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信封上的字跡對他來說,實在是太熟悉了。字跡的主人,幾乎貫穿了蘇懷臻的孩提乃至少年時期――郝青鵬。


    更為重要的是,那行字分明是寫給他的。


    蘇懷臻迫不及待的拆開信封。


    沒看多久,他的眼圈就開始發紅。


    這竟然是一封來自萬年以前的信。


    不知郝青鵬是否用過什麽手段來保持紙張的原樣,拿在手裏並不是很陳舊脆弱的感覺,上麵的字跡也很清晰。


    林曜的目光從蘇懷臻臉上轉到他手中的信上,眼睛裏閃過了一絲不悅。他確定自己討厭蘇的注意力被任何不屬於自己的人或是東西奪走!


    他幾乎是立刻便想要上前去毀掉那封信,但馬上他又想起了蘇懷臻對他說過的話。


    如果毀掉,蘇一定會生氣的,他想著,默默的收回了手。隻是下一刻,他就後悔了,因為他看到蘇懷臻的眼角,有晶瑩的液體的慢慢地流了出來。


    那是眼淚,他確信無疑。


    蘇竟然……哭了?


    這個在自己的念力作用下都絕不服輸的人,這個不管遇到怎樣的艱難險阻都勇敢麵對的人,這個讓人覺得總是大無畏的人……竟然哭了?


    雖然毀掉那封信的欲望更加強烈,林曜卻說:“蘇,你……還好嗎?”


    有些拙劣的詢問和安慰,卻讓蘇懷臻一個激靈清醒過來,擦掉眼淚搖了搖頭:“我很好。”


    情緒激動隻是因為從郝青鵬的信裏,他得知了一些自己一直想知道的東西。


    譬如那片戰場被整片凍結,譬如凍結的原因在此後很長一段時間在地球聯盟裏都是一個謎題,譬如郝青鵬一直不相信他死了,譬如謎題一直都沒有被解開,譬如地球聯盟保衛戰最終獲得了勝利,外星生物被驅逐出了聯盟的地界,譬如郝青鵬漸漸老去,譬如郝青鵬對地球聯盟未來的擔憂……


    因為希望蘇懷臻沒有死,由科學家推斷如果在凍結區域有生命能存活下來再蘇醒也是萬年以後,郝青鵬仍然對此做出了有針對性的安排。


    在信的末尾,他這樣寫著。


    “蘇懷臻,我們從小時候就互相看不順眼對方,但是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告訴你,我喜歡你,我……愛你。”


    蘇懷臻還真是從沒意識到這個童年及少年時期的夥伴,會對自己產生這樣的感情。


    說沒有一點被觸動自然是假的,就算再針鋒相對,對那個人他也是很欣賞的。如果是在萬年以前,如果還能並肩作戰,如果還能見上一麵,或許他也可能在未來的某一天,產生想要回應的念頭。


    然而事實是一切都已經被湮沒在了時光的長河裏,看到郝青鵬的告白,他也隻能是把信紙折好,重新裝回到信封中去。


    接著他把信封遞給林曜,收獲了對方驚訝的目光。


    蘇懷臻有些好笑:“你不是想撕了它麽?”


    “想是想。”但是,“這不是你重要的東西嗎?”


    “也沒什麽重要的。”蘇懷臻長長出了口氣,忽然感到了一陣難以言說的釋然,“我發現我可能錯了。”


    林曜挑眉。


    蘇懷臻發現他的表情很眼熟,過了一會才意識到那個微小的動作與自己的習慣如出一轍。


    他們兩個,還真是在不知不覺中對對方造成了不小的影響,也做出了許多的改變啊。


    林曜沒有等到他的解釋,卻還是接過了信封。隻是他並沒有遵從內心的欲望去毀掉它,而是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


    看到他的一舉一動,蘇懷臻覺得心裏益發的軟成了水。


    其實……還有什麽不能放下的呢?


    早該放下了吧?


    過去的一切東西,包括地球聯盟,戰友們,都已經離他那麽那麽遙遠了啊。


    他再怎麽樣去尋找,也不可能找回來了。


    時間已經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步履匆匆的往前行進了那麽漫長的一段距離。


    漫長到他還沉睡在冰凍中時,他為之傾盡全力的戰爭已經取得了勝利,迎來了尾聲;他還活著的戰友們一個接一個的壽終正寢;他在那裏存在過的痕跡,一點一點的消失殆盡。


    之所以執著的想要去追尋,不過是因為不相信和不甘心,但事實就是那些東西早已不存在這個時代了。


    這裏是烏托聯邦,不是地球聯盟。哪怕彼此之間存在著千絲萬縷的連係,哪怕真的是一脈相傳,哪怕真的有人隱瞞了曾經他那個文明的痕跡,都與他蘇懷臻沒有任何關係了呀。


    蘇懷臻扭頭看向林曜。


    林曜似乎有些不明所以,但是被他灼熱的目光注視著,林曜也沒有絲毫不自在,坦然到了極點。


    蘇懷臻湊上前,輕輕在林曜的唇上親了一下:“阿曜,我覺得我快要愛上你了。”


    林曜有點不高興:“我是已經,你怎麽還是快要?”


