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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孫很是享受李泰無微不至的孝心,沒有拒絕也沒有鼓勵,隻是心安理得的享受這一刻難得的溫情,不知不覺間她也喜歡上了書院積極充滿活力的氣氛。 .


    她喜歡每天從玉山山口升起的朝陽,涼絲絲的山風從臉頰掠過的溫柔感覺讓她著迷,看著李泰笨拙的撐著竹筏,滿頭大汗的樣子,心頭歡喜,卻偏偏要李泰撐得再快一些,不要讓那尾紅色的鯉魚跑掉。


    遊玩累了,就回到書院,聽聽李綱講授的五經要義,頭一回發現這個枯瘦的老頭,大大的頭顱裏居然有如許多的智慧,聽到尉遲大傻(現在她也在心底裏如此稱呼尉遲父子,隻是在心裏叫,不宣諸於口罷了)由於自己的出現緊張結結巴巴的回答,把好好的“陟(zhi)彼岵(hu)兮,瞻望父兮。父曰:「嗟!予子行役,夙夜無已。上慎旃(zhān)哉,猶來無止!”


    這首千古羈旅行役詩之祖念得錯誤百出,咬著嘴唇才強忍住不讓自己笑出來,睜大了眼睛期待著看李綱如何懲罰尉遲寶林,就像小時候看自己舅舅家的幾個哥哥念不好書,被先生懲罰,這幾乎是她幼兒時期唯一的樂趣。


    很失望啊,老李綱不但沒有打尉遲寶林的板子,反而笑眯眯地說:“寶林昨天把老夫的交代的課業,仔細做了溫習,老夫很滿意,隻是還有一點瑕疵,下次再努力一些。”


    長孫撇撇嘴,明顯的偏袒。老家夥也知道以學謀私了,也不知道尉遲老傻給了他什麽好處,讓他如此不遺餘力的照顧尉遲家的小子。


    孟有同得意洋洋的站起來,嫻熟無比的把這首《詩經?魏風?陟岵》背了出來,隻是少了一個字,李綱勃然大怒,舉起竹板就重重的抽在孟有同的左手上。疼的孟友同歪著嘴吸氣,卻不敢叫出來,書院裏


    的學生都知道一個道理。李老先生的板子誰要是受不住敢喊出來,懲罰就會加倍。


    這太不公平了,長孫看得柳眉倒豎。準備站起來質問李綱,尉遲寶林念得錯誤百出,李綱嘉獎,孟友同隻錯失了一個字就要挨板子,看樣子手是一定被打腫了。


    轉眼一想又坐了下來,繼續堅持著把一堂課聽完,李綱的課講得深入淺出,非常的生動,枯燥晦澀的古代詩歌被他講的情聲並茂,催人淚下。大儒就是大儒,遠不是自己舅父家裏的教書先生可以比擬的。


    課業結束,李綱與長孫出了教室,老李對長孫說:“剛才老臣見娘娘欲言又止,大概是覺得老臣過於偏袒尉遲寶林。卻對孟友同過於苛刻吧。”


    “剛才還這麽想,在您問出這句話之後就知道本後有可能錯了,教書育人一道,先生自是一代名家,還望解惑,這樣做有什麽意圖嗎?”


    長孫很想知道。這樣故意偏袒一個學生,會不會對其他的學生產生不良的影響。


    “娘娘自幼就有才女之名,豈會不知曉教書必先教人的道理,尉遲寶林這孩子天資愚鈍,別人背三遍就可以記住的東西,這孩子需要背三十遍,就這還不一定能記住,他今天在課堂上的表現若果不是娘在,還會更好一些,可見他昨日的確是下了苦功。


    老夫教書育人幾十載,天資聰穎的學生見過無數,其中就有隋煬帝楊廣,昔日在宮中,舉一反三,聞一而知十都不足以說明其資質,結果如何不用老臣贅述,驕奢**逸,荼靡天下,好好的一個國家被他弄得


    烽煙四起,百姓困苦不堪。


    老臣每每思及,無不痛徹心扉,如果老夫不止是關注那些無用的學問,多關心一點他品德修養,說不定就不會死那麽多的人。


    孟有同與寶林不同,他自己的資質不差,可惜就是不用心,總以為仗著一點小聰明就可以在全班學生麵前炫耀,賣弄一些自己還不曾掌握的知識,並以此為傲,這是老臣絕對不會容忍的,處罰他也就成為必


    然。”


    聽完李綱的話,長孫對李綱施了一禮,正色道:“李師果然 是一代名家,教書育人一道,也的確深奧,您把學生的性情分析的鞭辟入裏,本後不如,受教了。”


    李綱避過皇後的禮儀,有對長孫說:“您的孩子是這個書院裏最出類拔萃的孩子,如果就學問一途來看,就是雲燁也稍遜幾分,李泰的奇思妙想,李恪的堅韌不拔,都是這個書院裏最可貴的品質,這兩日娘


