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了別人的債總是要還的,再說了,欠李孝恭,王珪他們的債想逃是不可能了,因為雲燁在皇宮門口就看到了綁架事件。老莊,劉進寶哥倆被捆的像蠶在地上蠕動。還有幾個膀大腰圓的漢子嘿嘿笑著圍了上來。


    老李家的馬車不錯,寬大不說,還鑲金嵌玉,下麵的墊子也不知是什麽做的,非常鬆軟。從架子上取下一個銀質酒壺,也不用杯子,就對這壺嘴狂飲,酒漿有些酸澀,回味卻好,是純正的波斯釀。


    好酒,雲燁現在非常需要酒的刺激來安撫神經,回想起長孫無意間偷看的那張屏風,不用說那後麵就是李二,他在觀察自己,以前還會擔心,現在不必了,老子不玩了,實在是玩不起,動輒就會掉腦袋的事一個人能玩幾次?


    侯爺就好,不去幻想更大的爵位,李二也不會把更大的爵位給自己,有多少人臨死都沒混上個侯爵,想想飛將軍李廣在對匈奴的最後一戰中被馬踏成了肉泥,也沒有得到爵位就會放平心態,不去考慮那些沒用的。


    馬車停在了河間郡王府門口,早就有管家在門口恭候。


    雲燁跳下馬車,莊三停劉金寶也各自從馬上跳下來,老莊怒氣衝衝,總是有意無意的去看王府的侍衛總管。


    都是軍中一脈,早就聽李懷仁說起過他家的這位總管,三次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高手,沒有什麽特殊的本領。在戰陣上許多比他高明,比他聰明的侍衛都死了,隻有他活了下來。


    李懷仁說他老子說了,戰場上隻要是參加了戰鬥並且能活下來的都是寶貝,尤其是他家的侍衛總管,上次在江南,如果不是他機敏。李孝恭不要說隻中了三箭,恐怕早就被射成刺蝟了。


    抱賢堂,這就是李孝恭家用來大宴賓客的地方 。老李是個大方人,似乎早忘記了邀請雲燁吃蝗蟲這回事了,拉著他的手將滿堂賓客一一介紹給他。


    雲燁打定了不參與政事的主意。所以隻是以晚輩禮拜見了諸位大佬,過於殷勤了會讓人誤解,以為雲侯從此要在朝堂大展手腳。李孝恭介紹一遍,他連名字都懶得記,年紀大的叫伯伯,年紀小的叫叔叔,稱呼和他們的胡子成正比。


    掌握了這一絕世秘籍,雲燁在社交場上可謂左右逢源,


    “啊,劉伯伯身體健朗可喜可賀。李綱,李山長可是吩咐晚輩力邀您前去講課,您再不去,晚輩的雙腿不保啊。”


    “胡伯伯您是一代雄才,小侄這裏就給您見禮了。您也知道,小子家裏貧寒,有什麽可以補貼家裏的門路,千萬不能忘了小侄的一份。”這位是金部郎中,爵位不高卻掌管著天下交易,也就是說。不管誰家想暗地裏做個買賣,他老兄是避不過去的,手裏抓著各個家族的名聲命脈,是天下第一等的肥差,也是天下第一等的危險職業,據說上一位才死了兩月。


    “和尚叔?大和尚?”


    李家酒宴上怎麽有和尚?雖說現在恰逢大災,酒宴簡單了些,卻也是酒肉不缺,一個和尚據案大嚼不說,還對周邊人等視而不見,太囂張了,不過周圍的人似乎並不在意,從這一點就知道這禿驢不好惹,還是躲遠點。


    “覺遠大師,今日酒菜減慢了些,還請大師不要見怪。”李孝恭在給這和尚賠禮?這就讓雲燁吃驚了,不知道這家夥的底細怎麽打交道,趕緊找明白人。


    拉住李懷仁的大哥李懷賢,問半天才知道,原來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少林寺棍僧中的覺遠僧,看到他雲燁就想起麥積山上的那個恐怖的檀印和尚。


    “十八棍僧果然救過陛下?‘


    “從哪聽來的胡話?陛下要是淪落到要靠他們來救的話,我們這些人不如死光了幹淨,再說了,隻有十三個棍僧,他多弄出五個來試試,就像你家,持械的部曲超過五十,你會有什麽樣的麻煩?”


    “那他們不就是護院之流,懷賢兄,你這是打小弟臉呢,少林寺的護院能上席,我家的護院為什麽就得蹲院子裏吃飯?


    李懷賢有掐死雲燁的衝動,誰家護院不是蹲在院子裏吃的,你還把話說的這麽大聲,怕那邊的覺遠聽不見嗎?


