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很好奇,蘇靖廷對蘇言之媽媽承諾的是什麽。讓他這麽多年都可以一直堅守,好像也已經沒再聽說過蘇靖廷年少時候那些風流韻事了。


    蘇靖廷也不忌諱,坦白的說:“承諾好好撫養兒子。”


    蘇靖廷的回答讓安覺得有些意外。沒想到他的承諾是這個。如果真是這樣,現在蘇言之跟蘇皓軒都已經長大成人,蘇靖廷的承諾也應該已經達成了。所以,他現在終於可以自由自在的為自己而活了嗎?難怪蘇靖廷這麽多年一直都沒有再找其他的女人,他知道後媽難當,更比任何人都明白大部分女人嫁給他這個中海首富圖的是什麽。


    蘇靖廷似乎看出安心裏在想什麽,他再次開口:“一開始我以為這樣的承諾很容易打成,好好撫養兒子嘛,到他們十八歲成年,也就可以完成任務了。可後來才發現,事情遠遠沒有想象中那麽簡單。皓軒的身體你知道,他也是今年才算是好起來。言之雖說是長子,性格比皓軒沉穩,好像不用我費心,可正是因為他太有自己的想法,反倒更讓人擔憂。同一個想法,皓軒可能隻是想想就算了,而言之,敢想就敢做。”


    “你這又當爹又當媽的,也是辛苦了。”安這句話是真心的。


    “辛苦不辛苦的,這都是必須得去麵對的。孩子既然生下來,就得負起這個責任。”蘇靖廷說。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他這話難道是在指責安對待自己的孩子無情無義?她跟蘇靖廷懷了錢靜,沒過幾年又在酒吧胡鬧,懷上了錢瑩。要不是年輕的時候跟閨蜜交好,而她嫁給了錢先生,卻查出來無法生育,安也沒有那麽放心的把自己的兩個女兒托付出去。


    現如今,兩個女兒都沒能好好活在這個世界,難道真的是她這個母親太不稱職?


    不。


    每個人都有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上的使命,她曾經動過感情,也想過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可蘇靖廷的老婆出事之後,本以為會來的許諾和婚姻並沒有到來,反倒讓蘇靖廷跟她徹底劃清了界限。那個曾經對她無比寵愛的成熟男人,一夜之間陌生的讓人心寒。她提出過讓錢靜回到蘇家認祖歸宗,畢竟那是蘇家的血脈。可蘇靖廷卻說,蘇家不會接受。從爺爺輩就特別在乎婚姻的忠誠度,他不能讓外人知道他在外麵有一個私生女。


    這樣的結果,傷透了安的心。


    她一氣之下從艾檸變成了安,去了意大利。卻深度抑鬱,最後輕聲。算起來應該是幸運,她被韋德醫師的助手救了。陰差陽錯的,在被治療的過程中,好像一下子想通了很多事,也被韋德相中,成為了他第一個親自帶領的徒弟。


    後來蘇言之也到國外的時候,是不認識安的。那都已經是將近二十年之前的事了。安也沒有多說,就好像曾經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就這樣安然無事的相處了這麽多年。


    本以為有些事會永遠過去,沒想到那些沒有痊愈的傷痕,不管再過多少年,都會被翻騰起來。


    過往的情緒和記憶在安的腦海快速閃過,她原本來這裏之前,心底有些緊張,也有一絲小小的悸動。


    女人比男人重情,自古就是。倘若現在的蘇靖廷真的對安出手,她沒有信心招架得住。當然,說的是感情方麵。


    可她覺得,自己真的想多了。


    “所以,你今天叫我出來,說的是你兒子的事情?”安笑的有些勉強。


    蘇靖廷點點頭:“希望你放過他。”


    “哈!”安不免笑出聲來,轉眸看向了窗外的路燈,抱著胳膊嗤了一句:“真是看得起我,什麽叫我放過他?”


    轉過頭,雙眸直勾勾的盯著坐在對麵的蘇靖廷,繼續說:“蘇靖廷,在你心裏,我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老巫婆對不對?”


    “我不是這個意思。”蘇靖廷見安的情緒起伏,他想要解釋。


    安卻沒有給他解釋的機會,打斷他的話,自顧自的繼續說著:“我毀了你的家庭,害死了你老婆。還差一點因為那個不該出生的女兒,害得你在家族名譽掃地,背棄列祖列宗。說不定你還覺得言之跟了韋德,是我在背後搗鬼。”


    “我不是……”


    “然後我害了你還不夠,現在還要再害你的兒子。害不到蘇皓軒我就害蘇言之,害不到蘇言之我就對他最在乎的女人下手。對吧?”


