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還沒亮,弑月就跟打鑼敲鼓一樣把眾人叫醒,把筆墨紙硯發下去後,拍了拍手,指著前麵一座山,道:“看見了吧,那座山上是不是開滿了牡丹花,從左邊數起第九朵牡丹,你們把它畫下來,一上午的時間,沒畫完不準吃飯。”


    眾人欲哭無淚,讓他們上戰殺敵跑步翻山都算不了什麽,讓他們作畫,這不是讓品酒師去品茶嗎?


    其中完全沒有半點聯係。


    許斌定睛望著對麵巍峨高山上遍野的牡丹花,微微蹙眉,道:“這些牡丹花長得不都一樣嗎?一定要去畫那第九朵?”


    單畫其中某一朵花,難度很大,本來距離就相隔一座山,對眼睛很是考驗。


    弑月雙指間夾著一根狼毫筆,手指晃動間,狼毫筆也上下揮動,弑月看了眼對麵高山,若有所思,道:“這世上沒有一模一樣的人,也沒有一模一樣的花……”


    就算是她這個雲弑月,跟以前那個雲弑月也不是一模一樣的。


    至少靈魂不是一樣的。


    她雖然承認了自己叫雲弑月,但她的靈魂,卻是屬於諸神天域血姬血蓮的。


    聞言,許斌微微蹙眉,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忽然,他定睛看著對麵高山上的牡丹花,黑色的瞳孔裏似乎有迷霧散開,那種感覺,就像是混沌初開天地一分為二,豁然開朗。


    “我知道了。”


    許斌將宣紙鋪在地上,他單膝跪下,一手指尖點著宣紙,一手握著毛筆蘸了蘸濃墨,在紙上龍飛鳳舞,全神貫注的模樣,讓所有人都對他側目,就連呼吸,大家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打擾到了他。


    一刻鍾後,許斌將毛筆放在硯上,拿著宣紙吹了吹,笑著遞給弑月,“老大,我畫好了,這畫中的牡丹,與那第九朵牡丹雖然不是一模一樣,卻是按照它的模樣畫的。”


    弑月接過畫紙,紙上的牡丹雖隻有黑白兩色,卻栩栩如生,濃墨怒放到最極致黑,全世界好似都變成了漆黑的顏色,隻有牡丹傾國色。


    牡丹,富貴之花,許斌筆下的牡丹,更是大氣磅礴,怒放之下,有山河隱隱乍現,萬裏江山,盡在筆下顯現。


    “畫的不錯。”弑月點頭讚賞,問道:“你以前可有學過作畫?”


    許斌搖頭,“沒有任何的接觸。”


    “那你是怎麽畫出來的。”


    “靠心畫。”


    三個字說出口,許斌微微蹙眉,他聽到了玻璃打碎的聲音,清脆悅耳,一直堵塞的瓶頸,好似被打開了,許斌閉上眼睛,默默去感受,良久,他欣喜的睜開眼,對上弑月似笑非笑的眸。


    “感覺怎麽樣?”弑月問。


    許斌醞釀了片刻的措辭,才道:“一直想不通的事情好像一下子就想通了,就連堵塞的筋脈,都有些鬆動,突破指日可待。”


    “不錯。”


    弑月很是欣慰,她轉身看向藍豔等人,道:“快畫吧。”


    說完,弑月再看向許斌,說:“你隨我來。”


    許斌很是詫異,不過還是跟上了弑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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