名保鏢也先後斃命,偌大別墅隻剩了他獨自麵對來襲之敵,這讓他既絕望又暴怒,一時想鑽入衣櫃躲藏,一時又想怒吼著出門衝鋒。


    其實院子裏的三名保鏢隻是被白鵬擊昏,不到天亮醒不過來而已,郭明勳隻當他們都死了。


    六名保鏢都是從黑|道招來的好手,結果三個在院子裏被白鵬放倒,三個在室內窗口被狙殺,其中兩人當場斃命,一人被狙擊手打碎下巴,跑到屋外倒地哀嚎許久才死,鮮血流滿大半條走廊。那人每嚎一聲,都令郭明勳一陣顫抖。


    而出身縣歌舞團的秘書宋瀾,貪圖高薪跟隨郭明勳,一直以為付出的代價就是偶爾跟老板上床而已,哪知道還要麵對槍林彈雨,更是嚇得魂飛魄散。


    等到所有的聲響消失,黑暗中一片寂靜,白鵬卻遲遲沒有出現。


    郭明勳蹲得腿酸,心中暗罵一句:“搞什麽鬼名堂!”起身坐在了原本用作掩體的椅子上,仍然拿槍指著臥室門。他不打算從陽台設法逃跑,決定索性在今晚一了百了,待會見到人影就開槍,絕不容姓白的活下去。當然對方還有個來曆不明的狙擊手,那就是另一件事了,隻要殺掉姓白的,什麽都好說,其餘人大不了用錢收買。


    想到狙擊手,郭明勳心中一動,大步走到牆角,抓住宋瀾一隻手臂將她提了起來。


    “郭董?郭董?您要幹什麽?”宋瀾帶著哭腔喊,身體拚命往地上賴,直到郭明勳的手槍頂住她腦門,才嚇得乖乖起身合作。


    “你的作用,就是幫我擋子彈。”郭明勳回到椅子上,讓宋瀾坐在他懷中,手槍就架在宋瀾肩膀,仍然對準門口。


    門口並非敵人入侵的唯一通路,臥室還有個開放式陽台。好在屋裏黑暗而外麵明亮,月光將落地玻璃門縱橫木格的陰影都投在紗簾上。郭明勳將所坐的椅子向後移動兩米,眼睛仍然盯著臥室門,但若有人影靠近陽台門,他眼角餘光也能看到,立刻就可以開槍射擊,窗簾和玻璃對子彈威力不會有很大影響。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雖然並不很久,對郭明勳卻漫長得可怕。他能聽到自己胸中“砰砰”亂響,甚至也能聽到宋瀾的劇烈心跳。


    宋瀾被郭明勳威脅之後,不敢再哭,卻又忍不住無聲流淚,鼻涕出來了無紙可擦,隻能不顧形象用手臂去蹭,事到如今她仍然舍不得弄髒自己的真絲睡裙。


    “郭董,求您了,我不想死!”她終於忍不住輕聲哀求。


    郭明勳手中的槍口又冷冰冰頂住宋瀾的腦袋:


    “你敢不聽話?不聽我話的女人,你知道都是什麽下場嗎?”


    宋瀾被槍頂在太陽穴,不敢搖頭,隻能輕聲哭泣:“不知道……”


    “你的前任姚秘書怎麽死的,知道嗎?”


    “聽說,是工作辛苦,過勞死?公司給了好多賠償。”


    “嗬嗬,她不肯聽我的話,所以當天就‘過勞死’。”


    “郭董?您殺了她?那外麵的是警察來抓您嗎?”


    “我殺的,可不止一個姚秘書,再看看那張床……”郭明勳用手將宋瀾的臉扭向右方,“那張床上,曾經躺著一個我平生最喜歡的女孩,天真單純,漂亮得像個小仙女,而且還是處女,名字叫薑雨楠。我上她,是先用藥迷了她,違背了她的意願。可是她醒了之後,我也真誠道歉了,還答應娶她。她竟然不識抬舉,打我罵我,還要報案,你猜猜結果?”


    宋瀾流淚道:“您殺了她?”


