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常媽媽來到鎮上同名義上的丈夫實際是常將軍以前的護衛常十見麵。他們正住在鎮上的客棧裏。“老奴拜見十爺。”常十不是奴身,原來是個孤兒被常將軍所救,受到將軍的栽培,一直跟在常將軍身邊,行軍打仗時作為貼身護衛,直到四十歲退下來,做了將軍府的外莊管事。將軍府出事時,他就失蹤了。常媽媽從宮裏出來後,也打聽過他的消息,卻一無所獲。


    卻在她尋找常天磊的時候突然出現在她的麵前,告訴她,有另外一些人也在找常天磊,似乎不懷好意,已經盯上她了,常十便讓常媽媽別再管這事,常天磊由他去找,為了迷惑敵人常媽媽才有了她當初跟林竹說的那些經曆。而如今常媽媽身邊已經沒有了不懷好意的人。


    所以常十在找到常天磊之後,就聯係了常媽媽,於是有了常媽媽向林竹求助的一幕。


    “常媽媽不要多禮,要不是有你的幫忙我也不會這麽順利將小少爺帶回來,你給的銀票很及時。”常十為了找尋常將軍和常天磊,手中的銀錢都已花完,好不容易有了眉目,卻苦於沒錢,不能將常天磊帶回來,幸好常媽媽及時將一百兩銀票給了他,這才救出了常天磊。“幸好小少爺福大命大,終於平安回來了,蘭妃娘娘也能放心了。”常媽媽知道小少爺已經平安,心裏很是激動。


    “宮裏暫時不要通知,等將軍有所指示之後再做打算,現在最重要的是小少爺的安全。”在沒有揪出誣陷將軍的幕後主使之前,常天磊還活著的消息就不能露出來。京裏的消息畢竟沒人證實那是真是假。還是可以迷惑住很多人的。


    “是,奴婢知道了。”常媽媽低頭稱是,說完又拿出三千兩的銀票。“十爺,這是小竹姑娘給的錢,讓在嵩縣買個宅子,再用剩下的錢買些田產,有山有水的地方最好。”


    “雇傭你的這人對你倒是放心的很,連這麽大一筆錢都能放心的交給你。她知道你的身份了?”常十不得不懷疑是否有其他目的在。“秉十爺,姑娘還不知道,奴婢並沒有對她說,隻是她猜到我以前所說的並不是實話。隻是,”常媽媽有些遲疑。“隻是什麽?”常十皺眉問道。“隻是禦醫張逸堂張大人認出了奴婢。”常媽媽小心翼翼的回答。


    “是他?他在哪認出的你,說什麽了沒有?”常十緊接著追問。“張大人在林家村早就認識我現在的雇主林竹姑娘。是在她那遇到的,不過他沒有拆穿我的身份,隻是說不要連累林竹姑娘。他早已在月前就回到京城了。”


    “原來如此。”常十點了點頭,“如今也隻能如此,先在她這裏安身吧。等過些時日看看再說,現在京裏已經有人質疑將軍的案子是誣陷了,即便不能翻案,咱們在這裏將小少爺照顧好,等待時機吧。”


    “隻是,奴婢同林竹姑娘說的身份讓您和少爺受委屈了。”常媽媽將自己在林竹麵前把他說成是自己的丈夫,小少爺是兒子的事細說給常十。說完有些忐忑的看著他。


    “這樣也好,”常十想了想,“有這樣的身份做掩飾小少爺也能更安全些。我會跟他解釋清楚的,請他先忍耐些。”


    “謝謝十爺不罪之恩。”常媽媽行了個禮。“奴婢想拜見一下小少爺,不知方不方便?”“小少爺連日來太疲憊了,現在正睡著,來日方長,還是過幾天再見吧。”常十沒說出口的是常天磊在出走的這段時間,不光是累,還受了不少傷,他正在給他醫治,不方便讓常媽媽見他。“既然這樣,奴婢已經出來很長時間了。得先回去了。”常媽媽起身告辭。


