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鳳凰終於是見到了望月樓姑娘們的攬客手段,凡是來到望月樓的男人們全部都像丟了魂了似的,甘願將腰包裏那白花花的銀子掏出來賞給姑娘們。


    扯扯嘴角,鳳凰幹笑一聲。“今後你就要和這些姐姐們相處了,習慣就好。”見鳳凰那無奈的樣子,碧含煙笑道。


    碧含煙站在二樓,清清嗓子,開口說道。“各位公子,官爺。今日奴家的外甥女碧凝,要為各位獻上一曲,還望諸位賞臉。”


    原本還哄鬧一堂的望月樓,在此刻安靜了下來,落針可聞。幾息之後,陣陣掌聲響起,紛紛叫好。


    而當事人卻是青著一張臉,不知如何是好。鳳凰沒想到碧含煙這麽快便把她推了出去。


    “碧凝姑娘出來吧。”“奏上一曲給我們聽聽。”“出來吧。”大廳中的男子皆是滿臉期待之色,等著所謂的碧凝姑娘露臉一見。


    “凝兒,去吧。”碧含煙望著鳳凰一笑,柔聲說道。鳳凰暗歎一聲,狠狠地瞪了碧含煙一眼,便飄身而起。


    鳳凰一把抓過大廳垂下的紅紗,雙腳輕蹬支頂圓柱,借力飄身落於大廳的高台之上。


    白衣勝雪,一頭如墨般長發直披而下,明目微闔,鳳凰櫻唇輕起。悅耳的聲音如夜鶯般動人。


    “小女碧凝,初來長安,今日為各位公子,官爺獻上一曲。”說罷,鳳凰便坐於高台木椅之上,身前木台之上正擺著一張紅檀木雕琢而成的古琴。


    琴首雕琢著踏雲遊龍,琴尾雕琢著振翅金鳳。龍鳳首尾相合,栩栩如生。故此琴名曰――遊龍戲鳳。


    鳳凰輕抬雙臂,一雙纖纖玉手輕搭於琴弦之上。


    指尖輕觸琴弦,琴聲漸起。悠揚空靈的琴音回蕩在望月樓中,所有人在此刻都將呼吸聲降低。


    潯陽江頭夜送客,楓葉荻花秋瑟瑟。


    主人下馬客在船,舉酒欲飲無管弦。


    醉不成歡慘將別,別時茫茫江浸月。


    忽聞水上琵琶聲,主人忘歸客不發.


    尋聲暗問彈者誰?琵琶聲停欲語遲。


    移船相近邀相見,添酒回燈重開宴。


    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麵。


    轉軸撥弦三兩聲,未成曲調先有情。


    弦弦掩抑聲聲思,似訴平生不得誌。


    低眉信手續續彈,說盡心中無限事。


    輕攏慢撚抹複挑,初為《霓裳》後《六幺》。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


    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間關鶯語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難。


    冰泉冷澀弦凝絕,凝絕不通聲暫歇。


    別有幽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


    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


    曲終收撥當心畫,四弦一聲如裂帛。


    東船西舫悄無言,唯見江心秋月白。


    沉吟放撥插弦中,整頓衣裳起斂容。


    自言本是京城女,家在蝦蟆陵下住。


    十三學得琵琶成,名屬教坊第一部。


    曲罷曾教善才服,妝成每被秋娘妒。


    五陵年少爭纏頭,一曲紅綃不知數。


    鈿頭銀篦擊節碎,血色羅裙翻酒汙。


    今年歡笑複明年,秋月春風等閑度。


    弟走從軍阿姨死,暮去朝來顏色故。


    門前冷落鞍馬稀,老大嫁作商人婦。


    商人重利輕別離,前月浮梁買茶去。


    去來江口守空船,繞船月明江水寒。


    夜深忽夢少年事,夢啼妝淚紅闌幹。


    我聞琵琶已歎息,又聞此語重唧唧。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我從去年辭帝京,謫居臥病潯陽城。


    潯陽地僻無音樂,終歲不聞絲竹聲。


    住近湓江地低濕,黃蘆苦竹繞宅生。


    其間旦暮聞何物?杜鵑啼血猿哀鳴。


    春江花朝秋月夜,往往取酒還獨傾。


    豈無山歌與村笛,嘔啞嘲哳難為聽。


    今夜聞君琵琶語,如聽仙樂耳暫明。


    莫辭更坐彈一曲,為君翻作《琵琶行》。


    感我此言良久立,卻坐促弦弦轉急。


    淒淒不似向前聲,滿座重聞皆掩泣。


    座中泣下誰最多?江州司馬青衫濕。


    悠悠琴音漸停,鳳凰收回了撫琴的手。站起身子向大廳裏的所有人鞠了一躬。


    望月樓裏所有的人此刻都還沉醉在這曲琵琶行中不能自拔,似乎並沒有感覺到琴音已停。過了良久,終是有人回過神,為鳳凰送上了掌聲。


    掌聲響起,也帶回了人們的思緒。所有人都紛紛伸出雙手為鳳凰鼓掌。


    “好!”“唱的好!”“沒想到碧凝姑娘嗓音是如此清喉嬌囀。”“姑娘手如柔荑,聲如穀鶯,當真美的不可方物。”


