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駒很自由,沒有人管他。


    白駒很輕鬆,再沒有刀槍劍戟、斧鉞鉤叉的比拚。


    白駒很富有,懷裏的那幾個銀元寶,足夠他生活無憂。


    白駒頻繁的出去打獵了,領著老大,獵物其次,玩的心思多些。


    不趕集的時候白駒也上鎮上逛逛,雖然沒什麽可買的。


    白駒不用傍晚再抓魚了,可以整日的在河裏抓,沒完沒了的抓。


    時不時的想起爺爺,白駒有些傷心,不想爺爺的時候白駒很愜意。


    白駒似乎長大了,已經和大人一般高了。


    白駒不算魁梧,但很結識,很勻稱。


    白駒很好看,很耐看,濃眉大眼,高鼻闊嘴。


    白駒嘴唇上長了些細細的絨毛,白駒很苦惱。


    白駒的的小牛牛也長成了大牛牛了,成了名副其實的牛子,牛子周圍也長了些不算黑的細毛。


    白駒大清早起來,牛子總是一飛衝天,很漲,很硬,很難受。


    以前,白駒看到牛羊交配,會不屑一顧,現在,白駒會多看會,這要在沒人的時候,要不很丟人的。


    白駒喜歡看大姑娘、小媳婦了,雖然不像古書上寫的楊柳細腰,風情萬種。


    白駒白日裏在河邊洗澡、抓魚時,河邊會有些媳婦們洗衣服。媳婦們拿著棒槌,邊砸著衣服邊說笑著,年輕些的會打水仗,弄的渾身精濕,碩大的奶子很紮眼。


    白駒總躲著他們,因為她們太肆無忌憚了,年長的有些喂過白駒奶的,會露出隻下垂的奶子,招呼白駒:


    “來啊,小白駒,嬸子再給你奶吃。”


    邊上的會說:


    “早幹巴了,狗都不稀罕叼了。”


    眾媳婦哄堂大笑。年輕些的說的更臊人:


    “蘿卜家的,你看小白駒下麵的牛子多大,晚上領回家舒服舒服。”


    “你看見過?你是不用過了?覺著不錯吧!”


    那些媳婦們更加笑的七倒八歪的。這時候白駒的牛子會在褲衩子裏暴怒,頂起好大一個包。白駒一般掩護的很好,畢竟是丟人的玩意,怎麽敢見人,可有時難免疏漏,讓這些媳婦又是一頓調戲:


    “小白駒,你的牛子豎起來了,來讓嫂子看看多長了。”


    白駒氣呼呼的回擊說:


    “你的牛子才豎起來了。”


    吵架都不會,女人那裏來的牛子。


    白駒總會快速的逃進河裏,躲在水裏她們就什麽也看不見了。


    白駒抓到魚,會撇給她們,白駒很努力,多用些時侯,每人會分上幾條,畢竟是吃這些人的奶長大的。


    這群人裏,有一個人不參與,那是白豆腐家的,她還沒生養過,有些害羞。


    白豆腐家有十幾畝地的薄產。農閑了也會做些豆腐賣,因此給孩子起個名字也叫豆腐,白豆腐家這點地也是幾代人從嘴裏省出來的。


    其實有些地主、富農的也不是那麽惡毒和刻薄,也都是靠著勤勞、節儉置辦下的家業,和鄉鄰的關係也很和睦,誰家有個災啊、難啊的,也都能幫襯把。


    許是白豆腐家省吃儉用的過了頭,人丁不旺,兩代單傳,白豆腐更是羸弱,娶回媳婦來也沒開枝散葉的,成了一家人的心病。


    白豆腐的牛子不硬,不中用,可不敢跟別人說,對爹娘也不敢說,男人是不可以沒種的。兩個男人打架,會說:


    “有種沒,有種你和我打啊”


    對方明知打不過,也要拚了命去打,要拚死證明自己有種。


    戰場上,領兵的頭頭大刀一揮:


    “有種沒,有種的跟我往上殺。”


    當兵的明知衝上去會死,可要證明自己有種,呐喊著衝向槍林箭雨。


    可白豆腐沒種。


    在鄉下,家裏沒有兒子是要被罵成絕戶的,一家三代都抬不起頭來。


    一個當家的再懦弱,有了兒子,也會氣長三分,也會外強中幹的說:


    “我有兒子,兒子不行我還有孫子,早晚有一天,會要你好看。”


    兒孫多,勞力就多,家業就會興旺,在村子裏就會有威風。


    有兒子,就有奔頭,家業就不會外流。


    有兒子,就會在族譜、家譜中占一席之地,就不會斷了香火。


    …………………


    可是,白豆腐家沒有兒子,夫妻倆人總是夜裏抱頭哭泣,不敢痛哭,正房裏還住著爹娘,他們更是焦急、痛苦,可不敢再給他們添堵。


    白豆腐家的看了幾眼河中翻騰著的白駒,是偷著看的,當著外人哪敢正眼瞅,很羞人的。白豆腐家的低著頭,想著心事,顯得很淑女。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幾千年的傳統不能丟,況且點燈是要費油的,很浪費。


    早早上炕的小兩口,睡不著,別的人家睡不著會瘋狂的做那添丁進口的事情,就這麽點娛樂了。可這小兩口做不了,白豆腐的牛子太小,硬不起來。


    白豆腐家的趴在白豆腐胸脯上細聲細語叫到:


    “當家的.”


