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仙獸?!!”


    “玉帝仙園……那是仙花苑當中的仙獸?”


    豬八戒和沙悟淨都覺得自己聲音有些幹澀,轉頭朝吳空這邊看去,盯著他手中的烤肉串。


    那陌生神仙也覺得有些不妙,也盯向吳空的烤肉串,吸了吸氣,感覺烤得挺香的。那心中的不安預感,卻更強烈了。


    “啊咧?仙獸?嗯……”吳空作出一副沉思之色,張口一咬,就又將一串烤肉吃進肚子裏麵去,才搖搖頭:“不,沒看見。”


    “真沒看見?”那陌生神仙問。


    吳空道:“當然沒看見,如果看見,俺早就飛上天庭去質問那玉帝老兒了。哼,說什麽仙凡兩隔,仙界之物不得隨便下凡,他自家的後花園的仙獸卻跑下凡來,還有可能四處作惡,那豈不是自個打自個耳光?俺倒要看看那玉帝如何服眾,如何維持那偉光正的假形象。”


    那陌生神仙有些尷尬。


    被吳空這麽一說,那陌生神仙似乎也有點相信了,稍稍鬆了一口氣,不再盯著那些烤肉。


    吳空卻道:“這位陌生的神仙小哥,如果附近真有什麽仙獸作亂,定然是仙氣衝天,我等定然早就發現了。現在沒有仙氣衝天,十之七八是藏起來不敢冒頭,所以我們根本不用著急的。


    “來來來,過來嚐嚐這烤肉,吃飽之後,俺再陪神仙小哥你去找那三隻仙獸,如何?”


    那陌生神仙有點不好意思:“這,會不會太勞煩大聖了?”


    “嗨,勞什麽煩啊,區區幾隻仙獸而已。讓千裏眼在天上盯著,俺老孫火眼金睛在地上瞄著,那藏得到哪去?大不了……俺們隻找個幾天,到時侯再陪師父繼續前去西天取經,區區幾天,耽擱不了什麽事的。”吳空很是熱情好客,抬起手中的烤肉串,大大咧咧地叫著那陌生神仙過來一起吃。


    “這個……神仙不得吃肉殺生……”那陌生神仙似乎有點心動,但卻忍住了饞涎。


    吳空哈哈大笑:“什麽神仙不得吃肉殺生?俺是和尚,不也吃肉了嗎?就缺點仙酒而已。據俺所知,也就部份道家神仙不吃而已。但還是有很多神仙吃的。比方說,截教的一幹前輩高人,就喜歡大塊吃肉,大口喝酒。


    “俺都聽說,多次王母壽宴,暗中都有神人嘀咕,那仙宴好是好,但都是瓜果這類素宴為主,雖能增長功力,但太淡了,不如烈酒和妖肉好吃。


    “神仙小哥在天上呆著,如果不得隨意下凡,恐怕這嘴裏早就淡得沒味道了吧?現在正好有肉,豈能放過這次機會……這可是大妖之肉,大補啊。”


    那神仙真的動心了。


    吳空道:“狗肉滾三滾,神仙也忍不住,何況這是大妖肉?來,這是烤的,這是燉的。燉的才剛下鍋,還沒太熟,但烤的可以吃了。對了,你不會嫌棄這肉有妖氣不易煉化,還是看不上俺齊天大聖孫悟空吧?不肯給麵子?”


    那神仙一愕,忙陪笑道:“豈敢豈敢?”


    “來,過來。好兄弟,就不要客氣。”吳空招呼那神仙。


    豬八戒和沙悟淨正要哼聲,吳空就惡狠狠瞪了過來,火眼金睛冒出長串光束,就瞞過那神仙,然後笑道:“二位師弟也過來。你看你們大師兄我都吃了,你們還怕什麽?師父也過來。”


    小俏尼囁囁地想說什麽,但吳空一瞪,她就不敢吱聲了,乖乖湊近前來。


    “酒肉穿腸過,佛在心頭坐……對吧?師父?”吳空笑眯眯地看著小俏尼,這偽劣版的唐僧趕緊嚇得連連點頭,不敢吱聲。


    跟真的唐僧比起來……真唐僧雖然也怕死,但卻是寧死不屈。就算非常怕死,也不會因生死之事而棄佛,時時刻刻,矢心不改。九九八十一減一難,直到西天,多重生死危機,都沒改變意向。這小俏尼差得太遠了。


