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中精神準備在第二天奔赴戰場,把繁雜事務暫時都拋在一邊,龍雲這一覺睡得很踏實。百度:本名+


    時間回到幾小時前的傍晚時分,龍雲和吉哈德*法希爾在旅館休息室裏聊天的時候,萬裏之外的北京城已經掩沒在太陽早早落山的蒼茫夜色中。


    繁華的大都市核心區域,就在上一次三個人共進晚餐的幽靜飯店裏,因為龍雲出差而一直住在一起的兩位女孩子正隔著桌麵相對而坐,一邊欣賞首都的璀璨夜景,一邊不緊不慢的享用麵前的精致菜肴,在靜謐朦朧的氛圍裏隨意閑談。


    “說起來,姐姐,後天就是‘宸龍’複賽第二場比賽的日子咯。”


    “恩,是呀。”


    柔軟的羊絨大衣收在衣櫥裏,身上正穿著一件挺寬鬆的灰色毛衫,神色平靜如常、眉宇間卻流露一絲心事的蘇雪正在撈弄碗裏的湯,聽到大小姐的招呼後隻是輕聲的簡短回應。今天傍晚,挺難得的和上官淩一起在外麵吃飯,年輕的鋼琴家卻有一點心神不寧,心裏掛念的自然是戀人為什麽晚了兩天還沒有打來電話。


    往常的兩三次,這家夥從來都挺準時,那麽這一次又會是什麽情況呢。


    自從龍雲離開北京、前往巴基斯坦之後,兩人之間隻能通過視頻電話每周見一次麵,對這樣的待遇,溫柔體貼的小姑娘沒有什麽怨言,卻並不表示就已經欣然接受;現在呢,晚了兩天還沒接到電話,微妙的情感就讓蘇雪變得有些困擾、甚至還有一點莫名的擔憂,她覺得這種反應和自己平常的一貫性格完全相反,大概也隻能是歸結於“愛戀”這麽一種讓人喜怒無常的神奇情感吧。


    問話之後隻得到一句短短的回答,桌子對麵的上官淩,不用細看也知道這小姑娘是在擔心什麽,然後倒是挺自然的開口取笑了兩句:


    “好啦,我在和你說比賽的事;姐姐。不就是晚了兩天沒來電話,就先別為那個沒心沒肺的家夥擔心啦!說起來,既然他人在海德拉巴的航空基地裏,我覺得吧。那兒不可能碰到什麽讓人心動的女人,所以又有什麽好擔心的?”


    “‘女人’?――討、討厭!


    才不是在想這些呢,你呀,就會拿一些沒大沒小的話來促狹我~”


    本來還有點心不在焉的用餐,卻被掩口輕笑的上官淩挪揄,蘇雪的美麗麵龐上霎時間浮起淺淺的紅暈,顯然是被女伴戳中了心事而有點羞赧;不過在朝夕相處、關係親密的上官淩麵前,這種嬌羞也隻是轉瞬即逝,幾星期以來同住一棟別墅,行為舉止之間也沒了一點矜持。年輕的鋼琴家自然對大小姐的心緒洞若觀火,這時候索性就很直白的提起反擊:


    “我還真沒擔心這個呢。倒是你呀,淩,看你這幾天倒是很有精神的樣子,你就不擔心‘那個家夥’麽?”


    “我?――我、我有什麽好擔心的。”


    突然被蘇雪問了一個冷不防,手拿筷子的上官淩下意識的瞪大眼睛、杏眼中卻閃現一絲慌張,然後聰穎的意識才開始左右身體的行為,抬手夾起麵前盤子裏的幾根蔬菜送進嘴裏,細細咀嚼之後才微微撅起嘴來:


    “反正,合同也沒有解除,就算是跑到哪兒去都無妨啊。”


    “說來也是呢。那。我們就再等一等看,也許是臨時有什麽安排、或者變動呢?”


    不需要察言觀色,也知道麵前的大小姐心裏是在想什麽,眼眸靈動的蘇雪看向上官淩的精致麵龐、和襯托著美麗容顏的暗紅色立領衫,她現在當然也不願意去設想,戀人沒打電話來會是因為什麽變故。於是在短暫的互相試探之後,就轉而說起了兩人都十分關心的“宸龍”複賽戰況:


    “倒是比賽這邊,淩,我昨天和副隊長劉威通過一次電話,才知道‘宸龍’這第二場比賽的對手。‘音速’戰隊,是一支實力不俗的勁旅;我在電話裏,聽到劉威的言辭語氣,好像是對這場比賽不是太有把握呢。”


    “啊,是這件事麽?”


