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說道辛寒、夏冰、龐勇三人,由於山道崎嶇,天黑馬不能行,便在那處無名矮山下過夜,卻不想半夜三更,陰風驟起,隨著陰風而來,隱隱約約還有尋歡作樂,絲竹樂曲聲傳來。


    龐勇、夏冰俱是走慣江湖的人,陰風一起,便都察覺不對,這陰風來的太過突兀,刺骨冰寒,叫人悚然。


    正警惕時,便見遠處影影綽綽,兩盞大紅燈籠,搖搖晃晃朝這邊而來,半晌之後約有兩三百步遠才見到兩個身影,一個高大威猛,一個矮小佝僂。


    夏冰看向辛寒:“讀書的,咱們不會撞鬼了吧!”


    辛寒好笑的道:“你不是驅魔人麽,怎麽還問我?”


    夏冰沒好氣的瞪了一眼辛寒,蹲伏在地上,手按著劍柄,準備隨時應付突發狀況。


    龐勇凝神細聽,待對方走到百步時,忽然道:“不是鬼,有呼吸,不過有些怪,一個呼吸綿長猶如絕世高手,另一個呼吸太過急促......”


    夏冰臉上露出奇怪之色,辛寒站起身來,負手而立:“不用猜了,這兩個不是人也不是鬼,是妖!”


    剛才這兩人來時,辛寒就見到一身的妖氣,眉間豎眼瞬間開合,便見到那高大威猛的,是一隻老鱉精,矮小佝僂的是一隻蝦精。


    他好奇之下,神念一掃,便掃見數裏之外,竟然有個方圓不過數裏的湖泊,其上停了一艘樓船,那絲竹歡樂之聲,便是由那樓船所發。


    夏冰聽了辛寒的話恍然:“原來是妖!”


    她眉頭一蹙:“讀書的,都怪你,要不然我有尋妖瓶,哪裏不會知道來的是妖了!”


    龐勇手按刀柄:“那兩個好像是奔著咱們來的!”


    夏冰翻了他一眼:“這荒山野嶺的,除了咱們三個哪還有活人,這不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麽!”


    那兩個身影走到離三人五十步時,便忽然開口朗聲道:“我家老爺知曉有貴客光臨小洞庭,請諸位上船做客!”


    龐勇高聲道:“多謝你家老爺美意,不過咱們一路風塵,不便打擾,明日一早我等便會離開!”


    夏冰嘟囔道:“誰知道是不是要害咱們!”


    那個身材魁梧的似是聽到了夏冰所言,不滿的冷哼一聲。


    那矮小佝僂的身影挑著燈上前道:“幾位貴客,我家老爺絕無惡意,隻是聽聞辛先生大駕至此,略備些薄酒,聊表敬意,還請幾位移步隨小人登船!”


    夏冰和龐勇都看向辛寒,人家指名道姓,他們雖然擔心,卻不好越俎代庖了。


    辛寒朗聲道:“既然你家老爺如此好客,那就見上一見,兩位先前引路吧,咱們三個隨後就到!”


    那蝦精一躬身,轉頭便頭前與那大個朝來路走去,辛寒叫了夏冰,龐勇,各上坐騎,慢慢跟在後麵,與那兩個妖精保持著數十步的距離。


    花貂朝小唯身上一爬,指了指前麵,示意她跟上,小唯一個縱躍,便從樹上落下,頃刻間隱藏在草木之中,不見蹤影。


    那蝦精與老鱉精,亦步亦趨在前走著,誰都沒有開口說話,兩盞大紅燈籠,卻在月光之下顯得尤為詭異。


    夏冰看的瘮得慌,小聲朝烏雲蓋雪上的辛寒問道:“讀書的,人家可是地頭蛇,看樣子怎麽也有一窩妖精,你能行嗎?”


    辛寒淡笑道:“不是還有你們倆麽,等它們把你吃了差不多就飽了,我和龐勇趁機就跑!”


    夏冰氣的真想在他那張俊臉上來上兩拳,轉頭見到臉帶笑意的龐勇,呲呀道:“笑什麽,我看你也不是好人!”


    龐勇早年從軍,征戰塞外,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三人之中隻有夏冰有些緊張,但與辛寒、龐勇說說笑笑也就放鬆了下來。


    行了約有數裏,空氣中傳來淡淡的水腥氣,便見到不遠處波光粼粼,一座湖泊出現在眼前。


    那湖泊岸邊,正停靠著一艘三層的樓船,其上張燈結彩,鼓樂絲竹,似有人表演著歌舞,又有人拍手叫好,當真好不熱鬧。


    那一高一矮兩個提燈引路的妖精,走到船前,止住身形,等著辛寒等人上前這才道:“幾位貴客請下馬登船吧,上船時且小心些,除了我家老爺還有其他幾位貴客也在!”


