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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鄒正達正站在家裏的幾畝菜地裏做農活,聽了這個養活物的主意,並沒有象往常那樣對鄒晨盲目的就相信,而是深思良久,最後才長出一口氣道:“老三,這小晨說絕對可行?”


    鄒正業也是一副遲遲疑疑的神色,他搓著手道:“二哥,小晨說絕對可行。但是我心裏發怵啊,這自古以來稻田裏就沒有養活物啊?這能成嗎?”


    鄒正達四周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地低聲說道:“老三,有句話我早就想和你說了……”


    鄒正業:“啥話?”


    “這小晨……你沒發覺小晨自從被咱爹給打了一門栓以後,性情大變嗎?不僅變得聰明了,而且還識文斷字,更是能知道一些別人不知道的物事。……”


    鄒正業聽的點點頭,他自己的女兒,他自然是清楚得很,當初小晨被打了之後,他也是懷疑過,隻是一來疼惜這是親生女兒,二來也不願往旁的方麵去想,所以就自我安慰的把這事丟在一旁。今天聽到鄒正達提起,不由得心裏一陣煩躁,生怕二哥說出什麽不好的話來。如果真是這樣,自己寧可不要這個二哥,也不能讓二哥傷害小晨。


    “我覺得吧,這小晨,可能是在生死路上走了一個來回,怕是遇到了甚麽神仙一類的奇遇,所以就知道了一些咱們不知道的物事。老三呢,你不覺得這半年來,咱聽小晨的話,這日子越過越好了嗎?”


    鄒正達又接著往下說:“我覺得吧,這聽小晨的準沒錯。所以,這事,我看不如咱還按占城稻的例子來辦。舍出幾畝稻田來按小晨說的去辦。若是真有成效,明年咱就多上些,若是沒有成效,不過是幾畝稻田罷了,毀了也不可惜!嗬嗬,你看如何呢?”


    鄒正業聽到二哥如此說,把心放到了肚子裏,他點頭道:“正是,我也和二哥一個主意。”


    一人計短,兩人計長。當下兄弟倆個在菜地裏便把這事給定了下來。第二天便去找相熟的漁民詢問這個養活物的勾當。


    這日下午,鄒晨和幾個小姐妹在西院她的房間裏說說笑笑,有捧著繡活做活計的。有高聲誦讀論語的。要說這幾個要好的小娘子中,識字最多的自然要數鄒星兒,她乃鄒正文之女其母又是秀才之女,自幼習文。若是要讀書,大家最終自然是以她為首。隻是時間長了眾姐妹才發現。原來鄒晨居然是識字最多的,她不僅識字,而且每每還有新解。


    突然聽到家中的三隻小狗瘋狂的叫了起來。她示意美娘留在這裏陪著客人,她則是挑簾出去看看究竟是怎麽回事。


    走到前院便看到上個月來自家的魯媽媽騎在一隻青驢之上,手上撐著一把絳色雨傘,正在院門外伸頭向內張望。魯媽媽已經在門外站了有一段時間。遲遲不見家裏有人出迎,還以為今日家中無人呢,看到鄒晨出來。喜出望外。連忙跳下驢背,笑著迎了上去。


    “魯媽媽萬福。”鄒晨忙行禮道。


    魯媽媽笑吟吟地虛扶她一把,道:“小娘子也萬福,不知你母親可在?”


    “母親和二嬸娘在後院收拾雜物呢,魯媽媽快請進。請到西院坐。”鄒晨將人往院裏請。


    魯媽媽牽著驢進了院,係好了驢。又搬了草料來,才跟著鄒晨一起往西院走去。鄒晨將魯媽媽請在廊下,又給奉了青茶,才進屋去喊了美娘,請她坐陪自己去後院叫人。


    等到將二嬸和母親從後院請出,便看到幾個小姐妹正圍著魯媽媽笑語盈盈地說著玩笑話。魯媽媽看到正主已來,連忙站起來,走到廊下穿上鞋,臉上帶笑,口中誦道‘恭喜,恭喜’。


    這時幾個小姐妹已經然是知道鄒家肯定是有大事相商,便紛紛找了借口回家去了。


    魯媽媽等到人都走了,鄒晨回來關了院門,才開口說話。


    “……實不相瞞,前幾日老身我啊,生了一場大病,這命,幾乎去了一半。……天可憐見,終於活過來了。……這不,立刻就過來了……”


    柳氏聽到魯媽媽這樣說,連忙關切地問道:“媽媽這是得了甚麽病?”


    “唉,上個月老身從鄒家莊回去,便覺得咳嗽渾身痛,想著吃了幾幅藥就能好,誰想過了幾日竟是病的都起不來了。隔幾天好了,誰知一吹風又厲害了,可把老身這把老骨頭折騰死嘍。”魯媽媽敲著一雙腿道。


    黃麗娘在一旁笑著說道:“魯媽媽想必是得了風寒,這病最是吹不得風的,須得在家裏悶養,多喝一些開水,多蓋一層被子。過幾天自然便好了……”


    魯媽媽拍了一下大腿,“正是,老身請的醫士也是這樣說的。唉,可是這風也吹了,隻有受著啦。”


    “沈家小哥請的是哪位醫士啊?”鄒晨突然說道。


    “黃醫……”魯媽媽突然住嘴。


    鄒晨挑了挑眉毛,低下頭不再說話了。古代的風寒可和現代的感冒不一樣,一場風寒要命的事跡有很多。若是魯媽媽得了風寒,她根本不會象現在這樣麵色紅潤一點也沒有病過的樣子。既然不是她有病,那就肯定是沈家的哥兒有病了,隻是不知道沈家的哥兒病的重不重,要不要緊。


    魯媽媽臉色難堪的看著鄒晨,麵上露出尷尬之色。過了一會歎了口氣,正色道:“柳大嫂,黃大嫂!老身……實不相瞞,這病,不是老身得的,是沈家二郎沈芳。……上個月老身從鄒家莊回去,把這門親事一說,沈家上下均是歡喜不已。當天沈二郎陪我吃了一盅酒,誰曾想,夜裏就發起寒來。然則,老身敢對天發誓,沈家二郎身子骨一向硬朗。這不,我把他這一段看病的藥方都給拿過來了,兩位大嫂找人驗看一下吧!”說著從懷裏摸出一個布包來。取出幾張藥方。


    柳氏伸手接住,看了幾眼轉手便給了鄒晨。魯媽媽看到這一幕,眉頭跳了幾跳,難道這家中當家的竟是這六歲的小娃娃不成?