    “嗯”


    白豆腐心虛的答應著。


    “當家的。”


    “嗯”


    “小白駒長大了。”


    “奧,可不,都比我高了。”


    看到媳婦沒有要求什麽,隻是要聊會天,白豆腐鬆了口氣。


    “小白駒是外鄉人吧”


    “嗯,可不,剛一下生,爹娘就沒了”


    “小白駒打算在村裏常住嗎?”


    “聽傳,小白駒要守孝三年,這麽說話,那是三年後就走了,要不也不能這麽說不是”


    “奧――――”


    沉默了許久,白豆腐迷迷糊糊的要睡著了,聽到媳婦又叫:


    “當家的”


    “嗯,睡吧,明還要早起。”


    “當家的,咱們要個孩子吧”


    白豆腐騰的一下坐了起來,沒了睡意,片刻,長歎一聲,又倒在了炕上,白駒不能發火,也不敢發火。


    媳婦諾諾的細聲又傳了過來:


    “小白駒長大了。”


    “真的,小白駒真的長大了。”


    媳婦的手扶在自己的肩膀上,有些顫抖,媳婦的臉貼在自己的後背上,隱隱似在流淚。


    白豆腐佝僂的身子僵硬了起來,好像明白了些什麽,又好像在思索著什麽。


    夜好黑啊,也好長啊。


    白豆腐好像終於想明白了些什麽,慢慢的爬了起來,跪在炕上:


    “小英”


    原來白豆腐家的小名叫小英。


    女人家是沒有名字的,小時候,為了好稱呼,就隨便起個大丫、二丫、三丫,或者大妞、二妞、三妞的,等嫁了人,跟著丈夫叫,在丈夫名字後麵加上‘家的’二字,實在要寫個名字,也是丈夫的姓在前頭,自己的姓在後頭,再加個氏字,當時知道,過後無從考究,重名的太多了。


    “你的意思…….你的意思……..你、你、你、你的意思是………”


    媳婦也不吭聲了,嚶嚶的哭著。


    “你的意思是借種?”


    白豆腐咬著牙終於把話問了出來,媳婦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抱緊了白豆腐。


    正房裏傳來娘的一聲疑問:


    “怎麽了這是,唱的那一出啊?”


    “沒事啊,娘,小英讓我弄疼了”


    白豆腐都這會了還裝有種的那。


    “輕點折騰,深更半夜的”


    扭頭又跟老伴說:


    “這麽折騰法,按說也該有了啊。”


    老兩口又接著睡下了。


    媳婦還在抽泣,上氣不接下氣的說:


    “那咋辦,婆婆天天罵我是不下蛋的雞,公公不好說話,見天的甩臉子,爺爺見我一回,就拿拐棍頓打地一回,我又不能說你不中用,嗚………”


    這哭聲又有放大的意思。


    “好了,別哭了。”白豆腐安慰著媳婦。


    好久,好久,白豆腐說:


    “小英啊,你別說…….也行,可也不能請家裏來啊!”


    白豆腐家的一陣驚喜,照著白豆腐的臉一通亂親,親的白豆腐臉上全是唾沫星子:


    “你同意啦,那個什麽,那個什麽……..”


    白豆腐家的又害羞了,把頭拱在白豆腐的懷裏,雇傭著。


    “什麽呀?你倒是快說啊!”


    事情說開了,白豆腐反倒淡定了。該來的遲早要來的。


    “你看,村裏人都念著白先生的好,小白駒又是個沒了爹娘的孩子,經常有人給白駒送點好吃的,能爬山的媳婦也去過幾個。”


    女人都是小腳,七、八歲的時候,就給撅折了腳指頭,壓在腳下,用布條子緊緊的纏住,不讓腳再長大了,說是漂亮。可鄉下有些人家憐惜孩子,就又有了大腳女人。白豆腐家的就是這些所謂的可憐的大腳女人,要不也不會嫁給白豆腐。


    因為裹腳,古語還衍生出來中國特有的一些詞匯‘三寸金蓮’‘女人的裹腳布――又臭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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