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便將江米全部泡上,兩個夥房一起開工,將江米全部給做成了米酒,然後又分別盛到了幾個酒甕內。一斤米約能成二斤米酒。因為覺得便宜,便一下子做了三十甕的米酒,一部分拿出來待客,一部分留到元旦準備過年時再喝。


    鄒晨囑咐家裏人,酒是最見不得髒和油的,做酒的時候,必須將所有的東西全部清洗幹淨,將水擦幹,而且雙手還必須要洗幹淨,否則的話釀出的酒又餿又酸隻能扔掉。


    公孫管家回來的時候,鄒正達還特意囑咐了他不要去買酒了,說已經搞到了幾壇新酒。有了公孫管家,果然辦事的效率提高了不知道多少倍。他將那些結婚的用具一古腦的全給買了回來,要不是魯媽媽請好了鼓吹手,他能連鼓吹手都給請了來。


    到了女家來掛帳,鋪設房臥的日子,烏家的人請了幾輛牛車,一路吹吹打打繞村一圈,來到了新房將二樓主臥室布置一新。由於烏家並非有錢人家,所以家俱和床榻都是男方打的,女方隻是鋪了幾床被子後將帳子掛上,又將窗戶用窗簾給遮上,這個叫做鋪房。


    今天,十月十四日。是二郎成親前一天,家裏請了胡屠夫來殺豬羊。


    莊戶人家很少養豬羊,隻有極個別富裕的人家才會養上幾頭豬和幾隻羊,一是因為養這些畜牧要按人頭交稅,二來是這些豬會吃糧食,家貧的人實在是養不起。鄒家由於免了十年的稅,所以不論他家養多少豬羊都是不需要交稅的。


    今年一共養了七頭豬,八隻羊。蓋房子的時候已經殺了兩頭豬,兩隻羊,準備等到二郎成親的時候再殺幾隻,剩下的過年時再殺。


    莊戶人家殺豬殺羊可是一件大事。自己是不能隨便宰殺的,必須要看黃道吉日,祭祀過土地和祖先後然後要得到鄰居們的許可才允許宰殺,並不是說你想殺就能殺的。胡屠夫殺豬的手藝是這方圓數百裏遠近聞名的,他會‘吹豕法’。


    胡屠夫殺豬的時候,是沒有任何慘叫聲傳出的,也不象別的屠戶那樣殺得血淋淋,所以很多孩子和大人都願意去看他殺豬,每到他殺豬時旁邊總會圍上一大群人,等著看胡屠夫吹豬的絕技。


    鄒晨在上次請客的時候看過。覺得很是神奇,這次一聽說還是請的胡屠夫,便和美娘約定好了。遠遠的站在一旁看他殺豬。


    前院的空地上已經豎起了幾根木頭搭成的架子,架子下麵堆了厚厚的沙子和兩個幹淨的木盆用來盛豬血。旁邊還有一個厚實的案板,旁邊有兩口臨時壘起的灶火,裏麵燒著滾燙的開水,燒火的是金小乙和鄒正安。提水的是正順正祥正和三兄弟。自從上次女夫子在院外罵過之後,柳氏和黃麗娘立刻找了打井工在院外打了一口井,這一口井打成的時候,最歡喜的則是鄒一民,他的茶棚不需要每天再去鄒家內院提水了。其次便是那些住在附近的居民,打一口井需要十幾貫。如今鄒家打了井自家便不需要再花錢了。


    公孫管家由於年紀大了,所以是和鄒老爺子站在一起,樂嗬嗬的看著院裏人行事。


    胡屠夫和鄒正達鄒正業合力將一隻豬抬到了架子之上。然後用繩子固定好了豬的四肢,豬拚命的大叫起來。胡屠夫聽了豬叫的聲音,讚道:“好一口肥豕,鄒家養的豕比我平日所見的毛色要鮮亮的多,肉膘也夠厚。足見得是精心飼養得。”


    鄒老爺子在旁邊聽了誇獎,樂的哈哈大笑。


    胡屠夫又抱拳向四周行了一禮。大喝一聲,提了提褲腰,拿起一把牛耳尖刀在一塊皮子上蹭了蹭,然後輕輕的在豬蹄子旁邊劃了一小刀,待血流了一陣,用水將豬蹄子清洗幹淨,然後就插了一根葦管進去,嘴上使勁的吹氣,這時豬的喊叫聲越來越小,漸漸的傳起歡快的哼哼聲,然後呼嚕聲響起,竟然就這樣舒服的睡著了!胡屠夫就換了下來讓小徒弟使勁的往裏吹氣,隻見這豬四肢都漲成了四個圓柱,身上漲的如同一隻牛。胡屠夫用手摁著傷口,又按了一下豬的肚子,然後點點頭,小徒弟便將傷口紮好再後退。


    隻見胡屠夫手中的殺豬刀,快如閃電,哢嚓一下,一刀將豬宰殺,而這時豬還在睡夢中,自然不知道疼痛。


    別人殺豬會有血噴湧而出,看起來血腥無比,而胡屠夫殺豬則是一丁點的血腥都不見,血全部都湧到了吹起來的肚子之中,等過了一會將肚皮割開,會有一灘血湧出正好倒在架子下麵的盆中。這樣宰殺出來的豬,肉質鮮美不會有異味。然後胡屠夫和小徒弟一起將豬倒吊在架子上。


    鄒正達和鄒正業各拿了根早已洗幹淨的樹枝,一邊往木盆的血裏加鹽,一邊快速地攪拌。然後鄒老爺子看差不多了便端盆清水過去倒在盆裏,兩個兒子則是繼續攪拌不停,加水是為了讓豬血更加鮮嫩可口,加了鹽以後血不會那麽快的凝固。