    “對,我煙灰缸砸碎了她的頭。”


    宋瀾身上一陣冷顫,連聲喊叫:“郭董,我聽話,我保證聽話!”可是就算她不以聰明著稱,聽董事長說了那麽多事關人命的隱私,也知道大事不妙,自己恐怕難逃一死。再想想“被煙灰缸砸碎頭”的可怖結局,她終於嚇得失禁,身體癱軟下去,連帶著尿濕了郭明勳的褲子。


    郭明勳卻沒有生氣,嘻嘻笑道:“沒想到把你嚇尿了,我又不是非殺你不可。”


    說著話,他一手探入宋瀾的睡裙,在她柔軟前胸撫摸揉搓。香豔的手感和難聞的尿臊混合在一起,居然令他激動起來,大概是令一個女人畏懼到極點,滿足了他的某種成就感。


    於是郭明勳解開自己的褲扣,將坐在他腿上的宋瀾轉了個身拉入懷中,撥開她尿濕的內褲,狠狠頂入進去。


    宋瀾立刻開始配合,哼唧著扭動身體上下顛簸,為了活命,惟有努力討好老板。


    郭明勳笑道:“動身體就行,腦袋別亂晃,擋我視線!”


    在熱烘烘水淋淋還充斥尿臊氣的激烈碰撞中,他深吸一口氣,享受著各種情緒交加的怪異愉悅,雙眼仍然緊盯門口。


    僅僅過了一分鍾,臥室門“吱呀”一聲打開。


    “別動”郭明勳厲聲怒吼,這一聲既是吼宋瀾,也是吼門口的人。


    然後他一手抱住不敢再動的宋瀾,以她為掩體,平舉手槍對準走廊。走廊盡頭有一扇窗戶,所以廊中雖暗,一切景象仍然盡收眼底。


    但是沒有人!


    整個走廊裏沒有任何人行走站立,隻隱約有一個趴著的身影。


    郭明勳吼了兩聲髒字,對著那身影連發四槍,但是準頭不佳,都打在了門外不遠處的地麵,子彈彈跳而起,在廊中濺起一片火星。借著鳴槍的閃光,他其實也看清了地上那個身影,就是先前被狙擊手打碎下巴流血而死的保鏢。


    槍口就在宋瀾耳邊,這四聲槍響令她誤以為遭到槍決,嚇得休克過去,於是郭明勳小腹一熱,又被尿了一次。


    “沒用的女人!”郭明勳狠狠罵道,不過他自己也早已嚇得軟縮退出,不可能繼續辦事。便伸手將宋瀾推倒,起身走到門口,拿出手機按亮了當作電筒,準備查看走廊的動靜。


    宋瀾稍微恢複點意識,便連滾帶爬鑽進洗手間,哆嗦著躲到門後,伸手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再發出絲毫聲響。


    郭明勳手機的光亮照射在走廊中大片鮮血上,再看到保鏢隻剩一半的麵孔,血色豔紅,膚色慘白,整張臉的下半部化作盛開的紅牡丹,令他不由地打了個寒顫。就在這時,一股冷風從走廊吹入臥室,繼而房門“砰”地一聲在他麵前重重關閉。


    “我x你媽!”郭明勳嚇得一抖,抓住門把手一擰,卻發現再也打不開,好像房門已與牆壁連為一體,就像那次小南莊老屋鬧鬼的時候一樣。


    郭明勳全身汗毛盡豎,伸手到門邊開關,按亮了臥室吊燈,回身卻找不到宋瀾的蹤跡。


    “宋瀾!你在哪?宋瀾!你出來!”郭明勳嘶聲吼叫,浴室門後的宋瀾哪敢回應。


    他不是想對宋瀾做什麽,而是這種場麵讓他迫切需要一個活人同伴。郭明勳在屋裏茫然亂轉,又不敢往能藏人的地方去,惟恐床下或壁櫥中的黑暗裏有什麽東西。


    忽然,沒頭蒼蠅一樣的郭明勳頓住了腳步,死死盯著床與陽台間的地麵,那裏有一灘鮮血!


