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的花園裏,蹲在地上的傅威小心翼翼從花盆裏拔出花苗放進泥土中,她用小鏟子輕輕拍實土又提著水壺給花灌透了水。


    傅威滿意的看著盛開的茶花,她心想楊小陽送她的第一株花一定會健健康康成長快快樂樂成長,就像她的陽陽一樣。


    下班回家的傅林濤看見傅威的背影快步走來,人還沒走到女兒身邊話音先到:“威兒,你們昨天搞了什麽名堂?今天你丁大伯很不高興。”


    傅威回頭不解的眨眼:“昨天?”


    “阿祝的生日宴會!”傅林濤提醒道:“你帶楊小陽參加也就罷了,讓阿祝不在你身上浪費時間也是好意,但沒必要譏笑他吧。”


    “沒有啊。”傅威驚異的說道:“昨晚的宴會很平靜,他和陽陽都客客氣氣的。”


    傅林濤仔細看看傅威確認她沒有說謊,傅林濤苦笑道:“你給阿祝的生日禮物一定是讓楊小陽出麵送的吧。”


    “嗯。”傅威點頭稱是:“我想讓丁祝死心。”


    傅林濤歎為觀止,小時候口口聲聲叫阿祝哥哥的女兒直呼其名,固然有長大後顯得生疏的緣故,何嚐又不是傅威心有所屬的堅決。


    “楊小陽啊。”傅林濤又氣又笑:“他私下更換了你的禮物,禮品盒裏隻放了一張白紙。他的禮物更絕,居然是一套激情女王漆皮三點式內衣!你丁伯伯說阿祝在家氣了一整天。”


    “啊!哈哈,哈哈哈哈。”傅威愣神後笑得前仰後合:“陽陽就是這樣,喜歡一個人不會掩飾,討厭一個人同樣不會掩飾。”


    傅林濤心裏對丁祝說了一聲抱歉,看著眼前笑出眼淚的傅威沒有一點點怪罪楊小陽的意思,他幹脆隻字不提為丁祝遊說的話。


    傅威洗了手上的泥打電話替楊小陽給丁祝道歉,電話那邊的家夥越發傷心,他聽得出傅威語言中的淡漠和距離。傅威放下電話後直奔楊小陽家,敲開蘇淺柔家的門把惡作劇的家夥教訓了一番,要他親自下廚做一桌飯菜做為賠償。她自己則抱著點點和丫頭一起逗玩那隻也叫點點的小狗兒。


    北京哈巴狗點點如今長得大腹便便,身體滾圓滾圓的,跑路還帶喘氣。楊小陽在廚房裏聽著一大一小兩個女人的嬌笑聲暗暗叫苦,他不是擔心廚房手藝不好,而是默默祈禱塞在枕頭下的一些東西千萬不要讓傅威看見。


    楊小陽割禮後身體發育仿佛突然加快,特別在洗浴城強壓的**燒得人渾身不舒服。今天下午好說歹說引誘犖犖到家裏發泄了一番,他仗著點點不懂把女郎遺留的東西放在床上慢慢欣賞,所以當傅威突然出現嚇得他隻能塞在枕頭下躲避一時。


    “漫天諸神保佑。”楊小陽一邊切菜一邊告誡自己下次絕對不能在家裏偷情,就算偷情也要及時銷毀贓物。


    “楊~~小~~~陽~~~”該來的總會來,傅威拖長的,壓抑著怒火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楊小陽手一哆嗦菜刀切到了手指。


    俗話說活人不會被尿尿憋死,狗急了會跳牆兔子急了要咬人,心生急智的楊小陽當即拋了菜刀大叫一聲:“我昏血!”閉上眼睛狠心向後便倒。


    手拿花花綠綠物件的傅威猝不及防嚇了一跳,聽得“咚”的巨響,楊小陽頭磕了碗櫃重重倒地不動。


    “媽媽呢?疼死我了。”裝神弄鬼的楊小陽不敢睜眼不敢叫疼,頭上和手指的劇痛苦不堪言。


    “陽陽,你怎麽了?”果然上當的傅威大叫著撲了過來。聽見響動的點點也擠進廚房連聲詢問。


    “陽陽爸爸暈血!”傅威抱著楊小陽的頭搖晃著哭道。她的手正巧按著楊小陽的撞擊處,楊小陽疼得差點詐屍。


    “不會啊。”點點像久經滄桑的智者疑惑的說道:“上次我的膝蓋磕破了還是陽陽爸爸包紮的呢?另外,他不是會殺雞嗎?”


