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秦濤從睡夢中醒來,頭痛欲裂。昨夜的一幕像是發生在夢境中一般,令他至今仍有些恍惚。


    突然,一股柔軟毛絨的感覺從手臂傳來,秦濤不禁看向自己身旁,卻發現冬冬正用小腦袋開心地蹭著他的手臂。


    欣然一笑,秦濤輕輕地抱起冬冬放入懷中撫摸起來。唐雪欣的離開讓他失落,而冬冬的陪伴又令他孤獨的心有了一絲慰藉。


    “濤兒。”周淩站在原地輕輕喊了一聲,此時的他不知該如何開口去勸說,畢竟感情的事情他也說不清楚。


    可是,秦濤卻驀然一笑,對周淩說道:“冰爺爺,我已經沒事了,不用擔心。”


    看著一臉燦爛笑容的少年,周淩從那雙清澈的眼睛中再也看不到昨夜的茫然,不由得心下稍安。


    逗弄了一會兒冬冬,秦濤便下地去洗漱了。經過昨夜大雨的狂淋,秦濤早已是衣衫不整、狼狽不堪。


    梳洗過後換上一身整潔的布衣,那個俊朗的少年又出現了。推開門,秦濤來到院中,大肆呼吸了一下雨後的清新空氣,一時間倒覺得有些神清氣爽。


    “濤兒,今後你打算怎麽辦?”周淩從屋中飄了出來,問道。


    沐浴著溫暖的陽光,秦濤舒服地伸了個懶腰,同時回應道:“還是先去找淩山吧,弄清楚了身世再說。”


    “玉音尊者?”


    秦濤偏過頭,眨眨眼道:“冰爺爺,你知道玉音尊者?”


    周淩點點頭:“玉音尊者也算是個奇人了,老夫與他倒也有過交道。”


    “哦?那冰爺爺,你能跟我說說他嗎?”秦濤連忙問道。


    輕輕捋著胡須,周淩抬起頭望向光亮的日陽,說道:“說起淩山,還要從他年輕的時候說起……”


    淩山年輕的時候便以名揚大陸,那時隻有二十幾歲的他憑借著一把“天魔琴”可謂是縱橫大陸,從無敵手。不過,這樣也給他帶來了不少敵對的勢力。


    但是,淩山的招式奇特,樂音更是可以勾魂攝魄,殺人於無形,即便是高階的修煉者都對他忌憚三分。


    後來,淩山遇到了年輕時代的唐戰,這兩位後勁新人一拍即合,惺惺相惜,倒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而淩山更是協助唐戰征戰天下,不但掃平了敵對勢力,還在現今紫月帝國的龍旋崖上創立了萬魔宗。


    然而,萬魔宗成立後,作為元勳的淩山卻退居二線,過起了雲遊閑散的悠閑生活。隨著萬魔宗勢力逐漸擴大,淩山自然而然地就成為了尊者,從此“玉音尊者”之名便傳向了大陸。


    “以樂音殺人,這淩山的招式果然奇特。”秦濤不禁感歎道。


    周淩淡淡一笑:“老夫曾與他切磋魂技,這玉音尊者果然名副其實,我二人戰了一天一夜竟是沒分勝負。”


    “他那時候已是魂皇了?”秦濤不可置信地問道。


    “哈哈,濤兒,淩山和唐戰早已是魂皇,不然他們也不可能順利地創立萬魔宗。”


    秦濤怔怔出神,他沒有想到這個縹緲的外公不但是個高階修煉者,而且還是個修煉天才。


    “那後來呢?你見過他嗎?”秦濤問道。


    周淩搖了搖頭:“從那以後我便再沒有見過他,隻是知道他雲遊去了。但是,我卻是聽說他那麽做是為了追查殺死自己女兒的凶手。”


    “我母親……”秦濤有些茫然了。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了,或許隻有找到淩山本人後才會知道吧。”


    “據唐雪欣說,淩山常隱居在龍澤帝國的飄渺泉。”提到“唐雪欣”三字,秦濤的心就會莫名地如針刺般痛上一下。


    “那咱們就先去龍澤帝國走一遭吧。”


    然而,沒等秦濤回應,院落的牆上突然出現了十幾道黑影,一個粗狂的大漢聲音隨之從院外傳了進來。


    “秦濤!殺我兄弟你還如此安逸,當真該死嘞!”


    話音即落,牆上十幾個黑衣人頓時飛入院落,而那個聲音的主人此時也大步踱了進來。


    與黑衣人不同,陌生的大漢沒有一點夜行衣的裝束,強壯的身體上隻裹著一副暗金色胸甲,一根足有他手臂粗的镔鐵鞭抗在肩上。很顯然,他是這些黑衣人的頭領。


    從聲音傳來秦濤便將所有人勘探了個遍,除了那大漢有著魂使的實力外,其餘的黑衣人都不過是魂主。


    來人雖然沒有威脅但秦濤也不會表現出任何不屑,他衝著大漢怔了怔神,略顯羸弱地問道:“不知這位大哥說的是何意,你的兄弟怎會死在我的手裏?”


    “砰”的一聲,大漢將沉重的镔鐵鞭置於地上,而後指著秦濤嘶吼一聲:“別他媽的裝蒜嘞,我那四個兄弟就是慘死在你手裏的!”


    “在下有些不解,還請大哥明說。”


    明明殺了人,還裝作一副找錯人的冤屈樣子,大漢是越想越來氣,一雙牛眼被氣得是火冒三丈。


    “大哥,別跟他廢話了,咱們上吧!”大漢身旁一個黑衣人忽地說道。


    大漢衝他擺了擺手,但眼睛依舊盯著秦濤,說道:“秦濤,你在北大營的所作所為別以為密不透風,別忘了那可是浩翎帝國的軍隊!”


