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阮沁硬生生把端著湯碗的慕婉晴擠到一邊，端著粥開始喂慕早早。嘴裏還嘀咕著：“你也真是的，經曆了這麽多事，還不懂人心隔肚皮的道理麽，什麽時候能長點心。”
慕婉晴聽得出來，雷阮沁含沙射影的在說她呢。
要說一點也不委屈，肯定是騙人的。隻是現在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慕婉晴也不願意多解釋什麽。再說了，當初慕早早出事，慕婉晴本來就脫不開幹係，好在現在慕早早沒事了，否則別說是雷阮沁了，恐怕慕婉晴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雷啟明在一旁聽不下去，嘀咕一句：“早早現在剛好了點，你能不能別再說這麽讓人鬧心的話？”
“我隻是話讓人鬧心，你嫌難受不聽不就行了。哪像某些人做的事，躲都躲不開。”雷阮沁看起來並沒準備這麽輕易的原諒慕婉晴。
慕文海站在一邊，知道雷阮沁因為什麽事生氣。
他怕慕早早知道也誤會慕婉晴，不想看到好不容易能夠和諧相處的姐妹倆又變回以前那麽冷淡的樣子，幫慕婉晴解釋：“其實晴晴很在乎早早的。”
慕文海畢竟是長輩，雷阮沁也沒跟他爭，語氣緩和了一些，說：“慕叔叔，日久見人心，要真是我冤枉她，我跪著跟她道歉都沒關係。可她要是對早早還有歹心，就算天王老子給我下跪讓我原諒她也沒用。我隻是心疼早早，您別跟我一般見識。”
雷阮沁這暴脾氣是出了名的，慕早早也開口勸道：“阮阮，這一次真的誤會晴晴了，丹帶我走的那天，晴晴拚命阻止來著，後來還撞暈了。”
“誰知道真暈還是假暈。”雷阮沁哼了一句。
“阮阮，你行了吧。”雷啟明有些惱。今天是來看慕早早的，她這麽揪著慕婉晴不放，弄的大家都沒什麽心情了。
蘇言之上前，從雷阮沁手裏接過碗，說：“我來吧。”
雷阮沁瞪了慕婉晴一眼，沒再吭聲。
雷啟明上前跟慕文海和慕婉晴聊著天，雷阮沁找時時跟小小玩去了。
慕早早想著剛才雷阮沁說的什麽手術，她不解的問蘇言之：“言之，我還要做手術嗎？什麽手術？”
蘇言之並不是有心隱瞞，隻是不知道該怎麽對慕早早開口。現在又當著慕文海他們的麵，更不知道從何說起了。
雷阮沁坐在時時旁邊，聽著慕早早的話，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氣急，說漏嘴了。
雷啟明急忙打馬虎眼，說：“你聽阮阮瞎說，你現在都好了，還做什麽手術。等再恢複一下，咱就回家。”
“引產手術。”蘇言之緩聲開了口。
雷啟明這臉被打的啪啪的。
慕早早有些驚訝，下意識抬起沒打針的手，撫摸著小腹。她就說呢，從醒來到現在，都沒有感覺到小憶的胎動。那天蘇言之中槍之後，慕早早傷心又害怕，當時就感覺小腹抽痛，特別難受。再後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昏過去了，醒來就已經在醫院了。
難不成，小憶她……
“言之，醫生怎麽說？”慕早早伸手抓住蘇言之的衣角，神情緊張。
蘇言之想起剛才在辦公室裏看到的手術協議，臉色有些難看。
“言之，你說過什麽事都不會瞞著我。”慕早早皺眉，盯著蘇言之的眼睛，期待著蘇言之說什麽，又有些害怕蘇言之說什麽。
旁邊慕文海跟慕婉晴也緊繃著臉，心裏擔憂，也沒敢多問。看蘇言之臉上的表情，猜到情況不容樂觀。又想到他們剛過來那會兒，蘇言之正好從醫生的辦公室出來，當時應該正在跟醫生商量什麽吧。
想到這裏，慕文海開口勸道：“沒事的，早早，你別亂想。”
雖然慕文海也擔心，可這些話他寧願私下裏跟蘇言之說，也不想讓慕早早跟著瞎操心。
蘇言之放下手裏的碗，握住慕早早的手，再次開口：“小憶想要提前出來，我們準備好歡迎她就可以了，其餘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知道嗎？”
“早產？”慕早早問。
蘇言之點了點頭。
“為什麽早產？我現在沒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覺。”慕早早腦海中瞬間回想起當年生時時的時候，也是早產。她就逃不過這個魔咒嗎？為什麽就不能好好的健健康康的生一次寶寶。
蘇言之沉下眸子，說：“因為現在你打著針，而且，小憶的情況比較特殊。”
“為什麽比較特殊？”慕早早愈發覺得事情比她預想中要危險的多。她好像忽然之間跟小憶失去了連接，雖然肚子還是隆起的，卻絲毫察覺不到另外一個生命的存在。小憶該不會已經……
慕早早不敢往下想，用力抓著蘇言之的手，呼吸也有些急促：“是不是凶多吉少？”
“我不會讓你有事的。”蘇言之隻是說。
