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人已快到,聶虎雙手結印,低聲喝道:“瘋魔!”


    聶虎身形一顫,瞳孔瞬間被那血線布滿,身上滿是瘋狂氣息。真氣燃燒,聶虎身形虛浮而起,化作虛影,似乎隻要清風一吹,就可飄忽而上。


    “再見!”


    聶虎眼中帶著憐憫,更有報複後的快感。


    “還沒到分別的時候,留下配我一塊。”沈從輕笑。


    “血爆,守身!”


    龍雀刀劇烈震顫,一道道血球從刀身之中飄出。滿是香甜氣息,都是以往龍雀刀所吸收血液精華。沈從將刀身一下插入地麵,血球爆裂,龍雀刀氣息狂降,本該是三階中品寶器,此刻卻是降到下品,近乎降階位置。而這般做的後果就是,一股恐怖吸力從刀身之中傳出,好似那黑洞一般,吸收周遭所有的東西。


    聶虎本來虛幻身形又變得凝實,臉色不由一驚,想要離去,卻是無法成功。此刻守身招式所有威力都集中在聶虎身上,以近乎自殘的方式發出的招法,威力又豈會弱?


    聶虎掙紮了一番卻是安靜下來,看著沈從,臉上閃過一絲嗤笑,“拉個墊背?招式不錯,心也夠狠,可惜,終究無法成功!此刻這刀身當中力量在不斷減弱,用不了多久,這吸力就無法阻止我,你所做又有何意義?”


    “我願意。”沈從笑起。


    “困獸之鬥!”沈從淡然讓聶虎無緣故的心頭火起,一掌拍出,威力卻被龍雀刀吸收轉移走,沒給沈從帶來任何傷害。


    聶虎皺眉收掌不動,而遠處的幾人此刻麵容都可模糊看清,不需要多久,那些人就會追來。聶虎不怕,此刻用出秘法,其速度可讓所有人望塵莫及,隻要不是被合圍,他都能如意逃跑。


    “是不是覺得,自己贏定了?”


    沈從看著聶虎,突地問道。


    “你還能將我如何?今日這局你已輸,不要想著任何僥幸!”聶虎冷笑,下方傳來吸力越來越弱,再有一會,他就可逃走。到時天高任鳥飛,逃回門派之中,修養幾年就可出來。


    “我從來不想僥幸!”


    沈從身影一衝而起,龍雀刀握入手中。聶虎剛想離去,一道血線瘋狂對其衝來。血線之中帶著火熱之力,威力已達四階凝元巔峰層次,一般的修行者根本難以對付。看到這招,聶虎才明白,自己終究是小看了沈從,起碼在他隻有三階通力時,是無法使出這般強大威力招式。


    但這又如何?如今使出瘋魔秘法,不但自身速度暴增,連帶著戰力都是提升,五階之下攻擊對其沒有任何效果。即便是麵對五階開脈強者,聶虎此刻都敢鬥上一番。如今這血線攻擊雖是不俗,但又能對其造成什麽傷害?


    “可笑!”


    聶虎不屑一笑,手掌向前一拍,龐然大力加諸,血線劇烈顫動,卻是堅持了下來。這讓聶虎心頭一震,血線威力還在他想象之上。這般算來,眼前這人潛力非同小可,如今還沒成長起來。如若放其成長,將來必是大敵。


    想到今日安排,聶虎心頭又有些慶幸,還好將人拖在這裏,不然往後必定會寢食難安。遠處幾人已經不遠,下一刻就將到來。聶虎也不願在這多待,帶著全力一拳打出,空氣轟然炸響,血線劇烈顫動,竟又堅持住。


    聶虎眼睛一瞪,力量瘋狂注入,血線卻是無論如何也維持不住,崩然斷裂。


    一道身影從裏飛出,聶虎本隻是隨意瞥一眼,但就是這一眼,目光卻是愣怔。眼前人影太過熟悉,二十多年看著,聶虎有時也會對著鏡子自戀一番。但如今麵前根本沒有鏡子,怎會掉出一個自己?


    眼前“聶虎”對著他一笑,大聲喊道,“魅影分身大/法!”這話說完,還用力往著地麵一踩,煙塵飛起,“聶虎”朝著另外一個位置疾馳而走。


    聶虎有著呆滯的看著眼前一幕,接著馬上反應而起,這是那沈從幻化而出身影,隻是太像,連衣服摸樣都是一般無二,讓其根本分辨不出。聶虎來不及細想,那些人已追來,即便此刻戰力大增,但麵對這麽多高手,聶虎依舊不願麵對,轉身而走。


    “怎有兩人,哪一個是真?”追來之人不由一怔,兩道一摸一樣身影分著兩個方向,卻是不好追。


    “之前好像聽到分身大/法,莫不是其中一人是其分身,想要將我等引誘而走?”有人不確定說道,之前距離太過遙遠,即便以修行者目力,都無法望的太過真切。且之前又是煙塵繚繞,更是阻礙了景象。


    “可要分頭去追?”


