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電話的金枝考慮了兩秒鍾很爽快的答應了楊小陽,滿口承諾明天和孟雲簽訂新的合同。事情的突然轉機讓幾天茶不思飯不想的孟雲喜出望外,忍不住朝楊小陽開了一句玩笑:“你千萬不要和金老板分手。”


    楊小陽的臉色頓時變了,口無遮攔的孟雲連忙說對不起。徹底對孟雲沒脾氣的楊小陽歎息道:“難怪你會得罪人,你的嘴真狠。”


    孟雲很尷尬也很氣惱,她很想說就算嘴甜如蜜日進鬥金的餐館也會得罪人。


    楊小陽拒絕了孟雲請她去“食為天”吃飯的建議,和幫助了她卻不見得獲得好感的孟雲分手後,楊小陽幹脆提前到幼兒園接點點。到了幼兒園門口金枝的電話到了,她很幽怨的說道:“武大郎威脅要報複我,你說怎麽辦?”


    楊小陽頭大如鬥,他不知道武大郎為什麽要威脅金枝不可避免擔心金枝,心裏的另一頭還掛牽著傅威,此事無計可消愁的煩惱如同幼兒園裏孩子們無休止的喧鬧聲陣陣襲來。


    楊小陽錯得離譜,傅威不再是醫院裏躲在他懷裏要求保護的傅威,金枝更不是沒經曆風雨的丫頭片子,她不僅主動通知武大郎自己食言而肥,還振振有詞的說道:“說話不算數是女人的天性!”


    抱著一位標致俏相公的武大郎氣惱不已,他收了何芬芳的好處沒有辦成事情對名譽是極大的損失,不會替古人擔憂的金枝笑嘻嘻的說道:“武大姐不會和我一個準寡婦過不去,更不會搞不定一個見不得別人發財的紅眼女人,是吧。”


    “nn的,你和楊小陽一樣奸猾。”哀歎終究還是小看了女人缺德本質的武大郎大罵道:“我是不是該叫你弟妹,陽陽弟妹?”


    “啵你一個。”盡占上風的金枝開心的笑道:“可惜你不喜歡女人,要不然我會放棄陽陽得到你。”


    武大郎聽到電話裏的“嘟嘟”聲詛咒道:“臭**,你最後要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心滿意足的金枝不會不趁機勒索楊小陽,心中有愧的男孩隻得讓她到幼兒園見一見他的寶貝“女兒”。細細梳妝打扮的金枝直到看到鏡子裏的她年輕了十歲才出了門,她來到幼兒園門口走下跑車,遠遠的朝楊小陽招手。躲在楊小陽身後的點點小聲說道:“她是新媽媽?”


    楊小陽看著掰了胖胖指頭計算有多少位媽媽的點點無言以對,所有的高中男孩子都看過金庸的小說《鹿鼎記》,所有看過《鹿鼎記》的男孩子都想成為韋小寶,但每個有韋小寶潛質的人都感覺不幸福。用魯迅爺爺的話來說就是“這簡直是一定的”。


    “點點?”金枝小聲的叫道。


    點點露出小半個腦袋很快又縮回楊小陽身後,她的粉紅色眼鏡在金枝眼中劃過一道紅色閃電。


    “點點!”金枝很誇張的叫了一聲,充滿蠱惑人心的感情。楊小陽心中不由翻著白眼想她不用這樣吧。


    點點的身子再次縮小,她不解那個長腿細腰長著誇張大胸脯和圓屁股的阿姨為什麽那樣看她。全然無視楊小陽的金枝把注意力轉移到點點身上,她通過講故事巧妙地拉近和女孩的距離,牽手不久又把點點抱在胳膊上。楊小陽善意的提醒道:“你要開車。”


    “我們走路不好嗎?”陪著點點說笑的金枝回答道。


    楊小陽隻得重申了自己的觀點,點點的“晶體後纖維增生症”越來越影響視力,體力下降會導致平衡性失調的丫頭不能久走。


    “我抱她!”金枝氣憤的叫道,伸嘴在點點粉嘟嘟的臉上親了親。


    “她很沉。”楊小陽沒看清形勢找死的說道。


    金枝頭一次衝楊小陽發火了:“你太沒愛心了,小妞妞要和外界多接觸,再說我抱不動你不能抱抱?”