“是不是凶多吉少？小憶是不是活不下來了？”慕早早眼淚湧了出來。她不想說的這麽直白，可蘇言之卻一直跟她繞圈子。
雷阮沁看著慕早早這樣，有些自責自己剛才說漏嘴。她現在情況本來就很危機，不能再讓情緒這麽起伏不定的。雷啟明狠狠瞪了雷阮沁一眼，上前安撫：“早早，你不會有事的。”
慕早早看也沒看雷啟明一眼，仍舊盯著蘇言之，繼續追問：“言之，你實話告訴我，小憶是不是已經離開我們了？”
蘇言之沒說話。
醫生的確說過凶多吉少，現在慕早早還處於觀察期，先打打針觀察一下，如果小憶能夠恢複過來，也就不用冒險做手術了。可看現在這個情況，手術恐怕是避免不了了。
慕早早癱坐在床上，鬆開了蘇言之的手。
蘇言之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硬生生被慕早早的指甲摳出幾個血印子。可見她現在心裏有多擔心。
仔細想想，讓她知道了也好，總好過明天手術過後突然麵對失去。
慕婉晴驚訝的呆愣在旁邊，不敢相信這樣殘酷的現實。雖然平日裏跟姐姐沒有太多的交集，可慕婉晴知道姐姐有多在乎肚子裏的孩子。這是蘇言之最希望得到的小棉襖，是他們的第一個女兒。經曆了這麽多事情，如今就快要到預產期了，怎麽還是避免不了這樣的結果？
這是真的嗎？
多希望這不是真的。
病房裏一時間靜謐下來，誰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媽媽。”這時，時時奶聲奶氣的叫了一聲。
慕文海跟慕婉晴看了過去，雷啟明跟蘇言之的實現卻停留在慕早早身上。雷阮沁看了時時一眼，又看向了病床上失魂落魄的慕早早。
慕早早眼睛無神的盯著天花板，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時時拉著陸小小的手，一高一矮兩個小家夥走到床邊。
時時抓著慕早早的手晃了晃：“媽媽，你還有我啊。”
他雖然小，可還是清楚的聽懂了爸爸剛才跟媽媽的對話是什麽意思。他知道媽媽肚子裏的妹妹可能遇到危險了，都怪爹地。
他又拉著陸小小的手，放在媽媽手心，繼續說著：“而且，你也是小小姐姐的媽媽呀。你有一個女兒和一個這麽可愛的兒子了，媽媽你應該高興才對。”
時時這麽小的樣子，卻可以說出這麽懂事的話，讓人欣慰，又有些心酸。
身為慕早早和蘇言之的孩子，沒能享受到太多關愛，反倒要遭受很多同齡孩子不曾遇見的傷害。真是苦了他了。
縱使慕早早現在心情很差，還是平息了一下心中的難過，握著時時和陸小小的手，扯起嘴角對著兩個孩子笑了笑。
慕文海跟慕婉晴沒有在這裏待太久，走的時候蘇言之送他們到病房外麵。慕文海站在蘇言之麵前，看了一眼病房門口，小聲問蘇言之：“早早的情況是不是真的很危險？肚子裏的孩子已經沒救了嗎？”
“現在的情況醫生也說不準，孩子有死胎的傾向，但是還有心跳。今天晚上再觀察一下，如果明天還是沒有好轉，隻能做引產手術，到時候能不能活下來，就看孩子自己的求生**了。”
慕文海老眼一紅，隻是說：“反正，早早這輩子認定了你，不要再讓她失望了。”
“不會了。”蘇言之說。
目送慕文海跟慕婉晴離開，蘇言之單手插在褲子口袋，看著病房的方向，沒有著急進去。
倘若事情不能避免的話，也隻能硬著頭皮麵對了。慕早早現在是最脆弱的時候，蘇言之必需好好充當起這個頂梁柱。他總不能連時時都不如。
心中下了一個決定，蘇言之邁步走去了醫生的辦公室。
病房裏，慕早早沒有胃口吃東西。雷阮沁知道自己剛才說錯了話，現在乖了很多，端著飯菜喂時時和陸小小。
雷啟明站在窗口，眼睛望著窗外的路燈夜景，對慕早早說：“言之很快要過生日了。”
“嗯。”慕早早不知道今年該給蘇言之什麽生日禮物，她原本以為蘇小憶就是最好的生日禮物，沒想到，事情會變成現在這幅模樣。
雷啟明頓了頓，繼續開口：“所以，你一定要趕快好起來，咱們像模像樣的給言之慶祝一次生日。像上學那時候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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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婉晴聽得出來，雷阮沁含沙射影的在說她呢。
要說一點也不委屈，肯定是騙人的。隻是現在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慕婉晴也不願意多解釋什麽。再說了，當初慕早早出事，慕婉晴本來就脫不開幹係，好在現在慕早早沒事了，否則別說是雷阮沁了，恐怕慕婉晴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雷啟明在一旁聽不下去，嘀咕一句：“早早現在剛好了點，你能不能別再說這麽讓人鬧心的話？”
