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死了……”


    姚先生的話,讓水雲冉驚愕,反應過來又覺不對,就聽他又道:“在此之前,我們確實都是這麽認為的,可顯然,事實卻並不是這樣。”


    水雲冉默了默,問:“你們當初為何會認為他們已經死了?”


    姚先生看了她一眼,低頭喝了口茶,才娓娓道來。


    原來,當時天堯族一分為二,四分之一的人追隨了那一位離開藥王穀另立門戶,而那一位雖然擁有非常卓越的統領能力,卻是急功近利之輩,自負過頭反被算計,累得追隨者接二連三死於非命,醒悟過來逃亡時,卻又遭遇洪水瘟疫……


    “本就是醫者,如果是瘟疫的話……”


    姚先生抬眸打斷水雲冉的話:“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藥,再妙手回春也是枉然,更何況……為了防止瘟疫蔓延,封城焚城是常有的事。”


    水雲冉雖然沒有親眼所見,但僅僅想象就不禁不寒而栗,麵色難看。


    “這些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出生之前……”姚先生幽幽道:“不過據我所知,那一位如果還活著的話,年紀應該是跟景寧王差不多。”


    水雲冉驚瞪眼:“所以你懷疑他就是……可是不對啊,如果是他的話,劉老怎麽會認不出來……”


    親叔侄,竟然麵對麵不相識?!


    “易容是其一,但是行家還是可以看得出來,二是種蠱,但這是劉老離開藥王穀後才自創的,應該暫時不會有第二個人會,第三種是……”姚先生頓了一頓,道:“換臉。”


    “你是指剝下活人臉皮換上?”水雲冉立馬反駁:“那是不可能辦得到的!”血型首先就是一大難關,他們要如何判斷兩人血型一樣?就算運氣好一挑就挑上匹配的血型,卻又如何保證那張臉和原本的皮膚完全能同步生長。


    “雖然很複雜,但確實辦得到,至少這世上有一族掌握了這個秘術。”姚先生說罷,就抬頭看向了屋頂:“不下來嗎?”


    屋頂上:“……”


    誰?


    水雲冉驚愕,跟著抬頭,卻以她根本感覺不到屋頂上此刻有人。


    “你認識。”姚先生淡淡補充:“還常見。”


    樂羅刹!


    水雲冉瞪大眼,跟著就故作鎮定的端茶,喝幹壓去心底的震撼:“別的我都不想知道,我就想問,接下來你們打算怎麽辦?”


    如果景寧王真是那一位,那他現在勢力可不小,連如今接收了東北的赫連靖都不敢說多少把握,更何況他手裏還拿捏著堯天琴等人……


    姚先生一陣靜默後,道:“冤有頭,債有主,隻要確實是他,我們自然有責任清理門戶,為無辜的族人報仇雪恨。”


    水雲冉默了默,放下一直捏玩在手裏的茶杯,定定的看著姚先生:“他們本來的目的是那個東西吧,現在卻轉成了我,那麽……我能做什麽?”


    雖然她自己原本也有一定的計劃,可現在又知道了一些意外的訊息,隻怕一個人實行的話不過是羊入虎口,到頭來沒把別人怎麽樣自己卻先賠了進去……


    “你……”俊臉陡然沉了下去,姚先生道:“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我當然知道。”水雲冉瞪他。


    “既然自己也清楚他們的目標是你,你還要摻和?”姚先生黑著臉:“你腦子沒被驢踢過吧?”


    水雲冉差點拍桌:“真是抱歉,我腦子沒被驢踢過,而且我之所以提出幫忙,並不是為了你們,而是……”


    話到這裏又忽然不說了,氣惱的扭頭看向別處:“算了,你們愛怎麽地怎麽地,我自己幹我自己的。”


    “你……”


    姚先生氣得不知道說她什麽,深吸一口氣後才緩了麵色,但語氣還是不顯好:“為了赫連靖?”


    水雲冉默認了。


    姚先生又深吸一口氣,嘴角卻還是控製不住的抽抽:“你竟然為了個男人……”


    水雲冉橫他:“那也是我的事,你激動個什麽勁!”


    “我哪有激動!”


    “雙目暴突麵色鐵青額角還青筋直跳,你當我瞎的嗎?”


    姚先生愣了一下,不自覺的摸摸自己的臉,忽然間有些尷尬:“不是你想的……”


    水雲冉餘光斜了他一下:“我什麽也沒想。”


    麵色一沉,青筋不自覺又竄了起來,姚先生瞪著她:“他什麽眼光!”


