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寂寞的人(下)(本章免費)


    晚上吃飯時,趙幼馨跟自己的父母說了陳雨城攔住自己的事,她可是家裏的乖乖女,也一直被父母保護的很好。www.tsxsw.COM


    公社新來的第一書記趙向北一聽,連挾菜的筷子都停在了空中,當時就黑著臉地沉聲道:“他說了什麽?”


    趙幼馨的母親,現為公社某辦公室副主任的方怡也一下子皺起了纖眉:“怎麽有這麽大膽的小孩?”


    但當趙幼馨說出了原委之後,趙書記與方怡許久都沒回過神來。


    半晌方怡才訝聲問:“這個小孩叫什麽?他的英語很好嗎?”


    趙向北也覺的非常的驚訝,他的女兒可是已經學過英語的,因為市、縣小學,從三年級開始就把英語當副課來開,他就不相信農村的小孩,還能反過來輔導自己的女兒?


    結果趙幼馨又說出了在開學典禮上的事,“我不知道他的英語好不好,不過聽說他考了第一名,還在開學典禮上發了言,那天我覺的他真的好神氣,哼,下學期我一定也能上去發言。”事實上這個願望她很快就實現了……當然,那是後話。


    趙向北與妻子對望了一眼,似乎才算明白過來,原來那不是一個壞小孩,而是一個學習成績很好的小孩,至於英語,他敢誇下海口說能讓女兒每次考試考到九十九分,也許真的有點真才實料,也不能說農村的孩子就不行,事實上分數考得高的,往往是農村的。


    “好吧,馨兒你明天去把他喊來給我看看,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多大本事……哼!這麽小就敢勾引我女兒!”趙向北最後沉聲道。


    但他這麽一說,母女倆都不樂意了,方怡狠狠地白了丈夫一眼:“哪有你這樣說話的。”


    趙幼馨大大不滿地喊了一聲,“爸……我不吃飯了……”


    好了,書記一句話說錯,女兒就用不吃飯威脅。


    趙向北也沒想到,這個陳雨城居然敢答應,敢來見自己,太讓他意外了。第二天中午,他就得到了女兒的回報,陳雨城同意來家裏做客了……


    事起上午在學校課間時,拿著雞毛當令箭的趙幼馨真找到陳雨城,這個時候陳雨城還沒開始逃學,但已經在計劃著……


    他隻看到趙幼馨板著小臉地出現,然後他會意地挪了兩步……其實他也隻是想盡盡人意,至於趙幼馨願不願意,有沒有福氣讓他挽救她的美貌,那就是她的事情了。


    但看到趙幼馨出現……而且是看起來很生氣的樣子,陳雨城居然有一種不寒而栗感,太命運化了,雖然他真的不想意淫,但趙幼馨這麽快找回他,難道說真的隻是一種偶然?


    前世,他跟她沒有任何的交集,她就像是一個影子,而現在他似乎越來越感覺到她的真實,她的血肉。


    因為要說陳雨城現在就“能推會算”人的命運那是假的,但他多少感到觸摸到了那個神秘的領域,就是他的第六感告訴自己,這個趙幼馨就像一隻怨鬼一樣找上了自己……


    好吧,既然是自己惹的,那麽為什麽不坦然麵對?


    所以,陳雨城麵向了走過來的趙幼馨,當兩人的目光再次交集在一起的時候,他看到趙小姑娘明顯地呆了呆,然後臉兒有一絲緋紅。


    “我爸說請你去家裏吃飯,他要見你。”


    “什麽時候?”


    “今天晚上。”


    這時,陳雨城遲疑了一下。


    趙幼馨美麗的眼睛光芒刺目地直盯著他,這似乎是她表現驕傲的動作:“你怕了吧?”


    “怕,我的字典裏就沒有一個怕字。”然後,陳雨城又用英語重複了這句話,讓趙同學的眼神忽然間又柔和了起來,又變回了他記憶中,那個美麗單純又聖潔的女孩。


    “嗯,那放學後,你跟著我一起回家吧,不過,你走後麵,最少要離我十步遠。”趙幼馨的聲音越說越小,到最後幾乎不要聞。


    陳雨城感慨,誰說這個時候的女孩不懷春?隻不過大家被上頭壓製的太狠,都不敢反抗而己,不相信……九十後就是明證。相反陳雨城才不信九十後與七十後女孩,在本質與生理萌動上真的有什麽不同?


    “好,放學後你盡管先回家通知趙書記,然後我上門拜訪……嗯,不怕告訴你,其實我早知道你父親是誰,住哪……公社的政府大樓那對吧。”事實上前世陳雨城就知道她是趙書記的女兒,因為大家都這麽說的,加上她回家也是走那個方向,誰不知道呢?


