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雲絲鍾秀碧秋等在丫頭婆子的簇擁下跟著大毛來到流錦布莊的場地上,隻見素流雲和鍾掌櫃等已經等在那裏,令她啼笑皆非的是徐金鵬竟然也在。.\\


    於是各自上前見禮,阮雲絲便笑著對徐金鵬道:“徐三公子以貴雲少東家的身份,站在這流錦布莊的地盤上,是個什麽講究?就不怕您那邊的人說您吃裏扒外?”


    徐金鵬當日衝動之下,在小王村險些傷了阮雲絲,從那以後,兩人這麽長時間再沒見過麵,他也覺著沒有臉見對方,又怕對方把自己當日企圖行凶的事情揭破。此時見了,難免有些尷尬,卻不料阮雲絲口氣輕快,竟似完全不把當日事放在心上,不由得又驚喜又感歎,連忙深施一禮,微笑道:“無妨,不過是大家各自顯擺一下技藝,雖然勝負要分出來,但情義不該因為比賽而生分。”


    阮雲絲心道:怪不得五公子對他不像從前那般冷漠了,果然這廝會說人話之後,形象便高大了一些。於是幾人各自說笑幾句,便進場落座。


    阮雲絲就問素流雲錦緞在哪裏?素流雲笑道:“就在後麵,阮姑娘回頭便可看到,陸師傅和言掌櫃的親自看著,保準萬無一失。”


    “陸師傅回來了?不是說他去了南方麽?”阮雲絲驚訝問道,陸師傅就是當日她和素流雲初次認識時,那打跑了郭家豪奴,救下她的護衛。武功十分高強,不過後來卻再沒見到他。問素流雲,隻說去南方辦事,卻沒有多說,沒想到竟然在此時此地故人相逢。


    素流雲笑道::“事情辦完了,自然就回來了。”說完站起身喊了一聲,不一會兒。果然那陸師傅便上前來見禮,阮雲絲連忙還禮不迭,對鍾秀碧秋等人道:“陸師傅和五公子都是我的救命恩人,當日……”不等說完,就聽陸師傅笑道:“些許小事,阮姑娘何必還放在心上?倒是陸某回來後,聽說素家多次得姑娘相救,心中感激不盡。”


    幾人正寒暄,忽聽徐金鵬“咦”了一聲,接著對阮雲絲笑道:“怕是阮姑娘不能在這裏坐了。”


    阮雲絲順著他的目光一看。隻見一名宮裝嬤嬤正往自己這邊走過來,須臾間到了近前。這嬤嬤便微笑道:“敢問哪位是阮姑娘?”


    阮雲絲連忙答言,隻聽嬤嬤笑道:“國公府的三姑娘和幾位公侯家的小姐都在太後那裏,適才見到世子夫人,方知阮姑娘也到了。太後命奴婢前來召姑娘過去。”


    阮雲絲不由自主就有些腿軟,倒不是害怕,隻是這真令她太意外了。太後啊,皇上的老娘,自己印象中好像還沒見過這老太太呢。從前佟夫人倒是經常進宮,想也知道她是不會帶著自己的。卻沒想到,今日老太太竟然召自己覲見。這……不由自主的就有些緊張了。


    隻愣了一下便回過身來,連忙答應了一聲。卻見老嬤嬤又問道:“聽說還有一位鍾姑娘,真正是絕色佳人,不知可是和阮姑娘一起?太後說了,也順便過去讓她老人家見識見識。”


    鍾秀駭的連話都不會說了,阮雲絲忙替她謙虛了幾句。幾人臉上此時都遮著麵紗,畢竟素流雲等算是外男,她們身邊雖然有許多婆子丫頭,落座後也不可能混坐,但仍然不甚妥當,事實上,若非阮雲絲現在侯府中主事,她這一趟未必能出得了門。這便是侯府千金和平民阮雲絲的差別。


    當下也不及多說什麽,阮雲絲忙拉著鍾秀跟著嬤嬤往另一邊走,一邊小聲安撫鍾秀。又問嬤嬤道:“太後老人家怎麽這麽早就到了?”這不合常理,像太後這樣的高貴身份,那是要和皇帝一起壓軸出場才對啊。


    卻聽那嬤嬤笑道:“太後老人家愛湊熱鬧,今兒一大早起來,隻說沒什麽事,所以早早兒就過來了,召了幾家平日裏走動親近的女眷過去說笑,一邊看著這熱鬧景象。那些小姐們談論最多的便是姑娘,太後動了興頭,聽說忠信侯府的世子夫人到了,便叫過來,之後又命奴婢去請姑娘……”


    說著話的功夫,已經到了正北方向一座富麗典雅的高樓前,那嬤嬤引著阮雲絲和鍾秀直來到三樓,果見這裏已經坐滿了女眷,其中就有阮雲絲認識的國公府眾人,還有梁家夫人,梁紅珊單月桂等,上首一座雕著九鳳朝陽圖案的羅漢床上分左右坐著兩位氣度雍容的老婦人,其中一個赫然是國公府的老太君,另一個不用想,自然就是當今太後了。


