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修發現自己每隔十天就能在晚上短暫接管李忘書的身體一晚上。


    這個發現讓她有點鬱悶。連著思考,她認為係統不會坑她到這個地步,連個馬甲都沒給她準備。係統可是確確實實說過她要穿純陽了。也行馬甲就在某個地方存著,等著她去找回來。經過佞修的猜測,最有可能的就是道觀裏修為高深的幾個老道士把她的肉身當妖怪封印了!她真的覺得她的馬甲就藏在華山的某個山窟窿裏!


    係統“深思熟慮”從庫存裏調出一句比較符合目前的話:……對不住啊,佞大俠士。


    這晚李忘書睡著後,佞修爬起來。穿好衣服背著劍,出了門頂著風雪,手中掐了劍訣。長劍出鞘,圍著佞修轉了個圈乖順平落在佞修腳下。就等著她跨上去,一劍飛天。


    觀察過李忘書行事規律的永寂師弟今晚沒有早早睡覺,聽到隔壁的動靜就直接出了門,果然看到大師兄李忘書飛劍出鞘。


    佞修回頭看看外冷內熱的師弟,她小心瞅了瞅腳下憑空浮著的飛劍,用商量的口氣對他說,“你沒看到我用了禦劍訣對吧?”


    永寂垂著眼睛瞅著李忘書腳下那柄飛劍,麵上冷清也看不出什麽。


    臥槽!少年你不要假裝高深莫測了!


    佞修頂著風雪,吹得脖子都涼颼颼的,沉默一會,大方道,“走,師兄帶你去吃好吃的。”


    永寂倒要看看藏拙的大師兄要耍什麽手段,從容踏上那把飛劍,貼著李忘書站著。


    “抓牢了。”佞修提醒了一句,催動劍訣。


    永寂隻覺風雪撲麵,濕寒之氣透過衣服侵入骨髓。


    佞修察覺到身後人凍得瑟瑟發抖時候不禁嘀咕了一句:這麽弱。


    聲音雖輕,但永寂還是聽到了。抓著佞修胳膊的兩隻手不禁抓緊了些。佞修這可不幹了,臥槽槽槽,少年你鬆手,絕壁不能掐出印子,不然明天李忘書醒過來看到了,絕壁以為鬧鬼了!佞修連忙挑了最近的一個山頭落地,落地時佞修自己一個瀟灑的躡雲逐月,穩穩站在地上。至於永寂,摔在厚厚的雪地裏滾了幾圈。


    永寂:……


    佞修想起這小子還是現在用的馬甲的師弟,大步走去把人從雪裏提起來,幫著拍拍雪好不殷勤,“矮油,師弟你還好嗎,有沒有摔到哪裏,快讓捉急的師兄看看。”


    永寂揮開佞修故作的殷勤,“無礙。”


    佞修笑了笑,自發行動起來,清理出一片避風的雪地,撿了柴禾燃起篝火。永寂就坐在火堆邊看佞修忙活。


    “山裏的雪鹿滋味不錯,上次嚐過之後就念念不忘。”佞修說著讓永寂等她一會,提著劍就走遠了。再回來時候手裏提著半隻剝皮洗淨的鹿。動作利索地上火就烤。


    篝火暖人,肉香彌漫。


    永寂和佞修坐在一塊吃了烤肉,這肉的滋味永寂也說不出什麽來,隻覺得苦澀難以下咽,但身旁的大師兄吃的津津有味。


    “可惜沒有酒。”佞修歎了口氣,苦逼於換了個馬甲後係統背包不能使用了,不然以她的存貨,還不是想吃什麽就吃什麽。


    永寂沉默無聲吃著肉,回想著大師兄李忘書沾酒就醉的體質。大師兄像是變了個人一樣。永寂自有思量。他心裏思緒萬千也抵不住佞修坦誠的一句。


    “永寂師弟,夜裏出來打牙祭的事情可別同別人說,白日裏也別跟我提這個。說了我也不會認。以後師兄再帶你出來打牙祭。”佞修摸了摸李忘書的小肚皮,每天都吃那麽清淡,營養怎麽跟的上。看看這個叫永寂的,年紀小上兩歲站起來都跟李忘書差不多高了。


    “恩。”永寂點點頭,心裏卻是想著,這麽難吃,再也不想來了,“大師兄。你平日裏,在藏拙?”


    “藏什麽藏。”佞修正想吐槽李忘書渣一樣的運動神經,突然想起來她現在可是假扮李忘書,吐槽不得,立馬就閉口不提這個了,“嘿嘿。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師兄這也是為了自保啊。必須藏拙!”


    雖然永寂說著李忘書做的肉難吃得要死,但下一次佞修出來放風的夜裏,他又在屋外等著了。佞修看到永寂,她蛋都疼得要粉碎了!


    尼瑪!坑爹的!老子要出去找自己的馬甲啊你特麽又跟過來算幾個意思!知不知道老子日日夜夜跟李忘書同進退膩味得神經都要衰弱了!


    佞修低咳了一聲,正聲道,“永寂師弟,這麽晚了還不歇息嗎?”