    果然,覺遠僧放下筷子站了起來,來到雲燁麵前雙手合十:“貧僧覺遠,見過雲侯。‘


    “大師多禮了,小侯聽說少林寺戒律森嚴,為何大師卻酒肉不禁?”雲燁一上來就質問,他感覺自己有點像電視,小說裏的反派,隻是一會千萬不要被這個和尚打臉就是了,隻是一想到那些反派的下場,心裏就有些打鼓。


    他從來都沒有喜歡過和尚,不管是現在,還是後世。


    “貧僧是武僧,按照寺規可以酒肉不禁,練武之人需要強筋健骨,隻吃素食是撐不住的。”覺遠沒有李連傑帥氣,也沒有李連傑有趣,木訥的讓人生厭 。


    “不見得吧?本侯在麥積山遊覽之時,遇到了檀印大師,就與大師做了長談,大師自己就長年茹素,身手依然矯健,覺遠大師可與檀印大師較量過?”


    覺遠抬頭看了雲燁一眼,精氣充盈的雙眼有如一對寒潭,讓人生畏。


    隻可惜他看錯了,雲燁就像一隻整天和老虎獅子,毒蛇關在一起的猴子,早就對這種精神上的壓力有了免疫力,在雲燁看來,他的壓力指數連連老程,老牛都趕不上遑論其他,除非他長了一對長孫的剪水雙瞳才能讓雲燁低頭。


    雲燁的若無其事讓覺遠有些意外,長安城裏的紈絝也有找他比試的,都被他震住,那些膏粱子弟心智脆弱,哪怕是有身手比他高的,在心神被奪之下也隻有乖乖認輸,這也造就了他一代高手的名號,否則今日聚會,王爺紮堆,公爺成群,侯爺遍地走,伯爵子爵不如狗的高級宴會裏沒有他的位置。


    自覺受到了侮辱,但是雲燁與檀印師叔是舊識,隻得雙手合十抱於胸前說:“貧僧不曾與檀印師叔做過比試,想來小僧的身手是萬萬不及檀印師叔的,師叔是戒律院首座,地位尊崇,修行高深,也不會與他人動武。”


    沒有一點武士的傲氣和剛烈,有些鄙視他,還準備喊老莊出來和他單挑的,順便送點錢才給玄奘,誰知道他這麽能忍,能忍為什麽不去練忍者神龜?


    剛才老李悄悄告訴雲燁,玄奘大師就在書房與蕭瑀談話,這個和尚打算去天竺求取真經,意誌極為堅定,雲燁很希望《大唐西域記》這樣的寶貝問世,所以很想資助他。


    現在取經的事與道家起了衝突,道家有後台,他們供奉的就是李家的祖宗,當然要打壓佛門,一聽說佛家出來這樣一個變態,玄奘的出行有些小意外就不足為奇了。


    明打明的給玄奘送錢資助他取經,會得罪道門的一大批變態,尤其是在和李淳風成為朋友以後,就不方便和佛門來往密切,要不是李淳風的師傅袁天罡有沒事就給他稱骨頭的壞習慣,他早就請老袁去書院講課了,隻要他不講天圓地方就成,禍害禍害李二就好,不要給我的學生灌輸一些奇怪的理論,我的學生將來是要自己探索天是不是圓的,地,是不是方的


    覺遠讓人失望,可見佛祖都要玄奘赤手空拳的去天竺,連自己這樣一個巨大的作弊器都沒有辦法,佛祖法力無邊啊,生生地把即將改變的曆史又扭回原來的車道。


    正暗自大發感慨之時,肩膀被人拍了一把,原來是蕭瑀老先生。


    “小子無端端的出什麽餿主意,害老夫這些天吃什麽都不香,就是嚼著山珍也有一股子蝗蟲味。‘


    老先生輩分高絕,一般的小輩從不加以顏色,動輒訓斥為家常便飯,連長孫無忌都難逃責難,自己還是恭敬些好。


    “小子,老夫問你,你說你曾經到過西王母的天池可是真的?”老先生一臉的認真。


    “當然是真的,玄奘大師要去天竺,有一段路就很靠近天池,如果趕得不急的話,可以去逛逛,先說好,沒有四時不謝之花,隻有冰雪和石頭。”雲燁趕緊把事實告訴他,免得將來說自己是騙子。


    “阿彌陀佛,雲侯是有大機運的人,連西王母的駐地都有緣得見,實在是可喜可賀。”


    玄奘也沒有電視上的玄奘帥,瘦小,黝黑,沒去天竺 呢就有了三分天竺人的樣子,怪不得他會在那裏如魚得水,混的好不自在,還有幸乘坐大象逛古代城市讓雲燁羨慕。


    “雲侯可知貧僧如何才可以到達天竺?”


    “當然知道,不過你到那個到處都是牛的國度去幹什麽?聽說你要求真經,自己下功夫寫一本不就完了,你看,人家老子,莊子孔子那麽些子都在寫,寫完就成神了,聽說沙漠裏的默罕默德也在寫,就快成神了,有在路上跑幾年的功夫還九死一生的,劃不來的,不如自己寫一本合算。”


    老先生聽了這話立刻就抽了過去,玄奘手抖得像風中的樹葉,覺遠眼睛都紅了,可他還在忍耐。


    “你不信神佛?”


    “我隻相信自己的祖先,是他們一磚一瓦的建造了我們的世界,不是什麽神靈,我如果有需要感恩的地方,那就是對我們的祖先,四時八節供奉不敢少,這也是他們應該得到的尊敬。”(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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