    “你追那人,我等去追這個方向,如何?”有人冷笑道,雖是分身,但其中一道身影氣息悠遠,修為強悍。反倒是另外一邊,氣息幾乎可忽略不計,連氣血波動都感覺不到,一看就知是那真氣幻化而出。


    他們幾人本就是臨時拚湊,誰也不太信任誰。如若等下追錯人,利益可是無法保障,因而那人才會冷笑。


    大部分人都這般看,因而有人早已動手,施展絕學攻向聶虎。此刻眾人都看出聶虎必定是使了某種秘術,不然氣息不會這般狂躁才是。


    聶虎身形提到最快,但之前終究被沈從攔了一番,又被沈從那幻化而出的身形愣了下。時間雖是很短,但終究是被耽擱,此刻想走變得沒那麽簡單。


    數人狂攻,竟是硬生生的拖住聶虎身形,雖是左突右撞,但總是被限定在一個範圍之內,根本無法如意脫身。而被當做分身的沈從,此刻早已激射遠處,也有人察覺不對,但再轉頭看去時,發現人影閃到樹後,就馬上不見身影。


    反正真人此刻絕對在這裏,其他人也就不甚在意。且如今聶虎氣息暴躁,戰力更是驚人,他們必須全神貫注,才可勉強攔住不讓其逃跑,稍有分心,可能就要功虧一簣。


    聶虎一掌將人拍退,還沒來得及轉身,又是一道身影衝來,讓其根本無法轉身逃跑。這些都是四階凝元高手,當中不乏巔峰期的,又豈是那般好想與。如若不是聶虎此刻用出秘法,戰力暴增,怕早已被擒下。如今雖是可勉力支撐,但等著秘法過去,就要被打回原形,還會陷入虛弱期。


    一盞茶功夫後,轟然巨響中,聶虎被生生打壓在地麵之上。其他人已手下留情,就是怕將聶虎打死,到時可就沒有價值。


    抓了聶虎有什麽用?利益驅動,到底有多少價值他們也不知,隻是跟那鍾煌扯上關係,都是有價值之物。他們修為不高,隻能從這偏門想著方法。


    聶虎頭臉被壓在土裏,渾身顫抖,即是那秘法消退後遺症,也是內心憋屈。明明什麽都已算好,但如今卻是變成這般。聶虎心頭不甘心,結果不該是這般。


    “沈三,你個混蛋!”


    心頭憋悶,聶虎忍耐不住,大聲吼出。回應繚繞,周遭幾人不明,一腳踢來,將聶虎踢個翻身,“那沈三是誰?”


    沈從躲在大樹之後,幻化成樹枝摸樣,聽著遠處聶虎嘶喊,嘴角不由露出一絲笑容。待所有人離去,沈從才恢複摸樣,繼續朝著外頭逃去。體內火毒,終於在之前被解除,如今卻是真的沒了後顧之憂。


    遠處那鍾煌戰鬥地方,如今靈氣波動已是變得微弱,想來戰鬥是接近尾聲,隻是不知到底死了多少個五階開脈強者。以鍾煌如今癲瘋神智,又加上六階靈器,所能發揮戰力不可想象,說是接近宗師境都是不為過。


    可惜敵人太強也太多,終究是逃不過抹殺,隻是到底能抓幾個墊背,卻是一個問題。


    沈從搖頭,一把靈器惹的禍端。終究還是利益,與上世相比沒有絲毫區別。而因為力量存在,這個世界對待利益也變得更為直截了當,也更加血腥暴力些。


    位置應當已經離的夠遠,但沈從終究還是不敢太過大意。並沒有用最快身法跑著,反倒多是藏匿,等著確實安全,再繼續前行。這般速度雖是慢,但也足夠安全,可讓沈從有著充分反應時間。


    “該是脫離危險。”


    站在一棵樹上,周遭寂靜無聲,沈從緊繃的心緒卻是慢慢放鬆。胸口位置的肌肉在不斷蠕動,這等皮肉之傷,對於僵屍之身來說,容易恢複。


    轉頭看著遠處,那裏是鍾煌戰鬥位置,也許還是埋骨之地。沈從暗歎一聲,剛想轉身離去,心頭卻是一陣心悸。同時一道火紅光芒在遠處天空亮起,朝著這個地方瘋狂飛來。


    “這氣息,是那鍾煌!我體內火毒已去,他怎麽可能找到我?或者,隻是剛好位置一樣?”沈從眼中滿是驚訝,不管哪種結果,安全卻是最為優先。沈從身形搖晃,變成樹枝呆在大樹之上,看不出絲毫異樣。


    紅光速度極快,比宗師境強者怕是不輸多少,不過片刻就來到這處山林之中,接著直接落下。


    真是鍾煌,隻是如今樣子顯得淒慘。身上滿是血跡,此刻更是不斷流著鮮血,特別是胸口那舊傷,此刻完全成那致命傷勢。沈從看了一眼,接著不再注視。但凡強者,對目光都會敏感,如今卻是不能引起其絲毫感應。


    “沈小子,我知你在這,出來吧!”鍾煌大聲喊起,卻是沒有絲毫回應。


    鍾煌看著四周,許是傷口牽動,眉頭不由一皺,“不用害怕,我並非來殺你,如今將死,卻是想拜托你一件事。如若你能辦到,這把劍我就交給你,當做那報酬,如何?”


    六階靈器斜插在地麵上,陣陣紅光從其發出。這就是引發所有人瘋狂的寶物,如今上麵沾滿了鮮血,卻更讓人垂涎。


    依舊沒有回聲,鍾煌眼中透出落寞,接著自嘲笑起,“想我鍾煌闖蕩數十年,臨死求人卻無人肯答應!沈小子,我知你對我並沒惡意,即便對這靈器欲望也不是強,與另外那人不同。我神智如今難得清楚,你要快些答應,不然等下可是說不清楚。且如果你能答應我所囑托之事,我再將自身修為精華分你一半,如何!”


    鍾煌這話一出,沈從本該平靜思緒劇烈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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