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國祭壇,四根刻著奇特紋路的紅色珠子高高聳立著,頂端則呈現蓮花形態,兩顆蘊著流光的寶珠被分別放在兩朵蓮花裏,空氣中隱隱有種奇異的波動,卻又很快的平靜了下來。


    白烈趕到的時候,兩顆躁動的寶珠已經沒了動靜,他立刻盤膝坐在祭壇中央的圓盤上,手心向上,閉目感應寶珠之前的異常。火雲安靜地守在一旁為他護法,並不出聲。


    約莫小半個時辰之後,白烈猛然站了起來,眼中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急急忙忙朝著牢房奔去。他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籌謀算計,渴盼已久的另外兩顆寶珠,居然就在白虎國,就在剛剛那個男人的身體中。


    如同一道光,穿過無數樓閣殿堂,當白烈再次出現在牢房門口的時候,看到的卻是一片受傷倒地的護衛。他暗道一聲不好,心裏卻還是存著一線希望——玄鐵鎖鏈,可沒那麽容易斷開,就算有人來救方成,也需要花費不少功夫。


    “可惡!”


    地上幾截斷開的鎖鏈,就算白烈再怎麽不願相信,還是不得不承認,的確有人在短短的時間內,弄斷了玄鐵鎖鏈,把人給救走了。


    轟隆隆——


    牢房深處傳來一道又一道巨大的轟響,卻沒有一個人敢靠近,白烈暴怒起來的時候,就連火雲也不敢上前。


    發泄完怒氣,白烈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隻有眼底的猩紅還沒有徹底褪去。


    從牢房裏走出來,他再度恢複成了那個俊秀少年的模樣,隻是臉上籠罩的寒霜,以及身上巨大的威壓,在在說明他並不如表麵看去那麽無害。


    “發出信符,召喚與白虎國聯盟的各國國主前來議事。”


    白烈端坐在皇座上,看著跪在麵前的一幹死士,一手輕輕地撫著扶手上的龍紋,淡然地命令道。


    等到所有人退下,白烈再度陷入了沉思,當年天狐一族幾乎滅族,然而他卻並沒有得到寶珠,沒想到是被那隻該死的母狐狸封到了她的兒子體內。


    至於另一顆寶珠,他一直以為在神木族,不曾想也到了方成身上。這個天狐族的少主,隱藏的還真夠深的,就連他也一時不察,錯失了最好的時機。


    “國主此番行事,是要開戰麽?”


    一個淡金色的身影如同波紋一樣蕩漾開來,漸漸出現在白虎國主麵前,臉上卻帶著一個金色麵具,完全看不出樣子來。


    “怎麽?”


    白烈皺眉,不悅地看著不請自來的“客人”,當初如果不是有這些神秘人的幫助,他也不可能將天狐族和重明族滅殺。不過,對於神秘人,他也心存忌憚,誰知道到了最後,白虎國會不會也成為這些人的盤中食呢?


    “未免,太過倉促。”


    金色麵具遮蓋了來人的麵孔,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卻能聽出他話語中的不讚同。


    “剩下的兩顆寶珠就在天狐族餘孽的身上,得到寶珠不也是你們的目的麽?”


    對於來人的質問,白烈不以為意,至少,表麵上看起來如此。當初結盟的時候,就是為了寶珠,至於寶珠最後屬於誰,那就各憑本事了。


    來人確認了白烈的目的,又與他不鹹不淡地說了幾句,見套不到什麽有用的信息,再度如同來時一樣消失在空氣中。


    一處歐式別墅內,傳出幾聲男人低低的分不出語調的咒罵,羅納從遊戲倉裏坐起來,臉上盡是不悅的神情。想他堂堂文森特家族的高貴長子,卻要和一堆破遊戲數據合作,實在是恥辱至極。


    沒錯,在他的眼裏,那個囂張討厭的白虎國主,不過是一堆破數據,等到事情成功,他就立刻下令讓天下公司關閉服務器!


    一直等候在外的侍女立刻走上前,幫羅納把身上的營養液擦幹淨,至於對方完□□承的身體,卻是習以為常。


    “出去——”


    如果是平時,羅納還有心情和他的小女仆調調情,可今天實在是沒有這個興致,想到那個長的比女人還美,卻一肚子算計同他爭寵的弟弟,心情更差。


    這一次的事情如果沒有辦好,那個野種就更得意了。


    雲車通往主宅的一路上,他努力調試心情,等看到那熟悉卻又陌生的古老雕花大門,心中升騰起迫切的渴望——隻有曆代的家主,才能住在主宅裏。而這一任的家主正是羅納的父親愛德華,一個冷酷威嚴,近乎不近人情的中年男人。