    夏冰哼聲道:“還有什麽貴客了?”


    矮個蝦精躬身:“小的不便多言,幾位登船之後自然知曉!”


    三人將坐騎留在岸上,便有船上跑下來的青衣小廝精心照料。


    那兩個精怪在前引路,一路上了樓船頂層,隻見上麵一層約有十幾米的空間,四周點著牛油燈火,正有歌姬、樂手表演著歌舞,咿咿呀呀也不知道是什麽腔調。


    引路的兩個精怪到了三樓便自動站到一旁。


    主位上一個白麵長須的老者,似是此間主人,身後站著一個管家模樣的青年。


    老者左手邊坐著一男一女,男的是個相貌凶惡的中年漢子,冷冷一眼掃過來,便叫人覺得渾身冰寒。


    那女子長得相貌出眾,卻給人一眾妖媚的感覺,不似良家。


    那主人,見到辛寒三人登船,朝這邊點點頭,神情甚是倨傲,伸手示意三人在右手邊的軟榻坐下,之後便繼續欣賞歌舞,與左手邊的兩個男女一起搖頭晃腦,輕輕拍手。


    辛寒笑吟吟示意夏冰和龐勇就座,三人剛坐下,便有侍女奉上香茗,然後躬身退下。


    少頃,歌舞完畢,那白麵長須的老者,與那一男一女裝模作樣的歡笑鼓掌,然後才朝辛寒等人看來,慢悠悠的問道:“請問哪一位是辛先生!”


    辛寒朝老者抱拳道:“在下便是辛寒,不知您是......?”


    那老者沒有說話,輕輕端起茶盞沒有說話,他身後管家模樣的青年,開口介紹道:“我家老爺乃是這小洞庭的水君!”


    言語間神情與那主子一樣的倨傲,讓人看著厭煩。


    不過他這一說,夏冰和龐勇卻是神情凜然起來,水君便是人們對水澤河神的稱呼,那人說這主人是此地水君,豈不是這便是這裏的湖神!


    那管家又朝左手邊的兩位先鞠了一躬,才介紹道:“這一位是小青山的山君大人與夫人桃花仙子!”


    夏冰和龐勇不由得肅然,在座的竟是一個湖神和一個山神,想來那小青山就是不遠處那座矮山了。


    辛寒臉上卻是淡然如初,輕聲問道:“那不知水君大人,請我們過來,所謂何事呢?”


    這一次那白麵長須的老者開口說話了,隻聽他道:“小神請辛先生來此,是來討個情麵,為我那老友當個說客?”


    辛寒露出一絲笑意:“不知道水君大人的老友是誰,又討得什麽情麵?”


    那水君笑道:“我那老友便是北海的蛟魔王,如今正在湖底我那水君府邸中做客,它往日曾與先生有些誤會,如今小神願居中調停,解了先生與我那老友的恩怨可好?”


    辛寒被他說樂了,附在身前桌案上笑了起來:“我說水君大人,你知道我與那蛟魔王之間有什麽恩怨麽?你就這麽空口白牙的說說,就作數了嗎?”


    那水君看著辛寒,臉沉似水的放下手中茶盞,陰聲道:“先生隻說願或不願便是了!”


    一旁的小青山君冷哼道:“便是你有些本事,也不看看周圍的情況?”


    夏冰和龐勇聞言連忙朝四周看去,隻見這樓船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駛離了岸邊,如今已經到了這小湖的中間。


    辛寒用手指敲著案幾,眉頭輕揚,笑道:“這樣吧,畢竟是水君居中調停,我也不好不給麵子,你讓那蛟魔王拿出三件先天靈寶,我與它的事情就算了,你看怎麽樣!”


    他一說完,那水君麵色更冷,一旁的小青山君倒吸口冷氣。


    莫說三件,便是一件對於這湖神山神來說也隻停留在傳說中。


    水君一拍案幾:“這麽說先生是不給我這個麵子嘍?”


    辛寒忽然哈哈大笑:“若是雲夢、彭澤的水君,我還敬它造福一方百姓,你占了這一口痰大的水泡子,也敢自稱水君,讓我給你麵子,你是個什麽東西!”


    雲夢便是洞庭湖,彭澤是鄱陽湖,那裏的水神都是天庭委派,掌管的水域也不知比這小湖大出多少,這水君自稱小洞庭水君,其實不過這湖中的精怪罷了。


    那水君臉色一變,不過他還沒發作,那小青山的山神就發作了:“李翁,與他說那麽多作甚,這口血食,便給俺老槐了!”


    那山君猛的抬起手,五指延伸出來,化作一大片粗壯的枝葉朝著辛寒三人罩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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