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一


    二百三十一


    張成騫和裏麵的冼金沒有討論很久。劉誌偉剛一出門, 冼金就說道:“這還有要商量的?”


    見張成騫不說話, 冼金瞪著眼睛看著張成騫:“劉誌偉本來就不在我們計劃內吧?他又不是樂隊成員, 憑什麽把他加進來?”


    張成騫摸了摸鼻子吐出一口氣:“這樣吧,你決定是錄完這首歌走還是現在就走。”


    冼金一瞬間以為自己聽錯了, 樂隊裏的另外兩個人都互相對視了一眼,閆明本來都打算噴他了,這會兒什麽詞都沒了。張成騫硬,他們都知道, 他還特別喜歡有個性的人,對別的有個性的人容忍度很高,可沒想到以前容忍了冼金那麽多次的張成騫,因為一個劉誌偉直接把人踢出樂隊了。


    “你說什麽——”


    “我建樂隊就是從心, 就是找玩得開心的。我跟你玩得不開心,不想跟你組了。”張成騫的話任性又自大,冼金一下子說不出話了。他指著張成騫愣了半晌,隻聽到閆明不耐煩地說:“給個話唄,現在走還是錄完走啊?我看現在就走吧?別占著坑不拉屎,那麽多人想加入我們樂隊呢。”


    冼金一直覺得自己是整個樂隊的元老,一手建立起樂隊的人,沒有想到張成騫一句話就把他踢出了自己的事業。


    “你瘋了吧?!我們簽的是一整個樂隊!這是我的樂隊!之前我們錄完的兩首歌都有我!你想就這麽踢了我?!”冼金漲紅了臉叫起來。


    “那我再找人錄兩首沒有你的唄。”張成騫將手插進口袋裏說, “反正合同方麵的事金光多的是人處理, 玩得不愉快, 幹嘛走在一起。你要能把他倆拉上另組樂隊, 那就是你踢了我, 我沒意見。”


    “張成騫!為了個劉誌偉你至於嗎?!”冼金忍不住大吼了起來。


    “我張成騫沒走在這條道上的時候是他鼓勵我邁出來的。你不尊重我兄弟,我也用不著尊重你。”張成騫說。


    冼金渾身都僵住了。他的畢生事業和驕傲就是跟張成騫一起組建了這個樂隊,許多時候他提出意見都不用經過張成騫就敲定了,盡管樂隊是因為張成騫才組建起來的,但是他對這個樂隊有信念,也因此覺得張成騫不如他更懂樂隊。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以這麽戲劇的方式跟張成騫鬧掰。


    張成騫也沒有理會冼金到底在想什麽,他找出一份譜子看了看,飛給閆明說:“你看看,讓劉誌偉敲個一兩層可行不可行?”


    閆明是劉誌偉的打鼓老師,知道劉誌偉在什麽水平——盡管他現在不再是劉誌偉的打鼓老師了。


    “沒啥問題,我還輕鬆點兒。”閆明故意說。


    “行了,那我自己彈貝斯。”張成騫說著又找了一份譜子。三個人視冼金如無物,竟然直接開始商量起劉誌偉加入情況下的譜子構成。


    冼金站在那兒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張成騫走到門口去開門,對門外有說有笑的兩個人說:“商量好了,進來吧。”


    “張成騫你就是個豬啊,你看看誌偉哥拍的,再比比你拍的!”蔡雪一手拿相機一手拿自己的手機,在張成騫的麵前晃來晃去,“你就是個直男拍照啊!”


    “那不然呢?”張成騫不耐煩地說,“我不是直男就不給你拍照了。”


    旁邊總覺得膝蓋中了幾箭的劉誌偉:“……”


    被堵住話的蔡雪:“……”


    蔡雪說不出話就朝張成騫揮了一拳頭,被張成騫塞奶貓似的塞進了腋下,他用另一隻手將劉誌偉推進門,說道:“閆明一會兒會把他的譜子理出來,你稍微熟悉一下錄個一小段試試。”


    劉誌偉根本沒有像他們一樣事前熟悉過,正想要推辭,就聽閆明說:“就幾個基礎的棒法,這譜子我自己搞的,裏麵幾個技法我都教過你。”


    劉誌偉看了兩眼,正是自己先前反複練習過的。他撓了撓腦勺說:“行吧,我經紀人又要說我先斬後奏了。”


    張成騫很少見到笑容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人活著又不是為了守規矩。”說著他袖子一擼,撿起了角落裏的備用貝斯。


    錄製間裏的工作人員有的去匯報許願,有的看著裏麵多出來的那個人。隻是現在多出來的人不是劉誌偉,而是冼金。


    冼金的臉色很難看,他猛地摔了貝斯,奪門而出!閆明冷笑了一聲,將鼓棒丟給了劉誌偉。


    劉誌偉和所有人排練錄製後已是深夜,他一走出錄製間就發現手機裏有幾個未接來電,全是許庭的。


    劉誌偉立刻回播了一個過去,電話剛通,許庭就說道:“在金光?小盧呢?”


