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大門敞開,人來人往偌大的仁和堂,此時也大門緊閉著。


    一陣涼風刮起了地上的幾片樹葉,沈玉站在仁和堂前,歎息著走上去敲響了大門。


    “咚咚咚……有人在嗎?”


    沈玉敲了很久的門,卻壓根就沒有人來開門。


    忽然,她拍了拍額頭,暗罵自己笨蛋,直接走到旁邊,從圍牆外輕輕一躍,翻了進去。


    躲在門後的小廝一見,傻眼了,指著沈玉結結巴巴地說道:“誰、誰讓你進、進來的?快出去!我、我們沒藥了!這次的瘟疫我們治不好,你、你趕緊走!”


    說完之後,就緊緊的抓著手中的一根粗木棍抱在胸前,防範著沈玉的靠近。


    沈玉才剛邁了一步,朝他招了招手,準備問話來著,卻見小廝怪叫一聲拔腿就往裏跑。


    沈玉打量了一下自己,衣著整潔,並沒有問題啊!


    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臉,也沒感覺到不妥,不解的搖了搖頭,跟著走了進去。


    剛一走進中院,迎麵就是十幾名手拿各種“武器”的大漢朝她圍了過去。


    看著那些拿著鋤頭、剪刀、菜刀、木棍還有掃把的大漢們,沈玉感到一陣汗顏。


    “你們要幹嘛?”沈玉開口問道。


    其中一名大漢開口說道:“小娘子,你來這裏幹嘛?”


    “找於正!”沈玉直明來意,回答的十分剪短。


    那大漢又問:“是因為此次的瘟疫來找我家老爺的?”


    沈玉點頭,“沒錯!”


    大漢聞言,正色說道:“老爺謝絕見客,小娘子請回吧!”


    沈玉有些不明白這些人為什麽像是如臨大敵一樣防備著她,可她既然來了,不弄清楚自己的那些疑問。她是不會輕易離開的!


    “我有很重要的事找於正,你們讓開!”


    說完,她就要往裏闖。十幾名大漢立刻大叫一聲,一窩蜂地拿著手中的“武器”朝沈玉身上招呼而去。


    他們已經聽門房說過了。沈玉是從牆外跳進來的,會武功,所以他們才毫不客氣的一窩蜂地圍了上去,不然的話,換成是旁的弱女子,他們早就將人嚇唬走了,即使沒有嚇唬走。他們也早就將人請出去了,哪裏用得著像現在這樣,如臨大敵一般!


    沈玉微微蹙眉,見這些人絲毫不客氣的對自己動手。也有些許的惱怒,故而也不再廢話,直接將輕功發揮極致,穿流在他們之間,將他們全部點了穴道。


    “穴道半個時辰後會自己解開。”沈玉冷冷的丟下一句話後。繼續往裏走。


    “於神醫?”


    忽然,一名女子激動的跑過來,懷著忐忑的心向沈玉問道:“你是於神醫嗎?是你嗎?玉姐姐?”


    沈玉展顏一笑,點點頭,道:“薇羽。是我。”


    名叫薇羽的女子聞言喜笑顏開,跑到沈玉身邊,抱著沈玉的胳膊,看著那些被點了穴道的人,對沈玉說道:“玉姐姐,你能將他們的穴道解開嗎?”


    沈玉點點頭,走過去將那些人都解了穴。


    薇羽命那些人都退下,卻聽沈玉朝她問道:“你爹呢?我有事找他!”


    原本前一刻還滿臉笑容的她,此時臉上盡顯苦色。


    沈玉一看,忙問道:“怎麽了?”


    薇羽抿了抿唇,傷心的說道:“我爹為了了解這次的瘟疫,沒日沒夜的都在接觸那些感染了瘟疫的病人,不知怎的,也被感染上了,現在在屋裏躺著呢。”


    沈玉忙道:“快帶我去看看!”


    薇羽點點頭,帶著沈玉來到了於正的臥室。


    沈玉走到於正的床前,看了一眼於正,發現他雖然昏睡著,但情況並不是太糟糕,明顯是有在用藥物克製著體內的病毒。


    沈玉朝床邊於正的夫人薛氏問道:“他這病了多久了?能讓我把下脈嗎?”


    薛氏聞言回頭,這才發現了沈玉的到來。


    “於神醫?你來啦?求求你,救救我家老於吧!”薛氏激動的下跪抓著沈玉的手哭求道。


    “我答應你就是,你快起來!”沈玉立刻將她扶起,扶她坐到了一旁,然後從腰間取下絲帕,搭在於正的手腕上,靜靜地給他把脈。


    良久過後,沈玉微笑著對她們說道:“放心吧!吃兩天藥就好了,不會有事的,我現在給你們開方子,你們讓下人趕緊去熬藥!”


    薛氏和薇羽一聽,雖然高興急了,但一時間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這可是瘟疫唉,讓人聞之色變的瘟疫,居然吃兩天藥就能好?


    她們都開口問道:“是真的嗎?吃兩天藥就能好?”


    沈玉點頭說道:“是真的,我保證!”


    “好好好,謝謝於神醫,謝謝於神醫!薇羽,快,去拿紙筆過來,給於神醫開方子!”