    說起“宸龍”的比賽,之前對航空競技不甚了了、現在卻很感興趣的上官淩更來了精神,這位戰隊的投資人和後台老板非常關心“宸龍”的ift征程,現在聽蘇雪說起就概略的解釋一番:


    “要說‘沒有把握’,這還真是大有可能,我呢雖然外行、卻也看得出來‘宸龍’第一戰的對手實力平平,現在碰到了‘音速’這樣的強隊,劉威和邊超這兩位,自然不會輕易說有什麽必勝的把握。而且姐姐你知道麽,‘音速’這支隊伍還和龍雲、劉威他們有過一點不愉快,當時這兩人張羅成立競技隊的時候,去人家那邊租賃戰機,結果碰了一鼻子灰,想來也是有些人恃強淩弱、財大氣粗才會不待見他們。


    哼,一想到這些我就來氣,就算強隊、錢多又有什麽了不得?……”


    說話間就開始批評“音速”,顯然是對當時的過節情形頗為了解,上官淩於是就順勢發了一通牢騷;雖然自己就是一個典型的有錢人,意氣風發的大小姐卻渾不在意、連同著就數落了社會上富裕階層的諸多不是,她抨擊了好一會兒才把話題轉回到眼下的比賽上,想到龍雲這家夥居然在關鍵時刻玩失蹤、說好的“遠程連線參賽”也不知道還有沒有譜,索性就連這個神經大條、喜歡忽悠自己的男人一起批評:


    “……現在倒好,這家夥之前說的挺美,當教官和打比賽兩不耽誤,可是第一場對陣‘赤峰’也就罷了,現在碰到‘音速’這樣早有過節的強隊,居然敢拖延聯絡――這可是淘汰賽,姐姐,輸一場的話就從此告別ift了嘛!”


    “啊,還好吧?


    淩,你可別這樣說,我覺得他一定是在基地裏忙,所以才會延誤、沒及時打來電話呢。”


    聽到上官淩又提起“沒來電話”的事,年輕的鋼琴家其實一直在隱隱憂慮,現在就在不自覺的開口替戀人分辨,心下卻因為這事而對龍雲頗有微詞、甚至生出了幾分淺淺的惱怒;發覺這一點之後,有一點心亂如麻感覺的小姑娘覺得挺詫異,不過女孩子天生的細膩思維很快讓她明白了症結何在,這其實就是身處戀愛中的一種正常情緒在流露。


    果然,一旦陷入到完全掌控身心的情感曆程裏,以往平靜而難有波瀾的心境,也都會霎時間巨浪滔天的嗎?


    麵對言辭流利的上官淩,聽著這位威嚴十足的大小姐在批評龍雲,蘇雪卻不知怎麽的有點走神,她在想象自己衝戀人發怒的一副生活景象,然後就挺意外的深吸了一口氣;既然已經知道是在為什麽而煩惱,小姑娘就在暗自告誡,哪怕這個神經大條的人再晚幾天來電話,自己也一定要溫柔以對,否則想一想他人在異國他鄉,豈不是就太辛苦了嗎……


    啊啊,說起來,這人為什麽還不來電話呢,真是讓人坐立不安、心生不定的難以忍受!


    感覺到了心中的煩躁不安,同時也以另一種方式深刻體會了自己對戀人的濃濃依戀,神色稍顯晦暗的鋼琴家勉強讓心緒漸漸平靜下來,同時卻也生出一絲後悔,覺得當時不應該答應龍雲跑去巴基斯坦,雖然理智也告訴她,這種想法是有失偏頗的。


    放任戀人遠隔萬水千山,現在就對著女伴怔怔出神,情緒複雜的蘇雪還是收拾了心情、向說完了長篇大論的上官淩現出會意的甜美笑容,對剛才聽到的那些指責、或者說不如是埋怨的話,答對間也恢複了以往的從容:


    “好啦,淩,我看呢,他對‘宸龍’的事還是很在意的,所以我們倒不如先放寬心,要是這個人真的拖延了比賽,我們再埋怨他也不遲呀。”


    ……


    太陽東升西落,廣袤的東半球已經進入了冬季的漫漫長夜。


    不過此時此刻的地球上,仍然有一半左右的麵積是陽光普照,忙碌的人類世界依舊在不舍晝夜運轉不休,其中發生的一些事件,可就不像北京市區裏的酒店談話那樣輕鬆愉快。


    美國,華盛頓特區。


    迎著接近傍晚的夕陽,沿著前往白宮的平整公路一路疾馳,警燈閃爍的摩托車在一輛黑色加長林肯轎車周圍前呼後擁,迎風飄揚的小號星條旗插在車頭兩旁,美國總統伍德羅*威爾遜與副總統理查德*切尼一起坐在寬敞之極的後排座上,兩人之間的交談從白宮一直延續到車上,已經持續了約莫半小時。


    美國東部時間下午四點四十分,距離聯合國安理會的一場爆炸性辯論已經過去了二十四小時,經曆了一場震撼事件刺激的新聞係統還在狂轟濫炸,各執一詞的為美利堅合眾國致辭辯護、或者猛揭瘡疤。


    然而和氣氛沸沸揚揚、卻罕有實際動作的媒體不一樣,驟然聽聞“合眾國涉嫌向敘利亞叛軍提供隱身戰機”這一意外之極的指控,在短暫的驚訝之後,包括總統在內的美國國家機器就立即高速運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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