    “邊上呢。”劉誌偉有點兒奇怪地看了一眼小盧。


    “趕緊回來,回威廉姆斯。讓小盧陪著。”許庭說。


    “怎麽了?”劉誌偉有點兒茫然。


    “我聽說張成騫把他樂隊裏的一個人趕出去了。”許庭在那頭有點兒心累。劉誌偉不給他找事兒,總有人得給他惹麻煩,“他在網上掛了你,說張成騫因為你把他踢出了樂隊,這人大概挺熟悉網上套路的,買了好幾波水軍頭條,現在都搞到個小熱門了。”


    這消息能成為熱門多半也是因為劉誌偉近期的出鏡率太高,隨便一帶話題就上去了。


    “他公布了你的車牌號,很多人說要來幫他找你討個說法。”許庭說,“趕緊回來,路上小心。”


    劉誌偉這段時間也碰到過不少這樣的事了,被人跟蹤到家也經曆過,可以說他已經有了充足的經驗。他掛了電話之後就同張成騫和蔡雪道別,跟著小盧走向了車庫。


    蔡雪看著劉誌偉離開的背影,悄聲問張成騫:“哎……所以誌偉哥到底是不是gay啊?”


    張成騫低頭瞥了蔡雪一眼:“跟你有關係嗎?”


    “有啊!要是發現他被別的女的搶走了我難受!”蔡雪叫道,“男的我沒意見。”


    張成騫:“……”


    冼金的影響力顯然沒有大到真能讓人盯梢劉誌偉。劉誌偉和小盧隻在公司門前碰到了幾個記者,等了幾個小時後劉誌偉就換了一輛車回了家。


    隔天許願就向許庭發來了合同,劉誌偉簽了字後就同張成騫練習了好幾首歌。


    “冼金呢?”劉誌偉問許願。


    “跟他解約了,捧的是張成騫,又不是他,”許願很輕巧地說,“誰跟他來那一套樂隊情懷。”


    劉誌偉的心情有些複雜。樂隊對冼金來說也許就像演戲對劉誌偉來說一樣,都是自己的夢想,可當他們必須以此獲得酬勞,一切就變了樣,成了另外一些人眼中的商品。無價的東西被明碼標價,所有的努力與夢想都被資本衡量。


    “張成騫自己要我也沒意見,但是冼金這人自我定位很不準確,”許願說,“太把自己當回事了——那也得是因為張成騫把他當回事,他才能這麽像回事。就算從樂隊的角度來說吧,他和張成騫兩個人都挺自我的,現在勁往一處使還行,等往後發展了,遲早這個樂隊四分五裂。現在踢了也好。”


    “我覺得他還是挺在乎這個樂隊的。”劉誌偉歎息了一聲。


    “哎,一看你就沒搞過樂隊這種東西,”許願說,“其實跟你們學表演的一樣,樂隊成員得是一個很凝固的團體,每個人都要相信別的人,張成騫這人,特別重義氣,有時候就有點兒盲目,冼金這事能讓他吃個教訓,起碼眼力能練一練。”


    劉誌偉有點兒納悶:“你故意的?”


    許願衝劉誌偉無辜地攤了攤手。


    有了這件事,劉誌偉接下去幾天都忙了起來,盡管他隻是一個小配角。他一忙,就不太顧得上生活,可喬恩這些天似乎比他更忙。


    通常喬恩會在劉誌偉下班的時候在客廳等候,可劉誌偉已經好幾天沒有看到喬恩那麽做了。


    “婚後的男人都是這樣的,跟婚前兩個樣。”朱玉麗給劉誌偉打電話的時候聽劉誌偉一說,立刻經驗豐富地開口。一旁的劉書迎生氣道:“什麽兩個樣,以前就給你每天早起弄豆漿,這麽多年下來還不是每天在早起給你弄?”


    “以前你還每天都送我上下班呢。”朱玉麗白了他一眼。


    “那不是兩個人工作都忙了嘛,而且你都多大了,自己能行,我何必多此一舉。”


    劉誌偉連忙說:“沒事媽,我就是隨便說說,我沒在意……”


    劉誌偉手忙腳亂掛了電話走到書房看了一眼喬恩。喬恩依舊一臉嚴肅地麵對屏幕,劉誌偉敲了敲門,問道:“你在幹什麽?”


    喬恩立刻一點鼠標放大了一個遊戲窗口。


    “什麽事,honey?”


    劉誌偉走進書房,瞥了一樣屏幕,隻見上麵是一個冒險類像素小遊戲,他瞬間覺得自己先前的猜測有點兒崩塌。可喬恩確實是能夠幹出一臉嚴肅玩小遊戲的人。


    “對不起我這幾天非常忙,”劉誌偉說,“不能及時回家,也不能準時做飯……”


    “哦沒關係,”喬恩立刻說,“我知道你很忙,我理解。”


    劉誌偉:“……你有什麽想跟我說的嗎?”


    喬恩很嚴肅地想了一會兒:“沒有。”


    “……”劉誌偉默默地離開了書房,“我去給你倒點兒水。”


    他一離開書房就拿起了手機,打開搜索工具:孩子網癮怎麽辦——


    房間內的喬恩又還原縮小了窗口,露出了先前的界麵。他在鍵盤上飛快地敲打:“聽著,所有的文件都需要在半個月內完成……讓董事會那幾個家夥抽出時間來威尼斯……沒錯,我要給他們一個大驚喜。”


    對不起(土下座


    實在太困了上傳到一半睡著了……一醒來發現開著編輯頁麵沒上傳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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