    但趙同學卻是被他說得再次發愣,過了下才咬咬嘴唇:“你可不要騙我,我在家等你。”


    陳雨城覺的她這是想奉旨接觸男生……最少潛意識是這樣的,而沒有父母的同意的話,給她十個膽子都肯定不敢。


    而對於自己嘛,重生後,可不像前世的自己那麽營養不良,現在的他不說玉樹臨瘋,但相比同齡人,那也是高高大大,頭發飄逸漆黑到像抹了一層黑色的陽光,又全身的皮膚晶瑩發亮,就說臉上的皮膚,那真是毫無瑕疵,毛孔什麽的幾乎不見,比女生的皮膚都嫩滑,隻不過比較黑而己。再鼻子高挺,濃眉似劍……對鏡時,連他自己都忍不住讚歎:這樣真的有點過了啊。


    事實上,現在的陳雨城在學校也是女生們的焦點,他早感覺到女生們那些灼熱的目光,如果現在學校是一群九十或二千後,可以肯定早有女生走過來問:“哥,你有女朋友嗎?”


    晚飯前一點的時間,陳雨城像掐著時間地登門拜訪趙書記的家門,他當然不會像趙幼馨開始安排的那樣,兩個學生像做賊似的一前一後地走。


    開門的是方女士,本來趙幼馨都跑了幾步,但她忽然站住了,臉上的緋紅讓方女士臉黑的像炭,無明怒火熊熊燃燒:“到你自己的房間去呆著。”


    但她打開門,一看到陳雨城時,忽然間對女兒的怒氣,莫明其妙地就少了很多,同時也很客氣地問:“你就是……陳雨城……同學?”


    “是的,我就是陳雨城,姐姐好!”陳雨城甜甜地喊,兩世為人,讓他的臉皮已經厚到自己都感覺不到的程度。


    “哎,你這孩子,在哪學的話啊,叫阿姨都不會嗎?”方女士心裏大爽,但臉上卻是一臉嚴肅地教導。


    “啊,您是趙同學的小阿姨……不是她大姐姐,呃,我的眼神怎麽這麽差了呢?”


    一向端莊的方怡不禁花枝亂顫般地笑了起來:“你真是……壞小孩,我是幼馨的媽媽,別亂叫哦,油嘴滑舌……請吧。”


    但陳雨城同學進門之時,還煞有介事地對著方怡左看右看,似乎不相信她已是孩子她媽。


    換一個人,可能此時方怡就怒了,但麵對如此朝氣帥氣的小男孩,效果就相反了,最後她忍不住捏住陳雨城的耳朵:“壞小孩,再看就掐掉你的耳朵。”


    在內室的門縫後,趙同學看得真是目瞪口呆,媽媽什麽時候跟陳雨城同學這麽親近了?好像自己多了個哥哥似的?


    趙書記是晚飯時間都過了有一陣子才回家的,一看家裏來了客人,再一看時,陳雨城已經站起:“趙叔叔好!”


    中規中矩,把趙氏母女倆都看得一個眼睛比兩個眼睛大?這都是什麽不良少年啊,太會假裝了吧。


    但趙向北沒看到陳雨城前麵的表演,他隻覺得第一見麵印象裏,陳雨城這個男孩子,真是少有的正派、朝氣、陽光。


    他笑嗬嗬地道:“個頭不小啊,以後肯定是打籃球的料。”


    陳雨城靦腆地笑了笑:“那也不是趙叔叔您的對手。”


    趙向北“龍”顏大悅,直嚷:“老了,老了,等你們這一代起來時,我隻怕走路都走不動了。”


    陳雨城立即天真地附合:“趙叔叔,你現在特像電影裏的那些大將軍說話時的語氣。”


    這麽一個轉換觀念,讓趙向北愣了愣之後,不由詫異萬分地看著陳雨城,但又沒看出什麽破綻,他看到的隻是一個天真無邪的小男生,小男生的樣子還有一點嚴肅,一幅童言無忌,說話由心的樣子……隻是這馬屁太厲害了吧!讓他暗爽得實在是找不到北了。


    這時,方怡忍不住噗嗤一笑,笑得趙向北愕然驚問:“你笑什麽?”


    方怡不著痕跡地描了眼現在裝天真,裝好學生的陳雨城,竟是幫陳雨城瞞下來了,態度堅決:“不告訴你!”


