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洋女人的傷口開始一片一片的變的幹淨了,流出了鮮紅的鮮血。


    白駒的嘴開始腫了,越來越腫。


    白駒身後的三人一直都目瞪口呆。


    白駒的兩個姐姐開始熱淚盈眶。


    西洋郎中開始在胸前劃著十字。


    白駒翻動著東洋女人在尋找著最後的傷口。


    白駒吸完最後的一口,沒有漱口,踉蹌著跪在馬桶前,趴在馬桶上。白駒的胃早已翻江倒海,白駒在“嗷嗷”的嘔吐。


    白駒終於吐完了,拿起白酒漱了漱口,開始對著瓶嘴不停的喝酒。


    白駒交待鈺姐:


    “先給她喂點參湯,吊住她的命,等她醒了,用小米、大棗、紅糖熬些粥,少讓她先少吃點。”


    白駒交待虹姐:


    “要好好謝謝洋郎中,找個黃包車給送回去,別失了禮數。不要告訴老宅子裏的人。”


    白駒徹底的醉倒了,他不想回憶哪一口口的血腥,不想記起那一口口的惡臭。


    西洋郎中給白駒也注射了兩玻璃管子液體,臨走時感慨的對王雨虹說:


    “這個東方男人太偉大了,太無私了,上帝會幫助他的。他將是我終生的朋友,無論任何時候,他都可以來找我,我會免費提供幫助。感謝上帝,讓人類擁有了一個這麽善良的人,擁有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民族。”


    不知是白酒的作用,還是強壯身體的免疫力,或是西洋郎中的藥起了作用,白駒沒有發燒。


    白駒醒酒了,隻是嘴還有些腫。


    白駒不想吃東西,隻想嘔吐。


    那個東洋女人發起了高燒。


    西洋郎中不請自來,分別給白駒和東洋女人又注射了兩玻璃管子液體。西洋郎中很熱情:


    “白先生,我很敬佩你的人格,我要做你的朋友,可以嗎?奧,我還沒自我介紹,我叫艾伯特,英國人。”


    白駒費勁的學了句:


    “愛破車“


    “不、不,不是這樣的,是艾――伯――特,是上帝的使者,是人類的守護神。”


    “愛――破――車”


    “奧――我的上帝啊,算了,算了,我已經習慣了,你就這麽叫吧。”


    “愛破車郎中,你是英國人,你是八國聯軍嗎?”


    “不,肯定不是,我是上帝派來的,給你們帶來了上帝的福音,我是教會請來的,專門幫助你們的。我們不叫郎中,我們叫醫生,你可以叫我艾伯特醫生。”


    “愛破車醫生,你到中國有多久了,你的漢語說的真好。”


    “時間真的很長了,你們還留辮子的時候,我就來了,我到過北平,上海,哈爾濱,德國人在青島的時候,我到了這裏,對了,這裏好像是德國人居住的地方。”


    “哪我就不知道了,不過這個樓我剛買下來不久,你可以隨時來做客。”


    “哪太好了,認識你真的很榮幸。”


    愛破車恭維女人的本事比白駒強多了,很快哄的兩個女人飄然自得,王雨虹還特地上銀行取了串珍珠項鏈,托他帶給他的夫人。


    白駒用他看著樸實無華,但神奇無比的廚藝徹底征服了愛破車的胃,四人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在愛破車的精心醫治下,那個東洋女人終於醒了,能坐起來吃東西了。


    一個東洋女人當然要審問清楚了,這個重擔當然要落到巧舌如簧的金鈺頭上。


    金鈺板起臉來,頗有威儀的問道:


    “這位妹妹,你怎麽會在汙水管道裏和老鼠做起伴來了,你不是東洋人嗎?東洋人不是很耀武揚威的嗎?”