    蘇靖廷臉色也有些難看:“艾檸,你冷靜一下。”


    “我冷靜?我很冷靜。我最不冷靜的是十七歲的時候喜歡上了一個人渣,還給這個人渣生了孩子。最後撕碎了自己的心,這一路不知道是怎麽走過來的。”她說著,聲音之中已然有了哭腔。


    安並不是一個愛哭的人,記憶中上一次哭泣,是在三十年前吧,她抱著錢靜求蘇靖廷給她們母女一個家,蘇靖廷卻連麵都不敢見一次。他們都說蘇靖廷不愛自己的老婆,也有小道傳聞說他結婚隻是父母之命,隻是為了蘇氏集團在中海的地位。安當時信了,她甚至自戀的相信,蘇靖廷最愛的女人是他。隻是礙於他的身份他的家族,沒有辦法隨心所欲。


    可現在才發現,自己這些年錯的是有多離譜。


    這麽多年,她一直覺得感情是最傷人的,因為就算兩個人有感情,也不見得能夠走到最後。而現在呢?現實狠狠的扇了她的耳光,扇的她整個人都是懵的。安有一個衝動,很想要問一個傻問題,蘇靖廷愛過她嗎?哪怕隻有一瞬間,他愛過嗎?還是說,他那喜歡未成年的特殊癖好,就像是安這些年見過的病人一樣,隻不過是一種心理疾病,跟個人感情沒有半點關係。


    “我有點累了,想回去休息。”安不願意再多說什麽。盡管自己剛才的態度有些歇斯底裏,可蘇靖廷沒有帶來哪怕一絲一毫的安慰。他不在乎她,從未在乎過。


    所以世界上最傷人的,不是感情,而是自以為是。能夠傷害自己的,隻有自己的想法。身為心理學界響當當的心理醫生,安為什麽連這點最基本的道理都忽視了?


    她啊,太執著了。


    “希望你可以好好考慮我說過的話。過去的事情,就過去吧,不要自我折磨了。言之是無辜的,他隻想跟自己心愛的人過簡簡單單的生活,我希望你能成全。”蘇靖廷看著安站起身來,他又補充了一句。


    安沒有回應,動作也沒有停留。轉身踩著她最喜歡的這雙紅色高跟鞋,帶著逃離的意味,往咖啡廳外麵走去。


    “艾檸。”蘇靖廷忽然叫住了她。


    安以為自己一點都不在乎了,可聽到這個名字,她的雙腳很不爭氣的停了下來。心裏有那麽一絲絲的期待,這個男人,還會對她說些什麽嗎?


    或者,他要送她回家?哪怕是最後一程。


    身後男人腳步聲越來越近,安的心跳也越來越快。就在她承受不住拔腿要逃的時候,一隻手伸到了她的麵前。蘇靖廷麵帶微笑:“你的包。”


    她永遠忘不了這個笑容有多麽疏遠。


    永遠都忘不了。


    醫院裏,蘇言之從隔壁拿著被子回到了慕早早的病房。站在門口的時候,下意識停住腳步,往樓梯那邊看了一眼。警覺的伸著耳朵去聽,好似有什麽聲音。等他想要邁步過去看一眼的時候,病房的門被人推開,雷啟明從裏麵走了出來。


    “你又想開溜?”雷啟明麵色不善,怒目瞪著麵前的男人,看到蘇言之手裏拿著的被子,雷啟明好奇:“你這是幹嘛?”


    想到自己剛才不小心在沙發上睡著了,雷啟明似乎明白了什麽,卻又不太相信。蘇言之會這麽好心,給他拿被子?


    蘇言之將目光從樓梯拐角那邊收回來,將被子塞到雷啟明懷裏,一聲不吭的回了病房。


    雷啟明被迫抱著軟軟的被子,有些失神。蘇言之真的是看他睡著了跑去給他抱來了一床被子。


    轉身回了病房,雷啟明看著蘇言之,問:“言之,你對我這麽好,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我可是直的。”


    蘇言之白了雷啟明一眼,懶得理他。自顧自的脫鞋上了慕早早的床,跟她擠在一張床上。盡管床很小,可他想要陪她睡。


    雷啟明吃癟,心裏還是很開心的。蘇言之這個冷漠的男人啊,沒想到除了對慕早早以外,對兄弟也有這麽溫柔的一麵。實在是少見。


    次日,蘇言之還沒從睡夢中醒來的,就聽到病房外麵有笑聲。因為要照看慕早早,所以蘇言之睡的很淺。那笑聲並不大,也沒有吵到慕早早,卻還是讓蘇言之不悅的皺起了眉頭。


    他輕手輕腳的掀開被子,從床上起身,穿鞋離開了病房。


    病房外麵,雷啟明跟陸深和雷阮沁都在笑,就安奕琛跟往常一樣冷冰冰的站在一邊。時時原本跟城城在旁邊玩,看到蘇言之出來,他興奮的上前撲住蘇言之的大腿,甜甜的叫了一聲:“爸爸!”


    聽到時時的聲音,眾人這才轉頭看向了病房門口的蘇言之。


    雷啟明最先噤聲,知道自己剛才的笑聲吵到他了。隻希望蘇言之不要過問他們到底為什麽在笑。


    時時仰著臉看著蘇言之,好奇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問:“爸爸,你昨天晚上真的幫啟明舅舅拿被子了嗎?”


    雷啟明的一張臉,瞬時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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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恢複上午十一點更新,麽麽噠~


    時時這個小惡魔,有沒有充分遺傳他爹的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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