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水雲冉堵了一肚子氣出門,不多久便發現被人跟蹤了。


    本想把人引到偏靜地,當發泄的一頓暴打,卻哪想,轉了一條街就少一點人,再過一條街又少一點人,多過幾條街而已,她就再沒被跟的感覺了。


    見水雲冉挑簾往外看,春喜不禁疑惑:“夫人,怎麽了?”


    “沒事。”水雲冉應聲的同時也放下了簾子,心裏也想著,是不是赫連靖讓什麽人跟著她,幫她處理幹淨了?


    隻是她沒想到,這一趟出行竟出奇的平順,既沒有遇上沈子祺,也沒有被什麽人騷擾。


    回到別莊,一腳跨進大門的水雲冉忽然回頭。


    身後跟著的春喜嚇了一跳,趕緊刹住步子才不至於撞上她:“夫人?”


    “沒事。”


    水雲冉還是這麽回答,也並未多做停留的便直接進了門去,隻是雖說沒有遇上沈子祺一切平平順順是好事,可又忍不住覺得哪裏怪怪的……


    汗,她被跟蹤出毛病了嗎?


    她的心思隻是個普通小丫鬟的春喜可不會懂,倒是瞧著懷裏抱的那大堆東西,滿腦袋問號,還忍不住問出口:“夫人,您買這些東西做什麽嗎?”


    這話題倒讓水雲冉興奮勁兒一下提了上來,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暫拋腦後,拉著春喜就大步往內走:“做好了你就知道了,到時候給你和巧月也試試。”


    春喜雖然稀裏糊塗,可瞧著水雲冉總算笑了,也暗暗鬆了口氣,再加上到底也才十五六歲的年紀,真的好奇,也就屁顛屁顛的跟著了。


    主仆二人樂嗬嗬的進了內院,全然不知一抹頎長的白影落在身後的屋頂上,默默的看著她們……


    轉身正要走,卻一下僵住,轉頭,就見姚先生站在另一個院子裏看著他。


    彼此都沒動唇說話,相對的四目也隻一眼便各自別開,姚先生低頭笑迎喚他的塵塵,而白衣人也消失在了屋頂上。


    景寧王府。


    “屬下無能,並未……”


    俯首一地人,隻有為首的怯怯出聲,卻也話沒說完就忽然渾身抽搐語不成聲起來,並且不止他一個如此,跟他一起回來的都是這個狀態。


    仲成一驚,就要上前查探,卻被沈子祺橫手攔住了,眯著狹長的眸子默默的看著那些人在他的眼前抽搐得愈發瘋狂,不一會兒便口吐白沫皮膚發青泛紫至黑,跟著,惡臭沸騰的膿水便從他們的氣孔噴湧而出,不出片刻,原本的十幾個大活人,竟就變成了一大攤惡臭的膿水,衣服都腐蝕殆盡,且除了最初那半句外,一個字都未能再吐出。


    場麵觸目驚心毛骨悚然,彌漫的惡臭更讓人腸胃翻滾狂吐隔夜飯,和仲成一起好些個在場的侍衛都抑製不住的幹嘔不止。


    仲成擔心那股惡臭也有毒,忙壓著翻滾的酸水,以錦帕為麵色難看沉默不語的沈子祺捂住口鼻:“主子……”


    “看來當年漏了條大魚啊……”


    沈子祺撥開仲成的手:“去,把我爹請過來。”


    仲成有些遲疑。


    “去吧。”沈子祺淡道:“這點毒還毒不死我。”說到這個,不禁想起了水雲冉,薄唇又勾了起來:“我~可是有女神護佑著的。”


    仲成不明白那話的意思,隻知沈子祺有分寸,便也沒多問遲疑,便應諾著匆匆離去。


    不多久,仲成領來一位老人。


    老人一身藏青的便服,雙手背於身後,隨著腳步的靠近,無形的氣勢壓迫而來,一張方正的國字臉,眉目不動間透著無聲的威嚴,令人不敢直視,劍眉如山,虎目炯炯,犀利的眼中依稀可看出過去的殺伐果斷。


    這位老人,正是威名赫赫的景寧王!