    拿起肉串,吳空招呼豬八戒和沙悟淨都各吃一口,“唐僧”隻佯作嚐了一點,那陌生神仙釋疑,大口吃了一塊。


    祂眼睛陡亮,又再吃上幾口,才後才歎一口氣:“爽快!!!雖然仍有些妖氣,但卻是大補氣血……咦?等等,妖氣隻是表像,這肉質似乎……”


    陌生神仙臉色一變,手一抖,問吳空:“大聖,這到底是……是什麽肉啊?”


    “大妖肉啊?修為接近半步妖聖級別的大妖,差不多算是大妖王級別吧,俺以前也隻吃過妖尊,這大妖王的肉烤吃了就是香啊。”吳空讚道。


    “那個,是什麽大妖王?原型是什麽?”那陌生神仙問。


    吳空道:“哦,一隻獅頭人身,一隻虎頭人身,一隻熊頭人身,想來應是獅虎熊形像的本體原形吧。”


    “什麽?”那陌生神仙一下子跳了起來,本來還有點帥哥形象,仙氣盎然,現在仙氣化散都大半了,顯然嚇得不輕:“大聖,大聖,你這是闖禍了,這,這極可能就是玉帝禦仙苑當中走失的三隻仙獸啊。”


    “啊?仙獸?”吳空一愣,然後哈哈大笑:“神仙小哥,你別開玩笑了。當俺不知道仙獸是什麽模樣啊?形象威嚴而不戾厲,沒有凶煞之形之質,身上仙氣十足。就算沒有仙氣,也斷然不會是妖氣滾滾的模樣。這三隻大妖,分明就是妖氣充沛的大妖王,什麽仙獸,你別騙俺了。”


    那陌生小神仙苦笑,看看手中肉串,然後重重一跺腳:“大聖,你仔細看看,這妖氣隻是外表,內部的肉質,真是長期經受仙氣熏陶的仙獸肉啊。所謂的妖氣,估計隻是這幾隻仙獸打殺了大妖,吃掉妖丹而沒有化掉的妖氣,就趁勢將妖氣凝入氣血,偽裝出表麵有妖氣,假扮成妖怪,就不怕被人發覺了。這也就能瞞天過海,避開天上下凡之仙的探察。”


    “啊呀,還有這回事……怪不得俺用火眼金睛看它們,卻是妖氣滾滾,體內凝有妖丹,但卻有仙氣,還以為它們也像俺當年一樣,偷吃仙桃偷喝仙酒,體內積蘊一股仙氣未煉化,想化妖為仙未成功呢。沒想到,居然是仙獸偽裝的妖物?”吳空道。


    “大聖你明白了?這下子可闖大禍了。”那神仙頓足歎氣不已。


    “孫悟空”闖禍,祂最多打個小報告,在玉帝麵前表現一下很氣憤很怒的樣子罷了。但現在,祂也有份吃了幾口仙獸肉,這……這就被吳空拉上賊船了,還怎麽去向玉帝匯報?


    這神仙又惱又怒:“大聖你可害苦我了。”


    吳空冷笑:“怎叫害苦你?俺之前又不知道這是仙獸肉,所以好心招待你。看麽著,現在發現是仙獸肉,就把俺齊天大聖孫悟空的好心當驢肝肺,轉眼不認人了?嗯?當俺齊天大聖好欺邪?”


    吳空一擲,肉串,右手一抓金箍棒,猛一呲牙,怒瞪一眼,那神仙就嚇得倒退幾步,差點就逃。


    “你敢逃,俺老孫一棒打殺你這忘恩負義的無恥小輩。”吳空怒喝一聲。


    那陌生神仙就嚇一跳:“大聖大聖……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吳空冷笑:“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居然一眼就認出這是仙獸肉,俺老孫火眼金睛都沒這麽般厲害。想來,定是在天上吃仙獸肉不少吧?偷吃的?”