    “又不關你事,你管他什麽眼光。”水雲冉白他一眼。


    姚先生嘴角直抽:“你非得每次都跟我吵不可嗎?”


    “分明每次都是你要跟我吵好嗎?”


    水雲冉沒好氣哼哼:“就算吃了那東西是我的錯,可我也不是故意的好嗎?若是能吐出來我絕對比你們更想吐出來還給你們,誰沒事愛受這份罪?我拜托你,不要因為那個東西在我這就動不動以我是你們所有物的語氣跟我說……”


    話沒說完,腦門陡然被五指扣住強行轉向,對上那張陰沉沉的俊臉,心髒本能緊縮窒住……


    一直隻是靜默聽著的塵塵陡然驚跳起,想攔,卻還沒來得及邁開步子就兩眼一閉倒在了地上,小猴兒則吱了一聲便僵直著仰躺在地。


    “我真要把你當所有物禁錮起來,你以為你還能坐在這裏跟我抬杠?”


    “你真以為我沒有辦法把那東西再從你身體裏取出來?”


    “女人,在我麵前,收起你的自以為是傲慢無禮,我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不要挑釁我的底線!”


    陰沉沉說罷,姚先生收回手,起身就走。


    水雲冉確實被嚇到了,也頭疼欲裂,卻一把拉住他:“你說,你真有辦法把東西拿走?”


    也不知道是還在氣頭上,還是不想回答,姚先生繃著臉抿著唇,一聲不發繼續往前走,想她識趣自動放手,可……


    水雲冉怕死起來很怕死,可不怕死的時候,又很不怕死,愣是緊緊扯住他的袍子不放。


    嘶~


    很輕很短的一聲,頓時讓兩人都僵在了那裏。


    姚先生回頭看了看那個小破口一眼,俊臉狂抽,狠狠瞪向水雲冉:“你這個女人……”


    水雲冉苦笑,鬆開了手:“我隻是想做個正常人,偶爾生點病,陪著所愛之人慢慢老去……”


    姚先生張了張嘴,別開眼:“別奢望了……”


    水雲冉驚愕抬頭:“奢望?你剛剛明明……”


    話沒說完,額忽地就被彈了一下,嘣聲間她兩眼發黑,再度頭疼欲裂,耳邊是姚先生的低喝:“把你入爐煉丹,那東西就回來了,笨蛋!”


    水雲冉愣了下,笑了起來:“確實啊,如常簡單,我竟糊塗的忘了……這麽說起來,族長爺爺他們沒有把我入爐煉丹,是仁慈了……”


    姚先生瞥了瞥她,卻板著聲道:“所以,不要總以你的推測妄斷別人的為人!”


    “也就是說,如果我落在他們手裏的話,多半會被入爐煉丹?”


    水雲冉不自覺抓緊拳頭,控製不住的輕顫:“說起來,那東西已經在我身體裏住了將近兩年了,為了活下去,說不定我已經陰差陽錯的削弱了它原本的烈性,這個時候入爐煉丹的話……”


    看著她兀自出神的喃喃,姚先生擰了眉:“不要說了。”


    水雲冉抬眸看著他,卻還在喃喃:“應該普通人也承受得起吧?”


    姚先生抿唇不語,卻算是默認了她的猜想。


    “嗬嗬……”水雲冉笑了,卻比哭還難看,再出聲已疲憊無力:“你之前,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讓我離開嗎?”


    姚先生再度默認了。


    “那有沒有可能,長年累月如常下去,它會自動消失?”


    “……”


    “嗬~,這個問題確實難回答……”


    “……”


    “他知道嗎?我是說赫連靖。”


    “……我沒說,他沒問,但你也別奢望他傻到一點沒察覺。”


    水雲冉又笑了,隻是明顯比之前好看許多,漂亮的臉頰線條柔美。


    姚先生默默的看著她,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匆匆別開,張嘴也隻是一個勁的翕動而已,沒有任何聲音傳出來,幹脆彎身抱起不省人事如同睡著了般的塵塵和小猴兒往外走,隻是到門邊忽然聽到身後一道輕輕的幾乎細不可聞的:“謝謝……”


    “……我們計劃好後自會跟你說,在那之前你最好避著沈子祺。”姚先生頭也不回的說道:“你若被下暗示歸了那一邊,後果不用我說你也該想得到。”