“我隻是話讓人鬧心，你嫌難受不聽不就行了。哪像某些人做的事，躲都躲不開。”雷阮沁看起來並沒準備這麽輕易的原諒慕婉晴。
慕文海站在一邊，知道雷阮沁因為什麽事生氣。
他怕慕早早知道也誤會慕婉晴，不想看到好不容易能夠和諧相處的姐妹倆又變回以前那麽冷淡的樣子，幫慕婉晴解釋：“其實晴晴很在乎早早的。”
慕文海畢竟是長輩，雷阮沁也沒跟他爭，語氣緩和了一些，說：“慕叔叔，日久見人心，要真是我冤枉她，我跪著跟她道歉都沒關係。可她要是對早早還有歹心，就算天王老子給我下跪讓我原諒她也沒用。我隻是心疼早早，您別跟我一般見識。”
雷阮沁這暴脾氣是出了名的，慕早早也開口勸道：“阮阮，這一次真的誤會晴晴了，丹帶我走的那天，晴晴拚命阻止來著，後來還撞暈了。”
“誰知道真暈還是假暈。”雷阮沁哼了一句。
“阮阮，你行了吧。”雷啟明有些惱。今天是來看慕早早的，她這麽揪著慕婉晴不放，弄的大家都沒什麽心情了。
蘇言之上前，從雷阮沁手裏接過碗，說：“我來吧。”
雷阮沁瞪了慕婉晴一眼，沒再吭聲。
雷啟明上前跟慕文海和慕婉晴聊著天，雷阮沁找時時跟小小玩去了。
慕早早想著剛才雷阮沁說的什麽手術，她不解的問蘇言之：“言之，我還要做手術嗎？什麽手術？”
蘇言之並不是有心隱瞞，隻是不知道該怎麽對慕早早開口。現在又當著慕文海他們的麵，更不知道從何說起了。
雷阮沁坐在時時旁邊，聽著慕早早的話，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氣急，說漏嘴了。
雷啟明急忙打馬虎眼，說：“你聽阮阮瞎說，你現在都好了，還做什麽手術。等再恢複一下，咱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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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啟明這臉被打的啪啪的。
慕早早有些驚訝，下意識抬起沒打針的手，撫摸著小腹。她就說呢，從醒來到現在，都沒有感覺到小憶的胎動。那天蘇言之中槍之後，慕早早傷心又害怕，當時就感覺小腹抽痛，特別難受。再後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昏過去了，醒來就已經在醫院了。
難不成，小憶她……
“言之，醫生怎麽說？”慕早早伸手抓住蘇言之的衣角，神情緊張。
蘇言之想起剛才在辦公室裏看到的手術協議，臉色有些難看。
“言之，你說過什麽事都不會瞞著我。”慕早早皺眉，盯著蘇言之的眼睛，期待著蘇言之說什麽，又有些害怕蘇言之說什麽。
旁邊慕文海跟慕婉晴也緊繃著臉，心裏擔憂，也沒敢多問。看蘇言之臉上的表情，猜到情況不容樂觀。又想到他們剛過來那會兒，蘇言之正好從醫生的辦公室出來，當時應該正在跟醫生商量什麽吧。
想到這裏，慕文海開口勸道：“沒事的，早早，你別亂想。”
雖然慕文海也擔心，可這些話他寧願私下裏跟蘇言之說，也不想讓慕早早跟著瞎操心。
蘇言之放下手裏的碗，握住慕早早的手，再次開口：“小憶想要提前出來，我們準備好歡迎她就可以了，其餘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知道嗎？”
“早產？”慕早早問。
蘇言之點了點頭。
“為什麽早產？我現在沒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覺。”慕早早腦海中瞬間回想起當年生時時的時候，也是早產。她就逃不過這個魔咒嗎？為什麽就不能好好的健健康康的生一次寶寶。
蘇言之沉下眸子，說：“因為現在你打著針，而且，小憶的情況比較特殊。”
“為什麽比較特殊？”慕早早愈發覺得事情比她預想中要危險的多。她好像忽然之間跟小憶失去了連接，雖然肚子還是隆起的，卻絲毫察覺不到另外一個生命的存在。小憶該不會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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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讓你有事的。”蘇言之隻是說。
“是不是凶多吉少？小憶是不是活不下來了？”慕早早眼淚湧了出來。她不想說的這麽直白，可蘇言之卻一直跟她繞圈子。