    趙向北大為不滿地哼哼:“女人……總來這一套。”


    方怡立即緊張起來,很敏感地抓住趙書記的小辮子不放,充滿敵意地逼問:“向北,你老實說,難道還有別女人讓你這麽感慨。”


    趙向北頓時無奈了,直搖頭,又連忙給妻子使眼色:有客人在呢。


    但方怡沒放過他,兩夫妻一頓好鬧,期間陳雨城又看到趙同學閃電般吐出又縮回的可愛小舌頭。


    過了一會,才終於開飯,陳雨城規矩但不緊張……方怡認定,陳雨城人小鬼大,趙幼馨同學又想衝陳同學吐舌頭做鬼臉……太會裝了。


    飯桌上,趙向北冷不丁地問道:“小城,聽說你想幫我女兒輔導英語?”


    陳雨城停下吃飯的動作,點頭道:“是,但不是我想,而是你們願意我就教,不願就算了。”


    趙向北直盯著陳雨城看了好一會,無形的威壓在飯桌上彌漫:“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這樣做是為了什麽呢?”


    這句話才是真正的核心,是的,普通人往往會忽略這一點,但趙向北不會,他雖然才入官場不久,卻已經早品味到了人與人之間的勾心鬥角,以及販夫走卒們的心態,天下是絕沒有免費午餐的,誰領悟不到這句話,誰吃虧。


    可趙向北的威嚴嚇不到陳雨城,事實上陳雨城就沒什麽目的,要說有目的,也隻是為了他那個心中的遺憾,說句不好聽的,憑什麽要他去巴結一個公社書記?盡管這個書記在二年後就會高升……


    不過,要回答趙向北這句話,真不好說,最後陳雨城還是很靠近真相地回答:“那天我遇到趙幼馨同學,霎時間我感到她的身上好像籠罩了一層天使的光環,於是忽然間我就有了那個衝動。”


    然後,陳雨城又用英語重複了剛才的話,流暢的美國口音的英語,讓趙向北與方怡都感到陳雨城沒說慌,他是有那種輔導女兒的實力,但是……


    方怡就問:“什麽是天使?”


    陳雨城:“西方人對美麗善良的天神使者的稱呼,那其中包括男性的天使,不過我這裏當然是隻指女天使,而且是女性小天使。”


    說完他又笑了笑道:“趙書記,您不用有任何的遲疑,心裏如果有一點不願意,都可以拒絕,我絕對不會不高興,那本來隻是一時衝動的想法,今後也絕不會對趙同學有任何糾纏,剛好我們又是兩個班,以後恐怕說話都不會說的,這樣您放心了吧。”


    趙向北被陳雨城剛才嘴裏的一串鳥說得很震驚,他以前學的是俄語,現在也在自學英語,隻是效果很差,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就很羞愧了,剛才陳雨城說英語時,他一句都沒聽懂。


    另外,他還真的遲疑了,真像陳同學說的那樣,那隻是他的一時衝動?他覺的如果隻是一個初一學生自己的想法,那麽就算再怎麽樣都可以接受,也不可能女兒現在接受他的輔導,日後就要嫁給他是吧。


    他現在的重點是想調查陳雨城的家人。


    所以,他就問了:“你家裏有什麽人?”


    陳雨城:“在公社隻有個外婆,我父母是離婚了的……鎢礦的鄧礦長您認識嗎?那是我繼父。”


    趙向北輕輕點頭,他跟鄧礦長沒打什麽交道,但以後交道肯定是要打的,他想,繼父與繼子可能合謀嗎?這個可能性很小,而陳雨城的外婆……


    所以,當晚趙向北沒做任何表示,他的性格已開始走向成熟與穩重,不輕易表態的官場做法,拿到家中來了。


    方怡沒說什麽……而且從心裏上講,她很喜歡陳雨城這樣的男生,她覺的女兒跟這樣的男生接觸,再怎麽樣也不會吃虧,隻要不出現那種偷吃禁果而且又出事的極惡劣行為,當然這都是從女性的角度出發。


    男人肯定就不這樣想了,這就是性別的差異。


    之後,這事似乎不了了之,趙向北沒說可以,也沒說不可以,而陳雨城當然更不會再主動地去輔導什麽了,走路都躲著趙幼馨,他感到自己做了件很蠢的事,她日後長醜了,關他什麽事,命運什麽的太可笑了!