    大門打開,雲車沿著幹道行了十幾分鍾,這才到達主宅,早有管家在那裏等候。盡管私下裏愛德華更加偏愛小兒子,明麵上對於嫡子還是很不錯的。當然,這也建立在羅納一直表現的很聰明,從來不曾讓他失望的基礎上。


    “羅納少爺,伯爵在書房。”


    管家恭敬地道,文森特是一支古老的貴族,沿襲了伯爵的稱號,這是屬於這個家族的殊榮,也是他們在血統上淩駕其他家族的地方。


    “我知道了。”


    羅納點點頭,對這個父親很看重的管家,還是相當重視的。鮑勃是個傳統男人,這表現在任何方麵,當然也包括嫡子才是繼承人這樣的傳統想法。


    到了書房門口,他沒有立刻敲門,而是先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才慎重地敲門。


    “進來——”


    威嚴中帶著壓迫的男聲從門內傳出,羅納幾乎是瞬間就想象出父親此刻因為皺著眉頭不悅的表情。心裏打了個突,不自覺變得緊張起來,難得被允許回來一次,怎麽就遇上父親心情不好的時候。


    愛德華坐在辦公桌後,手中拿著一份文件,臉上幾乎陰雲密布,在看到向來讓他滿意的長子時,這陰雲才稍稍擴散了一些。


    隻是一個小小的秦家,幾個月前還不被他看在眼裏,卻在短短的時間之內,一躍成為了機甲配件製造方麵的龍頭,這對文森特家族相關產業的衝擊不是一般的嚴重。已經有好幾個製造廠的負責人報告,最近他們製造的機甲配件已經開始滯銷,這樣下去,甚至會麵臨申請破產的困境。


    “父親。”羅納也看到了報告,心思電轉,微微笑道:“您不必這麽擔心,就算再繁茂的大樹,隻要有了蛀蟲,最後也隻能枯倒,更何況秦家也不過是剛剛崛起,根基並不穩固。”


    “沒錯。”愛德華心情好了不少,看向長子的目光也溫和了許多,“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白虎國那個瘋子決定開戰了,不過這也是遲早的事,雖然倉促了些,但也算是在我的預料之中。隻要那個瘋子成功了,我們的計劃也就完成了一大半。”


    羅納鬆了一口氣,他從小對於這個父親就是又敬又畏,就算長大之後,這個男人在他眼裏仍舊是一座無法逾越的巍峨高山。


    “你做的很好。”


    愛德華讚許地道,之前他的心裏還有些猶豫,到底心還是偏向小兒子那邊,如果不是羅納一直表現的不錯,他甚至考慮將家業交到小兒子手裏。算了,隻要這次羅納能圓滿完成任務,讓嫡子繼承家業也未嚐不可。


    兩父子又談了些具體計劃,愛德華的心思漸漸飄遠,他答應了小兒子參加他的畢業典禮,算起來時間也差不多了。


    羅納一直暗中留意著父親的一舉一動,見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也就識相的結束了話題。想到今天是那個野種的畢業典禮,再看看父親的反應,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心裏暗暗咬牙,就算是自己的畢業典禮,父親也沒有出席,隻是之後送了他一輛雲車作為畢業禮物。可是現在——那個野種到底有什麽好?簡直和那個不要臉的女人一樣討人厭。


    再說醫院這邊,方成醒來之後,就看到病床上躺著一個人,隻是當天看清那人的長相,立刻就驚悚了。床上的男人,有一張和他一模一樣的臉孔,那不就是他自己麽?


    “……”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當手指虛虛穿過床上的那具身體,方成徹底說不出話來,他還記得,之前被鞭打,直到輪白,然後……他就昏迷過去,什麽也不知道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病房的門再度被打開,方成看到還在流眼淚的老媽,還有紅著眼睛的大哥,連忙走上前道:“媽咪,我沒事——”


    隻是,勸慰的話出口,方成又意識到一點,他們根本聽不到自己說話!!!


    “都怪我,早知道就不該讓成成玩遊戲……如果成成真的成了植物人——”


    秦月說著說著,眼淚又止不住的留下來,看著病床上可能永遠醒不過來的小兒子,內心充滿了深深的自責和無力感。


    方宇站在一邊,什麽也沒說,這個時候就算他再怎麽勸說也沒用。好在並不是完全沒有辦法,隻要還有一線希望,他就不會放棄。


    “不是這樣,這不是你們的錯!”


    方成在心裏默默地道,如果他沒有玩網遊,又怎麽會認識秦鈞?認識那麽多好朋友?他的人生,因為這個遊戲,才變得多姿多彩起來,他的內心,對於老媽是充滿感激的。


    就算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就算聽到了這樣一個噩耗,他也不曾後悔。不過,他也相信,一定會有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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