    “宋瀾?”他第一反應是宋瀾出了事。


    但是,那灘殷紅還在繼續擴大,仿佛有一具無形的屍體躺在這裏,正在汩汩冒血。


    “薑雨楠?”郭明勳忍不住終於喊出了另一個名字,當初薑雨楠被煙灰缸擊倒,就是躺在這個位置!


    吊燈閃了閃,變得昏暗下去,繼而徹底熄滅。


    “你又來找我了!”郭明勳嘴一咧,哭了起來,“你要弄死我,就快點動手!”


    他喊完這一嗓子,屋裏又恢複了寂靜。郭明勳緊握手槍,緩緩靠近陽台,伸手一拉落地玻璃門,同樣紋絲不動。


    “媽的!”他罵了一句,背靠玻璃,用槍指著臥室,四處打量。


    就在這時,郭明勳忽然發現,床上赫然躺著一個人。這人從頭到腳都裹著一條床單,從身形曲線能看出是個女子。而這條床單再熟悉不過了,他殺死薑雨楠後就是用這條細紋床單裹屍、運屍,最終沉屍後燒毀在水庫邊!


    “薑雨楠,不要裝神弄鬼!有本事來跟我過招!”郭明勳淒厲喊叫,持槍的手與兩條腿都抖成一團。


    床單包裹著的薑雨楠並不吭聲,卻直挺挺坐了起來,頭部位置的暗紅血跡在月光下觸目驚心。


    “啊!”郭明勳尖聲大喊,對準薑雨楠連扣扳機,彈夾中剩下的三顆子彈全部擊發,然而隻見薑雨楠身後的牆上出現三個彈孔,細碎混凝土渣四處飛濺,薑雨楠卻毫發無傷,裹著那條被單移到床邊,雙腳落地站了起來。然後,也不見她挪動腳步,身體就飄飄忽忽靠近過來。


    郭明勳嚎哭著拚命撞擊玻璃門,這時他的呼吸也困難起來,好像被人扼住喉嚨。很快他就喊不出聲,耳中隻剩自己越來越沉重的心跳聲,仿佛天邊的悶雷。


    至此,郭明勳褲襠一濕,也尿了。


    薑雨楠來到他麵前兩三步遠,停住身形,包裹她的床單緩緩落下,露出了頭部。這時的薑雨楠麵貌依然蒼白美麗,但是頭部的左上方塌陷碎裂,粉白相間的腦組織溢出流淌。


    郭明勳已經喊不出聲,也無法呼吸,隻能一邊瀝瀝拉拉地撒尿,一邊瞪圓雙眼看著薑雨楠。


    薑雨楠輕聲一笑:“看到你這樣的下場,我真高興。”


    說完,她一隻手也從床單中探出,緩緩伸向郭明勳的咽喉。


    郭明勳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但不知從哪裏來的力量,令他猛然挺身,退開兩步,狠狠一頭撞在玻璃門上。


    此舉出乎薑雨楠預料,她原本已經撤銷了門窗的封鎖,將能量都用來麻痹郭明勳的力量和呼吸,這一下居然被其撞碎玻璃和木格,翻滾出去落在了陽台上。


    不過對郭明勳來說,此舉意義不大,隻是換個死法而已。就在他破門而出的一霎那,碎玻璃猶如接到命令一般,都向他身上疾速刺去。


    所以,大塊玻璃入體,身子還要繼續向前飛騰,郭明勳這一次逃跑,也是一個千刀萬剮的過程。等他落在陽台上,已經全身豁開,肚破腸流。


    薑雨楠身形一閃,穿門而出,站在了郭明勳麵前,麵無表情,語氣淡然:


    “這樣死得更痛苦,是你自己的選擇。”


    郭明勳口中血沫飛濺,卻喘息著笑了起來:“薑雨楠,你信不信,等老子也變了鬼,還能,再強|奸你一次?就是,不知道,那時候,還能不能,再殺你一次?”


