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都快八點了,難道慕早早不在家?


    拿出鑰匙打開門,在玄關處換了鞋。房間裏漆黑一片。


    蘇言之拿出手機,撥上慕早早的電話號碼。隨手按開了客廳的燈。


    電話還沒撥出去的,就看到沙發上蜷縮著一個人。


    “早早?”蘇言之快步上前,卻見慕早早額頭上都是汗,整個人痛苦的蜷縮著,意識也不太清醒。


    聽到有人叫她,慕早早睜開眼睛。望著麵前的男人。


    她嘟著嘴,語氣幾乎快要哭出來:“你怎麽才回來。”


    因為疼痛的緣故,慕早早的聲音很虛弱。雖是斥責的話,可蘇言之聽來,卻覺得有些撒嬌的意味。


    心又疼又喜的,臉上卻是擔憂的神情:“是老公不好,加班有些晚了。你這是怎麽了?”


    “肚子……肚子疼……”慕早早咬著下唇,快要疼出眼淚來了。都怪她忘記自己快要生理期了,下午跟雷阮沁在咖啡廳的時候,還吃了那麽多冰激淩。這一次痛經,比以往任何一次來的都要洶湧。


    “怎麽會突然肚子疼?是吃壞東西了麽?哪個部位疼?算了,去醫院!”蘇言之上前抱起慕早早,邁步就要往外麵走去。


    慕早早緊緊抓著蘇言之的胳膊:“生理期,幫我買點藥就行。”


    慕早早這幾天被各種事情忙的,都忘記自己的生理期了。下午回來之後,躺在沙發上休息,一不小心就睡著了。她是被疼醒的,睜開眼睛房間裏麵漆黑一片,已經沒有力氣下地走路,心中想著蘇言之就快下班了,就要回來了。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痛苦的時間過的特別慢,她等啊等,等啊等。感覺天黑了那麽久了,房間裏的燈還沒有被人打開。


    “阿司匹林?”蘇言之抬手幫慕早早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卻見慕早早閉上眼睛,沒有給蘇言之任何回應。


    “早早?早早?”蘇言之叫了一聲,輕輕拉了拉慕早早的手。她的手無力的垂下。


    不知道過了多久,慕早早睜開眼睛。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疼昏過去了。還以為自己在醫院,環視四周,才發現自己竟然躺在公寓臥室的大床上。


    周圍坐著兩個人。


    “早早,醒了?有沒有好一些?”蘇言之一直坐在慕早早的床邊,見她醒來,蘇言之一臉喜色。


    慕早早點點頭,小腹的確沒有那麽疼了。隻是隱隱約約的,還是有點不舒服。


    坐在蘇言之身邊的,是個老者。正是蘇家的私人醫生,柳信堂。


    “這包藥一會兒保姆煎好了讓她喝,剩下的明天我讓人煎好送過來,熱一熱就可以喝了。”老者渾厚的聲音響起,不帶什麽情緒。


    蘇言之點點頭。


    柳信堂拿著藥出去了。


    房間裏隻剩下蘇言之和慕早早兩個人了。


    “還疼麽?”蘇言之手裏拿著一條毛巾,在慕早早的額頭輕輕擦拭著她因為疼痛流下來的汗。


    慕早早搖搖頭,又問:“柳老怎麽過來了?”


    “我想著你肚子疼應該是身體沒有調理好,也不是什麽急性的病症,所以就讓柳老過來幫你調理調理。他給你針灸了一個小時,說是這樣止疼更快一些,而且沒有副作用。”蘇言之說的輕描淡寫,並沒有告訴慕早早,這一個小時,他在一邊心急火燎的,卻一點都幫不上忙。更是自責自己為什麽不早一點從診所回來,竟然讓慕早早在沙發上差點疼昏過去。


    慕早早輕輕點了點頭。


    “現在不疼了?”蘇言之問。


    慕早早轉過頭來,瞪了他一眼:“你問了三遍了。”


    蘇言之也算是放心下來:“都能瞪我了,看樣子是真的沒事了。”


    柳老將藥給了保姆,交代一些注意事項,又上樓來。


    “言之,你胳膊和背上的傷怎麽樣了?”柳老收拾著自己的藥箱,問了一句。


    “已經全好了,繃帶也拆了。沒事了,現在跟正常人一樣。”蘇言之說著,還作勢做了一個打拳的動作。


    “還是要注意一些,傷筋動骨一百天,雖然你沒有傷到骨頭,但傷口恢複也要慢慢來,不可能一下子真的全部恢複好了。”柳老囑咐一句。


    蘇言之點點頭:“知道了,柳伯。我會注意的。”


    “還有你,丫頭。”柳信堂將目光看向了慕早早。


    慕早早一愣,沒想到柳老會忽然跟自己說話。


    上一次見柳信堂,還是在蘇家別墅裏麵。當時他就一口一個丫頭的叫著,他雖然是蘇家的醫生,但是跟蘇靖廷的關係,更像是好朋友,好兄弟。盡管蘇言之是蘇家的大少爺,但是柳老卻對他特別親切,就像是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


    他這樣叫慕早早,也讓慕早早覺得很親切。仿佛麵前的老者,不是醫生,而是親人。


    柳老望著慕早早,繼續道:“以後盡量避免涼的東西,你體質偏寒。胃也不太好吧?”