    “好,你回去吧,明日我和小少爺會去嵩縣,買好宅子之後會通知你,到時再見這們林竹姑娘一麵吧。”常十現在十分好奇常媽媽口中的這位姑娘到底是什麽樣的人。


    “小少爺請開門,是我常十。”在常媽媽走後,常十敲開了常天磊的房門。“十叔,常媽媽走了嗎?”一名被打的鼻青臉腫的少年,坐在椅子上,一隻眼睛腫的隻能露出一條縫,胳膊和腿上都用布裹著,有些地方還滲出血來。“是,已經走了,她非常擔心你。”常十點了點頭。“她已經為咱們安排好身份和住的地方,明日便起程去嵩縣,在那裏買好宅子,再等她過來。到時再見她也不遲。”


    “姑姑給了常媽媽這麽多錢嗎?現在還不能回京城給爺爺和奶奶還有爹娘他們報仇嗎?”常天磊狠狠的捶了下桌子。“常媽媽的錢都是她現在的雇主給的,這錢用來買宅子和田地,也是咱們能安身立命一段時日的地方。”常十把常媽媽編造的身份和常天磊說做了說明。“委屈小少爺了。”


    “這算什麽委屈,常家倒了,還有十叔你和常媽媽為我奔波,天磊感激還來不及,怎麽還能談什麽委屈,隻恨不能找出那幕後之人,將其千刀萬剮,碎屍萬段為我家人報仇血恨。”常天磊說到這裏情緒很激動,不斷的用受了傷的手臂敲打桌子,手臂上的白布微微滲出血跡。常十趕緊阻止他的自殘行為。又給他的手臂重新上了藥,裹了起來。


    “小少爺請先忍耐,將軍府的仇早晚有一天會報的。”常十壓抑著心中的恨意,收拾好常天磊的傷,扶著他去床上休息。


    之後,走出門去。突然看到外麵桌子上有常媽媽留下的籃子,打開一看,裏麵是些雞蛋和蔬菜之類的,他有些啞然失笑,有了三千兩的銀票,難道還能少了吃的。不過既然好心拿過來了,也不能辜負,於是他拿著這些菜送到客棧的廚房,讓廚子給做好後端到他們的房間去。


    “喲,今天換廚子啦,做什麽哪。這麽香。”客棧掌櫃突然聞到廚房裏傳來飯菜的香味,是以前從未聞到過的,不禁聳了聳鼻子,想去廚房看看。“掌櫃的,廚子是沒換還是老王,許是他的手藝大漲了。從剛才廚房就一直傳來香味兒。”旁邊的小夥計一邊回答一麵聞著那香味流口水。


    “小子,把口水擦幹了,我這是客棧,你這個樣子像什麽話,讓客人看見了,還不得都嚇跑啦。”掌櫃的敲了一下夥計的頭。訓斥道。


    “掌櫃的,我的菜好了嗎?”常十回屋看了看常天磊,聽他說餓了,特意來到廚房門口問問飯菜好了沒有,他也聞到了飯菜的香氣。心說這客棧的廚子手藝真是不錯。


    “客官稍等一下,我去問問看。”常十身上有一股非常淩厲的氣勢,是他年輕時跟在常將軍身邊,上場殺敵時日益積累的那些殺氣,尋常人見了都會害怕。連將軍府裏最凶的狗在他麵前都是老老實實的,嚇的縮在一旁連聲兒都不敢出。所以掌櫃的見到他,比上妓院讓老婆逮住還害怕,不自覺的便會小心翼翼的跟他說話。


    “老王,剛才那位客官的菜好了沒有啊?”掌櫃的到廚房一看,案板上擺的都是些普通蔬菜。不知道味道怎麽會這麽香。拿想筷子便想嚐嚐,被老王叫住了,“掌櫃的,這是那位客官自己帶來的食材,讓人發現了可不好。”廚子姓王,跟這掌櫃的手底下幹了多年,說話也有些隨便。“哦,是嗎?哈哈,我隻是想幫你擺擺盤,這菜都散到一邊了。嗬嗬。現在好了,送過去吧。”掌櫃的幹笑了幾聲。