    說完,他掙紮著起身,拖著從腹中流出的內髒,從三樓陽台邊緣翻身而下,落地時“哢嚓”一聲折斷了頸骨,終於還是求得一個“痛快”。


    白鵬和苗莉都在別墅外監守著防止郭明勳逃離,此刻見狀都趕到樓下。


    苗莉俯身扒開郭明勳的眼睛,看他瞳孔已經散大,冷笑道:“這回死透了。”


    白鵬看都沒看,從頸骨折斷的聲音就知道郭家就此滅門絕後。他向仍然站立在陽台上的薑雨楠喊道:


    “你還好嗎?不會消散吧?”


    “好像不會。”薑雨楠微笑應道。在白鵬麵前她不願再展示任何恐怖,身上的床單化為一道熒光消失,頭上的可怕傷口也迅速愈合,甚至蒼白麵孔上還浮現少許紅潤,“哥哥,到家後一定要召喚我回去,以後我還想跟你在一起!”


    “好,沒問題!”白鵬笑著揮了揮手,又對苗莉說道,“收工了,走吧!”


    望著兩人登山遠去的背影,薑雨楠喃喃重複了一遍:“在一起……”


    就在白鵬離開別墅院落時,遠方一個佩戴紅外夜視鏡的觀察哨撥通了手中的電話。


    隨即一輛中型客車從五百米外疾馳而來,在別墅門口緊急刹車,一群人衝了下來。


    空中更有一道雷光閃過,一個肥胖人影空翻兩周落在郭明勳身邊,蹲下身體查看他的情況,動手將肚腸髒腑塞回他的腹腔。幾秒鍾後,另一個人影奔馳而來,尚未站穩就從手中冒出大團燦爛白光。


    郭明勳破爛不堪的身體立刻被光芒籠罩,那些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生長愈合。


    先抵達的胖子唐尊站起身,歎道:“夠嗆了,就算是光係法皇的三階技能‘重生術’,恐怕也救不活他。”


    後來者正是同鑫集團僅有的一位光係法皇,療傷聖手徐源。


    徐源忙碌完畢,也搖了搖頭:“他其實已經死了,‘重生術’說到底隻能治療重傷,可沒法讓死人複活。”


    唐尊抬手看了看表:“斷氧之後大腦能堅持五分鍾,還來得及。”


    直到這時,中型客車上的人員才腳步紛亂地趕到現場。


    唐尊指著地上的郭明勳:“一分鍾之內,務必開啟體外循環,然後送到伊甸園,交給黃教授!”


    眾人聽命行事,忙而不亂,很快將郭明勳抬起,快步衝回客車裏去。


    樓上的薑雨楠這時早已隱去形體,但仍然以感知力關注著整個場麵,她感覺似乎事態發展不太正常,便努力記住下麵的對話,準備回去之後向白鵬報告。


    光係法皇徐源對唐尊的決定有些驚詫:“你的意思,是要拿他當試驗品?”


    唐尊笑了:“已經失敗六次,他就來做第七個實驗品,失敗了於他無損,成功了也算救他一命。”


    徐源微微搖頭:“就算成功了,那個人還是不是他?或許隻是一個怪物!”


    “就算是怪物,隻要他大腦裏還殘留對我的好感,以及對白永朋的仇恨,至少會是個好殺手。”唐尊笑著轉身向別墅院門走去,“連廖薇都失敗了,對於白永朋這個神秘高手,如果不啟動伊甸園,誰能去殺他?你?還是我?總不能讓薄總親自出手吧?”


    徐源皺起眉頭跟在後麵:“我總是有點不踏實,伊甸園……聽起來不那麽美好,咱們可能在偷吃很可怕的禁果!”


    “嗬嗬,隻要把進展掌握在可控……”唐尊說到這裏,眉頭也皺了起來,隨後猛然回頭,注視著別墅,“裏麵有東西!”


    徐源愣住了,也努力感應,卻毫無收獲:“有什麽不對嗎?”


    唐尊冷笑一聲:“對電磁場的敏感,你光係終究沒法跟我雷係相比!”


    說完,他拿起電話,撥通了李青山:“李博,帶上你的捉鬼儀器和助手,立刻過來,九裏山溫泉度假中心旁邊的別墅,馬上,火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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