    我真他嗎的冤!楊小陽閉嘴不說話了。以前幫蘇淺柔說話的點點這次大義凜然的替楊小陽辯解:“我不要你罵陽陽爸爸,陽陽爸爸最好啦!”


    金枝瞪了一眼眉開眼笑表揚女兒果然是爸爸好女兒的楊小陽,柔聲安慰點點:“玉不琢不成氣,陽陽爸爸要不斷進步就要我們一起督促他鞭策他,點點想不想陽陽爸爸進步啊?”


    點點迷糊了,她覺得陽陽爸爸進步當然是好事,但。。。。。。。


    “能不能不鞭策啊!鞭子打人很疼很疼的。”


    金枝又“吧唧”親了一口點點的臉蛋:“行,我們不用鞭子打他,我們隻是監督他,監督他不準找新媽媽。”


    “金枝!”楊小陽抗議了:“你在教壞小孩子!”


    “我有嗎?壞陽陽不尊重姐姐。”駁回楊小陽上訴的金枝逗弄點點:“你看,你的陽陽爸爸是花心爸爸,我們能不監督他嗎?”


    點點聰明的忽視了金枝的不懷好意,她問道:“你是新媽媽嗎?”


    “不是!”楊小陽搶先回答:“她是。。。。。。是你金枝姑姑!”


    心裏惱怒楊小陽無情無義的金枝把點點放在跑車的後排,附耳對楊小陽說道:“姑姑?你和我上床算什麽?**?”


    楊小陽啞口無言,他轉了話題問道:“你很喜歡點點。”


    金枝俯身給楊小陽係上安全帶,很傷感的說道:“我以前生過一個女兒,一個也有眼疾的女孩。”


    楊小陽打個冷戰,他喃喃說道:“她,點點是你的。。。。。。?”


    “不是。”金枝轉回頭苦笑一聲說道:“當然不是,她死了。”


    楊小陽不知怎麽安慰金枝,他默默的聽金枝小聲說道:“當時我很窮,窮到孩子得肺炎沒錢治,窮到我跪在醫院沒人搭理,窮到我看著妞妞死在我懷裏!”


    心中翻騰著波浪的楊小陽急忙勸解:“一切已經變好。”


    “是啊是啊。”金枝突然大笑道:“隻不過我不能生育了,那是這輩子唯一的一次,那是我唯一的妞妞。”


    楊小陽不知道如何安慰金枝,他隻好隨她所願帶著點點走進玩具店。楊小陽看著小丫頭興奮激動的臉,她的小臉蛋紅得生動紅得漂亮。金枝指著她視線停留過的一個個玩具,吩咐同樣興奮的店員放在一旁準備包裹。楊小陽又是感慨又是羞澀,他沒有錢也沒有女人般的細膩留意到點點也喜歡玩具。


    “這個,我要這個。”楊小陽舉著一把逼真的玩具手槍說道。


    金枝笑眯眯的點頭:“ok,媽媽給你買。”


    點點咯咯的笑著和楊小陽把玩具堆裏的玩具重新清點一遍,真正要購買的玩具不過三四件。金枝很喜愛這對不卑不亢的父女,他們不虛偽地顯示清高,更不會主動索要禮物。他們,就像明前茶衝泡的龍井,一粒粒翠綠冒尖清香怡人,自有它的風骨。