    薛氏喜極落淚,看著床上的於正,呢喃道:“老於,你再堅持堅持,於神醫來了,你有救了,等你好了,你要和於神醫聊多久的醫理我都不管你了,好不好?你一定要堅持住啊!”


    薇羽很快的拿來了紙筆,沈玉快速的寫下了藥方,薇羽親自去的前院抓藥,親自熬藥去了。


    仁和堂是於家祖傳下來的一家藥鋪,老於家世代行醫,到於正這一代已經是第七代了,這座宅子也有了幾百年的曆史,是老於家的祖宅。


    宅子沒有正門,隻有後門。


    或者說,正門進去,是一間偌大的藥鋪,分一層和二層,一層抓藥,二層看病。


    藥鋪後麵,是宅子的前院,平時研磨藥材或者曬製藥材都是在前院進行。


    然後就是抄手遊廊,過了一個小花園,就是後院,住著於正一家和二十來名下人。


    其實他們用的下人並不多,就幾名打掃煮飯的丫鬟婆子而已,主要是養著十二名身強體壯的大漢看家護院,畢竟。開藥鋪的,有不少珍貴的藥材十分值錢,得防小人和鬧事者!


    於正一家人知道沈玉是早就名聲傳開的於神醫。其實還有著一個狗血的故事。


    當初沈玉帶著小蘭來到了花都城後,照樣是找了個地方擺上三天攤。進行義診。


    無一例外,經過沈玉看過的那些人,回頭都瘋傳她的醫術之神奇,然後就在第三天的時候,被於正給聽到,於是於正就找上門了,先是扮作病人試探沈玉。看是不是個騙子,看沈玉到底有沒有真材實料。


    結果後來自然是被沈玉拆穿了,鬧了個大紅臉,後來他又找沈玉比醫術。一番比拚下來。他又鬧了個大紅臉。


    可於正卻沒有羞愧的逃走,而是繼續留了下來。因為他感覺到了沈玉的醫術在他之上,而且比他強了不止一星半點,他想讓自己的醫術更上一層樓,那麽最好的辦法。就是找沈玉論醫理的各方麵知識。


    而沈玉知道於正一家世代行醫,也起了興致,就帶著小蘭跟著於正來到了仁和堂,多住了幾天。


    可這一住,麻煩來了。


    於正的女兒於薇羽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居然看上了她,然後求了於正和薛氏,想要嫁給她。


    當初沈玉一聽到於正有意要將薇羽指給她做媳婦,說不嫌棄她有孩子,並直說薇羽會將小蘭視如己出,著實是嚇蒙了她。


    後來她義正言辭的拒絕,豈料在簾後偷聽的薇羽一聽,立刻捂著臉傷心的跑了,回到了屋裏覺得沒臉見人,打算上吊輕生。


    於正和薛氏是好說歹說,先勸服了薇羽冷靜一下,薇羽當時想要聽沈玉解釋,為什麽瞧不上她。


    沈玉無奈,隻好透露出自己是女扮男裝,根本不可能娶她。


    薛氏等人不信,沈玉無奈,隻好讓於正出去,然後將頭發放下,解開衣服,讓薛氏和薇羽“驗明正身”後,才讓她們相信了自己的女扮男裝,自己是貨真價實的女人!


    而經過那一件事後,沈玉和於正再交談的時候,明顯的感覺到了於正的尷尬,雖然薇羽很快地就從失落中走出來了,並飛快地和她姐妹相稱,打得火熱,但她明白,再留下來,也對她和於正沒有多大幫助,所以收拾了一下,帶著小蘭繼續踏上了行程。


    後來沈玉急著回青山鎮,又因為在桃花穀耽擱了時間,所以路過花都城的時候沒有再停留,直接駕著馬車走了,所以這次過來,是和於正一家的第二次見麵,沒想到於正卻感染了瘟疫,若是她再幾天時間過來,恐怕於正也脫不了多長的時間了。


    雖然從脈象上來看,於正一直有在用藥克製體內病毒的繁衍,但情況並不是特別好,隻是微微壓製而已,相信再過上一點時間,那些病毒就能夠對那些藥物起了抗性,從而迅速繁衍,蔓延全身,直至將他的生命剝奪。


    薇羽去熬藥去了,於正還在昏睡著,薛氏知道於正不會有生命危險之後,也安心了許多,此時看沈玉呆呆的坐著,就找了個話題開口說道:“於神醫,小蘭那丫頭呢?”


    沈玉看著她,輕聲說道:“這次我沒帶她過來,這次的瘟疫有些特別,我怕她受感染!雖然我能治好這種瘟疫,但我不希望她去受這些苦,所以就將她留在了家裏。”


    薛氏聞言立刻急道:“哎呀,壞了!現在瘟疫橫行,我可是聽說了,大半個齊國都在遭受這種瘟疫的席卷,你將小蘭一個人留在家裏,她不是更危險嗎?糊塗啊你!”


    將鬢角的碎發繞到耳後,沈玉不好意思的說道:“呃,那個,我帶著小蘭在桃花穀定居了,桃花穀很安全的,而且,她爹會看著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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