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駒抱回小狗後,將其放在了自己的被窩裏,遭到了白先生的強烈反對:


    “放屋裏能行嗎,更不能放被窩裏了,尿了、拉了,你給洗啊?扔外麵去!”


    白駒隻得把小狗抱到了洞外,找了個閑著的筐,鋪上不穿的,已經破洞百出的舊衣服,將小狗放入了裏麵,並蓋上一個差不多大小的笸籮,防止小狗跑出去。並央求白先生:


    “爺爺,給小狗做點飯好不好?”


    白駒從不求人,挨打多疼、爬山多累、平日裏多餓…….卻從來不求白先生,總是倔強的挺著、頂著、忍著………,今天童心、愛心大泛濫,破天荒的張嘴求人了,換來的是白先生無情的駁斥:


    “活該,我讓你養狗了嗎,我養你就夠累的了,我還得養這個畜生,要喂你自己給它做去。”


    白駒在山洞裏沒有小朋友玩,接觸的就是白先生這不苟言笑的老朽,白先生做什麽,他就看些什麽,其實很多東西也都看會了,否則,在館子了那爺裝的怎麽會那麽像。


    白駒雖然知道怎麽操作,但不等於他有動手的能力,畢竟他才五歲多點。


    白駒委屈的看著白先生,白先生卻不理他,依然一個人下著圍棋,馳騁在兩尺見方的戰場上。


    小狗應該是餓了,開始叫喚,開始哀鳴。白駒掀開笸籮,撫摸著小狗柔軟的黃毛,奶聲奶氣的裝著小大人:


    “爺爺不給你做,那哥哥給你做,別急啊“


    白駒開始生火做飯了,燒火時弄的滿臉是煙灰,添水弄得渾身是水,做麵疙瘩時,大小不勻,熗鍋時還把手燙了個大泡。


    雖然弄的的洞口烏煙瘴氣,灶台邊一片狼藉,可總算是晚飯做好了,給白先生盛了一碗,送到了白先生麵前:


    “爺爺,吃飯。”


    “嗯,放那把”白先生繼續下他的圍棋。


    白駒用自己的碗給小狗盛了點,可小狗不吃,總是用嘴找白駒的十個手指頭吸允,把白駒忙的又出了一身的大汗。


    白先生下完了棋,正端著碗,看著白駒在那裏無所適從,嘿嘿的樂著,國人無論道性多高,都有幸災樂禍的潛質。


    白先生看了會熱鬧,臉上也少有的泛起了些溫馨氣息,可肚子不爭氣,咕嚕的作響,想起還沒吃飯,就用筷子扒了口飯,皺下眉,可還是飯吃到了肚子裏。隨口說道:


    “小狗要喝奶。疙瘩湯鹹了,沒數。”


    小狗還在嗚咽著,白駒沒了耐性,隻得上木桶裏洗澡,上床睡覺。


    小狗離開了母狗,一般的情況下,是要叫喚三個晝夜的。


    小狗的叫聲一聲接著一聲,一聲又比上一聲淒厲,連貫而持久不衰,雖然白駒不停的下床安撫,可小狗不領情,依然用叫聲控訴著母子分別得悲哀。


    折騰了大半夜,白駒偷偷的把小狗抱回了自己的被窩,小狗不叫了,用頭在白駒的懷裏拱著,白駒的小手也不停地給小狗梳理著絨毛。


    白先生其實也沒睡著,要是能睡著,那真是見了鬼了。


    看見白駒將狗抱到自己的被窩也沒出聲禁止,心理偷偷的樂著。沒有任何的光亮,如果有燈光的話,看到白先生那偷著樂的笑容將是那麽的曖昧。


    不一會的功夫,白駒睡著了,也就剛閉上眼睛,嘴裏就發出了一聲驚叫。原來小狗認為白駒的撒尿用的小牛牛是母狗的奶頭,用頭拱到後,一口咬住,正在拚了命的吸允。


    白駒雖然不知道這個小牛牛對於一個男人的重要性,但卻知道有了這個東西才是男人。男人是要站著撒尿的,絕不能像村裏的小女孩那樣蹲著撒尿,那是很丟人的事情,是家門的不幸,是給祖宗丟臉。


    白駒拚命的往出拽小狗,小狗拚命地叼住小牛牛。


    白駒要保住他的命根子,小狗要填飽饑餓的肚子,兩個幼小的生命在搏鬥。


    伴隨著白駒的一聲慘叫,小狗沒能戰勝白駒,摔了出去,繼續它的哀鳴。白駒可慘了,小牛牛整個的給禿嚕掉了一層油皮,讓小狗給他做了個包皮切除手術,這個意外,讓白駒的牛子上以後布滿了些疤痕,也讓白駒今後的幸福生活,也讓他以後的姐姐們愛恨交加,這是後後話了。


    白先生起身點亮了油燈,查看了下,給上了些藥。


    一個白駒終身沒有吐露的秘密被隱瞞了下來。


    天又亮了,小狗依然叫著。


    由於白駒做過一頓飯了,還因為白駒擅作主張抱來了小狗,早飯當然的就由白駒做了。人不能過度的展露自己的本領和才華,否則,將要承擔更多的重擔和責任。


    依然給白先生端去了一碗,依然給小狗端去了一小碗,小狗依然是絕食、嗚咽、哀鳴。


    白先生走過來:


    “別管他了,讓他叫吧,叫夠了就不叫了”


    “今天開始壓腿、下腰、紮馬步。”


    “對了,晌午給小狗單獨熬點棒子麵粥。”


    白駒又增加了新的營生,又有愛抽的機會了。


    興許,昨夜白先生沒睡好,督促白駒沒有往日的認真了,讓白駒上午少挨了很多打。


    晌午,白駒先熬粥,先喂小狗去了,也不管白先生餓不餓了。


    小狗還是不吃,還是要允手指頭。


    白先生無奈,自己起身做飯。這地位,明顯的要不如狗了。


    白駒還是不得要領,腦門上的汗是出了一茬又一茬。


    白先生看夠了熱鬧,自己吃飽了飯,也不問白駒吃是不吃,背著手往洞裏走,看來是要睡會午覺了。


    待要走到洞口時,回轉身來,指導白駒說:


    “用手指頭抿點粥,放到狗嘴裏。”


    白駒側著頭,驚恐的看著白先生。昨晚的受傷,給他留下了陰影。


    小牛牛一天都在疼,撒尿更疼,腫的很大,有點像大人的牛牛了。


    愛心戰勝了恐懼,白駒抿了些粥,戰戰兢兢的把手指放到了小狗的鼻子下,小狗迅速的允住手指。


    興許是手指的皮厚,手指拽出來的時候,安然無恙,白駒大是放心,趕緊用這個危險的方法喂起了小狗。


    小狗吃飽了,也累了一晚上,趴在筐裏睡著了。


    白駒嘟囔著:


    “以後叫你老大吧”


    當地村民不會給孩子起名字,頭個生的,乳名就叫老大,依次是老二、老三……,白駒這是要拿小狗當兒子養啊,肯定沒有貶低和影射白先生的意思。更沒有現代管領導或者圈子裏的強者叫老大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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