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小小白揉揉眼睛,困難地爬了起來,首先找的就是那個他最喜歡的一片大紅色,【姨姨?】


    【姨姨?姨姨?】叫了好幾聲都沒有得到回答,小小白捧著圓滾滾的肚子在床上翻了個身,看到地上以一種奇怪姿勢趴著一動不動的小白,【媽媽?】


    小白說不出話,隻好用焦急的眼神一遍又一遍地示意著:去,快去找你姨夫!


    【姨夫?】


    小小白歪著腦袋,沒明白為什麽,不過媽媽說什麽就是什麽,他是聽話的小白虎!屁股一扭,屁顛屁顛地去找今天同樣一身大紅的另一個主人公。


    小小白到前麵的時候,展昭還被眾江湖人士拉著敬酒,你一杯我一杯,很有要把展昭灌醉在前廳,讓他醉醺醺地進洞房的架勢。


    姨夫是我的,你們都鄒凱!哼!


    看到展昭被那麽多人圍著,小小白不開森,倏地躥進他懷裏霸占懷抱,伸出小舌頭舔了舔還沾著幾滴酒水的下巴,瞬間被酒的辛辣味刺激得渾身一抖,軟軟地倒下。


    【展展姨夫,姨姨呢?】


    姨姨?


    擔心今天有人來搗亂,小白和小小白一大一小全被吩咐在新房待著,一有事一聲虎嘯,整個府裏都聽得到。


    可是,小小白跑到前麵來的話,就說明向晴語不在房裏?


    展昭心裏一個咯噔。


    衝白玉堂使了個眼色,展昭急忙抱著小小白去了新房,入眼的就是掉在地上的那把匕首,那把他特意給她防身用的匕首。


    出事了!


    展昭一給小白解開穴道,小白就衝著小小白道:【告訴你姨夫,南南被她爹綁走了。】


    小小白意識到事情的重要性,可他還是不怎麽會說話,兩個字兩個字地蹦:【姨夫,姨姨,她爹,綁走。】


    這次,沒有太難的詞匯,小小白說出了關鍵詞,展昭立刻懂了。


    向晴語的爹?


    她娘是襄陽王妃,她爹就是襄陽王,襄陽王來了開封?為什麽沒有收到一點消息?


    展昭沒時間多想,轉身往回走。


    大婚之日把新娘子從新房裏悄無聲息地帶走,這件事無法善了!


    ————


    向晴語一醒過來,發現她被放在祭壇上。


    雖然沒有現代看到的那種畫著五芒星六芒星等等的圖案和看不懂的字符,但確實是一個祭壇。


    鮮血寫成的鬼畫符,一座座玉觀音,密密麻麻的棺材……還有被當成祭品,綁在祭壇之上的她。


    “祭品啊……”向晴語閉上眼,不再看了。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大婚那日又不讓吃東西,她已經沒有太多力氣可以浪費,必須攢下每一絲每一毫。


    黑暗中不知時間流逝,石門“哢”地打開,光線鑽過不大的縫隙透了進來,石室內“啪啪啪”地亮起了火把。


    向晴語睜開眼,看到了麵色複雜的阿離,“你怎麽來了?”長時間沒有進食飲水,嗓子撕扯般疼,隻說一句話就皺著眉不願再開口。


    阿離在祭壇邊坐下,扶起向晴語,喂她喝水。


    水還是溫的,向晴語顧不上水裏會下毒/藥還是迷藥,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著,再不喝水身體就撐不住了。


    阿離很有耐心地等著她慢慢喝水,喂完水又拿出一碗粥,一勺一勺地喂她。


    向晴語不明白,“把我當成祭品,是要做什麽?”


    阿離放下空了的碗,像是沒聽到她的問話,自顧自地說道:“我名趙離,襄陽王之子。我並未襄陽王與王妃的親生兒子,是阿玉在外帶回來的。”


    ……莫非?


    向晴語心裏有了一個猜測。


    趙離點了點頭:“正如你猜測的,我與你出生的日子相近,柳青玄在外產子,阿玉帶回了我,襄陽王把我當成他的兒子,千般好,萬般好。”


    好一出“換女成子”!


    “襄陽王想要的並不是兒子,他是真愛柳青玄。我也不清楚柳青玄和阿玉之間的事,但阿玉是我師父,我從心底把他當成親爹對待。”趙離麵有抱歉,“抱歉,上次金昌縣那件事是我做的,阿玉要讓我娶你,所以才……”


    向晴語搖搖頭,這些事已經無所謂了。


    趙離舒了口氣:“阿玉做這些隻是想複活柳青玄,把你當成祭品,真的很抱歉。”


    複活?


    向晴語冷笑:“沒想到他居然會相信這種毫無根據的話,若是能夠將死人複活,這個世間還不亂套?”


    趙離沒說話,靜靜地坐著。


    二十年前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柳青玄消失無蹤,但如果藍玉做這些都是為了複活柳青玄的話,說不定那人已經死了。


    得知親生母親已死,向晴語沒太大感覺。她從來沒有一天過過有母親的日子,自然對這個還需要她賠上性命的母親沒有好感。


    等等,親生女兒是祭品的話,那有血緣關係的姐妹會怎樣?