    常十讓夥計把飯菜送到屋子外麵的桌子上,打發走夥計之後,才把常天磊叫了出來,“小少爺,來吃飯吧。”


    常天磊出來之後,聞到飯菜的那股香味,好奇的問道,“這家客棧換廚子了嗎?今天的飯菜真香啊。”“嗬嗬,應該是沒換,剛才我看見還是那王胖子掌的廚。”常十知道小少爺的嘴很挑,吃了些時日的苦之後,已經改變許多,但是不僅是常天磊,就算是常十本人也對王胖子的廚藝不滿意。


    “這菜讓廚子給糟蹋了。”常天磊吃了口菜,雖然王胖子的手藝不行,可奈何食材原本的味道很好,居然沒被他的廚藝給毀了,依然很好吃,不過常天磊為這菜惋惜。常十也嚐了嚐,“這菜不錯,隻是王胖子的手藝還那樣。”突然他放下筷子,說了聲,“原來如此。”


    “十叔,怎麽了?”常天磊一家一直都感激常十對常將軍在戰場上的照顧,所以不把他當下人看,常天磊也按照常將軍的吩咐一直稱他為十叔,同桌吃飯更是常事。


    “這菜是常媽媽送來的,雞蛋也是。應該是從她現在的主家那拿來的。聽說是個小山村的孤女。沒想到,她那裏居然有這麽好吃的菜。”常十看了常天磊一眼,接著說,“咱們井水未來的雇主有些本事。”


    常天磊熟知這位十叔不是常誇人的那種人,“十叔,有什麽想法嗎?”“還沒有,等見著人再說吧。”說完和常天磊接著把飯吃完,直吃的盤幹碗淨,“好飽!”兩同時說,又互相看了看,輕鬆的笑了。這是他們連日來吃的最好的一頓飯。


    常媽媽回到林竹家裏,給林竹行了個禮,“多謝姑娘,今天已經見到他們了。”“常媽媽,不用客氣,如今你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作為一個擁有現代靈魂的古代人,林竹真心不習慣有人向她行禮,而且還是比她年長許多的人。趕緊讓常媽媽坐下。“常媽媽,你哄哄福豆兒吧,今天一直跟我發脾氣,老是哭個不停。”福豆兒今天一天都不太好,總是哭,林竹也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


    常媽媽把福豆兒抱起來看了看,又給他解開衣服,發現上衣的一個帶子係的緊了些,讓他的胳膊不舒服,才會一直哭。常媽媽又重新把帶子係好,他馬上不哭了。林竹也鬆了一口氣,她很怕福豆兒生病,而她又沒有照顧孩子的經驗不知道問題出來哪裏,“哎喲,對不起呀,小福豆兒,都怪姐姐不小心,把你弄疼了吧。哎喲。來姐姐親一下,麽一個。”林竹把已經重新穿好衣服的福豆兒抱起來,使勁兒親了一下臉蛋。福豆兒像是在生她的氣似的把她往外推。啊啊啊的說著誰也聽不懂的火星語。


    將哭累了的福豆兒哄睡之後,林竹和常媽媽到外麵邊說話邊看著已經重新安家,並長的很好的蘭花夏荷梅。“以前聽人說蘭花開花的時間很長,沒想到都快一個月了還有花在開著。”“我以前見過的蘭花也沒有開這麽長時間的。最多十一二天就謝了。看來這蘭花非比尋常啊。”常媽媽也讚歎。家裏因為有了這些蘭花,時不時的散發著幽香,林竹覺得自已的身上仿佛也沾染了蘭花香氣。“常媽媽,我覺得衣服上都有這蘭花的香味。”