    “這個……這個……”陌生神仙擦擦冷汗:“是天兵天將們跟財神爺一夥太過熱情……”


    “哼,截教的神仙們能吃這仙獸肉,俺老孫就吃不得?何況之前根本不知這是仙獸,是它們打扮成妖怪想來搶劫吃俺師父的,還想打殺我們。難道這仙獸偽裝妖怪,要打殺俺們,俺們就活該被打殺?反過來殺了它們就是俺們有罪?這是哪門子的道理?哼,玉帝?當年俺還揍過他呢。吃了那麽多太上老君的金丹和王母蟠桃園中所有最好的仙桃,都沒事,現在俺當個和尚,吃點仙獸肉他就要翻臉?不成,俺要上天好好質問質問一番,這玉帝是不是想報複回來,報當年之仇。俺就跟他去好好理論理論,拿棍子講講道理,了結這番因果。”


    吳空一副怒容滿麵的樣子,說得的是氣勢洶洶,殺氣騰騰,仿佛隨時要衝向天上淩霄寶殿似的。


    那陌生神仙當場嚇了一跳,祂奉命下凡來找仙獸,找不到交不了差不說,還吃了仙獸肉,事後將這猴子招上天,害玉帝再丟臉,那祂這神仙還要不要當了?


    玉帝那是什麽樣的神仙?將規則玩得順溜,還喜歡欺軟怕硬。當年豬八戒堂堂天篷元帥,統領天兵大軍,位高權重,才喝高了點調戲一下嫦娥,居然就被打下凡間投入豬胎。


    沙悟淨堂堂卷簾大將,失手打碎一個琉璃盞,居然也被迫下凡。


    這什麽規矩?


    玉帝的女兒都偷偷下凡嫁人生孩子了,玉帝沒吭半聲,隻是王母出麵收拾殘局。為了這規矩,邊楊戩老媽私下凡間談戀愛,玉帝都不講情麵。看起來非常之注重天條,大公無私。天規森嚴。


    但換了孫猴子呢?


    孫猴子的師父是菩提老祖,這不一定有多少人知道,但祂是石頭裏麵蹦出來的,再怎麽說怎麽推算,最初創造它的,也可牽扯上女媧娘娘。女媧捏泥人創造人族一整個種族。煉石頭隻弄出一個孫悟空來。


    都是她創造,這邊是一整個種族,另一邊是一個猴子。傻子都會認為女媧暗中更重視這猴子了。哪怕她一直沒出麵。


    所以,猴子棄了官位私下凡間,天兵來討伐,伐不出結果就封個齊天大聖。當齊天大聖還給個猴子最喜歡吃的桃子園給它守著,事後攪亂了蟠桃盛會,喝了仙酒,推了仙桌碎了仙壺仙盞,吃了老君仙丹,碎了丹爐,最後還拳打玉帝,這亂七八糟的事,任何一項,其中一丁點找出來問責,依例都是打入凡間投胎畜牲道輪回了。


    換到這猴子身上,也就被鎮壓五百年而已。


    的確,是這猴子是上了斬仙台。但除了斬仙台的仙刀,雷公電母的雷電等等,難道別的神仙寶物就對付不了它嗎?


    楊戩能跟孫猴子打個不相上下,哪吒也不過稍遜一籌。說明這兩位神人的兵器都能傷到孫悟空,更別說其它高端仙家的兵器了。


    是孫悟空實力強大,玉帝對付不了?


    再強也不過比楊戩強一點,玉帝就這麽怕?


    當然不是。


    隻是孫猴子的後台強而已。


    一個不吭聲不露麵的女媧娘娘隱於幕後。太上老君都裝傻了。煉丹爐七七四十九天,最後才用一小會的三昧真火,生怕不小心煉死猴子。觀世間菩薩的頭箍能箍住猴性,如來一掌能拍翻它,但為何當初沒有這些強大神仙出手?直到西天取經前才露麵?