    阮雲絲和鍾秀上樓的時候已經除了麵幕,此時盈盈跪倒參拜,鍾秀十分緊張,見阮雲絲跪下,她也跟著跪下,聽她說了一遍拜見的話,便也學了一遍,隻讓樓中眾人都忍不住掩嘴輕笑,這下把她弄得更緊張了,一張俏麗臉蛋更是漲得通紅。


    老太後看見她們卻是十分高興,招手把兩人叫到近前,先仔細打量了幾眼鍾秀,方對旁邊的楊老太君笑道:“素日哀家也常聽說,阮家姑娘身旁跟著位閉月羞花的絕色佳人,但凡看到她的貴族子弟,無不著迷。觀魚那小子為了此女,差點兒害了相思病。哀家還想著,究竟是怎樣一幅容貌,如今才知道,世上果然有此佳麗,難得一派純真,無半點媚豔之態。”


    說完溫言問了鍾秀幾句話,小姑娘雖然緊張,卻強作鎮定,一一答了,太後便笑道:“你們家的人在那邊坐著,過去吧。”


    鍾秀垂頭應了聲是,回頭用眼角餘光一掃,已經看到顧氏獨自一人坐在左邊末位,於是連忙過去。這裏阮雲絲微微垂首,心想老太後看來是知道小王爺求娶秀丫頭卻不得的事情了。隻不過天地良心,這事兒可怨不到我頭上,當日的罪魁禍首如今也已經被趕出侯府,老太後你可不能拿我出氣啊。


    正想著,就覺著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不敢抬頭,也不知道這目光是老太後還是老太君的,心裏不由得暗暗叫苦,暗道這種時候怎麽想起把我叫來了,這不是駁斥國公府的麵子嗎?老太君在這裏坐著呢,太後您老人家曆經了多少宮鬥才走到今天,不會不懂這些人情世故吧?


    心裏這亂七八糟的想法把阮雲絲腦袋都快撐大了,這時候就聽太後笑了一聲,對老太君道:“看著倒也秀麗,舉止倒也穩重大氣,不是聽人說的板上釘釘,誰能想到她性子這樣烈?”


    阮雲絲沒辦法答話,隻能暗地裏猛翻白眼,心想太後您老人家都聽什麽人說什麽了?唔,性子烈,這是提醒老太君當日我的逃婚嗎?喂!您老這也太腹黑了吧?不帶這麽幹的啊!


    剛想到這裏,便聽老太君答了一句“是”。接著太後又轉過頭來,這才笑問阮雲絲道:“今年哀家壽辰時,有個叫流錦布莊的進貢了二十匹上好錦緞,很是華麗新奇,聽說是你的手筆?”


    阮雲絲急忙躬身道:“不敢當‘手筆’二字,織錦非一人之力能完成的,民女也是在幾個姐妹的幫助下才能織出那二十匹錦,太後喜歡,亦是民女天大的榮幸了。”


    老太後嗬嗬笑道:“唔,倒是謙虛,我雖然老了,又在深宮之中,也不是什麽都不通的。雖說那錦緞不是你一人能完成,但若是沒有你,就有一百一千個人也不能完成。我聽這些小姑娘說,你這次來參加鬥錦大會,那錦緞耀眼生花,可是又有什麽名堂在裏麵?”


    阮雲絲登時為難起來,好半晌才笑道:“非是民女賣關子,隻是太後來這大會,自然是為了看各家布莊的錦緞爭奇鬥豔流光溢彩的,這裏麵不知道有多少人的絕活,一旦說破了,也就沒了那份兒驚喜,左右鬥錦大會就要開始,太後娘娘還請耐心等待一下,民女隻能說,這錦緞太後娘娘看了,或許也會覺著有些新奇別致。”


    話音落,卻聽太後笑道:“好大膽,都給那些丫頭們看了,此時倒和哀家說什麽驚喜,那你當日怎麽還給那些小丫頭看?哀家難道還比不上她們?”


    阮雲絲心中無奈,暗道真是老小孩兒老小孩兒,太後你竟然和那些小丫頭比,丟不丟人啊。嘴上隻好應答道:“不是民女大膽,太後有所不知,姑娘們當日去了我那裏,也隻是給她們看了一眼,雖然知道大致的圖案,但那錦緞真正的奇異之處,她們並不知曉的。”


    “哦?還有這種事?吟丫頭,是這樣嗎?”太後抬起頭叫了一聲,蘇吟玉便立刻上前,疑惑道:“姐姐說的沒錯,當日我們的確隻是驚鴻一瞥,並沒看清圖案,卻不知竟還有新奇之處,我看著已經是流光溢彩了。”


    阮雲絲笑道:“這次鬥錦大會何其盛大?若隻憑流光溢彩四字,哪裏能算得上手段?民女既然受了東家囑托,自然要盡力而為的。事實上,這錦緞也隻是參加這種大會,若說日後要大批生產,怎麽也不能夠。民女等人日夜趕工半年,也隻出了十匹罷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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