    金枝買了玩具還給點點買了兩套漂漂亮亮的衣服後,貌似一家人的三個人在路邊的一家小餐館吃飯。楊小陽突然想到孟雲的“食為天”,他很關心金枝如何善後。金枝裝出可憐兮兮的模樣:“武大郎心狠手辣,他放不下麵子當然不會放過我。”


    “我去找齊哥。”楊小陽拍著胸脯打著保票。


    金枝頓時嫣然一笑:“逗你玩兒,我才不怕武大郎。”


    女人嘴裏的害怕意義很多,怕蟑螂不意味手拿一隻蟑螂就能逼迫她們和你上床。有錢有貌有關係網又不是貞節烈女的金枝對嶽悅這個女人也許小心謹慎,但絕不會畏懼武大郎。隻有離開楊小陽和點點回家後獨自麵對空蕩蕩的房間,孤獨舞動著黑暗的翅膀包圍了她,這才是她真正害怕的東西。以前的情人們不是不聯絡她,他們不甘心放棄這樣一位漂亮的錢包,可金枝寧願在家忍受無邊的寂寞。她心想喜歡一個人便是經曆一次火焰的洗禮,焚燒往日放蕩而單調的享樂留下了酸甜悠遠的心安理得。


    為楊小陽而純潔的金枝終究難受獨處閨房的孤單,她不顧夜黑風高溜出家門到了楊小陽所住的小區,上了樓看到一個女人站在門口來回徘徊。金枝借著昏暗的燈光認出那是傅威,她疑惑不解的站在原地不動,沒想到傅威猶豫幾秒後猛地轉身下樓,兩個女人在詫異中麵對麵麵麵相覷。


    “是你!”傅威微怔後冷笑道:“我是不是該叫你一聲弟妹?”


    金枝麵色帶著幾分羞澀的赤紅又有些氣惱,她回敬道:“隻要你還不是楊小陽的老婆我就有權利~~”


    “權利?”打斷金枝說話的傅威又是一聲冷笑,她居高臨下的盯著金枝:“隻怕一個有夫之婦說不得權利二字。”


    從站位到交涉皆處於下風的金枝無言以對,本想潑婦般叫罵幾句但看見傅威臉上的心酸絕望,心底浮出一句歌詞: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她軟了口氣柔聲求道:“我們談談可好?”


    輪到傅威吃驚不已,金枝的潑辣比她的放蕩更為有名,否則白骨帶精的外號放不在她的身上。不肯善罷甘休的傅大小姐強硬的說:“我和你有什麽好談。”


    心態變了的金枝做人的態度也就不同,她麵對傅威的冷言冷語並不動怒,反倒上前一步:“你極像一位吃醋的小女人,你懼怕我。”


    傅威受不得準情敵的激將法,她的腦袋朝天微揚,很動人的脖子擰了三十度的曲線:“談就談,我會怕你?哼!”


    傅威深夜造訪楊小陽不是如金枝難耐寂寞外出尋找解藥,之前在一家酒吧蔣訊直言的求婚才是她來的緣由。傅威像落水的兒童,驚慌的尋找救生的稻草,但她的稻草卻有另一個甚至兩個人搶先霸占。


    “我可以離婚可以放棄現在的生活,隻要小陽愛我。”金枝的直言不諱拉開兩人的交鋒。她挑釁道:“你能放棄什麽?你可以取舍什麽?”


    心中煩悶的傅威不屑一顧:“愛情不是交換婚姻更不是,我不會選擇要我交易才能相愛的男人。”她說著說著心中豁然開朗,蔣訊的求愛不正是她最不齒的行為嗎。


    金枝不知道傅威為另外的事分心,她喋喋不休的勸說道:“是啊!你不用交換是因為你的本錢豐厚,也是因為沒有愛到至深至純。”


    “不要說了。”放下心上大石頭的傅威霎時解脫,她笑吟吟說道:“楊小陽不會愛上你,不管你用什麽方法。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和你爭奪一個不懂珍惜感情的男孩,起碼現在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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