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我說,你這麽看來看去,到底看出了個什麽名堂來沒啊,若是不行,便早早送去醫館,免得耽誤了時間。”


    旁邊的那個厚長衫的男子見著穆杉一直沉默著不說話,急急地就問道。


    隻看著女子,就沒多大的年紀,也不知道到底會不會醫術。再說,這平日裏上個醫館看病什麽的,必不可少地便是在脈搏上把上幾下。可這女人,連最基本的脈搏卻也不把,隻自個在那摸索來摸索去的,他實在不敢恭維她的醫術。


    “她中毒了。”穆杉聽著,卻也隻簡單地回了一句,便站了起來,也不顧後麵的人又緊緊追上的幾句問,隻自個走到了牆角處,摸了摸地上的濕土,又看了看牆角的裂縫。


    “喂喂,我說你,到底還救人不救?”一旁耐不住性子的圍觀群眾又是叫嚷了起來,有時候總都是這樣,自己怕麻煩不肯伸出一隻手來,卻還要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去指責做的不盡人意的他人。


    不過,穆杉卻也不是旁人,自然不會理會他們這種奇葩心態,繼續幹著自己的事情。


    牆角這邊都是濕土,微微有些泛紅,土質疏鬆,牆角的裂縫不大,長著的幾棵野草卻都是焦黃的模樣,還有那濕土之上若是仔細看也見得著細小的茸毛。


    朱蜂蟲。


    穆杉的腦子一下就冒出了這個詞,長相很是像蜜蜂的一種蟲子,隻是沒有翅膀飛不起來,隻能跟泥鰍似的在土裏鑽來鑽去。不過這毒性,卻是跟蜜蜂一般,蟄得能讓人喘不過氣來。


    朱蜂蟲最喜的也是這種潮濕又不見陽的角落,長期築巢,它的毒性散到土裏。會讓濕土顯得有些泛紅,更是會影響一旁的草植物。


    一旦蜇了人,傷口細小得不容易看出。毒性卻會慢慢從傷口蔓延開去,影響血脈的流動。讓人呼吸困難,不得語不得動,最後休克而死。


    這種毒,是最不拖得時間的。


    穆杉心中這麽一肯定,趕緊幾步回到老婦人身旁,再看看那傷口,果然已經起了一個個細小的水泡。這一會子功夫,毒性已經加劇些了,得趕緊抑製住才好。


    她拉過一旁的卓天翔,急急地說道:“你趕緊的。兩隻手抓著他小腿腹這個地方,用勁壓著。還有你,抓著她兩隻手,別讓她再四處抓著。”


    穆杉說著,又隨意點了一旁的一個男子。她雖然聲音不大,可一正經說來,卻帶著幾分讓人難以拒絕的凜然,那男子聽著,隻微微愣了一下。便立馬哈腰直直應上了好幾聲,走上前去幫忙。


    而,他這一走開,恰恰站於他身後穆杉極其熟悉的一張臉,就這麽露了出來。


    隻是,穆杉太過於關注眼前的老婦人,見著男子有了動作,便立馬收回了目光,便沒能見著那男子身後的女人,眉頭緊顰在一起,一副陰霾深重的臉。


    其實原本也是一張淩國皇城許多人都不會陌生的臉,隻是因著她今日不過隻穿了淺淺的米黃色厚裙,連一點裘毛都未裝飾,身上的飾品也是簡單得很,臉上更隻是化著淡淡的妝容,加著這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老婦人吸引過去,她隱在人群之中倒是靜默得很。


    不過也是,就算是平日裏,她的穿著打扮也見不得有多少奢華,作為一個淩國皇城人人都誇善良賢淑的安家小姐,她不管是在哪一個方麵,都做得完美至極,讓人挑不出一點錯來。


    而今天,她也不過心中煩悶,便讓小翠陪著她出了府來。


    隻不過,礙著之前被那女人在錦玉酒樓中陷害的事情,她也不敢太過張揚地出府,隻是簡單地兩人出行。


    最近讓她煩悶的事情不少,尚且不說上次的事情對自己還有影響,僅僅是這卓天翔和三爺便是讓他苦惱不已,三爺倒也還好說,總歸跟之前一樣,還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模樣。


    可這卓天翔也不知怎麽的,似乎對自己也冷淡了起來,遠遠不如之前那般,無事也喜歡跑安府去獻上幾番殷勤。


    而這一切,她都歸到了這個姓穆的女人身上,若不是她,自己也不會像現在這般一樣,那個何常有更是因為她一股腦把所有罪狀都推到他身上,對自己恨得都是牙癢癢,別說死心塌地地幫著自己,不趁著火勢扔幾把稻草都算是不錯的了。


    這麽幾件事一堆積起來,安心對穆杉的恨意簡直已經不能用短短的幾個字形容清了。若是讓她抓著機會,非要好好治上她一把不可。


    可沒想到,剛還記恨著呢,這會子卻還真讓她碰到這女人了。


    她也不過恰巧路過這兒,倒還真是有緣。隻不過,安心再瞧著他身旁的那個男人,無名火更是直接冒了上來。


    她還道為何卓天翔冷淡起來,果然是一副心思都被這女人勾搭去了,卻也不知她離開安府之後,與他都見了幾麵,又做了些什麽,否則,原本厭惡穆杉的卓天翔怎會如此親昵地待在他身邊。


    安心甚至想起,有好幾次她原本想借勢說上幾句穆杉的壞話,卻都被卓天翔駁斥了開去,哼,狐狸精,勾搭人的功夫,真是有增無減。


    “小姐,都弄好了。”安心心中還在暗自想著,一旁的人群稍微動了動,一個女子便擠了過來,附在安心的耳邊小聲地說道。


    “很好。”安心點了點頭,目光依舊毫不遮掩地直直盯著眼前的那個女人。


    穆杉,這一次是你自己撞上門來的,可不能怪我。


    而穆杉這邊,卻絲毫沒有意識到一旁的狀況,隻拿出自己腰間的藥袋子,往裏頭仔細翻找了一番,才拿出一株草來,再從旁拿著一塊石頭就在地上將草搗碎成了汁,仔細均勻抹在了老婦人的傷口處。


    她在撕扯下一塊布條,小心地包紮了起來,隻是,布條才剛剛打好最後的結,從人群裏頭就湧出來一個人,高亢的聲音,罵罵咧咧地說道:“小妮子,你可別糊弄人,這抹上去的是斷腸草,你倒以為我們都是瞎子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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