    “我師傅呢?”


    趙離睫毛一顫,沒說話。


    向晴語不知心底什麽感覺,空空落落的。早在多年前,師傅不見之時,她就已經有了最壞的猜測,如今證實了……還是很不好受。


    “三日後,七星連珠,阿玉會開啟祭壇。”


    趙離留下這句話,一些水和食物就離開了,順帶還解開了向晴語身上的繩索,可她逃不了。


    水和食物裏都被下了軟筋散,要麽硬挺著不吃沒有體力跑,要麽吃了下軟筋散的水和食物跑不出去。


    向晴語閉上眼,再度睡了過去。


    趙離在石室內留下了三日的食量,向晴語把這些都吃完了,還是沒有等到祭壇開啟,她被當成祭品的那一刻。


    “哢”石門開了。


    也許是軟筋散的藥效,也許是食物不夠,向晴語沒有力氣逃,扯了扯嘴角,“祭壇要開了嗎?”


    咕嚕咕嚕,藍玉自己推著輪椅,“南南,我用你的性命去換你娘親的,你怪我嗎?”


    “有什麽好怪的。”鼻尖聞到濃鬱的血腥味,向晴語側了側頭,藍玉那身月白長袍被染成了血色,“你受傷了?”


    藍玉搖了搖頭,麵色哀淒,“阿離的,他為護我,被展昭傷了。”


    他來了?


    向晴語的心微微落地,但隨即而至的是越來越盛的怒火,“所以呢?看到從小養大的兒子死在你麵前,你想要痛改前非了?亦或者,你還是不肯死心,要趁著他們在外麵擋住展昭的時間,用你親生女兒的命來換那個拋棄你的女人?”


    這樣的話,對趙離來說,又是怎樣的殘忍?


    藍玉,你的心是否真的全部落在柳青玄身上,無法再分一絲一毫給他人了?


    藍玉沒回答,隻問她:“你不怪阿離嗎?他已經告訴我他做的事了,若是沒有玉麵,你怕是還能當上大宋國母。”


    向晴語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稍稍一嚐試就放棄了,“有什麽好怪的。我喜歡展昭,遲早要嫁給他。不如說,我還得感謝他,如果不是這樣,我或許沒有那麽快接受展昭,也或許,太後會一意孤行讓我進宮,現在這個結局是好的。”


    展昭,字雄飛,娶妻丁氏,名月華——這一直是梗在她心頭的一根刺,如果不是生米煮成熟飯,展昭一直在她身邊不離不棄,或許她還會繼續逃避下去。


    趙離的出發點雖不好,但卻促成他們這樁姻緣,算是媒人。


    “南南,你雖然是我和青玄的女兒,但性子一點也不像她。”藍玉俯身,沾著血漬的手摸上了向晴語的臉,“你隻有這副麵孔像她,性子更像我一點。”


    向晴語不答,隻定定地看著他。


    現在的她什麽都做不了,是砧板上苟延殘喘的魚,生死完全取決於廚師到底是選擇放生,還是下手烹飪。


    “南南,不怕,爹爹不會再傷害你了。”


    藍玉微微一笑,火把一根接一根地點亮,昏暗的石室一瞬亮堂,照在他如玉的側臉,不知是光,還是他的目光,都很柔和。


    “你放棄了?”向晴語動了動手指,還是不行。


    “命運逼我放棄。”藍玉把一顆藥丸塞進向晴語嘴裏,把她抱進懷裏,“為了青玄,我算計趙玦,利用阿離,害了青鸞,又差點賠上你的命。或許你說對了,以前的我看不見其他人,直到阿離倒在我麵前才意識到我錯了。”


    “重要的不是已經逝去的人,而是現在還未逝去,並且一直陪伴在你身邊的。”稍稍有了些力氣,向晴語抓住藍玉的手,用力地握著,“柳青玄走了,可趙離還在,他一直陪在你身邊,別讓他失望,也別讓我失望。”


    藍玉如死水般的眸亮了,“南南,你還認我這個爹爹嗎?”


    “向晴語自出生起便沒有父母,以前不會有,現在不會有,未來更不會……”藍玉的眼暗了下去,整個人死氣沉沉,仿佛她再說一句,他就會去死。


    向晴語咬著牙,動了動唇,僅剩的那個字怎麽都喊不出來。


    石室外“叮叮咚咚”刀劍相碰的聲音,雜亂的腳步聲傳了進來,他們來了。


    這點,向晴語知道,藍玉也知道。


    藍玉眷戀地撫著向晴語的臉,輕輕地蹭了蹭,“南南,為了你娘親忽略了你這麽多年,爹爹對不起你。”


    說著,他從袖中拿出一柄匕首,抬起了手。


    展昭一轉頭看到近在咫尺的石門,透過沒有關上的石門看到坐在輪椅上的藍玉和他懷裏的向晴語,緊接著,藍玉手裏的匕首就衝著向晴語心口刺去。


    “晴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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