    沈子祺起身相迎,十分恭敬:“父親。”


    許是進來之前就聞到了那股惡臭,也或許是仲成路上有說,景寧王看著那一大灘膿水倒也並不驚訝,淡淡掃了一眼,便對沈子祺道:“處理妥善,便到書房來。”


    沈子祺抿了抿唇,應道:“是。”


    景寧王看了看他,倒也沒說什麽便走了。


    一刻鍾後,院裏膿水不見惡臭不在,又一刻鍾後,沈子祺敲開了景寧王書房的門。


    景寧王正在作畫,旁邊隻伴了個憨圓臉的老奴。


    沈子祺睃了一眼那畫,巍峨群山氣勢河川之上,一隻白頭雄鷹振翅鳥瞰,利爪蒼勁有力,仿若一抓,盡掌山河……


    薄唇微勾揚起笑,沈子祺拱手上前行禮:“父親。”


    景寧王頭也不抬的“嗯”了一聲,筆下不停,在瀑布頂的巨石上,勾出條盤身的大蛇。大蛇頭長兩角,蛇眼眯成縫兒似正在睡覺,可仔細看來卻是正透過那細縫兒緊盯著天空那隻白頭雄鷹,若隱若現的蛇信也暴露著它的危險性……


    多了條大蛇,不但沒壞了畫的氣勢美感,反倒濃濃殺機更添了氣勢,看得人不禁很想看看蛇鷹大戰究竟鹿死誰手而氣血沸騰,但,景寧王偏又緊跟著就在那畫中河川之內瀑布之下,勾出一尾欲迎流而上的鯉魚來……


    與那氣勢山河威武雄鷹危險大蛇相比,那鯉魚實在小得可憐,可它的存在,卻瞬間破壞了整幅畫的氣勢!


    沈子祺看在眼裏,倒也神色不變未出聲,跟著,就又見景寧王在那瀑布兩旁的林間,一左一右各勾出一黑一白兩個小娃娃……


    筆,到這裏總算停了,景寧王也抬眸看向了沈子祺,沒說什麽,隻是把筆遞給了他。


    沈子祺笑笑接過,繞過書案站在景寧王旁邊,在那位鯉魚嘴邊勾出一顆明珠,而後,又在旁邊畫了隻小鷹,小鷹利爪其一對準那顆明珠,其二對準那條鯉魚。


    “跳不過龍門,鯉魚就還是鯉魚,最大的作用,也就在餐桌上供人食用而已,至於那兩個走丟的孩子……”沈子祺笑,看向景寧王:“到底是孩子,走失迷林應該是很彷徨無助的吧,找兩個大人把他們領回去如何?”


    景寧王點點頭:“去吧。”


    *分啊分*


    又入夜,赫連靖才回來。


    水雲冉趴在燈下,一手壓著塊紅木板,一手拿著刻刀,正認真鼓弄著什麽,卻也聽聲便知道是誰,便頭也不抬的問:“吃了嗎?要不要讓人送點過來?”


    赫連靖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桌上大小各式的刻刀,還有滿地的木屑,挑了挑眉:“在玩什麽?”


    “好東西。”水雲冉依舊頭也不抬,倒是道:“你累了就先睡,我還要一會。”


    赫連靖已經走進她身後,看清她在玩什麽……


    掌寬的長木板上,花開富貴已經刻得差不多,優雅大氣不失細致精巧,栩栩如生,比起宮廷工匠都不遜色,隻是,怎麽是凹下去的?


    “怎麽?醫術不行,就想當雕刻工匠了?”赫連靖好笑的在她旁邊坐下。


    水雲冉白了他一眼,又低下頭去。


    “呼~”赫連靖在她耳邊吹去,大手自然的搭在她腰上:“夫人,不早了,該歇息了。”


    水雲冉隻覺一股麻感腳底竄到頭頂,鋒利的刻刀險些一擦多出一刀。


    “拿開手!”水雲冉扭頭瞪眼,刻刀也指過去威脅。


    赫連靖倒是合作的舉開了手,並起身往外:“希望沐浴回來,你已經弄完了。”


    身後,水雲冉頭也不抬的應了聲:“盡量。”


    而,赫連靖沐浴過後又去了趟書房,以至於他回房時,本就隻有點收尾的水雲冉已經弄好收拾罷,窩在床上睡著了。


    赫連靖失笑:“還真就不等我啊,你這夫人當得……”


    說著,也輕手輕腳的脫了外套鑽進被窩中去,卻又伸出手時改變了主意,不那麽溫柔的一把將熟睡中的人兒拖進懷裏,立馬把她給嚇醒了。


    看清是誰,水雲冉火氣更大:“你有毛病啊!”