    此言一出秦濤頓時明白過來,眼前這個大漢和十幾個黑衣人就是假麵軍團的將士。


    “原來你們是假麵軍團的。”秦濤忽然變換出一副嚴肅的麵容,同時冷冷地說道。


    將镔鐵鞭狠狠地在地上扭轉了一圈,大漢吼道:“**的還知道啊,我今天就是要給我那幾個兄弟報仇,不然我這個什長還怎麽混嘞!”


    “不過是一個小小什長就敢如此囂張,濤兒,給他點顏色看看。”周淩浮在一旁說道。


    然而,秦濤卻微微一笑,學著大漢的口音說道:“那就別混嘞!”


    一語頓時讓大漢怒不可遏,當即提起鐵鞭發狠地朝著秦濤撲來。沉重的镔鐵鞭在大漢的手中舞舞生風,猶如一條鋼鐵巨龍瘋狂咆哮著。


    “聶宇我打不過,你們這些嘍??一故帳安渙寺穡鼻靨蔚男牡滓徽竽藕埃?奔叢謖浦腥計鷚黃?鷓妗?p>沸騰的火焰順著手掌蔓延至手臂上,秦濤雙手握拳,在胸口凝出火紋的刹那,奮力起身赫然打出了一道長虹般的火刃。


    地屬性魂氣的大漢手掌中泛著土黃色的光芒,镔鐵鞭在身前大力地劃著。麵對火刃,大漢自信以他魂使的實力絕對可以強硬地破開。


    可是他沒有想到,火刃隻不過是秦濤為了牽製他的招數,真正的攻擊是由隨之而來的火拳發出的。


    镔鐵鞭狠狠地打碎火刃,那擊散的火花如爆竹般於空中綻放,而秦濤就趁著鐵鞭下落的刹那衝到了大漢的身前。


    “砰!”


    火拳狠狠地砸上大漢的胸膛,頓時在上麵轟出一塊殷紅的血印。隨即,大漢牛眼一凸,嘴角血絲橫流,身體更是倒飛出了戰鬥圈子。


    一時間,所有的黑衣人不禁大驚失色,他們引以為傲的魂使什長竟然一個回合就被打得吐血飛退,而對方不過是一個年僅十五歲的少年。


    掰了掰右拳,秦濤冷冷地看著飛退的大漢,眼中在不經意間竟流露出一絲鄙夷。


    縱然被火拳打傷,但大漢的神誌依舊清醒。在飛退中,大漢猛地將鐵鞭插入地麵,同時腰部發力,竟硬生生卸掉了受擊的力量當即停了下來。


    幾個黑衣人圍攏上來,紛紛詢問著大漢的傷勢,可大漢卻一擺手,嗡聲道:“無礙,我伍雙還沒那麽不禁打嘞!”


    秦濤冷哼一聲,暗自說道:“那我就看看你如何不禁打!”


    握緊鐵鞭,伍雙再次奔來。這次他要比上次更加小心了,出招雖依然猛烈但卻是粗中有細,對秦濤的招式變化更是格外小心。


    而秦濤倒也不忙,火拳和爪擊配合得天衣無縫,同時不斷觀察著伍雙的招數,伺機尋找著對方的破綻。


    可是,久攻不下卻讓伍雙著了慌,雖說他對秦濤魂君的實力不屑一顧,可此時對方的態勢明顯要比他強上許多。而且在這麽多兄弟麵前,他這個什長總不能就此丟了臉吧。


    主意已定,伍雙當即將魂力提升至最大,手中的鐵鞭更是舞出了一股鋼鐵之勢,與之前倒也判若兩樣。


    “轟!”


    森寒的镔鐵鞭與秦濤的火拳赫然相撞,頓時在院中激起一道狂烈的勁風。旋即,伍雙與秦濤同時後撤,竟各自為對方讓出了一塊空地。


    驀然間,拳頭上傳來一股酥麻的感覺,以火拳與鐵鞭硬碰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同樣的感覺也出現在了伍雙的虎口中,甚至那裏已出現了幾道血絲。他已無法相信那看似羸弱的拳頭是怎樣做到的,除了驚愕伍雙找不到任何的感覺。


    “那些黑衣人為何作壁上觀,難道他們還有人手?看來我必須速戰速決了。”秦濤在心裏如是琢磨道。


    可沒等秦濤發動,伍雙卻搶在他前麵吼道:“弟兄們,上!把這小子碎屍萬段!”


    十幾個黑衣人立即得令,紛紛亮出兵刃衝向秦濤。一時間,院落內閃爍起十幾道黑光,驟然將火紅色圍攏在內。


    “伍雙!有本事一對一,一齊上算什麽!”秦濤嘶吼道,同時以烈焰抵擋著襲來的兵刃。


    群毆自然少不了伍雙,隻見他揮舞著鐵鞭遊走在黑衣人的外圍,不時地給秦濤來上幾下。


    覺得秦濤必死無疑的伍雙不由得洋洋得意,大聲說道:“秦濤,我本就是來殺你的,為啥一對一嘞,你就等死吧,哈哈!”


    “哼,伍雙,想讓我死你還差得遠呢!”


    秦濤一聲大喝,沸騰的火焰頓時自內裏亮起一道濃鬱的純黑,緊接著秦濤的身體便被一股邪惡的黑氣徹底包裹。


    眨眼間,一層低沉的黑雲漫上院落上空,並逐漸形成了一道巨大的黑影。隱約中,雲內似存在一道黑龍虛影,赫然散發著一股與秦濤體表黑氣相同的邪惡氣息。


    周淩驚叱地望著黑色天空般的巨大黑影,不禁對下方已顯露出紅魔形態的秦濤感歎道:“濤兒的魔性又強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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