    娘想必也體會到了這兩個孩子的變化,百善孝為先,能孝敬父母,友愛兄弟,所謂慈門無惡子,這樣的孩子就是壞也壞不到哪去,老夫對這兩個孩子的未來充滿了期待。”


    隻要是父母聽到別人誇讚自家的孩子,哪有不高興的,尤其是李泰已經高居書院三次大考的頭名,聽說書院專門給他獎勵了兩貫錢,名曰獎金。


    李泰賞給馬夫的錢都比兩貫多,可是從李綱手裏接過沉甸甸的兩貫錢卻仿佛得到了一萬貫銅錢,嘴從早上就沒合攏過,讓別的學生嫉恨如狂。


    書院有個怪規矩,隻要是書院獎勵的銅錢,可以買到平日裏絕對不可能買到的東西,比如可以花一貫錢請李綱老先生為自己題一幅字,要知道李綱從十年前就不再為別人題字了。


    或者請玉山先生為自家祖宗寫一篇祭文,平時有這條件的隻有皇家,要麽可以找元章先生給自己刻一方印章。離石先生的人物肖像畫的可是一絕,如果用一貫錢請離石先生給自己畫一幅,那也是極為難得的待遇,離石先生的畫技可以與展子虔相提並論。


    李泰用了一貫錢請雲燁給自己母親做一頓飯,菜式不能少於八道,並且還必須要有主食。


    雲燁在家裏舒舒服服的睡大覺,沒有做別的,他也不能做別的,隻要他有一點要出去的心思,伺候他的一娘就癟嘴大哭,其它的幾個妹妹就會跑出來抱腿的抱腿,扯衣裳的扯衣裳,生怕他出去闖禍。


    到這時候,在家裏忙前忙後的辛月也會過來,眼淚吧差的看雲燁,還不說話,隻要看到辛月,在被幾個妹子一攔,雲燁隻好躺回躺椅上繼續無聊的數天上到底飛過來幾對燕子,在家裏屋簷下,辛勤的銜泥壘窩。


    雲燁總想找機會和辛月多呆一會,無奈幾個妹子把他看得死死的,連上個茅廁都會守在外麵等,按小丫的話說:“哥哥要看好了,要不然會出去闖禍,皇帝又要把他關在牢房裏不給吃的,會餓壞的。”


    旺財的毛已經刷了八遍,就差打蠟了,毛色鮮亮,順滑的連蒼蠅都站不住腳,旺財對自己的新形象一點都不喜歡,總是回頭拿舌頭舔大腿窩上的旋毛,它最喜歡的那個地方也被雲燁用刷子給擼平了。


    自從雲燁回來,旺財又開始了它醉生夢死的生涯,隻是現在又添了新毛病,賣稠酒的不知從哪裏學來的秘方,知道給酒裏加一些桂花,讓他的酒香味更加的濃鬱,旺財現在非他家的稠酒不喝。


    這不行啊!甜食就不是一匹馬可以長時間吃的,現在已經胖的沒樣子了,上回抓它拉車就這麽一回,現在把它拖都拖不到馬車跟前,雲燁剛剛把馬車準備好,旺財就躺在地上裝死狗,側躺在地上把四隻腿伸得老長,眼睛閉上,肥大的肚皮連正常的起伏都沒有了。


    無奈,雲燁和馬夫兩個人費了好大得勁才把犯了懶病的旺財給推起來,好不容易起來了,那該死的買稠酒的又在家門口叫賣,旺財立馬精神百倍地跑了,讓雲燁和馬夫相對苦笑。


    不管是人還是馬,要想一下子改掉發懶的毛病,絕不是一天兩天可以見效的,雲燁看看在門外麵痛飲的旺財,決定為了它的小命必須解決它的肥胖問題。


    吃東西就會長肉,光吃不動更會長肉,旺財又不是養來殺著吃肉的,再胖下去,它的四條腿就會不堪重負,遲早會有麻煩。


    正在為旺財肥胖發愁,李泰趾高氣揚的找上門來,把一貫錢“啪”的摔在桌子上,對雲燁說:“八個菜式,不要重複,再來一個湯,一種主食,要沒吃過的,我母後身子不方便,需要進補,來書院這幾天都瘦了一圈,可不敢在這樣下去了,我父皇會以為我沒照顧好母後,會扒了我的皮。”


    李泰的這番話讓雲燁意識到,長孫似乎想呆在書院不走了,這怎麽行,一個皇後長期呆在書院,這不是什麽好消息。


    如果說長孫是為了書院的控製權而來,這肯定是冤枉了她,他如果想要徹底控製書院,也不會用這種低級的手段,直接收回就是,這本就是皇家書院。


    “阿泰,皇後娘娘在書院還需要逗留多久,你知道嗎?”


    “三天,隻有三天,小燁,你隻有兩天的準備時間,必須趕在母後回宮之前,讓她吃到這頓飯。”


    雲燁的臉上有些發熱,枉做小人啊。(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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