    “啊,真暖,真香……”赫連靖卻似未聞,神情愉悅的抱緊她合上眼,還催促:“不早了,趕緊睡。”


    “我已經睡著了的好嗎魂淡!”水雲冉氣極:“憑什麽把我吵醒了你卻要睡了?叫你睡,叫你睡……”邊說邊扭,存心也不讓他睡。


    赫連靖卻氣定神閑的來一句:“實在睡不著,我可以一掌幫你。”


    “還敢說!”水雲冉想起上次那一掌,都想咬他一口報複:“你竟然還真打!不會點穴啊!”


    “看我對你多好,雖然很心疼,可因為你說讓我用打的,我也不敢用點穴……”


    水雲冉頓時被他這話氣得無語,而事實也卻是如此,是她笨笨的沒想到點穴,竟然喊他打,/(ㄒoㄒ)/~


    赫連靖睜開眼,若真見她如想的那樣杏眼瞪圓似要噴火,兩腮鼓鼓潤紅,粉唇狂顫卻抿得緊緊,免得張嘴不是噴他一臉唾沫就是狠狠咬他……


    看著這樣的她,他就不禁心情愉悅想大笑,一天的疲憊,頓時消失無蹤,他卻僅是勾唇輕笑,抬手托著她的後腦冷不丁的來了句:“我要求不高,像這樣陪著我就好。”


    水雲冉愕了瞬,擰眉:“這話我怎麽聽著這麽別扭?好像我無能到除了陪著你外一無是處。”


    赫連靖卻不給麵子的噴笑出來。


    “這有什麽好笑!”水雲冉真的莫名其妙,怎麽想都不覺得那句話有多好笑,而他卻快笑抽了。


    “是不好笑,可總你嘴裏說出來,就是讓我很想笑。”


    赫連靖說罷斂了斂笑,毫無征兆的就低下頭來吻上她的唇:“我最近很多事,沒時間陪你,你自己看著情況找樂子玩,別跑遠了回不來就好。”


    “這算詛咒嗎?”水雲冉沒好氣的瞪他。


    “純粹提醒。”赫連靖輕笑著又吻上那抹讓人眷戀的柔軟,可懷裏的人卻不那麽配合,張嘴又要說話,他隻好沉聲道:“閉嘴。”


    可,水雲冉還是推開了他,定定的看著他:“如果……”如果我不見了,你真的不會來找我嗎?


    話到嘴邊,她又問不出口了,既怕他回答“會”,也怕他回答“不會”,更怕他輕輕一笑代替回答……


    許久等不到下文,赫連靖“嗯?”了聲。


    水雲冉勾唇笑改口道:“如果我闖禍了,你會不會幫我?”


    瞥開眼,赫連靖拽拽的拖著長聲道:“這就要看你的表現了。”


    水雲冉沒好氣的踹他一腳,卻也抬手攀低他的頸,咬上他的唇……


    *分啊分*


    皇城貴胄之地,自然人傑地靈,神壇寺廟也跟著香火鼎盛。


    內宅貴婦多誠佛,這不,也不知誰提的意,赫連李氏決定去大相國寺誠佛吃齋三天,做兒媳婦,還閑得什麽事也不用管的水雲冉沒理由不跟去。


    赫連李氏說是要請那方丈給塵塵看看麵相賜些佛氣,水雲冉也不好說不,姚先生也默許了,倒是塵塵意外固執,聽說要去三天,就怎麽也要帶上小猴兒,並保證一定會看好它。


    赫連李氏沒辦法,也瞧著塵塵確實把小猴兒訓得有模有樣乖乖巧巧,也就應承了,打算著到時候被攔的話,再讓人將小猴兒送回別莊。


    大相國寺實在皇城之外,但緊附皇城,整座寺院布局嚴謹,巍峨壯觀,有64禪、律院,占地500多畝,因受曆代帝王崇奉,地位如日中天久興不敗,既是佛事活動的集中地,又是社會文化、經濟活動的匯聚區,佛誕日、佛吉祥日、臘八日等,這裏均有燭照香熏、內容繁複的佛事活動。


