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走?”孫林見入山符將獐子的精魂逼了出來,連忙抱起廣成拳,地上三根香燭火焰噗的旺盛起來。接著,孫林將手中剩餘的入山符咬掉了一角,將咬壞的入山符貼在了地上。


    一切做完後,孫林擦了擦腦門上的汗,對先生道:“好了,畜生除了,萬刀子休息一兩天就沒事了。”


    先生見事情辦完了,嗬嗬一笑,拍了拍手,說道:“嗯,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哈哈……”先生拍了拍孫林的肩膀,吩咐將萬刀子安頓好後,就離開了破帳篷。


    先生剛走,王岩也看了一眼孫林,投來一笑後,便跟著先生一起離開了。頓時,孫林的三魂七魄都被那一笑帶走了,魂不守舍,王岩都走了,他還看著帳篷門傻笑。


    撚子等人負責將萬刀子送到其他帳篷休息,孫林交代他們一番後,方九便湊了過來,道:“孫爺,有種,這種事也能辦!靠,剛才你說那玩意叫什麽來著?”


    “王岩。”孫林也沒聽清楚方九在說什麽,隨口就把王岩的名字叫了出來。“我沒問你未來媳婦的名字,我問的是萬爺身上衝了啥!”方九抽了孫林腦袋一巴掌,罵道。


    “哦,獐子,是獐子,他快要修成人了,估計還有三兩百年,就成了氣候。”孫林見自己失語,不好意思的看了方九一眼,解釋道。


    方九也沒再理會孫林的尷尬,問道:“你剛才為什麽把符吃了一半,又把另一半貼在地上?”


    孫林看了看地上已經嵌入地下的符,道:“哦,這是入山符,是我把獐子的精魂扣了一半在符上,然後把他困在我的身體裏,另一半嘛,交給山神爺處置去了。”


    “哦,”方九似乎聽明白了,“哦,你們廣成教的玩意還真複雜!”


    第二天,先生和其他對員商量後決定,六點進山。六點為寅時,金雞拂曉,一般不成氣候的畜生就不會出來作祟。


    本來以為萬刀子能休息上三兩天才能下床活動,沒想到這家夥身體好的像牛,過了一夜精神就恢複得像是吃了春藥。先生很滿意萬刀子的勁頭,決定寅時一到,立即進山。


    從昨天晚上紮營開始,孫林就覺得先生有些不對勁,按說萬刀子是他手下,就算不認識,但眾人也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萬刀子死活好像和先生沒什麽關係。昨天晚上被獐子衝體後從發病到開始,先生都站在邊上看著,手都沒有伸。


    臨走的時候,孫林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這時候太陽已經露了半個臉,金輝四射,照到老山領山頭上,伴著青山,煞是好看。太陽升起來後,孫林這才看清楚了周邊的情況,營帳的附近就是一條小溪,水流不大,想必是山上流出來的泉水。附近山勢和孫林摸地脈時候一樣,群山環抱,按說這是“群龍環繞”風水,但是因為沒有陽光照射,加上一條小溪破了這地脈走勢,所以,原本很好的風水寶地就被小溪割成了“斷龍”。孫林看了看小溪,小溪中有一塊石頭,形狀很想獐子,想必那就是萬刀子中邪的地方。搖了搖頭,孫林就收拾自己的東西。


    孫收拾好自己的行頭,就一個包。方九比孫林更輕鬆,混身上下幹淨利落,大包小包都在萬刀子身上。


    按著方九的解釋是,昨天晚上幫你除邪,腰酸背痛,背不上包了,所以請萬爺代勞。萬刀子也沒多說什麽,替方九背上包就走,步履穩重,幾十公斤的重量在他身上輕得好像棉花一樣。


    不大一會,太陽升起來了。先生一聲令下,帶著大夥一起進了山。老山領常年無人,山腳山腰都是雜草,一行人邊走邊砍,速度很慢。


    先生走在中間,後麵跟著孫林,先生回頭對孫林道:“後生,山中無虎,狼為患啊,可要小心啊!”


    孫林腦子一蒙,老先生突然發話,卻沒聽清楚,隻是禮貌性的點點頭,表示聽到了。先生嘿嘿一笑,再沒說什麽。


    走了大概兩個多小時,一行八人便來到一處大石下麵。大石古怪嶙峋,棱角突出,像是從山中伸出的長指甲的手,很是怪異。大石附近都是雜草古木,單單靠近石頭的地方卻一根草都沒有,有的都是碎石頭,想來差不多是石頭常年風化,從大石上脫落的。


    一行人決定在大石下麵休息半個小時再出發,期間先生命撚子拿出一副枯黃色地圖,對著儀表羅盤看了半天,先生皺皺眉頭,道:“不對呀,明明就是這裏,難道是地圖有錯?史師弟會騙我吧?”


    孫林一路上都在注意這位老爺子。先生一路上話不多,每一句話說出來都是命令,方九為此也跑了不少腿。除了孫林,每個人都被先生使喚過,單單孫林沒有,孫林對老爺子的感覺更加奇怪了。


    孫林看著先生,找了塊空地坐了下來,屁股一落地,忽然被什麽東西紮了一下,孫林回頭看了看,卻什麽都沒有。


    大夥正在休息,忽然王岩指著遠處山窩裏叫了起來:“看,那有一個人!”