    “姑娘要是喜歡,我便做些蘭花的香囊,給你佩帶在身上。如此便時常能聞到蘭花的香味了,到了冬天也能用。”常媽媽笑著說。


    “不用了,我一鄉下小丫頭弄那麽香做什麽,會讓村裏人說我矯情的。”林竹想起那句有名的話,不禁搖了搖頭。她可不想被人罵成賤人。


    常媽媽聽了一笑,便不再提這事。


    日子過的很快,馬上又要到秋收的時節,林竹的水稻長勢非常好,比周圍的人家好了不少,稻穗沉甸甸的,顆粒飽滿。之前就經常有人在她的田邊看,林竹的地一邊是村長家,一邊是林長生家的,三家一比。林竹的比村長家的好,村長家的比林長生家的要好一些,不過有限,不像林竹的那麽突出。


    林竹也到田裏看過,沒想到空間出品的稻種如此霸道,要是畝產超出別人太多的話,那她又一次在林家村裏出風頭了,西瓜熱潮剛剛退去,她就又成了村裏人的談資。


    “小竹啊,真沒想到。你開種之前對田地進行深耕,居然有這大的效果,看來明年,我家的地也得像你那樣深耕了。”村長林長青把林竹家水稻長的好的原因都歸於以前的深耕。有了他的說明,也省了林竹多費腦細胞去想原因了。


    今年還是請王樹墩父子幫忙收割,可是村裏人都好奇她的水稻是怎麽長的,比別人熟的早不說還長的這麽好,於是紛紛過來幫忙,順便看看,能不能取取經。這糧食是村裏人的命根子,誰不想多打些呢。


    林長青的話也被大家紛紛記在心裏。都想著明年試試。


    於是僅一天的工夫,林竹的地就被收割完了,為了感謝村民的幫忙,林竹特意準備了一桌豐盛的飯菜請大家吃。


    雖然都說不用林竹破費,可她還是給每個人了三十文錢,算是了表心意。大家也都高興的收了。


    經過十幾天的晾曬,林竹的稻子可以進行脫粒了,為了不再引起村民的驚訝,林竹請王家你子在自家院子裏完成的。脫粒後,經過稱重,最後得出結果,林竹的地裏每畝產出是八百斤,比其他人家的畝產要多三百斤左右。這個數字讓王家人驚呆了,看向林竹的眼神如同見了神一樣。“小竹姑娘,這太不可思議了,居然畝產這麽多,這一定要留下當明年的稻種,不能賣。”王樹墩見獵心喜,他是常年和田地打交道的人,有了好的糧種自然不願錯過。


    “好吧,留一部分做種。明年就用這個。”林竹也覺得這個主意很好,留種的稻子還可以收入空間再一次進行滋養,還可以留下一部分直接種下去,當作實驗。以前就想知道二代種子會不會跟從空間出的特品種子有一樣的品質。這次林竹的稻子引起的轟動,村民肯定會來她這求種的,到時候自己的這兩畝地也得和他們種一樣的。才不至於出問題。


    果然跟林竹想的一樣,等她剛把稻子脫完粒,村裏人就讓村長林長青做代表來她家商量跟她購買糧種的事兒。“小竹啊,你這回又出名了,這不,村子裏好多人都讓我來上你這問問,能不能從你這買些稻子當做糧種。”林長青笑著說,林竹的稻子長的這麽好,他也替她感到高興,又想到林竹的那幾個莊子,也能像這兩畝地一樣,畝產八百斤,那是個什麽概念,林長青都不敢想下去了。大豐收啊,再好的年景都沒出現過的奇跡。


    “買回去是可以,隻是我這稻子能當做糧種使用嗎?”林竹可不等明年村裏人的田裏沒她這長的好,再回來抱怨她。“這個要當然要和他們說好,長不成你這樣不要回來抱怨。放心我會跟他們說的。”林長青給她保證道。“明年你那幾個莊子上也要用上這個稻種嗎?”


    “那個要另說,我還有其他的想法。”林竹不想先將底牌亮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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