    我就說男人做家務有報應,我就說男人不可太有本事!心中大叫苦也苦也的楊小陽來不及想輒,心裏立即明了的傅威獰笑著站起來,她摸著櫥櫃上的一包鹽在點點捂嘴捂眼的驚呼中狠狠撒在楊小陽的傷口上!


    心跳每分鍾高於三百次的楊小陽尖叫著鯉魚打挺,醒了。


    “你這個登徒子!”傅威不等楊小陽說話,抓起掉地的一條胸罩塞進楊小陽嘴裏:“喜歡是吧!你當飯吃吧。”


    “呃呃呃。”點點不忍心目睹慘劇,叫著“我什麽也不知道什麽也沒看見”跑出廚房和狗狗點點玩耍去了。


    “呃呃呃。”吐出胸罩的楊小陽顧不得麵子,抱著欲走的傅威的叫叫道:“威威姐姐,小人有下情稟告!”


    傅威滿麵怒容,她冷笑道:“是嗎?我聽聽你的謊話水平如何。”


    楊小陽抹了汗水,暗想女人發飆真是河東獅吼,幸好玩時髦的犖犖穿的胸罩布料極少還很透明,要不然非得被活活憋死不可。


    “這個,我要說它是我平時的穿戴,你一定不會相信。”


    傅威彎腰撿拾地板上的菜刀。楊小陽臉色蒼白,口不擇言的說道:“是華姐,蔡華留在我家的,他上次來忘記帶回去。”


    “是嗎?”傅威深深一笑,她猛地高舉菜刀追砍楊小陽:“我讓你連謊話都說不圓滑,這上麵的味道是男人的嗎?我讓你誣陷別人!我砍死你!”


    “天啊!威威媽媽不愧名字裏有‘威’字”點點抱著顫抖的小胖狗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傅威滿屋子追殺楊小陽:“陽陽爸爸加油,威威媽媽加油。”


    “我休你這個女兒。”抱頭亂竄的楊小陽大叫道:“快救命啊!你威威媽媽被瘋狗咬了!”


    “不要打不要打,再砍三下不砍啦。”點點立刻旗幟鮮明的支持楊小陽。


    “我說實話啊。”楊小陽不帶打盹的叫道:“是犖犖姐,她裝修店鋪但家裏停水停電就到我這裏洗澡換衣服,走的時候忘拿走了。”


    傅威的追砍突然停下,她拎著刀笑眯眯的招呼楊小陽:“陽陽,說實話就是好孩子了。來,姐姐給你包紮傷口。”


    驚魂未定的楊小陽警惕無比,保持著一米的距離:“你別騙我,好女孩不騙人的。”


    “我是騙人的人嗎?”傅威可憐巴巴的說道。


    點點盤腿坐在沙發上點評道:“威威媽媽以前的學生一定活得很悲慘。”


    一場鬧劇來得快去得快,傅威溫言細語安撫了戰戰兢兢的楊小陽,包紮傷口後和他一起鼓弄了晚飯,笑嘻嘻地玩到十點鍾才離開楊小陽的住處。


    傅威走出小區,寂靜的夜晚給人空曠到心虛的感受。小區花園裏傳來若有若無的香氣像一根天上垂下的細線拉扯著傅威的心,她的臉色隨著離楊小陽越遠越陰沉。走到一棵大榕樹旁,傅威再也支撐不住腳軟身麻,她扶著樹幹輕聲抽泣,哭了幾分鍾後顫顫微微地摸出手機:“歡歡姐歡歡姐,你幫幫我幫幫我吧~~~~”


    在家裏監督樂樂做功課的歡歡姐聽到傅威的哭泣大驚失色,她問清傅威所在處連聲要她別走自己趕來接她。樂樂豎著耳朵偷聽了她們的對話,很悠長的歎息道:“害人不淺啊!楊小陽同學。”


    歡歡姐打的到了楊小陽小區外,在榕樹下找到蹲在人行道上楚楚動人小狗般無助的傅威,她愛憐的拉起傅威抱在懷裏低聲說道:“別哭,哭聲會嚇跑愛情。”


    傅威在歡歡姐溫暖的懷中驚栗抖動,按照她的精明焉能發現不了楊小陽和犖犖的不正常?她茫然她愕然,她不知道什麽是她該做的。


    “我是不是很傻,歡歡姐?”傅威抽泣著問。


    “嗯,被愛情迷惑的女人都傻。”歡歡姐抬手抹去她的眼淚:“走,我們到酒吧坐坐去。”


