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在這一刹那,武丁再次體會到了所謂的生死間有大恐懼的這個說法,日月經天,天空粉碎,星河倒掛,巨峰粉碎,猛虎咆哮,群鬼辟易,天魔俱裂,天神倒退。


    一時之間,磅礴的刀氣席卷而來,他的腦海,出現了無窮無盡的幻象,他幾乎不能自持,幻象爆發了出來,說是世界末日都不為過。


    他在這一刹那失去對自己身體的掌控,一步都無法挪動,心神失守的代價就是失去生命。


    就在淩天覺得自己快要化為齏粉,無法超脫的時候,身前虛空中突然冒出了一個聲音。


    “醒來吧,醒來吧,我的孩。”


    這聲音仿佛來自遙遠的洪荒,那貫穿亙古的古老氣息輕輕顫動著淩天的靈魂。


    “你不能再此倒。你不能被後羿所殺,你是勇敢的巫族勇士,醒來吧,我的孩。”雄渾的男聲如一道迷音,進入淩天的心神。


    對,我不能再這裏倒!後羿這個無恥之徒,我必將你擊殺!


    “嗡……”腦海裏的男聲消失,隨之而來的是一陣震動心神的鍾聲。


    淩天猛然睜開雙眼,卻又聽到一陣鍾聲響起。


    “啊――”淩天的慘叫聲痛苦不已,引得樹林裏千萬隻烏鴉飛舞。


    “嗡……”


    “啊――”


    鍾聲每響起一次,淩天的頭便要痛苦一次,他的腦海中好像有千萬隻螞蟻競相爭爬,在腦裏的每一根神經裏撕咬,在蒼白的腦漿中嬉戲。


    忽然,鍾聲終於停止了,淩天虛弱地睜開雙眼,整個身體好像在水中被浸泡過一樣,幾乎都是水,粘糊糊的,這是汗水。


    這是一個潮濕的山洞,上方有鍾乳石滴著水,腳時不時爬過一隻隻不知名的小蟲,環境惡劣無比。


    後羿盯著淩天的眼神中帶著無邊暴戾,他一把揪住沾滿血跡淩天的衣領,大喝道:“匡複,快把隱身之術叫出來!”


    淩天嘴角翹起一個弧度,眼神飄過後羿另一隻手上的古鍾,笑了:“你且附耳過來,隔牆有耳,我不想讓其他人聽到,咳咳……”說著,他又咳出了一口血,“我這隱身術可是連大巫都貪圖的好東西啊!”


    盡管後羿帶著些許疑惑,但還是將耳朵湊近了淩天,口中還嘀咕著:“你要是敢騙我,我不會殺你,我會把你活活虐待致死,死後靈魂也要受煎熬!”


    “嘿嘿,”淩天憨厚地笑了笑,“我這隱身術啊……”話說著,他張大了嘴,對著後羿伸過來的耳朵狠狠一咬,然後腦袋猛然向後。


    “啊!”後羿慘叫一聲,手肘凝聚法力,對著淩天的肚用力一撞。


    “噗嗤!”淩天向著天空吐出一口鮮血,看了看自己的血槽,還剩260點。


    “賤人!死到臨頭了還敢咬我?啊,咬啊,咬啊!”後羿一拳打在淩天的臉上,又一拳打在他的胸口。他捂著自己的耳朵,向上麵抹了一種黑色的粘稠東西,就不再流血了。


    “賤人,差點把我的耳朵要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後羿,我咬來又怎麽樣,你這人卑鄙無恥,我兩齊心協力,喋血破曉,團互助殺死狼群,你算算,我救了你幾次?你恢複的藥劑是誰給的?老告訴你,我就算死,也不會將隱身術告訴你的,哈哈哈哈哈……”淩天的臉上同樣流出了鮮血,臉上的傷口不止一道兩道。


    “什麽叫做來日再戰?當初我還認為你算得上是一個正人君,看來我走眼了,你不僅不是什麽君,並且還是一個豬狗不如的畜生!畜生方知感恩圖報,而你呢……”淩天還沒說,後羿又是一拳砸在淩天的胸口。


    淩天聽到幾聲“哢擦”聲,他知道自己的肋骨斷了。


    “正人君有什麽用?實力才是王道,沒有實力,別人弄死你就算弄螞蟻一樣簡單,再說,我需要你救麽?我是消耗你的實力,消耗的你藥物,不過你那藥物還真不錯,我的傷勢一就恢複了,你身上倒還是隱藏著不少秘密。你的能力在你手上就是浪,如果放在我的手上,我爭霸天指日可待!”後羿陰邪的臉上流露出貪婪的神色。


    “哼!”淩天不甘心地冷哼一聲,心中卻是在說:剛到我的前世就是這樣,我終究不能阻止世界的融合麽,唉,真不知道原來的我是怎麽度過這一世的,是在部落裏學習?將來再出去,也不知道有沒有遇上後羿這無恥之徒,我來到前世,就是想改變命運,提升實力,卻落得如此場,悲哀啊……


    “你不說也沒有關係。”後羿扭過頭去,“再過幾個月,我就能突破瓶頸,達到初巫七層,那時候就能對你搜魂,就算你不說,我也能輕易取得你的記憶。”


    “你會後悔的。”淩天冷笑。到時候,如果他知道自己破壞了幾個聖人的大計,會不會哭出來?


    “叫你嘴硬!”後羿用力地敲打手中的古鍾。


    “嗡……”


    “啊――啊――啊――啊――”


    森林裏回蕩著淩天的慘叫。


    ――――――――――――――


    部落中。


    遠遠的有一間草房,圮毀佇立在坡上,在風聲中預備著坍塌,木柵門拉開後,一個老婦人拄著拐杖走出來。她的眼睛幾乎要合成一條縫了,口裏微微地喘氣,一手牢牢地把住門邊,摩挲著老眼,目不轉睛地凝望,好似地期待著什麽。


    看她站立在那裏的樣,顯然身體非常衰弱,臉上堆滿了皺紋,露出很高的顴骨,瘦削的耳朵上還垂著一對汙銅的耳環,背有點駝,荒草般的頭發,黑白參差的紛披在前額。她穿著一件補丁很多的夾衣,從袖筒裏伸出來的那隻手,顏色青灰,骨頭血管都露在外麵。


    她穩定地倚傍著門柱,連動也不動一,嘴唇卻不住地輕顫。見到一有行人過來,連忙走上前去詢問:“張三,你看見我兒了嗎?”


    “沒有。”


    “李四,你看見我兒了嗎?”


    “沒有。”


    “王武,你常常去森林,你看見我兒匡複了嗎?”


    “讓開,死老太婆!”


    無人知道她兒在哪,老婦人眼角不由得劃過一絲濁淚,了後她將拐杖靠在一邊,索興在門廊上坐。


    “兒啊,我的匡複你在哪?你父親十八年前就拋我一人走了,如今你也要離我而去了嗎?”老婦人的眼角再次凝聚了一絲淚水,順著她那溝壑縱橫的臉頰而,“老師罵你不要不敢回家,母親不會打你的啊!”


    “啊――”淩天痛苦的慘叫貫穿天地,驚起無數烏鴉,也同樣驚動了部落中的族人。人們津津樂道:“聽這慘叫聲,是從森林裏傳出來的,哎呦,這人一定受了很大的折磨吧。”


    “是啊,沒有實力就不要去森林啊。”


    ……


    沒有人注意到,原倚在門上的老太太,眼中忽然流出淚水,身形漸漸變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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