    蘇懷臻噗的笑出聲來,他發現林曜真是越來越可愛了,他似乎真的馬上……馬上就要愛上林曜了……


    兩個人都不是十分內斂的人,既然感情上有了長足的進步,當回到艦船上以後,順理成章的,在幾個眼神的交匯中就親吻起來。


    誰都知道,當完全不會有人阻撓,彼此的內心也越來越承認對方的時候,親吻有多麽的容易演變成更為激烈的親昵行為。


    唇舌絞纏著,甚至有種火辣辣的感覺順著舌根一路延伸到了內心最深處,身體裏仿佛燃起了神奇的火焰,東一簇西一簇的在體內和體表燃燒著,蒸騰著。


    一切欲.望都在身體的摩擦中被放縱開來,不知什麽時候,兩個人身上的衣服都脫了個一幹二淨,光.裸的身體簡直要嵌在一塊,□恨不得爆裂開來的欲.望讓屋子裏的空氣都熱了起來。


    “蘇……”


    蘇懷臻聽到林曜有些含糊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他有些艱難的掀了掀眼皮。


    “我要進來了。”


    “……嗯。”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親密接觸,但他還是希望林曜這種做什麽和做了什麽都喜歡一五一十的用語言描述的習慣能改一改。當然,他一個男人談不上什麽羞赧的情緒,隻是在歡.愛的時候,忽然聽到對方這樣的描述,會有種對方真變態的感覺。


    不過也許男人的大腦太容易被下.身支配,盡管心裏麵十分的想要改變這樣的林曜,身體卻更為誠實的反應出內心或許這種希望其實言不由衷。


    因為在林曜毫不羞恥的說著“我進來了”“被你吃進去了”“好漂亮”之類的話語的時候,最隱秘的部位被侵入,身體感受到快.感的反應卻愈發激烈起來,全身都不由自主的繃緊。


    後來是什麽時候射出來的,是怎麽樣到達了愉悅的巔峰,林曜是什麽時候離開的房間,蘇懷臻統統不知道。


    隻知道當他睡醒的時候林曜剛回來,然後就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的眼睛,說:“蘇,等我接掌了林家,我就有足夠的權限去開啟更多的資料庫,我就能得到更多的曆史信息。”


    蘇懷臻愣了愣,心裏一動:“你看了信?”如果不是看了郝青鵬給自己的那封信,林曜再怎樣猜測也不可能準確到這個地址。


    “……你又沒說我不能看。”林曜似乎有那麽一瞬間的不安,繼而就理直氣壯起來,“你把信給我了。”


    蘇懷臻笑:“我是沒說你不能看,看就看了唄。”


    林曜才露出一丁點難以捕捉的赧然,“我應該要先經過你的同意的。”這也是兩個人早已達成的共識,蘇不是他的寵物,是擁有獨立意誌的個體。


    蘇懷臻笑意加深了幾分:“不是你說的嗎,我把信給你了,你有權對它做出任何事情。”


    林曜滿意的在床邊坐下,“嗯!”


    空氣似乎一時間又變得熱了起來,看到林曜的麵孔,蘇懷臻感覺自己與他相比起來也不會更有節操一些――隻是這麽短短的一會,他就又有些懷念起剛才酣暢淋漓的歡愉來。


    或許,並不像林曜所以為的那樣:自己是已經他卻還是快要,蘇懷臻心想,自己說不定也已經愛上麵前的這個人了。


    畢竟剛經曆過,即使是林曜也懂得在這種事情上要適可而止,因此兩個人隻是坐在一塊。蘇懷臻翻閱著自己即將接手的那部分事務的資料,林曜也有條不紊的處理著文件。


    隻是偶爾會抬眼朝對方看過去,不知是不是因為每次都能對視個正著,曖昧又甜蜜的味道在身周逐漸蔓延開來。


    又一次沒有約好的對視之後,林曜忽然站起身來,他握著蘇懷臻的手腕,將他也拉了起來。


    “有事?”


    “跟我來。”林曜牽著他往外走,一邊在光腦裏吩咐了幾句,“到這個地方了,我差點忘了,應該帶你去那裏。”


    “那裏?”


    “嗯,我們很快就能著陸,用不了幾分鍾。”林曜竟然也賣起了關子,“到了你就知道了。”


    “好吧。”蘇懷臻聳了聳肩,在心裏猜測著林曜到底要帶自己去哪裏。


    戰艦群進入到最近那顆星球的大氣層,光幕中能看到星球上大片的藍色和綠色交織在一起,顯得格外溫柔而美麗。


    就像林曜所說,5分鍾剛過,艦船在太空港著陸。蘇懷臻環顧四周,發現這座太空港更像是一個私人港口。


    下一刻,他看到林曜朝不遠處一位容色秀美的婦人走了過去,兩人擁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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