    今天雖然不節不慶,但依舊不少文人騷客,商賈民眾,貴婦小姐出出入入,熱鬧非凡,香火鼎盛。


    倚天山莊每年都會給各大廟宇捐一筆驚人的香火錢,大相國寺也是其一,赫連李氏的到來自然受重視,雖然方丈沒有出來迎,卻也來了位地位不低的老僧親自為一行人引路。


    老僧乍見那趴在塵塵肩背的小金毛猴兒,愣了一下,倒也並未說什麽便請了眾人進寺廟。


    水雲冉暗暗好笑,果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瞧瞧,“佛”都獻殷勤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老僧將眾人引至一間專供來誠佛的夫人小姐們吃齋住宿的院子。


    院子挺大,廂房不少,但因為大舅母四姨母等人也帶著各自的女兒也一塊兒跟來了,人著實不少,所以,這三天這間院子就歸她們住了。


    一群人稍微休息,齋飯也送來了,還有兩大盤水果。


    雖然齋飯都是素食,但許是常有貴人來吃齋,粥和小菜做得還挺精致,味道也不差,塵塵都吃了一大碗,小猴兒隻吃水果,倒也樂得吱吱叫。


    在水雲冉的暗示下,塵塵跑去赫連李氏耳邊低聲:“祖母,塵塵可以不可以四處走走?”


    這裏的大相國寺也是一大旅遊景點,赫連李氏倒也不疑有他,便讓水雲冉帶著塵塵去,隻交代了哪哪不能亂走。


    “我也去。”


    赫連霜霜起身要跟上,卻被赫連李氏淡淡一瞥,攔了:“你最近心煩氣躁,留下抄佛經。”


    說罷,示意水雲冉趕緊帶塵塵出去,免得赫連霜霜又吵,驚嚇到塵塵。


    水雲冉自然巴不得,拉上塵塵就帶著小猴兒往外走了,而本想趁機跟上的赫連婉婉等人也聽出了赫連李氏那話的味兒,也不敢出聲說要跟上了。


    出了院子,塵塵回頭確定沒人跟上,才問:“娘,我們要去哪兒?”


    那人小鬼大的模樣,實在讓水雲冉瞧著有些好笑,假裝沒瞧見的應道:“難得來一趟,隨便逛逛啊,也不特定去哪兒,還是你想三天都陪祖母呆在房裏不出門的抄經念佛?”


    抄經念佛塵塵不懂,倒是很懂三天不出門的意思,想也不想就立馬搖了頭。


    水雲冉笑:“所以啊,記得哈,明天後天也這麽說。”


    塵塵立馬直點頭。


    帶著塵塵在大相國寺裏瞎逛,隻覺時間過得意外的快,全然不知身影無意中進入了一雙慧眼之內……


    夜幕如期降臨,別莊,赫連靖又是一夜晚歸。


    雖然進門時便有人報,水雲冉陪著赫連李氏到大相國寺吃齋去了,會住三天,可他沐浴過後去了趟書房回來就又忘了,以至於瞧著漆黑的院子,愣在了那裏。


    見他站在那裏不動,張淩忙道:“屬下竟然忘了,莊主恕罪,屬下這就進去點燈。”


    赫連靖“嗯”了一聲,隨後跟進,卻又在張淩要推門進事出聲攔住了:“算了,我自己來吧,你們下去休息吧。”


    張淩略微遲疑了下,應諾與張驍一同退下。


    燈亮起,房裏陳設俱全,赫連靖卻總覺得空蕩蕩,不禁擰了擰眉,四下張望,最後目光定在被褥折疊整齊的床上。


    “……”