    水雲冉默默點頭。


    *分啊分*


    姚先生抱著塵塵和小猴兒回到自己的小院,就見樂羅刹坐在亭子裏等他,旁邊的小爐子裏正煮著茶。


    隻是看了樂羅刹一眼,姚先生便直接進了屋去,安置了塵塵和小猴兒,才折身出來,坐到了樂羅刹對麵。


    樂羅刹給他倒了杯茶:“我認識莊主的時候,十歲,認識你的時候,十一歲……”


    姚先生默默喝茶。


    樂羅刹淡淡又道:“真可笑,我們本來應該是對立的……”


    姚先生挑了他一眼,低眸看著飄在杯中的茶葉:“我們的先祖也本是同門。”


    “那是八百年前的事了。”


    “卻一直傳了下來。”


    “……”


    姚先生抬眸看著他:“怎麽?準備尊照先祖遺願把我打敗?還是為你那些族人尋我報仇?亦或者……是要商量怎麽對付那個人?”


    “仇是肯定要報,但冤有頭債有主,我是比你少吃幾年飯,但還不至於連這都搞不清楚。”樂羅刹聲微沉:“先祖遺願自然也要尊,卻也不是急於當下。”


    姚先生勾唇,笑了:“既是來合作的,何必擺那麽高的姿態。”


    樂羅刹猛的脫下臉上的麵具,砸向姚先生:“論姿態誰能高過得你。”


    他是指當初他兀自換走麵具的事……


    姚先生接住麵具,淡淡應道:“赫連靖。”


    “……”樂羅刹一陣無語後,忽然道:“我問你,他和那位劉老還有你們天堯族,究竟是什麽關係。”


    “無可奉告。”


    *分啊分*


    雖然赫連靖事先就有提過,但當沒有下大雪而他卻沒有回來,水雲冉還是忍不住擔心,卻無法跟誰打聽……


    東想想西想想,一夜翻來轉去沒睡好,第二天大早沈子祺卻又帶著堯天琴來了。


    雖然赫連靖不在,赫連鈺也回了倚天山莊,但赫連旭卻在……


    想到是赫連旭在陪沈子祺,水雲冉就太陽穴隱隱作痛。


    這兩個人湊在一起,怎麽看怎麽是麻煩,而姚先生卻似乎是暫時不想在沈子祺麵前露麵,剩下能出場的也就隻有樂羅刹了,可……


    如果景寧王真是劉老那個侄子,如果他真的換過臉,而身為擁有那個秘術的一員的樂羅刹如今卻隱姓埋名呆在赫連靖身邊,就不難想象樂羅刹的族人恐怕也在很久之前就遭受了迫害,這樣的情況下樂羅刹出場真的好嗎?他那張臉恐怕就是標誌性的禍引……


    “雲冉姐姐,你怎麽了?臉色怎麽那麽差?”堯天琴擰眉說罷,拉過水雲冉的手就要搭上她的脈。


    水雲冉一驚回神,輕轉間就避開了她的指反手握住她的手:“我沒事,隻是沒睡好,謝謝。”


    “雲冉姐姐不必如此客氣,不過……”堯天琴收回手,遲疑道:“雲冉姐姐為什麽避著沈哥哥?沈哥哥說他有好幾次想跟你單獨聊聊,你卻總避著他。”


    水雲冉暗驚,飛快的想了想後歎道:“天琴,男女有別啊,我已經是有夫之婦了。”


    堯天琴抿唇看著她,好半天不語,神色古怪。


    “怎麽了?”水雲冉沒來由有種不好的預感。


    堯天琴咬了咬唇,豁出去般道:“雲冉姐姐,說實話,你找過我們嗎?”


    這話簡直敲了水雲冉一棍,作著鎮定道:“你覺得我沒有找過你們?”


    “我和大家從沒懷疑過你,可是……”堯天琴瞥了瞥水雲冉平坦的肚子,咬唇不語。


    是啊,如果盡心盡力的在找他們,又怎麽有時間跟人戀愛還懷上孩子,如果是她她也會懷疑,可是……


    “天琴,不是你想的那樣,真的,我確實有在找你們,隻不過……”不能把堯天寒說出來,水雲冉還真是一時半會兒不知道怎麽跟堯天琴解釋。


    “雲冉姐姐,你是不是用了自己做代價,換倚天山莊莊主幫忙找人?”


    堯天琴忽然的話,讓水雲冉驚愕不已:“雲冉姐姐,你被騙了,他根本沒有派人找過我們。”


    沈子祺想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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