    西行路上,一幹妖怪,很多都能跟孫猴子打個不相上下,怎不見這些妖怪敢殺上天庭?有一些妖怪甚至是天庭上的仙獸坐騎下凡,隨便拿個法寶就能欺負得孫猴子沒脾氣。那當年大鬧天宮時,怎不見它們現身動手?就算一個比不上猴子,來個七八個,輕易就壓下猴子了。再不濟,二三十個神仙坐騎,就扁得孫猴子連它媽都認不出來。


    但是,地上的妖怪不敢殺向天庭,隻有猴子敢。


    地上的妖怪不敢殺向地府,不敢亂改生死冊,猴子卻敢。


    天上的強大神仙跟高級仙獸坐騎敢跟其它人動手,卻沒敢當真去跟猴子作對。


    為什麽?


    就是猴子後台硬。


    猴子有個天大的後台,其它人根本不敢動。除了吳空膽大包天敢奪舍,其它神仙妖怪,最多也就敢欺負一下孫猴子,敢傷它,但絕不敢殺它。否則,西遊記原劇情,孫猴子一路西行,早該死得不知多少回了,還會讓他救師父?連它都一起滅掉。


    “哼,玉帝老兒欺俺老孫是個沒爹沒娘的孩子?俺老孫就要讓他好看!!”吳空怒聲道。


    那陌生神仙嚇了一大跳:“大聖息怒,大聖息怒,使不得,使不得啊。”


    “怎麽使不得?當俺怕了那玉帝不成?”吳空怒道。


    陌生神仙苦笑:“大聖,您現在是以取經為重,這仙獸之事……小神代您上天問問,您看怎樣?”


    吳空眼角一瞥,哼了一聲,二話不說,坐回地上,繼續吃烤肉。剛剛架起的鍋,下麵烈火燉著,裏麵的仙獸肉煮著。


    那陌生神仙苦笑,搖搖頭:“大聖且不要激怒,讓我先上天庭匯報……放心,不是打小報告,我也不敢啊,是給你解釋。不過,玉帝怎麽看,我就不敢保證了。”


    這陌生神仙唉聲歎氣,晃身飛上天庭,轉瞬就變成太白金星模樣,嘀咕道:“事情怎變得如此?看來,西行路上,有得熱鬧了。”


    這太白金星不笨,相反,能真正修煉成神仙的,都聰明得很。


    此時,天庭中,玉帝高坐禦案之後的龍椅上,聽著千裏眼和順風耳的匯報,氣得臉色漲得通紅:“猴子欺人太甚邪?別以為你有娘娘撐腰就很了不起。我這玉帝寶座可是天道親封,後台不比你小。”


    當年被打了一通,很沒麵子,事後隻能不了了之,這玉帝忍猴子忍好久了。


    “哼,娘娘是厲害。沒動用最後一塊五色石,卻舍身補天,化身部份天道。創造人族,整個人族氣運奉送給太清聖人,不再沾染,讓老君不得不承情。封神之時,盛舉人族氣運而滅妖族氣運,這事她沒真正出麵,但卻是她有份在幕後推動大局,暗中影響了封神大局,讓妖族大能幾乎都送上了封神榜,很了不起。但猴子上次翻天,娘娘也答應不出麵幫猴子擦屁股了,這事是猴子辦事不地道。我就算派天兵天將再將孫猴子擒來,打個半死貶他轉世輪回,娘娘都沒辦法說什麽。”


    嘀咕了一下,玉帝又苦笑了。


    現在孫猴子是護送取經之人上西天,這事,如來不會讓他動孫猴子的。更何況,這仙獸下凡是玉帝這邊的人暗中給取經之事使釁子,結果被孫猴子打殺了吃去,這道理不在玉帝這邊。


    “可恨!!”玉帝氣憤地拍了拍禦案。


    太白金星上來,匯報了“孫悟空”的事情,玉帝沉著一張臉,一聲不吭,轉身離開淩霄寶殿。


    這事,隻能這麽過去了。


    地上,吳空眸光閃爍,心下嘀咕:“這世界的女媧娘娘,與正世界的女媧娘娘不知是否有聯係?當初前往‘元始源域’也沒見她……不管了,反正西遊一路上,女媧不露麵,就算露麵,我也不怕她。我這奪舍的孫猴子,實力強到一定程度,甚至連這孫猴子的法力怕是都不懼女媧呢。


    “畢竟,在這邊的傳說,女媧舍身補天,真身早就化為另一部份天道,與原來的天道相輔相成卻又非一體,現在的娘娘不過元神而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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