    服務生點燃桌上的紅蠟燭悄無聲響走開,陰暗的酒吧回蕩著鋼琴曲“秋日細語”,喝下一小杯紅酒的傅威逐漸安穩了心神,她問道:“楊小陽和犖犖是不是,他們是不是,是不是。。。。。。”


    是不是什麽傅威說不出口但歡歡姐明白,她沉吟著不說話。傅威慘淡的苦笑道:“我真不甘心,我做錯了什麽。”


    歡歡姐再三琢磨了措詞,謹慎的說道:“我不知道他們到底發生過什麽?但我很清楚一點,他們之間沒有愛情。”


    “愛情?”傅威冷冷笑道:“愛情隻能束縛傻傻有愛的人,對於其他人,她什麽都不是。”


    歡歡姐理解傅威此時的憤恨、傷心和偏激,可她不能助長傅威的憤世嫉俗。歡歡姐輕聲說道:“楊小陽還不是你的男朋友。”


    “是的,以前不是,以後也不會是了。”傅威又是一杯酒下肚,她哭著說:“我不會愛他了,我要的是幹幹淨淨,一塵不染的愛情!”


    “因為你覺得他不純潔了嗎?”


    “不錯,我愛他的活力、善良、堅強,我更愛他的純潔、幹淨和陽光,如果他失去了這些,失去了理智變成受生理控製的下體動物,我不會愛他了,不會,不會!”說著不會的傅威眼淚達吧達吧滴在桌上,心的碎片仿佛和晶瑩的眼淚一起流下來。歡歡姐沒想到傅威如此堅決,她心急如焚中又覺得傅威是那麽可愛。


    歡歡姐碰了碰傅威的酒杯,喝了一口紅酒後慢慢說道:“我對愛情的看法和你有些不一樣。”


    她說道:“你的愛情是居高臨下的。楊小陽不是等待你施舍愛情的動物,在你因為種種原因遲遲不表達愛意的時候,楊小陽身邊充滿著誘惑和各式各樣的充滿誘惑的女人,你不能用你的愛情觀要求一個不知道你對他有愛情的人,你在躲躲閃閃、患得患失之時已經改變了你所謂的幹幹淨淨,一塵不染的愛情。”


    歡歡姐的話震驚了傅威,她慌亂的喝了一口酒,手指幾乎拿捏不穩光滑的酒杯。


    “愛情是什麽?是包容,是引導是設身處地的換位思考,當然也是一個寬恕的範疇。你覺得他超出你的底線,ok,放棄,這不算什麽。但,值得沒開始就結束嗎?你以為找一個值得愛的男人很容易嗎?”


    “我寧缺毋濫!”傅威尤自嘴硬的說道。


    歡歡姐深深的笑道:“茶花也染灰塵也有泥,你會不會扔棄?”


    “他不是茶花!”


    “是啊!他是人,是人就有欲望。你需要他就找他想起來關心他才來關心他,這難道不是居高臨下、施舍的愛情?”


    “你總是幫他說話。”傅威撅著嘴不快的說道。


    歡歡很有深意的笑道:“不正是這樣你才找我傾訴的嗎?”


    張口結舌的傅威擠出一句:“你,你喜歡他!”


    “不錯。”歡歡姐想也沒想回答道:“要是我年輕二十歲,不,十五歲,我不會白白看著他等你。”


    傅威顧不得批駁歡歡姐心懷不軌,叫道:“他沒有等我!”


    “是嗎?”歡歡姐咯咯的笑道:“沒準他等你開口呢。”


    傅威怔住了,她聽著歡歡姐說道:“沒準他越來越失望。”


    傅威幾乎不能呼吸,她的心口壓了天大的一塊石頭,傅威艱難的說道:“是我的猶豫才讓他和。。。。。。和她好上了?”


    “不知道。”歡歡姐簡潔的回答:“我隻知道夜長夢多。”


    傅威在酒吧裏喝醉了,哼著一首不知名的小曲由苦笑的歡歡姐扶著回家,睡下的樂樂聽到開門聲爬起來擰亮了燈:“呀,威威姐姐喝醉的樣子好可愛,像洋娃娃。”


    歡歡姐吃力的說道:“行,你今晚抱著這個洋娃娃睡吧。”


    第二天大清早,歡歡姐來樂樂的房間叫她起床上學卻驚異的看到女兒躺在地板上呼呼大睡,她拍醒樂樂十分不解。樂樂揉著眼睛叫苦不迭:“媽呀,威威姐睡覺太可怕,整晚三次把我踹下來,我幹脆不上床了。”


    歡歡姐無可奈何看看床上手腳大張臉蛋紅彤彤的傅威:“他們總是讓人吃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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