    孫林正在想著事,被王岩怎麽一叫,嚇了一跳,方九和孫林一樣,嚇的把手中的水杯子都掉在地上,“喂,我說妹子,你小點聲音行不行,你這是**呢?”


    王岩白了方九一眼,轉身對先生道:“我看那有一個人,他也在看著我們。真的。”王岩說話的語氣神態很緊張,不像是在騙人。


    先生把地圖交給撚子,說道:“這荒山野嶺,有人也是個畜生,累了就多休息一會,別一驚一乍的。”


    王岩見先生也沒相信就看著大家,希望能得到其中某一位的支持,看著孫林的時候,那眼神更是委屈得不得了。


    “在哪呢?我看看。”孫林可受不了那種眼神,站起身來看著王岩指的方向。


    那個方向是和孫林等人休息的地方一樣,也是山陰,沒有太陽,孫林覺得,女生的神經有時候就是大條,或許真是什麽樹枝石頭的,被王岩當成了人?


    但是孫林又不好意思直接說那沒人,剛要點頭說有人,突然眼前一個影子閃過去,王岩指著的方向果然有一個人在走動。那人距離孫林所站的位置不遠,隻是隔了個山溝,孫林眼力極好,仔細看去,像是個老人。


    孫林忙揉了揉眼睛,想確定一下,再待看去,那人卻沒有了。而這時候,方九也突然跳了起來,“我操,那地方有兩人!”


    先生見三個人都神神忉忉,便順著他們指的方向看過去,不覺粥起了眉頭。“孫後生,按著你們廣成教的道術,能不能摸一摸這裏的地脈?”


    孫林聽了,心道也對,摸一摸這裏的脈路,說不定能探出點什麽來。孫林放下手中的包,讓王岩拿著,摸了一會後,起身道:“確實,這裏不太正常,山中地氣都在動,而且是不正常的流動,這不對。”


    方九聽了,起身道:“什麽不對,我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這裏有什麽洞穴墓葬,你能看出什麽來?”


    方九剛說完,就遭了先生一頓白眼。孫林出大石的陰影,看了看群山,回過頭問眾人道:“這個月是幾月?”


    “九月!”方九看都不看手上的登山表,甩頭答道。


    “那現在幾點?”孫林追問方九。


    “媽的!你傻了,你沒表嗎?十點!”方九這次看了看表,他和孫林接觸不是一天兩天了,孫林一但露著那種表情,他就知道事情不妙。


    “先生,我們犯了大錯了!”孫林轉過身跑到先生身邊,從包裏拿出三根香燭,又拿了一些符紙,“我們犯大忌了!”


    先生聽孫林怎麽說,還是那副天塌下來與我無關的態度,緩緩道:“什麽大忌?”


    “這個月份是九月,在廣成教中,三六九都是陰數,而現在又是十點,十點就是戌時,戌時為陰,我們現在正處在陰時陰月中!”


    孫林一口氣說了一句話,氧氣接不上來,說完就大口喘氣。


    方九站起來,道:“什麽陰時陰月,和我們有什麽關係?”孫林冷著臉道:“你懂什麽,陰時陰月不入山!”


    “那進來了又能怎樣?”先生在一邊看著山頭道。


    “哎,常言道,山無大小,皆有神靈,山大則神大,山小即神小。入山而無時,必有患害!”孫林看了周圍的山勢,問了時辰,才想起來入山的大忌。


    廣成教認為,山無大小,都有神仙妖孽,如果入山時辰不對,或者沒有厲害的法器法術護身,進山後缺胳膊斷腿是小事,提前投胎那才是大事!孫林進山之前就覺得有些不太對勁,現在想起來,才知道是時辰不對,進山的時間太不吉利了。


    “那該如何防如何破?”先生看著孫林道。


    “破有辦法破,但是要在進山之前破,就是搞個提前量,現在已經進來了,再破已經晚了,就好像孩子都生下來了,還想著避孕一樣。但是有辦法防,不過現在不能說。”孫林看了看眾人,最後將目光落在王岩身上。


    眾人的目光隨著孫林,也看著她。王岩被看得好像全身都長了毛,渾身不舒坦,說:“你們看我幹什麽?我沒辦法破!”


    王岩說完,眾人又把目光聚集在孫林身上,孫林剛要說話,方九突然道:“哦!我他媽的想起來了,必須是處女才能破,對不對?”


    方九此言一出,王岩的臉頓時紅到了脖子根。孫林道:“放你娘的屁,處女能破降頭,不破地精山嵋,你他媽的被放沒味的屁!”


    眾人聽出來了,孫林此時不想把如何破忌說出來,隻要作罷,個個心想船到橋頭自然直,管他媽的。


    一行人收拾好行李,準備出發。孫林把香燭符紙放到包裏,抬頭一看,不知什麽時候,怪石下麵除了孫林,別人都已經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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