    東洋女人用唐朝才有的禮節在金鈺麵前的床上跪伏著,嚎啕大哭,好半天才哽咽的說:


    “姐姐,我不是東洋人,嗚――嗚――我是朝鮮人,嗚――東洋鬼子占領了朝鮮,嗚――抓了很多的姐妹,嗚――我的父親,嗚――――是個通譯,嗚――會說漢語和東洋語,給東洋人做事,本來可以不抓我的,可不知犯了什麽錯,被殺了,啊――――嗚――――


    我和我的母親都被抓了,母親也不知那裏去了,啊――啊――嗚、嗚、嗚――我一直當歌妓,不知來了什麽高貴的客人,要把我獻給他。嗚、嗚、嗚,我換好衣服,說去撒尿,從後門溜了出來,東洋鬼子有狼狗,會聞味,我怕追到,找了個有鐵蓋的地洞鑽了進去,本來帶了手電筒,可時間長了,燈滅了,老鼠也圍了上來,嗚――嗚――,我迷了路,找不回那個洞口了,也顧不上東洋鬼子能不能找到我,我好害怕,沒了燈光,老鼠越來越多,我隻得敲管子,即能嚇唬老鼠,也能求救。啊――――嗚、嗚、嗚。姐姐,是你救了我嗎?我給你當奴仆,當丫鬟,終身伺候您,別把我送回去,嗚、嗚、嗚――我不想讓東洋鬼子糟蹋,啊――――嗚――――”


    都是女人,可憐這個女人的身世,王雨虹和金鈺都流下了同情的淚水,金鈺知道不是東洋鬼子,語氣馬上變的格外溫柔:


    “朝鮮妹妹,你怎麽會說漢語啊?似乎還是官話。”


    “姐姐,我父親在早在天朝當通譯,趕上天朝戰亂,隻得回朝鮮了。父親說,他仰慕天朝,我又是家裏唯一的寶貝,就起名叫朝珠,對了,我父親姓樸,朝珠是家裏人才能叫的,姐姐就叫我朝珠吧。我父親說,天朝還會強大起來的,父親還會再出使到天朝的,閑暇時就教我漢語。誰知,東洋鬼子趁天朝戰亂,霸占了朝鮮,橫征暴斂,掠奪財富和女人,嗚――嗚、嗚,天朝何時能強大啊?何時能為我們朝鮮討回公道?嗚――”


    白駒這回即沒搖頭也沒撇嘴,鄭重的說:


    “朝珠妹妹,相信我,遲早會有這麽一天的,等我們打回東北去,順便幫你們把朝鮮奪回來。”


    許是在東洋鬼子那裏飽受欺淩,對男人有了恐懼心理,朝珠依然跪著,卻把身體往床裏縮了縮,用眼神向金鈺求教。


    金鈺想起了那天的那一幕,情緒頓時又激動起來,眼裏又有了淚光,顫著嗓音說:


    “啊呀!朝珠妹妹,你最應該謝的就是他了,你看看你的雙腿,看看那些老鼠咬的傷口,那是多少傷口啊,都讓臭水泡透了,愛破車醫生要一刀刀的給你消去,是他用嘴給你吸幹淨的,更是他把你從老鼠嘴裏奪回來的,嗨――說這些啥用啊,你現在這個樣子,你也沒法謝他啊!”


    樸朝珠擼起褲腿,看到密布的傷疤,想著那汙穢的臭水,想著那繁星般老鼠的眼睛,想著那“吱吱”的老鼠叫聲……….,不顧身體的虛弱,掙脫王雨虹和金鈺的攙扶,顫顫巍巍的在床上站了起來,莊嚴的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標標準準的又按大唐的禮節趴伏在白駒麵前,用哭腔說道:


    “謝謝少爺救命之恩,少爺就是小女子的再生――”


    樸朝珠可能想說再生父母,可見白駒這麽年輕,做不了父母,隻得改嘴:


    “就是小女子的再生兄長,小女子願終身作少爺的奴仆。”


    金鈺激動的快,平息的也快,這會聽見樸朝珠叫少爺,樂著說:


    吆――朝珠妹妹,咱家沒老爺,他就是咱們的老爺,你說的天朝現在改叫民國了,早沒奴仆了,讓學生們鬧的全平等了,你也別行這大禮了,也跟著我們叫老爺吧,興許你還比老爺大那,老爺的習慣,都叫姐,你多大啊?”


    “姐姐,我不到十九歲那。”


    “嘻嘻,那也比老爺大,快起來吧,嘻嘻,老爺又多了個姐姐。”


    白駒也感到很高興,畢竟自己沒有救錯人,還多了個姐姐,可他說出的話卻讓三個姐姐一驚:


    “朝珠姐,你不能呆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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