    慕早早點點頭:“夏天的時候經常胃疼。”


    “因為夏天貪涼,冰西瓜冰激淩的,衣服又穿的少。身體會冷,胃同樣也會冷。你是女孩子,這方麵更得注意,不然以後要寶寶都會有影響。”


    “我知道了,謝謝柳伯。”慕早早乖巧的點點頭。


    柳信堂又交代了幾句,這才離開。


    慕早早望著蘇言之的胳膊,問:“你胳膊都好了麽?”


    想起上次在酒吧,蘇言之為她做的一切,慕早早的心,現在還有些悸動。這個世界上,就連她的親生父親,都做不到為了她而放棄自己的生命。沒想到,剛認識才幾天的蘇言之,竟然能夠為她做到這樣的地步。


    哪怕沒有那種愛的死去活來的感覺,但感激之情,真的滿滿的。


    “好了,不信你看。”蘇言之將胳膊遞給慕早早。


    慕早早坐起身子,仔細端詳著蘇言之的胳膊:“有疤誒。”


    “嫌棄?”蘇言之一臉不爽。


    “挺好的。”慕早早沒心沒肺的笑了笑:“你為了我做了那麽勇敢的事情,以後我一定要講給我們的孩子聽。他們如果不信,我就讓他們看看你這個疤。這是最好的證明了。”


    聽慕早早這麽說,蘇言之心頭一暖。


    她想要跟他過一輩子,還想要跟他生孩子。而且還會把他們之間的故事,講給他們的孩子聽。


    這幸福來的太突然,讓蘇言之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麽回應。


    可是,如果慕早早恢複了記憶。她還會這樣這樣對待蘇言之麽?五年前的她,別說是一起展望未來了,就連正常的說一句話,都是奢望。


    他忽然又自私的覺得,就讓慕早早一直活在催眠當中,也挺好。至少她很快樂,至少蘇言之會用一輩子的時間好好寵愛她。這樣的幸福大結局,不是很多人奢望的麽?


    “言之,你怎麽了?”慕早早見蘇言之在發呆,抬手在他眼前揮了揮。


    蘇言之回過神來,望著麵前的女人,勾著唇角,微微搖了搖頭。


    “明天別去學校了。”蘇言之擔心慕早早的身體。


    “那怎麽行,明天肯定就好了。”慕早早不想因為自己的這點問題,耽誤工作。


    “明天上午的課是吧?我打電話讓他們幫你調到下午,這總可以吧?”蘇言之做出了讓步。


    慕早早想了想,自己身體不舒服,也不方便照顧那些孩子們,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


    保姆將已經煎好的藥,從樓下端了上來。


    蘇言之接過碗,讓保姆回去休息。


    “我自己來吧。”慕早早伸手要去端藥碗。


    蘇言之搖搖頭:“乖乖坐著。”


    他用白色的瓷勺,輕輕舀了一勺褐色的藥湯,放在唇邊仔細的吹了吹上麵的熱氣。放在唇畔碰了碰,覺得不燙了,這才遞到慕早早的麵前。


    慕早早有些遲疑:“那個……苦不苦啊?”


    蘇言之一愣,將遞出去的勺子,又端了回來。褐色的液體倒入自己嘴中,末了還吧嗒吧嗒嘴,搖搖頭:“不是特別苦,比我之前胳膊受傷吃的好多了。”


    “你……”慕早早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慕早早隻是隨口一問罷了,沒想到蘇言之竟然自己嚐了。那可是中藥啊,又不是什麽好吃的。


    “要是我喝了你能好,我就幫你喝了。但沒辦法,為了你的健康,稍微忍耐一下。好不好?”蘇言之再次舀了一口,吹到不燙之後,遞到了慕早早的麵前。


    慕早早張開口,將藥湯喝了進去。


    雖然她可以自己端著喝,但是能夠被這麽一個帥帥的家夥喂,別的先不說,至少養眼啊。


    蘇言之神情專注的幫慕早早吹著勺子裏的中藥。慕早早則抬眸,偷偷瞄著男人俊逸的麵容。她從來沒有這麽認真細致的打量過蘇言之,看他劍眉星目,看他高挺的鼻梁。微薄的唇,微微嘟著,吹散了勺子裏白色的熱氣。


    放在唇畔試了試溫度,遞到慕早早麵前。


    慕早早卻情不自禁的抬起手,柔柔的摩挲著他的臉頰。


    蘇言之身子一顫,手裏的勺子差點掉在地上。雖是極力控製,可勺子裏麵的褐色藥湯,還是灑了出來,盡數倒在慕早早蓋著的被子上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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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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