    *分啊分*


    許是佛光照撫,許是塵塵在旁,沒有赫連靖,水雲冉這一夜竟也睡得挺好,雖然……


    心底有些空空的。


    一大早用過齋飯,塵塵又說想去哪哪哪,說得倒是挺溜的,可赫連李氏也不是那麽好糊弄,當即就不露聲色的瞧了水雲冉一眼。


    水雲冉嚇了一跳,以為赫連李氏要說教,卻不想她竟也沒說什麽的便放了人,隻讓等大師們早課罷就得回來,因為跟方丈約好了。


    水雲冉訕訕,不敢說不,領著塵塵灰溜溜的遁走了。


    赫連李氏不禁搖頭,細細的歎了一聲,本來很輕,卻還是有人眼尖耳利……


    “三姑母,您怎麽了?是不是哪兒不適?”李錦雲關切的問。


    大舅母跟著就道:“要不一會兒請方丈大師給看上一看吧,聽說方丈大師醫術也相當高明。”


    “母親,婉婉給您捏捏。”赫連婉婉笑著就黏上去捏肩捶背,小殷勤得很。


    假裝沒見赫連霜霜抿唇不近,赫連李氏嗬嗬笑著拉住赫連婉婉的手道:“瞧瞧你們一個個眼尖的,我不過瞧著齋飯好吃多貪了兩口,這會兒坐著有些喘了,竟也被你們逮著了。”


    眾人一聽,紛紛捧場的忍俊不禁。


    赫連霜霜還哽著氣,要笑不笑,有些格格不入。


    大夥兒都瞧見了,卻也因為赫連李氏不搭理而不敢提,紛紛假裝沒瞧見,倒更讓赫連霜霜覺得自己遭到冷落了,心裏更惱起赫連李氏來。


    準準是早課罷,水雲冉便帶著塵塵回來了,不多會兒,方丈派了小僧來請。


    大相國寺的方丈,那是德高望重的高僧,是大師,不是誰想見就能見到,更不可能會讓大群婦人圍上去,所以,大舅母等人就算是想跟,卻也沒法跟,倒是誰也沒想到,方丈大師竟然點名的請水雲冉也一起過去。


    眾人一聽,驚愕不已,大舅母更是瞪大著眼的直直又把水雲冉從頭到腳的打量了好幾遍,好似想看看她究竟哪裏奇特,竟得方丈大師點名。


    赫連李氏雖然驚訝,卻也不動聲色,讓大舅母等人稍等,就帶著水雲冉和塵塵跟著那小僧到了方丈大師的禪房。


    方丈大師的禪房很大,卻非常簡單,一張舊草席,一張舊書案,一隻老木魚,幾本舊經文,幾張半新不舊的草墊,還有正牆一幅巨大而略微泛黃顯示年代久遠的禪字,便是所有,卻竟不顯空曠,倒覺大氣,卻又不磅礴……


    高人的地盤,果然也透著一股高深之氣!


    水雲冉暗暗嘖聲,偷偷睃了那長眉長胡子盡白的方丈大師一眼,卻不想,本來閉目養神的他竟也這時候睜開了眼並看過來,竟四目對了個正著。


    水雲冉頓時訕訕,忙欠身無聲道歉,卻不想那方丈大師竟勾唇而笑,慈眉善目雙掌合十的還了她一禮,哄聲道:“遠客駕臨,滿寺生輝,小僧後知後覺未能相迎,罪過,罪過。”


    這話赫連李氏聽著驚愕,水雲冉聽著簡直嚇一大跳,當即又失禮的瞪大眼看著那方丈大師。


    倚天山莊到皇城半天的路程,再過城到大相國寺,也頂多就是一整天,橫豎算起來都不算遠,何況她們這一趟是從皇城裏的別莊來的……


    所以,方丈大師這話是不是有弦外之音?


    方丈大師又是微微一笑:“施主聰慧,心明如鏡。”


    這簡直是在回答水雲冉那未問的話!


    水雲冉當即大喜,暗想這位大師真是高人,竟然知道她是“遠客”,張嘴就想問他她還能不能回去,卻又被他打斷了:“老夫人請坐,莊主夫人請坐,小少爺請坐。”


    得,又要天機不可泄露了!


    水雲冉暗自撇嘴,乖乖跟著赫連李氏拉著塵塵坐上草墊,而後,方丈大師便順了赫連李氏的求,給塵塵看相賜福,竟也折騰了半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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