雷阮沁看著慕早早這樣，有些自責自己剛才說漏嘴。她現在情況本來就很危機，不能再讓情緒這麽起伏不定的。雷啟明狠狠瞪了雷阮沁一眼，上前安撫：“早早，你不會有事的。”
慕早早看也沒看雷啟明一眼，仍舊盯著蘇言之，繼續追問：“言之，你實話告訴我，小憶是不是已經離開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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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言之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硬生生被慕早早的指甲摳出幾個血印子。可見她現在心裏有多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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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婉晴驚訝的呆愣在旁邊，不敢相信這樣殘酷的現實。雖然平日裏跟姐姐沒有太多的交集，可慕婉晴知道姐姐有多在乎肚子裏的孩子。這是蘇言之最希望得到的小棉襖，是他們的第一個女兒。經曆了這麽多事情，如今就快要到預產期了，怎麽還是避免不了這樣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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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希望這不是真的。
病房裏一時間靜謐下來，誰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媽媽。”這時，時時奶聲奶氣的叫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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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拉著陸小小的手，放在媽媽手心，繼續說著：“而且，你也是小小姐姐的媽媽呀。你有一個女兒和一個這麽可愛的兒子了，媽媽你應該高興才對。”
時時這麽小的樣子，卻可以說出這麽懂事的話，讓人欣慰，又有些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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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慕早早現在心情很差，還是平息了一下心中的難過，握著時時和陸小小的手，扯起嘴角對著兩個孩子笑了笑。
慕文海跟慕婉晴沒有在這裏待太久，走的時候蘇言之送他們到病房外麵。慕文海站在蘇言之麵前，看了一眼病房門口，小聲問蘇言之：“早早的情況是不是真的很危險？肚子裏的孩子已經沒救了嗎？”
“現在的情況醫生也說不準，孩子有死胎的傾向，但是還有心跳。今天晚上再觀察一下，如果明天還是沒有好轉，隻能做引產手術，到時候能不能活下來，就看孩子自己的求生**了。”
慕文海老眼一紅，隻是說：“反正，早早這輩子認定了你，不要再讓她失望了。”
“不會了。”蘇言之說。
目送慕文海跟慕婉晴離開，蘇言之單手插在褲子口袋，看著病房的方向，沒有著急進去。
倘若事情不能避免的話，也隻能硬著頭皮麵對了。慕早早現在是最脆弱的時候，蘇言之必需好好充當起這個頂梁柱。他總不能連時時都不如。
心中下了一個決定，蘇言之邁步走去了醫生的辦公室。
病房裏，慕早早沒有胃口吃東西。雷阮沁知道自己剛才說錯了話，現在乖了很多，端著飯菜喂時時和陸小小。
雷啟明站在窗口，眼睛望著窗外的路燈夜景，對慕早早說：“言之很快要過生日了。”
“嗯。”慕早早不知道今年該給蘇言之什麽生日禮物，她原本以為蘇小憶就是最好的生日禮物，沒想到，事情會變成現在這幅模樣。
雷啟明頓了頓，繼續開口：“所以，你一定要趕快好起來，咱們像模像樣的給言之慶祝一次生日。像上學那時候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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