    事實上,陳雨城在學校隻呆了一個星期,就故態萌發,就開始逃學,至於早自習,晚自習什麽的,就更加地不見他的蹤影。


    他開始每天溜溜狗,抓抓魚,跑跑步,然後看著河水發呆的生活。


    初一(二)班的班主任是個有趣的人,此人是個業餘作家,前世他就非常喜歡陳雨城,說陳雨城的作文好,詩也寫的好,因為出於個人習慣,他常讓學生們做詩,不管是現代的還是古體的都可以。


    有一次他出了個題目,讓學生在課堂上即興做詩,要求壓韻,這下好,一幫小屁孩都苦思冥想起來,最後也隻有陳雨城一個人勉強做了出來,後來初中損友們,給陳雨城起了個外號,叫:八股。氣得陳雨城跳腳。


    而今,當年的那些損友們,他一個也沒去招惹,原因……就是平日裏說說話,也隻是淡淡的聊兩句。而這一幫人,基本上都是他外婆家附近的,前世真的玩的很好,其中四個還跟陳雨城結拜了兄弟,當然那是個鬧劇。


    所以,開學那幾天,陳雨城給同學們的感覺很傲慢,感到此同學從不主動跟他們說話,但奇怪的是,他越傲慢,男同學們越想巴結他,女同學們的目光越是熾熱,真是……


    扯遠了,就說長得矮小,並有隻圓大鼻頭的班主任祝老師,找到陳雨城外婆家進行家訪,他可不敢讓一個統考成績第一的學生毀在自己的手上,那後果太嚴重了。


    所以盡管關於陳雨城在中心小學時的一些“傳說“,已傳到初中老師的耳中,但祝老師怎麽敢掉以輕心?


    在陳雨城外婆的指點下,祝老師本著救人救到底的心腸找到河邊的陳雨城,兩人就坐在河岸邊上談了起來。


    祝老師:“你為什麽不去上學呢?這樣可不好啊,我本來還想讓你當班長的,多虧沒讓你當。”


    陳雨城:“是啊,虧你沒讓我當,當了你就被動了……祝老師,你現在還寫作嗎?”


    老祝被他跳躍性的思維給弄糊塗了:“寫啊,你看過我的小說?”


    “沒看過,但想看看。”


    祝老師一陣無語,但又聽陳語問他:“你知道古龍嗎?”


    “古龍?”祝老師茫然,因為這個時候,台港武俠還沒渡海到大陸,或者已發行,還沒傳到清武縣,再過一陣子就有了,首先是金大俠的風暴席卷全國,起因是偉人爺爺也喜歡他的小說,當然那裏麵有沒有政治因素,就不好說了。


    但陳雨城覺的偉人爺爺應該是真喜歡金大俠的小說的,因為實在是雅俗共賞,金的小說中還有別的小說沒有的一種大氣與豪情。


    於是,陳雨城就跟祝老師說起了古龍,再接又說到金大俠,這個時候偉人爺爺已經第一次接見了金大俠。


    後世,在金的眼中,鄧爺爺是郭靜般的人物,陳雨城覺的金沒有說違心話,因為在陳雨城眼中,鄧爺爺也一樣是郭靜那樣的大俠般的人物,而且沒有郭靜那樣的傻氣,他豪情千縱,更有開創真正新時代的無比前瞻性的目光,視野之開闊,心胸之豁達、寬廣,在當時的最高層是第一人,而其他一些人不是說他們在治國上不行,而是沒有他那種創造力,領導其實也一樣需要創造力,特別是在治理國家上,需要把握時代的脈搏,創造新政治,新的時代,以達到更符合人性和社會發展的需要,隻會重複與模仿,不管達到何種境界,即便達到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地步,陳雨城覺的那也隻是一個模仿者。


    陳雨城還想說他是非常寂寞的,特別是在那個高層,後來……以近九十歲高齡的老人,還要被迫坐在輪椅上南巡,為什麽呢?


    一說到偉人,陳雨城就有些衝動了,他飽含情感地輕輕道:“……首長是在八一年接見金大俠的,你知道那意味著什麽嗎?”


    不知道是這時候的消息不靈通,還是怎麽的,祝老師居然對這個新聞一無所知,他迷糊問:“那意味著什麽?”


    陳雨城:“意味著我們很快就能看到金大俠,古大俠的小說了,明天我們也可以戴個鬥笠,拿根魚杆來試試裝世外高人的味道。”


    過了好一會,祝老師才反應過來,指著自己鼻子問:“你是在邀請我釣魚?”


    “怎麽,老師你不喜歡嗎?”陳雨城很有把握地一笑:“明天我們師生再來談談小說,我也想拜讀你的大作。”


    他所以不稱呼老師為“您”,其實不是沒敬意,而是對祝老師一種親近的表現。


    而祝老師也像前世一樣,對陳雨城有種特別好感,感到跟這個學生聊天時,就像與同齡人聊天一樣的自然,而且很舒爽,隻考慮了一下後,欣然接受學生的邀請,但他不知道,這樣一來,他就做定了幫助陳雨城逃學的幫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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