    “跟你去吃肉。”永寂說。


    佞修抽了抽嘴角。


    見李忘書不想帶自己去,永寂麵不改色威脅道,“你說過我不告訴別人你夜裏出去的事情,下回會再帶我。”


    一般嚐過老子廚藝的人都早早躲遠了。佞修又是抽了抽嘴角,一臉鬱悴,“算了,帶你吧。”


    祭出飛劍,帶著永寂直直往雪竹林裏去。又是找了個避風雪的地方,稍做清理升了火,在林子裏順手砍死一隻兔子過來。佞修把死得不要不要的兔子扔給永寂,“你先清理著,我去附近找找有沒有大件的獵物。”說完不等永寂反應就躥進竹林深處。


    永寂環顧四周,竹林中悄寂無聲,但永寂知道華山雪竹林中棲息著兩隻凶惡猛獸,一隻白狼,一隻白虎。割據雪竹林兩頭。永寂知道這些,李忘書知道這些,華山上的老小道士都知道這些,但穿越過來沒多久的佞修不知道這個。知道林中棲息猛獸,永寂也沒自不量力到能肆意挑釁,所以那隻白兔他也沒動手去剝,反而用雪埋了兔子免得血腥味吸引來猛獸。


    佞修在雪竹林裏轉了一圈,也沒能找到什麽活物,等她撞了大運路遇攔路虎的時候,她第一反應是對著白虎垂涎三尺手搭上了劍柄。好一頭膘肥體壯的大白虎!白虎一聲咆哮,一爪子拍斷了李忘書那把破劍後,佞修順勢一個滾躲開了白虎的爪子。冷汗涔涔的就下來了。這什麽劍,質量這麽差。


    她又忘了這馬甲是李忘書的馬甲不是她自己的,弱的那啥啥的。要是玩壞了就慘了。原本勢必拿下的氣勢就褪去了,李忘書這小身板,接它一爪子還不死得透透的。


    想明白這點,佞修腳下發力,轉身就跑。白虎仰天一嘯,虎嘯振聾發聵,撲著就追上來。兩條腿的跟四條腿的賽跑真是作孽啊!佞修一邊玩命飛奔一邊罵罵咧咧這渣一樣的修真界,為什麽想飛都要道具才行。說好的縮地成寸呢!說好的召喚神獸呢!說好的踏破虛空呢!


    遠遠看到了火光,佞修腳下加快速度,跑近了一看,果真是出門沒看黃曆!


    一隻巨狼低頭把死得不要不要的兔子從雪裏刨出來,脖子一甩就把兔子吞下肚了。兔子那體型和白狼那體型,塞牙縫都不夠。永寂占據著火堆另一邊,長劍執手,自有一番威嚴。


    等永寂看到林子裏跑過來的佞修,還來不及鬆口氣,就看到佞修身後緊追不舍的白虎。他捏著劍的手都麻木了。


    “把劍給我。”佞修喊道。


    永寂毫不猶疑把劍扔了過去,巨狼就等著獵物鬆懈的時刻,見狀飛撲向永寂要將他撕成碎片。一個飛躍接住劍,佞修不敢停歇,調動起李忘書體內為數不多的修為,以氣為兵,以劍為輔,氣行於劍。空中扭腰,手上發力,使出一招九轉歸一,北冥劍氣化成一道長鞭擊出,僅一招的威力震退巨狼十數尺。


    正麵接了佞修一招,巨狼一時間竟也站不起來。身後白虎逼近,佞修仿佛腦袋後麵也長了眼睛,腳剛點地就回身向白虎甩出一招五方行盡,劍氣之下白虎身形凝滯有了片刻容佞修喘息的機會。佞修趕緊凝神歸意,吐納聚氣,真氣積累夠了立馬收臂轉劍,攻守如一,打出一招狂風暴雨般的兩儀化形。白虎頃刻間斃命於她劍下。


    佞修調動體內渣點點的最後一點真氣,勉強用出抱元守缺,恢複了一點真氣。巨狼見白虎都不敵的人正朝自己過來,伏地身子齜牙衝佞修長嘯一聲,卻不見佞修膽怯,仍然提劍上前。巨狼喘了口氣,轉頭就逃了。


    這一架打得佞修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嚶嚶嚶,老子把李忘書的真氣消耗完了,明天他起來一定會發現,苦逼苦逼巨苦逼啊。永寂僵硬著身子讓佞修拉著哭得一臉血。永寂回想李忘書方才如戰神附體威風淩厲幾招之力就擊退兩隻猛獸的偉岸形象,轉眼就抱著自己哭了,反差之大讓永寂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嚶嚶嚶,師弟弟怎麽辦,真氣消耗完了,一時半會恢複不了,禦劍訣用不出咱們怎麽回去。嚶嚶嚶,人家不要在野地裏挨凍到天亮啊。嚶嚶嚶,得了風寒怎麽辦。嚶嚶嚶,為什麽消耗完真氣的感覺這麽難受,比暈車還惡心,腳軟得走不動啊,反胃啊!好想吐!救命!算了我回去休息了祝你們好運。”


    說罷李忘書身子一軟倒在永寂懷裏沒了知覺。


    佞修表示她還是回去繼續當圍觀的群眾吧,毫無責任感的轉身就把意識裏沉睡的李忘書踢了出來,自己縮了回去。


    李忘書一覺醒來整個人都不好了!!!為什麽他會睡在荒山雪地裏!為什麽他會倒在永寂師弟懷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永寂抱著突然暈厥過去的大師兄渾身僵硬,好不容易等大師兄醒過來了,結果大師兄瞪著他滿臉震驚。


    “永寂師弟,我們這是在何處?”李忘書對滿天繁星瞠目結舌,怎麽轉眼他就從房間到了野外?而且丹田內的真氣消耗殆盡?


    永寂鎖眉,終於從僵硬的狀態緩過來,“你不記得了?”


    “記得什麽?”


    永寂:“……”


    李忘書:“……”


    師兄弟兩相顧無言,最後一同轉過臉去。


    永寂:“我們先回去再提。”


    李忘書:“師弟可還記得回去的路?”


    永寂:“……黑燈瞎火,沒記清。”


    佞修摳鼻孔。等等,好像忘了什麽事。


    佞大糙又忘了出來找她遺落的馬甲了。


    臥槽!下次這個師弟再跟上來老子就把他扔進門前的萬丈深淵裏去!媽蛋!妨礙老子找馬甲!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來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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