    “豬血旺加點蒜苗炒炒,真心好吃啊。”鄒晨站在一旁和美娘低低的議論。


    這時二郎兄弟幾個合力將滾水端了過來,胡屠夫指揮著小徒弟讓他站在架子上把滾水往豬身上潑,等將豬燙的差不多了,胡屠夫讓小徒弟停手,他手裏拿了一把刮子,開始給冒著熱氣的豬剃毛。


    然後打開剛才已經切開的豬肚子,將裏麵的內髒取出來,喊了鄒正達和鄒正業幫助,和小徒弟一起四個人將豬抬到了旁邊的肉案之上。從帶來的工具之中拿出一把長長的砍刀,圍著豬走了一圈,然後大喝一聲,一刀將豬頭砍下,再一刀將豬尾砍下。


    收刀之後,先對著四方拜了一拜,笑眯眯的對著鄒老爺子說道:“請家主接豕首豕尾,來年有頭有尾,年年有豕年年旺!”鄒老爺子便和二郎一起抬了一個木盆將豬頭和豬尾巴小心的放進盆中。這時小徒弟走過去。將滾水澆入,然後拿了刮刀細細的刮毛。


    胡屠夫又站回肉案旁,仔細的將豬毛全部刮幹淨,又將四條腿分別砍下來,脊梁給整個的剔了下來,轉眼間,一隻整豬便被分成了五六塊。


    鄒晨不住的驚歎古代的殺豬工藝,這不僅優美而且充滿藝術感,更重要的是每一次胡屠夫向四周行禮時,再結合他麵部的表情。真的能讓人感覺他是在享受這一個過程。


    到此,殺豬便算全部結束。等到將肉割成小塊之後,送到夥房中吊到房梁之上。然後便開始去殺下一頭豬。


    整個殺豬的過程,女人是不能近前觀看和出手幫忙的,尤其是未成年的小娘子,隻能允許遠遠的觀望。女人不僅不能觀望,哪怕就是提水的過程也必須全部有男子擔任。女人隻被允許將豬肉切好後做成菜肴。


    這個規矩不知是從何時興起的,但是鄒家莊凡是殺豬那一天,便是女人們最清閑最幸福的一天。這一天,男人們要從早忙到晚,而女人們隻需要去做飯就行了


    胡屠夫從早上一直忙到中午,宰殺了三頭豬。而三隻羊則是要到下午再殺。


    因請的是胡屠夫,所以莊子裏也有許多人圍著觀看。在這些觀看的人中,有些人是必須要宴請的。象裏正,鄉書生,幾位族老,他們都要被宴請來吃一頓殺豬飯。尤其殺豬殺羊在莊戶人家也是體麵的事情,所以隻要沒有緊急的事情。那些族老們都願意過來捧場。


    這時前院早已經被小兄弟們擺好了案幾和葦席,上麵又鋪了厚厚的棉絮。省得被侵了地氣。幾位莊內有頭麵的人和鄒老爺子坐在一席,鄒家兄弟陪著幾個正字輩的在一起,而胡屠夫則是由金小乙和鄒正安四兄弟陪著。


    夥房裏端出了今天的殺豬飯,飯菜很豐盛,紅燒肉那是自不必說了,足足燒了一大鍋。豬血也蒸過之後用蒜苗輕炒,剩下的象豬心豬髒之類全部都用紅燒的方式做了幾大盆出來。又搭配上幾樣新鮮的蔬菜,再弄上兩個湯。鄒家又配了米飯管夠,還有素餅過水之後放在一個大盆裏,隨吃隨盛。


    一頓殺豬飯,直吃得人嘴角流油,引得旁邊那些看胡屠夫吹豬的幼童們口水流了老長。


    等到大人們吃完飯後,把幾盤肉菜折到一起,又把剩下的米飯和胡餅都端上了案席,讓在院子裏的幼童們分吃了個精光,這個也是有講究的,這叫百家來吃殺豬飯,證明你家人緣好人氣旺盛。如果做好的殺豬飯還剩一點沒有被吃完,那麽殺豬的人家是會被人嘲笑的。所以後來許多幼童們隻要聽到誰家去殺豬,便要跑去,一是湊熱鬧,二是混頓飯吃,而主家也絕對不會趕這些幼童走的,隻不過是幼童隻能吃剩下的東西罷了。


    等到幼童們吃完飯,鄒晨她們來收拾殘席,發現席上所有的碗碟之上都被吃的幹幹淨淨,連點油腥都不見。


    黃麗娘喜道:“殺豬飯被人吃的精光,真是祖宗保佑啊!咱家二郎可是有福的人啊。”柳氏則是笑吟吟的收拾席麵,不時抬頭往北邊的四幢小樓看去,看完了之後又往東邊的四幢小樓瞄上幾眼。


    到了下午,就沒什麽可看的了,下午殺羊雖然也不血腥,但是卻沒有吹豬那一手,胡屠夫將放在架子上用繩子係好後,然後在羊脖子上看看,看準了之後一刀下去,羊便被割了喉管,再也叫不出聲了。


    雖然也精彩,但是由於缺少了吹豬那一項,幼童們覺得無趣也都散了去,那些吃過殺豬飯的,下午在院子裏陪著主家呆了一會,也陸續的離開了。


    ps:


    胡屠夫殺豬的手藝來自《聊齋誌異》一屠暮行,為狼所逼……這一段,大家可以搜索下。古代人殺個豬也能殺出花樣來,太厲害了。這個吹豬法很殘忍,我給改動了,改成睡覺。其實,實際情況則是由於皮都被吹起來了,豬隻能張著嘴,沒有辦法再慘叫了。實際上,豬應該是非常非常痛,好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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