    鄒晨接過藥方,仔細地看過,然後抬起頭笑道:“魯媽媽,這藥方我能看清,但是看不明白。媽媽可否許我去莊中的醫士那裏詢問?”


    待得魯媽媽同意,鄒晨便拉著美娘出了院門。姐妹倆個路上也沒人說話,隻是一路急行。要不了一會到了李醫士的家中。


    李錦繡正偎坐在母親腿前說著閑話,眼看著美娘和鄒晨從院外走入,不由得奇怪。


    “這來。是有事,還是找我玩的?”李錦繡掀起簾子笑道。


    “繡姐,不知醫士可在家否?”鄒晨問道。


    “家父在側院正給人看病,美姐晨妹先進屋吧,我去請。”說著掀起了簾子。


    兩姐妹福了一福便就著簾子進了屋。屋內李醫士渾家呂氏正坐在榻上繡著一隻方帕,看到她們進來,將方帕放在針織筐裏,拍了拍身邊的錦杌。


    鄒晨和美娘行了禮,在呂氏身邊坐定。呂氏從身邊的小杌子上端過一盤果子遞給兩姐妹,笑道:“方才聽錦繡講。你家來客兒了?不在家陪著貴客,怎麽有空來了。”


    “有幾張方子想讓醫士幫著瞧瞧,所以我就和姊姊一起來了。”鄒晨也不客氣伸手拿起一個果子吃了一口。


    呂氏也是一個溫柔賢淑的。聞聽此言便沒有再往下問,隻是挑著一些閑話隨意地和倆姐妹說了幾句,一會便聽到屋外傳來一聲咳嗽聲。


    美娘和鄒晨聽到這聲咳嗽連忙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裳。然後簾子掀起,李醫士緩步走到屋裏。呂氏從旁邊的架子上拿起一塊麵巾。奉到李醫士身前,李醫士擦了下臉才轉過身對著鄒晨說話。


    “聽錦繡講。你有事尋我?莫非是你阿爹又嚴重了?”


    鄒晨行了一禮,便把剛才的事挑挑揀揀的說了,沒說是媒婆的事,隻說家中有一個親戚前幾日得了風寒,把藥方拿來想讓李醫士給看看,這病到底好了沒有。


    說完,便將藥方雙手奉了上去。


    李醫士接過藥方,一張張仔細地看了。過了一會,指著一張藥方說道:“這一張麻黃的用量較大,顯然是病的極重。而後麵幾張,藥用的漸漸變少,顯見得在慢慢減輕。這最後一張,隻是一些溫養滋肺的方子。顯見得病已經全好了,然則,不見真人不敢說的太滿,隻看這幾張藥方,確實是已無大礙。……”


    鄒晨聽到這話,和美娘對視一眼,均露出笑容。


    一會又隨便說了一會閑話,鄒晨和美娘便找了個借口退了出來。走到回家的路上,鄒晨終於長出了一口氣。


    到家之後,覷了個機會把李醫士的話原原本本地和二嬸娘還有母親說了一遍,兩人均是連聲阿彌陀佛,慶幸不已。


    魯媽媽接過了鄒晨送回的藥方,隻看她們的神色,便知此事已經成了大半。便又趁熱打錢,想要約一個時機讓兩家人見見麵。


    最後約了三天之後在宛丘城張記會仙茶館見麵,魯媽媽得了準信,便提出要回柳林集,柳氏和黃麗娘勸了一會看她去意已決便隻得送她出了院門,又一直送到村口才回來。


    回到家,柳氏拍著胸口驚呼:“俺的娘,總算完了,等到她們見一麵,不管成與不成,這心總算是能放下來了。”


    “是啊!”黃麗娘在一旁也說道,“單隻為了等這一個,這些日子來說了多少個媒,咱們都推掉了。為了這一個,還又跑到宛丘張家去打聽了這家的品行。可真是折騰壞嘍……”


    鄒晨笑嘻嘻地拉著母親的手,笑道:“娘娘,等到我姐這媒說成,咱家也就去了一塊心病,以後不管怎麽鬧騰都和咱家沒關係的。”


    “正是。”聽了這話,柳氏和黃麗娘齊齊點頭。


    ps:


    ps:我百度到有一條消息,說宋代吃青蛙是犯法的,要入大獄。但是,宋代《本草圖經》也說到:似蛤蟆而大、色黃之“山蛤”。並說“山人亦食之”。估計這個山蛤就是雪蛤或者牛蛙一類的,肉可以食用,雌蛙可以出蛤蟆油,本文養的是這種山蛤。


    東宋夢華錄中,飲食果子裏有一句“……炒蟹、炸蟹、洗手蟹之類,逐時旋行索喚,……薑蝦、酒蟹、獐巴、鹿脯、從食蒸作、海鮮時果……每分不過十五錢。”本文設定一隻螃蟹批到酒樓,一隻7-10文。山蛤一隻10文,大的15文,蛤蟆油一錢五文一兩50文。泥鰍一斤30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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