    讚許聲不斷,台下的富家公子和達官貴人無不讚言有加。


    鳳凰一曲奏完,便是抓住紅紗,嬌軀一動,便躍上了二樓。不再給那些公子官爺們搭話的機會。


    “嗬嗬,各位公子官爺不必心急一時,凝兒她就在奴家這落腳。你們還指望見不到她麽?”這時,碧含煙一語道出了公子官爺們的心思。也算是為她的生意打下了提前量。


    見碧含煙這麽一說,大廳中的公子官爺們無不在內心鬆了口氣。他們還真怕明日見不到這所謂的碧凝姑娘,這望月樓的女人們他們都是看膩的了,這突然出現的碧凝著實是勾起了他們的心。


    “不打擾這位了,奴家告退。”欠下身子,碧含煙便和鳳凰離開了二樓。待鳳凰二人離開,望月樓又恢複了哄鬧一堂的模樣。


    後院。


    鳳凰和碧含煙回了房間,碧含煙便一股腦的衝向了她的軟塌之上,舒舒服服的躺了下來。


    見碧含煙躺的舒服,鳳凰便開口說道。“碧姨娘,再有這事麻煩你下回提前通知我一下,也讓我有個心理準備好麽?”“還叫我姨娘啊?”碧含煙扭扭身子,嗔道。“姑姑。”鳳凰改口叫道。


    “唉~乖外甥女~姑姑還指望你能給我挑起牌坊呢?”碧含煙自我感覺良好的說著,絲毫沒有看到鳳凰此時的一張臭臉。


    “好好,我幫你挑著牌坊。但你要幫我找一個人。”鳳凰歎道。“什麽人,說來聽聽。”碧含煙說道。“等我一會。”說罷,鳳凰便走到一旁,拿起桌上的筆,沾墨畫了起來。


    片刻過後,鳳凰將畫好的圖像遞給了碧含煙。“就是他。”“長的還真有特點。”拿到畫像後,碧含煙笑道。“就要麻煩姑姑了。”“這世上還沒有我碧含煙找不到的人,你這妮子就放心吧。”有了碧含煙的這句話,鳳凰便放心了。


    子時三刻,望月樓終是熄燈關門,結束了這一天的戰鬥。但是碧含煙卻把所有姑娘們都叫到了大廳,所以人都不知道所謂何時。


    “你們說姨娘今個叫我們來是要做什麽?”“誰曉得啊。”“我隻知道我現在好困啊,隻想睡覺。”“我也是…”姑娘們交頭接耳,小聲嘀咕著。“噓!別說了,姨娘來了。”不知是誰通風報信了,所有人在此時閉上了嘴,一言不發,不再抱怨。


    話音剛落,碧含煙便踏入大廳之中,身邊還跟著鳳凰。這時,一名身著綠字裙的女子將木椅搬了過來,讓碧含煙坐下。


    “今天叫你們來,是想介紹個人給你們認識。她是我的外甥女,叫碧凝,今後就要和你們一起生活了。凝兒。”碧含煙說道。聽碧含煙叫自己,鳳凰趕忙上前。


    這時鳳凰沒有帶麵紗,望月樓的女子們見到鳳凰都不禁倒吸了一口氣。因為跟鳳凰比起來,她們都覺得自慚形穢。


    “我是碧凝,見過各位姐姐。”鳳凰乖巧的俯下身子說道。“我是紅袖。”“我是白伊。”“我叫若瀾。”“我叫紅月。”


    望月的姑娘們都紛紛圍了上來,自報起家門來。鳳凰周圍被圍的水泄不通,眾女都詢問起鳳凰怎樣保養皮膚。一時間,竟寒暄了起來。


    而碧含煙對此隻是一笑。“好了,時辰不早了,都去歇息吧。時間多的是,不及於一時。”聽碧含煙開口,眾女齊聲說道。“姨娘早些休息,我們告退。”“去吧。”說罷,眾女便紛紛退開,各自回房間休息去了。


    鳳凰此時便得救般的歎了口氣。“凝兒,早些休息吧。我們回去了。”碧含煙起身,鳳凰便挽上她的手,一起回了後院。


    鳳凰二人剛走不久,一道身影便是出現在大廳之中。身影正是奉東臨公子之令保護鳳凰的墨瞳。見鳳凰無事,墨瞳的身影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回了房間,鳳凰便吹響翠笛。片刻之後,門外便是傳出踏雪的蹄聲。鳳凰推開房門,見踏雪無恙,便帶它來到了馬棚,喂給它新鮮的嫩草。踏雪見到鮮草便興奮的叫了幾聲。


    鳳凰一笑,她就知道,這聰明的踏雪,定能找的到她,所以才會在城門前放走了踏雪。這不,它便尋著鳳凰的氣味找到望月樓來了。


    “踏雪,有沒有人跟蹤我們?”輕撫著踏雪的脖頸,鳳凰問道。踏雪聞聲搖搖頭,已示沒有。“奇怪?難道是我感覺錯了?”不知為何,鳳凰總覺得有人跟著她。難道是感覺錯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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